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木工活兒

第52章

馬婆子自是相當高興。她家地裏的活兒多集中在春季和秋季，這兩個季節家裏所有的勞力都要下地。而夏天多是一家之主馬老三帶着大兒子馬長山下地，媳婦們去地裏拔草回來喂雞和豬，其餘時間也閑下來無事兒。

如果媳婦們可以通過剝豆衣掙到錢，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情。要知道在農村，一年到頭都是在往地裏投銀子，只有到了秋天賣掉農副産品才有收入。

馬婆子似想起了什麽，跟田小滿道：“這剝烏豆衣能做多久？”

田小滿應道：“我是正要告訴你。收這些烏豆衣的鋪子用不了這些，也要拿到鎮上以外的地方去賣産。所以呢，這烏豆衣的質量就要有保證，叫那些外頭的人看了只要他們有需求，就會拿咱們的。”

“這個我自然省的”馬婆子興沖沖地跟着田小滿去拿烏豆，怕自己記不住那些要求，她還把大兒子的媳婦馬大嫂也叫過來聽，結果發現并不十分的難，便拎着袋子跟馬大嫂回去了。

烏豆漿送到香源飯館了，田小滿也不知道能不能銷出去，但明天還是要往那送的，畢竟食客們從習慣到接受都有一個過程，随随便便中斷了就看不到結果。

上回剝完豆衣的烏豆還剩下半袋子，田小滿取了一些準備臨睡前泡上。院子裏的地已經收光了，露出黑黢黢的土壤，她拿起鋤頭翻了一遍。她上回撿的雞鴨肥料摻了些水在發酵，眼看已經漚得差不多了，便用井水稀釋了澆了地。

午飯田小滿用新鮮肉和蔥姜蒜一道炒了個小炒肉，田芋頭跟以前做的珍珠丸子熬了鍋糊糊湯，又蒸了米飯，才把栓子從馬婆子家叫了回來。

風幹肉持續地往外賣着，齊源生跟田小滿結賬又及時，她手裏的餘錢漸漸多了起來，每回去鎮上少不了要買些食材，回來好給栓子改善夥食。

吃罷午飯，田小滿把買回來的鍘刀裝了起來。栓子給她遞那些豆秧子跟玉米杆子，她負責一刀刀将它們鍘碎。

要說這真是個體力活兒，田小滿在女人裏就稱得上力氣不小，可胳膊不停地擡放，還要用力鍘斷這些秧子跟杆子，沒多久右臂就酸痛不已。她換了個方向用左手操作，左手不常使用，酸痛來得更快。

田小滿覺得她迫切需要鍘草機，大良朝是沒有電，可以設計出用腳踩，上下踩，比起用胳膊要省勁兒多了。小齒輪跟大齒輪，齒與齒之間卡在一起，小齒輪轉動用的力少，通過帶動大齒輪轉動放大給出的力，另一頭用上鋒利的刀刃，用來斬斷農作物。

不過沒有皮帶好像不行诶！有沒有結實的草繩？或者是竹子皮擰在一起也可以。這種易耗品可以多存儲，壞了就換新的。

想到這裏田小滿就有些興奮！她把碗洗了就直奔馬婆子家。馬婆子正蹲在院子裏看袋子裏的烏豆。田小滿道：“不用盯着看，到了傍晚将它們泡起，第二天早上就可以将皮摳出來了。”

“我在想那天喝的豆漿是不是這去了皮的烏豆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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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去了皮之後将它們曬幹，想喝豆漿了就抓上幾把去磨，可不便當得很。那天聽你們說好喝，我今天上午送了半桶去齊嫂子家的飯館。明天還要接着送呢。”

“你明天可以就着我們這些去了皮的烏豆磨吧，也省得再曬一道。”

“那自然是好，不過怕太早了，你們剝不出來。”

“我們就把你要的剝出來，費不了多大的事。”

田小滿見馬婆子恨不能現在就卷起袖子大幹的樣子，便應了，把需要的用量給她撥拉了出來。

馬婆子感嘆道“要說這些小豆子能派上這麽多的用場，也虧你見多識廣能想的出來。”

“那是嬸子誇我。只是種都種了出來，總得叫它們多多發揮作用才是。我倒是想來問嬸子，咱們這裏有沒有那種能吃上力氣的繩索？”

馬婆子想了想道：“我知道有個地方有，咱們村子西頭有座荒山，那裏長着一種草。在秋天還沒到來之前，将青草收回來煮了放在陰涼之處，它們幹了之後便韌性大，知道的都用它來挑擔子。”

田小滿聽了很高興，“我明日裏想去看看，嬸子可否帶我去認個清楚？”

馬婆子笑道：“那自然不成問題。”

田小滿回到家裏，應在栓子平時學寫字的地方比比劃劃起來。她以前是見過這種腳踩的農具，無非是利用杠杆或齒輪、滑輪的方法達到節省力氣的目的，可乍一畫出來，就覺得沒有頭緒。

焦頭爛額的時候，她就找來幾根木棍，在地上搭出一個平面圖，想要讓它立體起來，又少不了要費一番琢磨。

想得頭疼了，田小滿就去搓玉米粒。這個活兒她以前沒少幫舅媽幹，兩根玉米棒子分別拿在左右手，擱到一起交相搓動。手勁兒要大才能讓粒子從芯子上脫落下來。這玉米芯子又能做什麽呢？頭一個答案就是煮飯時當柴禾燒掉。

可它明明能跟玉米杆子、烏豆秧子一道發揮作用！關鍵還在于粉碎，只要是碎了用處可多了！

手搓得累了，田小滿又去比劃那些小棍子，時不時在地上畫上幾筆，還時不時地念叨幾句。劉大成回來了一看，這田小滿簡直就跟魔怔了似的。

幸好，田小滿還沒忘記燒飯。她這天又費力氣又費腦筋，實在是在竈頭上不想再玩什麽花樣，把中午沒吃完的飯菜都熱了一遍，又烙了幾個菜餅子，明天還要去送豆漿，這菜餅子也能當早飯吃。

田小滿涮完鍋的時候，劉大成已經坐在房頭搓上玉米粒子了，身邊扔了一堆玉米芯子。這倒是叫田小滿想起她那粉碎機的初稿，于是拿着小木棍走了過去，“大成哥，我想做個這樣的東西，你說譚老幺能做出來嗎？”

“啥東西？”劉大成眼睛看了過來，但沒停手，玉米粒被他搓下來了，一粒粒濺得到處都是。

田小滿開始跟他比劃，“這是四條邊框，這根棍是橫板，那裏得有兩個圈，一大一小，跟這模板連在一起，這裏是放刀刃的地方。哎，放在這裏好像不合格……那圈得有齒，像這樣咬合在一起……”

“你這兒是不是還沒琢磨好？”

“有些地方得做出來，我才好确定到底應該怎樣進行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