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告上縣衙
白亦容沒想到還有這茬事,來傳差票的衙役對他早已聽說過了,這個白亦容便是白沙村著名的傻子,受過皇上賞賜的那個,這事早就傳得四周鄰裏鄉親都知道了。
差票上寫明了所為何事以及開堂日期,要求白亦容準時到縣衙。
白亦容掏出了一些銅錢,遞給了那衙役,衙役掂量了下銅錢,差不多有幾十來文,也不枉他跑這一趟了。
白亦容問:“縣令老爺的意思是……”
那衙役看了看左右,見沒人,才小聲道:“恐怕不太好,縣令老爺說,害人田地無收的會被判死刑的,這可是重罪,除非錯在他們自己身上。”
白亦容心裏微微一驚,不過沒有被吓到。他拱了拱手:“多謝這位大哥的提點。”
送走了那衙役,白亦容有些煩惱,不過轉念一想,又搖了搖頭。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唉。”
到了差票寫的那日,白亦容便前往了官府,與那幾戶人家當場對質。
縣衙不大,不過站在門口都能感受到這座古代法院散發出來的威嚴。幾戶人家早已到達縣衙,正哭哭啼啼地說着自己的田地被害得有多慘。
那幾戶人家一邊抹淚一邊控訴白亦容:“糞丹的材料都是他親口說的。”
白亦容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于是他上前一步,對那縣令道:“草民有話要說。”
縣令也不是個草包,他雖然厭恨白亦容奪走了他生財之道,但因先前聖上曾經賞賜過白亦容,所以也不敢當衆甩臉色給白亦容,對他反而有幾分容忍,他耐着心道:“你且說來。”
白亦容說:“之前有人問過草民這糞丹材料,草民确實答過,糞丹材料為人畜糞、餅渣、動物內髒,又加無機肥料如砒信和硫磺。”
縣令一聽,與這幾戶人家口述的無異,便說:“那你還有何話要說?”
白亦容複又問那幾戶人家:“你們是如何炮制糞丹,又是如何施肥的呢?”
其中一人擦了擦眼淚,說:“我們将你說的那幾樣材料混在一起,就灑入了莊稼。”
白亦容扶額,然後說:“你們是馬上将糞丹用于莊稼的?”
這幾戶人家直覺不對,可還是點了點頭。
白亦容這才對縣令說:“這糞丹,須得放入缸內,待腐熟完畢後才能用于田地,這些人家未問清楚就匆忙施肥,糞丹尚未腐熟,莊稼自然會被腐爛時産生的高溫燒死。諸位如若不信的話,可以依照在下的法子試上一試,待出了結果再來問罪也不遲。”
他說得有理有據,口齒清楚,在場的人聽了後,都是點點頭,連縣令都被說服了。
那幾戶人家也知道是自己偷學人家的法子不成才造成了燒苗現象,都面露愧色。
縣令對他們說:“現如今,你們也該知道是你們的錯,只有拔掉苗重新栽種,這次炮制糞丹可要注意了。”
那幾戶人家只得讪讪離開縣衙,回去重新栽種。
然後,縣令宣布退堂。這退堂之後,立馬有一大堆村民圍了上來,紛紛向白亦容讨教。白亦容也不藏私,不僅口齒伶俐地解說清楚,還提了幾點注意事項。所有人圍着他,恨不得将他說的每句話都拿小本本抄下來。
每個人都心裏感慨,白亦容沒有借此機會發財,反而免費傳授制作糞丹的法子,果然是個傻子。呸呸呸,誰敢說他傻,臉不都被打得啪啪響。看看人家傻子,地裏頭的産量比那些老莊稼漢地裏頭的産量還高。
經過這次事件,白沙村的人算是勉強肯定了白亦容,也開始将他容納為村子的一員。
不到一年的時間,這糞丹就傳遍了整個大燕朝,有人戲稱這是白公糞丹。聽到這個稱呼的白亦容苦笑不已,這個名稱可真是……一言難盡吶!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冬小麥收成後,所有人都盯着白亦容的動靜,打算學着他種田。大家也看出來,這個傻子可不是真的傻子,精着呢!看看,人家當時可是兩手空空入村的,才來白沙村一年不到,就擁有良田十畝和壯牛一只,是別人眼紅都眼紅不來的。
再來說竹紙面世後,其他商家紛紛争相效仿,想要做出竹紙。即便聖上嚴封死守,這法子還是傳了出去。這個朝代的人創新的能力白亦容不清楚,但是借鑒的能力是一等一的,不多時,各種竹紙流傳于世。
皇上雖然惱怒,卻也是個英明的聖君,沒有降怒于這些敢于跟風模仿從虎口奪食的人。
趁着這時候,白亦容再接再厲,又順勢推出了薛濤紙,雖然所有人都不明白為什麽這紙偏偏要取個女子名字的紙。不過,再看這紙,染了色,紙張不大不小,正好可以用做作詩,再适合不過了。
薛濤紙在詩人之間風靡一時,再度流入宮內。據說永和皇帝甚為喜歡這紙,再一問,居然還是白亦容發明的。
不過,白亦容到底是個匠人,永和皇帝除了口中稱贊幾句,再無其他舉動。
白亦容的竹紙給這個社會造成了極大的變動,足以讓他名留青史。在這之前,紙都是麻紙,又貴的很,所以讀書是家裏有閑錢的人才讀得起的,平民百姓百分之九十都是文盲。而竹紙的出現,不但提高了紙的質量,還促使紙價變得平民化起來,使得書本不再是奢侈品。
永和皇帝賜下來的水田是一等良田,白亦容多少有些高興。這幾日,他已經準備育秧了,将種子播撒入地,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
閑着沒事幹的時候,他就去除除草,每天關注苗床的生長情況。
現如今已經是春季了,山林裏動物都出來活躍了,大黃也入了山,獵捕了好幾頭兔子。這一日,白亦容在庭院裏喂雞,這些小雞是他從鄰居家買來的雞仔,一只只毛茸茸的,看起來怪可愛的。
院子門忽然傳來了一陣撓門聲,白亦容一聽就知道是自家的狗大黃了。
他放下手中的雞食,走去開門,卻大吃一驚。大黃倒在門口,脖子處一片血淋淋的,像是被什麽撕咬過似的。
“大黃!”他驚叫一聲,心裏湧上了一絲不安。
大黃聽到了主人的喚聲,嗚嗚嗚地叫着,白亦容忙抱着大黃,找村子裏的獸醫去了。
鮮血流了一路,白亦容的心跳動得厲害。
前世他也是養過狗的,據說狗臨死前會離開家,另尋一處偏僻地方獨自死去。既然大黃回來了,是不是說它可能死不了?想到這裏,白亦容的心這才緩緩放下來,落入肚子。
大燕朝早已有獸醫,專門為牛羊馬等治病,白沙村也不例外。村子裏的獸醫在白沙村村口,離白亦容家不太遠,他走了一分鐘就沖入了獸醫家。一見到他這架勢,獸醫家的人吓了一大跳,随後獸醫很快就反應過來,立馬給大黃止血包紮。
見白亦容一臉驚色,那獸醫安慰他:“不礙事,都避開了要害處,過個幾天就好了。”
白亦容微微松了口氣,說:“這是什麽傷?”
獸醫說:“咬傷,豺狼虎豹,其中之一。”
大黃上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危險還是第一次遇到,白亦容心裏緊張的同時,立定決心,再也不讓大黃上山去了。
白亦容看着身體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大黃,摸了摸它溫熱的身體,眼淚差點都要掉下來了。在這個世界,大黃是他唯一的親人,也是白亦容心靈的一個寄托。
付了錢給獸醫,白亦容連連道謝,獸醫又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這才讓白亦容回去。
白亦容抱着大黃沉重的身體,心裏苦笑一聲,這份量可是越來越重了,以前可還是一小只,單手就能提起來,一眨眼就長成了這麽大只了。
意識到主人在擔心自己,大黃睜開眼,伸出舌頭舔了舔白亦容的臉,嗚嗚嗚地叫了幾聲。
白亦容側過腦袋,躲過大黃的口水舔,說:“大黃,回家了,以後不許再上山了。”
他抱着大黃回了家,又張羅着給大黃和自己做飯。
大黃躺在自己的窩裏頭,沉沉地睡過去了。不知道夢裏做到了什麽夢,它努力地劃動着雙腿,像是在賽跑似的。
白亦容看得發笑,将一塊肉骨頭放入了大黃洗幹淨的狗碗裏,然後叫醒了大黃。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