26 做!

溫姐還治不了他,只能在送我出門時抱歉的說讓我多擔待,“遠遠啊,特性的厲害,小金啊,你費心了,啊。”

我能說什麽,只能點頭,“放心吧溫姐,事兒我既然擔下了,我就好好做。”

講真,這溫大娘對溫遠的培養絕對可以說是嘔心瀝血了,慣得都沒邊兒,聽溫姐講,一開始。她是送溫遠去學小提琴的,培養情操麽。

結果溫遠學了兩天就不幹了,說要學自己喜歡的,好啊,溫姐就問。你喜歡啥,媽都滿足你!

溫遠就說要學個稀罕物,吉他!

這溫姐愣是沒二話,托人找朋友,還花高價給這小子買了把紅棉吉送他去學了!

搞得溫遠這小小年紀就牛哄哄的跟個小大人似得,不,不是小大人,想到他吐痰那茬兒我就來氣,辦的那叫人事兒嗎!

我是真沒想到遠哥小時候這熊樣的,就沖溫姐出這心力。溫遠日後不說羔羊跪乳,烏鴉反哺是不是也得是個大孝子?

沒有,真要是大孝子溫姐也不用去養老院了!

我所知道的,是他和溫大娘後來的關系較生疏,錢不差。我們養老院沒幾個有私人護理員的,溫大娘算是其中一個,但他這兒子當得,真是純拿錢盡義務,別的你找不着他!

一年到頭也就來養老院看溫大娘一次,也是扔錢,跟我聊得比和他親媽聊得多,挺有素質的,我和他說溫大娘很想你,他還有些無奈的說想我有什麽用,她也不去美國啊,算了,?煩你了。

你也不能說溫遠是白眼狼,我站在當時的角度上看也覺得他工作的确是忙,但現在卻不那麽想了,溫大娘說不去你就不接了?你就那麽忍心給她一個人扔在國內?

她可就你這一個兒子!

給你吃兩毛五一顆的土雞蛋啊,請家教,補英語,玩吉他,有求必應。一單身母親……

唉!

這些東西,我真是到了這裏看到了溫姐的付出才會質疑,有時候想想,一個人的品德,和他的學歷。成就,真的不成正比。

……

看不上歸看不上,咱該去補課也得去,牛都跟溫姐吹完了啊!

周六中午,我背個包早早的就去了溫遠家,拿鑰匙開門上樓,屋裏沒人,我就坐在書桌旁等,按照溫姐的說法是他十一點就會回來,可直到下午一點,他還沒露面。

這年頭還不方便,沒法說我致個電,我坐不住了就合計下樓找找吧,剛走到小區,就看到溫遠在花壇附近對着牆面踢球,裝在琴套裏的吉他就随随便便的扔在地上,一副弄髒了他也不在乎的樣子。

“喂!”

我喊了一聲,“該上課了!”

他沒搭理我,對着牆面還是砰砰踢着球,裝聾!

說實話。我當着溫姐的面對他是很客氣的,但現在溫姐不在……

我慣着他?!

眉頭一挑,我插着兜幾步上前,拎起地上的吉他,“回去上課了!”

“滾!”

這小子給了我一記白眼,球朝着旁邊踢飛過來就搶走我手裏的比他矮不了多少的吉他,“別動我東西!壞了你都賠不起!”

我心裏哼哼着,“你當我喜歡碰啊,回去上課,上完你願意做什麽做什麽!”

“我不上!”

他瞪着眼看我。手指着小區門口,“你滾,聽到沒有,我不要賣雞蛋的給我補課!你算個什麽東西!”

哎呦!

賣,雞,蛋,的!

我壓着心裏的火看他,咬牙朝他走近了幾步,“再說一遍。”

溫遠終究還是個小孩子,看我這樣就有些緊張。抱着吉他後退,“怎麽,你還敢打我啊,信不信我告訴我媽!”

我呵了一聲,“出息。”

一把搶過他的吉他,帶着溫遠一個趔趄,我也沒扶他,不卡死就行!

“你要幹什麽!”

沒說話,我垂着眼撕拉一聲打開琴套的拉鏈,拿出裏面的吉他看了一眼。指尖撥拉兩下,“小子!是爺們,咱們就立個規矩,我今兒給你彈個吉他,不看譜!你開眼了。就得跟我上樓,以後,就跟我這個賣雞蛋的學英語,覺得我出醜了,我馬上走,沒二話,你看怎麽樣!”

溫遠有些不屑的看我,“你當誰都會彈呢!我不信!”

我笑了笑,挎上琴帶,以便能站着彈。調整好姿勢就開始調弦,随後沖着一直打量我的溫遠勾了勾手指,“過來。”

“幹嘛。”

我清了下嗓子,“把我褲腿給我挽上一條。”

他翻個個白眼站着沒動,我嘁了一聲暗想算了。在心裏致敬也一樣!

稍微活動了下脖子,試試音就開彈,溫遠的眼睛一瞬間的睜大,我壓根兒就沒鳥他,小區裏別的進進出出的人随着響起的音樂都停住腳步看了過來。哥們的表演欲望又來了,跟着節奏就開唱——

“我要從南走到北~我還要從白走到?~我要人們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誰~”

“假如你看我有點累~就請你給我倒碗水~假如你已經愛上了我~就請你吻我的嘴啊~”

我看着溫遠傻了般的眼就朝着他走近,拿腔拿調嘶吼着——

“……要愛上我你就別怕後悔~總有一天我要遠走高飛~!我不想留在一個地方~!也不想有人跟随啊~!”

不知道誰打起了口哨,擡眼就會發現窗戶都開了好幾扇,很多人都将頭探了出來。我沒唱完,玩了幾個花活自己嗨完就把吉他朝着身旁一杵,看着溫遠下巴微微朝着樓口側了側,“回去不?”

溫遠愣了有五六秒,喉嚨清楚的讓我看到咽了咽口水,一聲沒吱,彎腰去撿起自己的足球就朝着樓裏走,我心裏笑了一聲,不露兩手真不知道哥是誰了,泡小姑娘的東西哥都拿手知道不!

我拎着吉他跟在他後面,轉身才發現身後已經圍了一幫子人,有認識溫遠的問他我是誰,還有小年輕的起哄讓我再來一首,我能來麽,再來事兒大了怎麽辦!

跟在溫遠的身後上樓,門一打開他就哼哼的來了一句,“誰的歌啊。”

“你崔大爺的。”

我應了一句就去拿書,“坐過來!”

他還有些不爽,被我壓着有氣不敢喘,心不甘情不願的坐到我旁邊,低着頭也不看我,“能教教我嗎。”

“先學英語。”

我幹巴巴的扔給他幾個字,“音标什麽程度。”

他不答話,我只能先給他出了張卷子,推到他眼前,“做,我看看你水平……”

溫遠不動,也不拿筆,我弓着指節敲了敲,“不會就說,會就寫,別忘了咱爺們的約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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