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試探
莫成軒已經命人收拾出來一處營帳供瑞王一行人休息。營帳裏沒什麽裝飾,都是實用的物件,林潇潇待在蕭博衍身邊多少總覺得有些別扭,便起身走出營帳透透氣。
軍中少有女子出現,林潇潇一身長裙的站在營帳外面,風一吹,衣袂飄飄,來來往往的軍士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看的有幾人居然撞到了一處。
林潇潇略有些尴尬,也不敢再多待,只得又退回帳中。
蕭博衍神色淡然的抿着茶,蕭玉簪則好奇的東摸摸西看看,對軍中的陳設各種感興趣。
柳南風又搖着他的舊折扇,晃晃悠悠的走到林潇潇身邊,微笑道:“林姑娘,在下有個建議,若姑娘想出去透風,不如換身短裝,或者幹脆如玉簪公主一般,做一身男人打扮,如此可能會更自在些。”
林潇潇幹笑了兩聲,心想我倒是想啊,可是我哪敢啊...現在女裝打扮都擔心不要讓人認出來這就是蘇将離呢,要是男裝打扮了...我可不想再被抓一次啊!
營帳門口忽然閃過一個黑影,藍瞳不知道從哪溜達回來,肚子吃的圓圓的,踱着方步就進了帳中。
林潇潇話題一轉,向柳南風道:“柳先生,平常也不怎麽見你喂藍瞳,它都吃些什麽啊?”
“不知道。”柳南風搖搖頭道。
“不知道?!”林潇潇張大了嘴巴。這個世界就算是沒有貓糧,養貓也不至于這麽随意吧?!
“藍瞳從來都是自己出門覓食,也不知道都吃些什麽,反正每次倒是都吃的飽飽的回來,即便我準備了食物,它也并不想吃,于是就不再管它了。”柳南風解釋道,“起初我還擔心它會吃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就算是吃那些鮮活的老鼠,想想那個畫面,我也會覺得不能忍受。但是我查看了幾次,它的唇齒間也并沒有留下什麽鮮血肉筋,嘴裏也并沒有腥臭之氣。我還跟過兩次,但是都跟丢了,索性也就随它去吧。”
林潇潇看着藍瞳一下下的舔着爪子梳洗這自己的臉和毛,那真是種讓人羨慕的惬意。
林潇潇蹲下身,對藍瞳輕聲道:“哈喽,我知道你能聽懂我說話。”
藍瞳撇了林潇潇一眼,繼續梳洗。
林潇潇繼續道:“你把我扔到這麽個地方,就不想管我了?”
藍瞳繼續舔爪子。
“趕緊承認!你就是那個晉江之神對不對?!”林潇潇低聲質問道。
藍瞳索性趴卧了下來,擺了個舒服的姿勢,準備睡覺了。
诶嘿!?林潇潇每次想跟藍瞳交流,都會以這種方式結束,恨得林潇潇每每都要忍住把它拎起來揍一頓的沖動。藍瞳始終沒有開口說過話,有時林潇潇自己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認錯了貓。
莫成軒沒有即刻辦好北凝方面的通關手續,而是邀請衆人參加晚上的接風宴席。
“大家聽說殿下到此,都希望與殿下見上一見。殿下莫怪,我們北關地處邊疆,天高皇帝遠,衆将士辛苦,朝堂卻遙不可及,殿下若能與大家把酒言歡一場,對于他們來說,是最好的慰藉,日後也會更加盡忠職守。殿下放心,只是幾名親信軍官,末将會依殿下的意思,一切從簡,低調行事。”莫成軒道。
蕭博衍沉吟了下,微笑點頭應允。莫成軒甚是高興的轉身去安排宴席,臨出帳時,有意無意撇了一眼依舊蹲在一旁逗貓的林潇潇。
蕭博衍看在眼裏。
晚上的宴席,算上莫成軒,一共來了十幾位軍官。這些軍官與莫成軒不同,莫成軒從小在京城長大,讀的書院裏都是高官貴族之後,對身份顯赫之人早已見慣。其他的軍官裏,不少是靠着一筆筆的軍功爬到現在的位置,對于皇子這樣的人物,甚至都不曾想到會如此這般坐在一個宴席之上。
莫成軒一位位軍官介紹給蕭博衍,蕭博衍每位都微笑點頭抱拳還禮。如此謙遜的姿态,讓衆人對他漲了許多的好感度。
畢竟,這瑞王殿下本來的名聲,只是流連風月而已。
酒過三巡,莫成軒站起身來,抱拳道:“今日瑞王殿下莅臨此處,是我等的榮幸,只是我軍中速來簡樸,沒有歌舞可以為大家助興,實在是遺憾,也望諸位多多包涵。”
言語間的遺憾簡直溢于言表,甚至溢的有點過了。
以“瑞王的女人”身份坐在蕭博衍身邊的林潇潇暗自嘆了口氣,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果然,就聽蕭博衍開口道,“若衆位将軍不嫌棄,本王正好帶了琴女在側,可以為大家助興。就是不知此處可有趁手的古筝?”
“有!有!”一名黑須大漢忙站起身應道,“我家媳婦上次來看我,在望北城買了一把古筝,就留在了此處,我這就去取來!”說完,便自顧自的起身去取琴了。
這黑須大漢名叫徐偉虎,是莫成軒手下的一名校尉,不多時便抱着一把成色普通的古筝跑了回來,恭敬的雙手呈上。
林潇潇起身接過古筝放置好,理了理衣裙,伸手調了調琴弦,深吸了口氣,揮指彈出。
《戰臺風》。
這首曲子本來是現世中一首當代的新曲子,寫于那個紅色的時代,體現的是碼頭工人不懼天災,與臺風抗争,最後勝利歡騰的景象。曲調氣勢磅礴,快速段落緊張激烈,慢速段落優美抒情。
林潇潇于此時彈出,在座下的各位軍中人物聽來,卻是金戈鐵馬,殊死拼殺,最後大勝凱旋的意境。
一曲終了,全場安靜了片刻,徐偉虎第一個站起身來大喝一聲:“好!”
其餘衆人也緩過神來,紛紛贊嘆。
莫成軒眉間的那擰成的“川”字,也終于舒展開來。
林潇潇含笑謝過,款款起身又坐回到蕭博衍身側,輕擡素手,為蕭博衍的酒盅裏填滿佳釀。
蕭博衍也毫不客氣,很是自然的伸手攬過林潇潇的腰肢,林潇潇僵了僵,暗自掙紮了下,卻被蕭博衍的大手牢牢鎖住。
宴席散去,莫成軒為衆人安排好營帳。玉簪公主雖然沒有表露身份,卻按照蕭博衍的吩咐,被獨自安排在一處營帳中,帳前還安排了守衛。柳南風和王生、蘇唐被安排在一處。
林潇潇老老實實跟在蕭博衍的身後,跟着他回到最大的營帳之中。
帳中只有一張床,床是夠大,兩個人倒是睡得下,林潇潇四處看了看,心裏琢磨着要不就在地上鋪個毯子将就下好了。
然而林潇潇在帳中轉了個圈,居然找不到另外的毯子,只有床上一床被褥!
怎麽辦?!林潇潇呆立在床邊。蕭博衍卻若無其事的走過來,走到林潇潇面前,雙手一張。
“作甚?”林潇潇疑惑問道。
“作為本王的女人,就寝前不該伺候本王寬衣解帶嗎?”蕭博衍一臉理所應當。
林潇潇被噎了一下,翻了個朝天的白眼,轉身就想走。
“門口有人守着,不怕穿幫你就出去。”
林潇潇停下腳步,咬了咬牙,轉回頭來,不情不願的伸出手,開始幫蕭博衍寬衣。
這衣寬的簡直就是慢動作。
蕭博衍忍着笑,看着林潇潇一臉的不情願,甚是享受。
好容易脫下了外袍,剩下中衣,蕭博衍卻依然張着手,用鼓勵的眼神繼續看着林潇潇。
林潇潇又在心中翻了個大白眼。
林潇潇閉上眼睛,手抖抖索索的伸過去,盡管再小心,卻依然碰到了他的胸膛,不由一縮。
蕭博衍好笑道:“我這裏很燙麽?吓成這樣?”複又俯身在林潇潇耳邊輕聲問道,“當初在軍中裝男人時,我不信你沒見過別的男人的身體。”
林潇潇擰着頭,賭氣道:“沒見過!就是沒見過!”
蕭博衍唇角一勾,突然伸手抓住林潇潇的手腕,往懷裏一帶,另一只手直接扣上林潇潇的腰間,“既然做戲,就要做足。本王并不介意吃點虧。”
真是不死心啊!林潇潇用力一推,這次卻輕易的就推開了蕭博衍。
林潇潇平複了下氣息,望着蕭博衍,忽然輕輕一笑,施了個萬福道,“奴婢既然服侍殿下就寝,還請殿下先行睡下,奴婢守在殿下身側即可。”
蕭博衍看着林潇潇的臉,那半真半假的神情落入眼中,卻似乎有些許入了心底。
蕭博衍躺下後不久,便呼吸勻暢,好似已經入眠,林潇潇守了半晌,卻毫無睡意,起身看了看蕭博衍熟睡的面容,轉身走出了營帳。
帳前果然有人把守,林潇潇出來時,把守的軍士還交代了下若是透風不要走遠,看風景也不要上山,畢竟北關的星星哪裏都一樣,
林潇潇嘴上應着,卻依然是溜達到營帳不遠處的一座小土包上,遠眺可見軍中點點營火,擡頭則是漆黑的夜幕,一道銀河清晰可見,這在現世中,尤其是城市裏,已經是不可見的風景了。
“天階夜色涼如水,卧看牛郎織女星。”林潇潇不禁吟出這首詩句。
“好詩,姑娘好興致。”身後一個聲音響起。
林潇潇吓了一跳,轉身看去,莫成軒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的身後。
林潇潇的第一反應是看了看他的身側,一把長劍懸于腰間。
作者有話要說: 蕭博衍:聽聞你喜歡看星星?以後本王夜夜陪你可好?若說最亮之星,當屬日出前後的東方啓明星,如此一來我們也可每日觀賞日出,豈不美哉?
林潇潇:...我覺得你好像像什麽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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