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治牡丹花
謝秉章這才開口道:“義忠侯老母尚健在, 尤喜種牡丹,前幾日,他發現老母最喜歡的幾株牡丹得了病。”
白亦容嗯了一聲。
謝秉章忽然覺得這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畢竟白亦容是種田的, 不是花農, 這萬一搞不定,那義忠侯不知道會不會惱羞成怒呢!
“請別人看過嗎?”白亦容接着說。
說到這裏,謝秉章臉露一絲笑:“請過很多人,據說還請過楊思義, 不過他似乎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聽說, 他還胡謅一番, 結果義忠侯發現他給的法子并沒有效果,更是惱怒。”
這楊思義倒真的是官場老油條,居然還不懂裝懂, 白亦容心想。
白亦容說:“他有沒有說清楚, 那盆花究竟是怎麽個得病法?”
謝秉章說:“問了,葉子尖端開始失去綠色,變成了灰色,葉邊起皺, 本來情況不是特別嚴重的。用了楊思義給出的法子後, 那盆花更是開始焦枯和脫葉落葉。”
白亦容略一思索, 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那個楊思義給出什麽法子?”白亦容問。
謝秉章說:“據他說,牡丹喜陽,這是缺乏陽光, 建議義忠侯多曬曬。”
白亦容忍不住笑出來了:“這個楊思義倒是個人才。”
謝秉章不解地問:“怎麽了?”
白亦容說:“這事暫且不論,待我看過後再說。”
謝秉章還是有些不安地說:“你如果不知道的話,千萬不要勉強自己。依我看,要不你還是推了吧,萬一不懂的話會惹人笑話。”
白亦容說:“我有九分把握,你放心。”
謝秉章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後,才微微松口氣,不過心裏還是替他擔心得很。
“今天天色已晚,明日是休沐日,不如明日再去找那義忠侯吧!”白亦容看了看微暗的天色,說道。
謝秉章說:“也好。”
這幾日雖然已經到了十月份,可秋老虎還是猛得很,熱得白亦容真心懷念前世的短褲短袖,可惜在這個朝代,若是穿這個出去,會被人噴死。不管再熱,每個人都包得嚴嚴實實的,而且似是已經習慣了這樣子。
白亦容留了謝秉章在家吃飯,謝秉章也沒有跟他客套,畢竟兩人早就是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了。
當晚,白亦容談及了自己打算開店的事情,謝秉章問他:“你打算開什麽店?”
白亦容為難地說:“我原本是打算開個蔬果店,可惜蔬果這東西在大冬天不是那麽好得到的。”
謝秉章略一沉思說:“我在這裏有一家米店,店鋪不小,如果你想開店的話,我可以在店中清一個位置給你放蔬果。”
白亦容拍板道:“也成,給你三成利潤。”
謝秉章笑着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這樣子吧,我只抽一成的利潤,是兄弟就別推辭了。”
有了謝秉章的保證,白亦容放心多了。
次日一大早,白亦容就差人去謝秉章的米店裏買菉豆。菉豆即綠豆,這個朝代早就有種植了。
謝秉章也在一邊,聽得他要買綠豆,還以為他是想喝綠豆湯祛暑,便告訴他米店在哪裏,還給了信物,讓店裏頭的夥計給點折扣。
白亦容自然是不缺這點錢,兩人又是一番推辭,最後白亦容還是妥協了。
兩人一起坐馬車前往義忠侯的府邸,義忠侯府也同樣在東區,離他們家算近的了,坐馬車不用一柱香時間就可以到了。
在這段路程間,白亦容抽出一本書來,打算在路上看。看了看臉露驚訝之色的謝秉章,白亦容又道:“謝兄,你也要看書嗎?”
說着,他從小抽屜裏翻出許多書來。
謝秉章嘆了口氣:“天資聰明不可怕,可怕的是比別人還勤奮。”
說着,他也選了一本書,翻看起來。只不過,他總覺得心裏不安,眼睛一直瞄着白亦容。
白亦容老神在在的,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反而看起來十分輕松自在。
大概是謝秉章動作太頻繁,白亦容只好放下書來,問他:“謝兄,怎麽了,看起來很是煩躁?”
謝秉章又嘆了口氣,說:“我是擔心你,那義忠侯可不是好相與的人物。”
白亦容冷笑一聲:“這一點倒是看得出來。”
謝秉章說:“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要不我們回去吧,這花你要是也沒轍的話,保不準對方會翻臉。”
白亦容沉思了下說:“念在他還是個孝子的份上,我就幫幫他這個忙吧!”
說話間,兩人的馬車已經到達了義忠侯府了。白亦容和謝秉章下了馬車,不禁打量着這個大門口。只見門口擺着兩只大石獅子,一雄一雌,一踩圓球一踩幼獅,看起來很是威風凜凜。朱紅色的大門一看就是上等的木材制成的,門上有匾額為義忠侯府。
謝秉章上前去敲門,過了會兒,才有人過來開門。兩人自報家門,對方忙通報去了。
不多時,一個身材健碩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地迎了出來,見到謝秉章的時候,他就知道謝秉章身邊那個少年郎是白亦容,不由得堆起了一臉笑容:“貴客貴客,快往裏邊請。”
态度跟之前他家車夫的态度完全迥異,那張笑臉怎麽也看不出這是個蠻橫的人。
伸手不打笑臉人,白亦容沒有為難他,只說:“我們是來看你家的牡丹,侯爺不必客氣,直接帶我們去看花就成了。”
義忠侯這時候才愁着一張臉道:“我娘尤其喜歡這幾盆牡丹,可惜最近生病了,我問遍了人,也無人知曉是怎麽回事,唉。”
看起來,他倒是真的是個孝子。
白亦容雖然之前确實讨厭這個為難他的人,可是此時此刻對他的厭惡也輕了幾分。
義忠侯帶着他去了花園,去看那盆牡丹花。
到達花園的時候,他們看到了一個頭發紮成一個包包的老太太,正俯身在看着一盆牡丹。
“娘。”義忠侯喊了聲。
那老太太直起身來,看着他們,朝他們點點頭,臉上滿是憂色。
謝秉章和白亦容分別見過老太太,問安後,老太太才說:“你們真的有把握治好我這幾株牡丹?”
言辭間滿是不信任。
義忠侯忙出來打圓場:“我娘之前也請過許多人,卻沒人知道是為什麽,還将牡丹折騰得不成樣,所以她才這麽生氣的。”
白亦容點點頭,表示自己理解,然後看向那幾株牡丹花。
謝秉章提起心來,生怕白亦容看不出個究竟。
“怎麽樣?”義忠侯問。
“這話一直在這裏曬太陽是嗎?”白亦容忽然問道。
義忠侯說:“大家都說要多曬曬太陽的。”
白亦容俯下身去,仔細看了看牡丹幹的枯萎起來的葉片,搖搖頭說:“這是日灼病。”
“日灼病?”謝秉章、義忠侯和老太太異口同聲道,甚為不解。
這是一種生理性病變,牡丹在夏季氣溫高達35°持續七八日時,土壤又偏幹旱,受陽光直照的葉片便會受傷害。按理來說,這種病只在七八月高溫時出現,然而,今年天氣額外的反常,近幾日氣溫極高,怕正是這個原因了。
白亦容跟他們解釋好情況後,義忠侯喃喃道:“或許是這個原因,看來我不該聽信之前那些無知之人的話,将牡丹放在這裏曬太陽。”
老太太心急道:“那這可怎麽辦?”
發生日灼病,最好的方法是找個遮蔭處,有條件的可以設遮陽網,每日如此,待得天氣氣溫有所下降時,再撤掉遮陽網。其次,一旦發現土壤因高溫而幹旱時,要及時澆水,因為一旦發生了日灼病時,雖然這樣子可以緩和,但是對已經因日灼病而造成損傷的枝葉沒多大用處。最後,增強土壤肥力,加強土壤保墒能力。
白亦容将法子一一說清楚之後,老太太動作麻利得很,馬上令下人照辦。
義忠侯滿臉笑容道:“這次真的是多謝白大人了。”
為了避免尴尬,他也不提上次堵人家馬車一事,不過臉上滿是感激之色,想來是不會作假的。
白亦容看完這些花之後,也不想逗留,便告辭了不停道謝的義忠侯,跟謝秉章離開義忠侯府了。
看義忠侯這樣子,他是欠自己一個人情了。用這種方式消除一個敵人,白亦容心情還是蠻不錯的。
義忠侯想來想去,覺得這個人情欠大了,便問:“白大人,你想要什麽,只要我付得起,便會幫你找來。”
白亦容看了他一眼,覺得這人還沒壞到骨子裏去,便說:“既然如此,便給我一株牡丹吧!”
老太太臉笑開花了:“好說好說,你要哪種花?魏紫、趙粉、姚黃,還是青龍卧墨池?”
白亦容看了看,說:“哪些花是開白色花朵的?”
老太太指着一盆牡丹,說:“這盆白雪塔花朵是白色的,你喜歡就拿去吧!”
她似乎還挺開心白亦容喜歡牡丹的,不由得跟他分享起來了:“白雪塔又稱白玉……”
白亦容耐心地聽她說完,臉上流露出淡淡的微笑。
然後,義忠侯就叫一個下人幫忙,把那盆白雪塔送到白府。
謝秉章本來想着今日休沐,要帶着白亦容去茶樓坐坐的,好打發時間,卻被白亦容拒絕了。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白亦容說。
“什麽事?”謝秉章不解地問他。
“制作豆芽。”
“豆芽?”謝秉章不解地問,“那是什麽?做這個有什麽用?”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回到家,綠豆早已買好了,白亦容便吩咐下人将水燒開,放涼數分鐘,然後倒入一個器皿裏,不停攪動綠豆,直到手放入時,水是涼的才停止。之後,将綠豆置于陰涼處,浸泡四五個小時。泡完後,将綠豆洗幹淨,用一塊濕潤的紗布罩住,用鍋蓋蓋住器皿。
謝秉章看得目瞪口呆,說:“這樣子,真的可以讓菉豆發芽?”
白亦容說:“明早,我們再來看,就知道了。”
第二天,謝秉章果真過來看這豆芽,白亦容掀開鍋蓋,驚喜地發現已經發出了小小的芽來。
“大概再過個五六天,就可以吃了。”白亦容說。
謝秉章第一次見到豆芽,由衷感慨:“當真是奇了,我從未聽說過菉豆可以發芽。”
白亦容說:“現在可不就見到了。”
正說着,有下人過來彙報,說是一位名為薛心存的大人帶了一堆人等在門外,說是要見白亦容。
白亦容一聽,便知道薛心存是帶船員讓他過目的,便欣喜道:“快讓他們進來。”
待白亦容來到了廳堂,便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整座廳堂似乎都裝不下這些人,于是,人只好排隊到院子裏去了。
薛心存是帶着這個人讓白亦容看一下的,其實他也知道白亦容不懂船事,所以今天帶人過來,只是走一下過場而已。
他将一本花名冊塞到了白亦容的手上,說:“這是這些人的名冊,你按照名冊來點名吧,一共是三百個人。”
白亦容接過花名冊,看着眼前的這些人,頓覺有些頭暈,這得問到猴年馬月。再者,只看一眼,怎麽判定眼前這人好壞。
不過,既然薛心存帶這些人來,想來是已經把好關了,他這邊意思意思問一下就好了。
白亦容挨個挨個問了姓名出生地和職業範圍後,這些人大多數人答得十分順溜,看神色氣态,這些人不少是出自貧苦家庭的。
能讓這麽多人願意背井離鄉漂泊在海外,薛心存想來下了一番功夫,也是有幾分手段的,白亦容心裏對他多了幾分佩服。
等問完話後,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由于有宵禁,所以薛心存見白亦容點完人,就吩咐這些人回家去。自己則是留下來,跟白亦容說起造船進度來。
“……一共有三艘補給船,想來是不礙事的……”他如是說。
白亦容皺了皺眉,想起了前世哥倫布發現美洲新大陸的時候,船上大部分船員竟然因壞血症而死,原因是沒有新鮮蔬菜,無法補充維生素C。
“多帶些新鮮蔬菜,”白亦容說,“幹菜腌菜也好,還有茶葉也多帶一些。”
薛心存說:“你放心,這些我們早已有準備了。”
白亦容想了想,記得前世鄭和下西洋的時候,船員竟無一人得壞血症,有專家說可能是船上發豆芽的原因。當然,也有人批專家異想天開無憑無據,白亦容想了想,還是保險為上,決定将發豆芽的法子教給這些人。
畢竟此去往東走,至少需要長達幾個月的時間,才能到達美洲新大陸。這幾個月裏,可沒有什麽沿路補給點。
說句實話,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親自跟随船隊出發,前往美洲新大陸,只是這個假永和皇帝想來是不會批的,畢竟他還需要白亦容替他發展農業呢!
等了五六日後,豆芽果然已經發完了。原本半斤不到的綠豆,應是發成了兩斤半左右的豆芽,謝秉章看得啧啧稱奇。
白亦容便親自下廚,炒了一點豆芽給謝秉章品嘗。
謝秉章嘗完後,直稱美味,便說:“白弟是打算賣豆芽嗎?”
白亦容點點頭,說:“你看如何?”
謝秉章說:“你可以去菜市場擺賣,那裏人多,應該比較好賣出去,畢竟這豆芽從未有人見過,應該放在菜市場裏賣,才能吸引更多人。”
白亦容接受了他的建議:“我這就讓春江找人去菜市場賣菜。”
說完,他喚來了春江,讓她找一個能說會道的下人去菜市場賣菜。
春江見到豆芽的時候,也有些驚訝,然而,卻沒說什麽,領命去了。
抽空的時候,白亦容便開始用炭筆會畫地圖。大燕朝的地圖他曾經見過,跟前世的華夏地圖一模一樣,這更讓他肯定了美洲新大陸的存在。
現如今,他要畫的是美洲大陸的位置。憑借着記憶,他完美地畫出了兩塊美洲大陸。
不到中午的時間,春江派出去的下人便回來了,一臉喜色地對白亦容道:“大人,豆芽已經賣光了,還有幾個大戶人家想跟我預訂。”
白亦容數着錢,心裏美滋滋的,每次賺錢後數錢的感覺都挺不錯的。
他最喜歡這種感覺了。
第二□□會下朝的時候,白亦容又跑去找薛心存:“這次船長是誰?”
薛心存不解地看着他:“船長?”
白亦容立刻明白這個朝代似乎沒有船長的說法,便解釋說:“就是負責整艘船的人。”
薛心存這才明白過來,說:“那人名叫吳大海,你要見他?”
白亦容說:“我想跟他和副使解說一下這塊大陸的一些事情。”
薛心存看了他片刻後,才說:“将傳說當成一回事,也只有你一個人了,皇上……唉!”後面的話卻是沒再說出來了,不過白亦容知道他想說的是皇上居然跟着自己胡鬧。
“我帶你去找他吧!”薛心存看了看天,已經午時了,是中午休息吃飯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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