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尋味

第62章

再算算時間，田小滿就有了種緊迫感。豆漿天天都有，豆漿點了醋或鹵水也立馬能出來豆腐，就是等着豆腐發酵這可需要時間。

幸好，目前這天是足夠的熱，豆腐發酵也應該用不了太長的時間。剛好今天豆漿磨得有些多了，本來田小滿還想送豆漿回來送給馬婆子家一些，現在倒是可以用來一試身手。

她進到竈房，重新将豆漿倒回鍋裏添了把柴加熱，同時将醋倒了一些進碗裏，用五倍的水将醋稀釋。等豆漿處于接近被燒開的狀态時，将那兌了水的醋倒進勺子裏，在豆漿表面上慢慢劃圈攪拌着倒入。慢慢地那豆漿裏便泛起了豆花，繼續加熱豆漿，讓豆花充分凝結。這個時候豆花是豆花，水是水，二者之間清清明明，這個時候就可以撤火了。

讓鍋靜靜地坐在竈上，田小滿找來蒸籠坐在盆上，上面鋪一層幹淨的白色粗布。田小滿就去給黑皮鍘飼料，過了大約二三十分鐘上，她回轉進來，将豆花倒入蒸籠裏。水都漏到盆裏了，她兩手提起白粗布使勁絞，将豆花裏的水擠出去。這個時候豆花都是推一起不成形的。田小滿把擠去水分的豆花鋪平，把底下白粗布多出來的部分全部折到上面将豆花蓋好。上面又鋪了層粗布，才提起裝了玉米粒子的袋子擱上去壓着。

她喜歡吃口感細膩的臭豆腐，便将這壓的時間延長到兩個時辰。她出去看了一會黑皮磨玉米面，又把鍘好的飼料跟發酵劑拌一起，在裏面加了些玉米面，拿去給黑皮吃了。如今家裏有了黑皮拉磨，這磨豆漿、磨玉米粉都是黑皮做的，倒叫田小滿省了好多的力氣活兒。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田小滿這才去竈房卸下那裝玉米粒的袋子，又解開層層粗布，敦實的烏豆腐立刻呈現在她的眼前。

若說豆漿裏如雲朵般泛豆花叫人喜歡，那這敦實的豆腐更讓人垂涎欲滴。田小滿切了兩塊下來，将其中一塊讓栓子拿了送給馬婆子家去。自己家留了一塊好做中午飯吃。

一想到吃，田小滿立刻覺得肚子餓了。但其實飯點還沒到，主要是她看到豆腐的心理反應，自從穿越過來還沒吃過豆腐呢。想到這裏，田小滿也不管那麽多了，她把豆腐切成小塊，一面面用油小火煎了，最後将這油煎豆腐跟蔥蒜大火炒了，玉米面跟細白面一起蒸的馍用鍋熱了當主食。

栓子從馬婆子家拿回來了四個雞蛋，他本來跟田小滿說想吃炒雞蛋，可這道炒油煎豆腐吃得也讓他停不下筷子。這更新讓田小滿對接下來要做的臭豆腐充滿信心。

吃罷午飯，田小滿燒了熱水，将鍋碗瓢盆和菜刀、菜板全部洗了一遍。她記得舅媽做過一次臭豆腐卻沒成功，卻發現是菜刀上沾有油星，最後舅媽把那些黴變的豆腐都扔了，直叫她們這些小孩子們看了心疼。

她這回不比舅媽那次，是要為廟會做準備的，可不能這一頭炮就變成了啞炮，所以田小滿做起清潔來是格外的用心。随手她還将一個柳枝編的大挎籃也洗淨了，擱到太陽底下曬幹。

最後田小滿跟栓子一道，在院裏撿了一些幹淨的玉米葉子。

準備工作都做好了，田小滿将豆腐切成兩指厚的寬片，一層玉米葉子鋪在籃子裏，上面擺上一塊塊切好的豆腐，每塊豆腐之間都要有空隙，否則會影響它們發酵。一層豆腐鋪滿了，再來一層玉米葉子……就這樣層層鋪好。

田小滿将它們提到家裏遮蔭之地兒，把窗子都打開，讓四面通了風進來。保持空氣流通和較高的溫度，才能讓豆腐們順利發酵。

當天晚上，劉大成回來，帶來了他給田小滿修改的模型。田小滿拿着研究了半天，又發現了一處毛病，但劉大成這幾天是沒有時間改了，他第二天要跟東家去米白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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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田小滿帶着栓子把豆漿送去了香源飯館，便去了下遠街。這臭豆腐的味道好不好，取決于往臭豆腐上做的澆汁怎麽樣。若是在現代社會，田小滿想吃的麻辣味、酸辣味、蒜蓉味……她都能做出來。可這是大良朝哎，辣椒這個東西有嗎？除了醋能調出來酸味之外，還有什麽植物能給出酸味？

這些她都不清楚，須得自己去看個究竟。

出門的時候，她特意地空了些肚子，總不好白看白問不吃人家東西吧。可誰知就是吃了人家的東西，她也沒問出什麽來。

交完了豆漿，田小滿就去下遠街的食攤上，看着那些帶澆頭的面，給自己和栓子各要了一小碗，當然前面要問好味道。攤主說一個是辣的，一個是酸的。

田小滿是傻傻分不清楚，辣的那碗比較紅是自己的，酸的那碗特別紅給了栓子，到底是什麽叫它們生出這些味道的？

她挑了一筷子面送進嘴裏，果然裏面有些辣味，便問攤主道：“嬸子，我吃着這辣趁口，不知道做的時候調了什麽進去？”

那攤主只管忙着給別的食客盛面，好像沒有聽到田小滿的問話。田小滿又去栓子碗裏挑了面吃，那酸倒是很像是西紅杮的味道，可西紅柿的別名就叫番茄。既帶了番字，那麽就是說從外頭傳進來的，大良朝已經有了西紅柿嗎？

田小滿邊吃邊琢磨，見攤主已經不忙了，又把前面的話問了一道。那攤主笑道：“這味道也是老身自己胡亂調出來的，沒承想倒合了小嫂子的口味。既是好吃，小嫂子便來此處多吃既可。”

嗐，這回答就跟沒回答有什麽兩樣？田小滿只道自己沒表達清楚，還想再問一回時，旁邊桌子上的食客笑道：“這既是人家秘制的味道，你問了也白問，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這句話不是白來的。”

這才叫田小滿鬧了個大紅臉，她本來就是打着好奇的名義要回去調臭豆腐的澆汁，沒承想碰了個軟釘子。這一下她覺得口中的面也沒有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