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嘗味

第67章

可劉大成什麽時候能回來呢？田小滿掐指算了算，

米白縣離清遠鎮有三百裏地。古代的馬應該是品種不如現代，路也不好走，馬車一個小時能走二十裏。除去在路上吃飯、休息的時間，一天能走六個小時，那就一百二十裏地。那就是說從清遠鎮到米白縣光去就要在路上走兩天，來回是四天，中間東家要辦事情的天數就沒辦法估算了。

不過田小滿至少知道，劉大成這一去最少要五天才能回來。嗯，田小滿想起了那首歌《從前慢》――這沒辦法不慢啊！

那砌院牆之事就得等等再說。田小滿倒是想起來在她家院子主持公道的何裏正，當然理是占在她這邊，可占理還落下風的事情很多，看來泸溝村的裏正為人還算公平。

想到這裏田小滿從雜物房裏取下了四塊刀條肉，包好後放進籃子裏，帶着栓子走出院子門。她之前已經注意到，村子裏有座青磚小院，就在盧老爺家不遠，那應該就是何裏正居住之處。

路上田小滿倒是遇到了兩位婦人，對方笑着跟她打招呼，她也就落落大方道：“去何裏正家道謝”。她的坦坦蕩蕩倒叫對方沒法在心裏說閑話，給她指了方向。田小滿見那正是自己原先判斷之處，也就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沒過多久，田小滿跟栓子就到了青磚小院前，她叩響塗了漆的大門，來應門的是一位精瘦的管家模樣的男人。田小滿行了禮道：“民女田小滿來拜謝裏正大人。”

那男人打量了田小滿，把她讓進門內讓稍等。過了一會兒，何裏正跟夫人一道走出正屋，田小滿再次行禮：“民女田小滿來向裏正大人表示感謝。”

何裏正擺擺手道：“這是本人的職責，不必多禮。”

田小滿揭開籃子上的布道：“這是民女自己腌制的風幹肉，不成敬意，請大人品嘗指點一二。”

何裏正皺起眉頭道：“本裏正心意領了，東西拿回去吧。”

田小滿正思忖下一步該怎麽辦時，就聽見何裏正身邊的婦人發出略微驚訝的聲音，“鎮上那滿姨風幹肉，與你有什麽關系？”

田小滿向她福了福，道：“正是民女所為，送至香源飯館，請他們代為烹制後賣與食客。”

那婦人正是何裏正之妻平娘，她跟何裏正笑笑道：“我上回去鎮上，梅娘請我吃的就是這個東西，味道很是特別，沒想到竟是咱們村子裏所出。”

何裏正想了想道：“既是這樣，這風雨肉我就收下了。”他轉頭跟管家道，“将家裏那鳳頭珍珠雞抓一只讓劉大成家的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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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田小滿一時不該怎麽辦，就聽得平娘說：“他讓你拿你就拿着，原該不收這風幹肉的，就當成交換吧。”

田小滿只好行禮謝過。管家将田小滿送出院子大門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只雞，田小滿只得拿了回家。

院內，平娘跟何裏正說：“你竟是還沒嘗過這風幹肉的味道，我現讓竈上的去做了，留下兩塊我送給梅娘，她也是個好吃的，上回就贊不絕口呢。”

……

這日，田小滿做的臭豆腐已經好了，那臭味讓來送烏豆衣的馬婆子都詫異不已，連聲問道：“這家裏該不是什麽東西壞掉了，老身聞着這味道有些大啊。”

田小滿笑着解釋，“這是我專門做的。到時候讓你給嘗嘗，看能不能拿到廟會上去賣個一二……”

馬婆子聳聳鼻子回去了，這劉家小嫂子是個有想法的，明明是臭味道，她居然還有些期待！

田小滿将臭豆腐上一層層的玉米葉子摘除，若是要做腐乳的話，就需用酒消一遍毒，再蘸了辣椒面和花椒面放進壇子裏收着，就是上好的腐乳，随取随吃，佐粥下飯都好使。不過這一回，田小滿不打算做這個。她将那臭豆腐取出來，用清水洗淨上面結的一層絨毛，放在有風的地方把面上的水汽吹掉，起油鍋再一塊塊炸好。

澆到臭豆腐上的醬料她一大早就已經熬好，分別是用山茱萸、花椒、醬果、大蒜各熬了一些麻辣醬、酸辣醬和蒜蓉醬……

剛出鍋了五塊臭豆腐，她先盛到碗裏，澆上她最心儀的麻辣醬。豆腐的香味與麻辣醬渾然天成，咬一口外焦裏嫩，淡淡的臭味與濃美的湯汁混合在一起，帶給人舌尖上絕妙的體驗。田小滿覺得反正這味道比她上輩子在夜市上吃到的只好不差。

但到底能不能為大良朝人所接受，田小滿也是內心忐忑。她把臭豆腐炸得差不多了，全裝到一個海碗裏放進了籃子裏，又将那些醬料放在了旁邊，拎着籃子就去了馬婆子家。

馬婆子正在院子裏做活兒，她給田小滿一打開院子門，就聞到了撲鼻的香味，口水就忍不住湧了出來。她感覺這真是奇怪，這味道聞着就辨不清楚具體是什麽，可就是覺得香。

田小滿笑道：“我做的這物竟也成了，想讓嬸子一家都來嘗嘗，看能不能拿得出手？”說着把籃子裏那些大碗和小碗都拿了出來。她這往外一擺，還沒等馬婆子叫人呢，呆在家裏的都自動圍了過來。

尤其是栓子跟馬婆子家的兩個小孫子，早早地就候在了桌子邊。田小滿早就準備好了削成尖頭的小棍子，一人發一個，跟大家介紹着三種不同醬料的味道，三個孩子早就已經動手了。

大人們手裏拿着尖頭小棍兒，還都矜持着，觀察着這三個小娃臉上的神情。就見他們的表情如出一轍，尖頭小棍兒戳上那黑乎乎的豆腐塊，放到醬料裏滾一滾，再吃進口中，先是眉頭皺緊，像是受不了這個味道要吐出，停了一秒之後，開始大嚼特嚼，連聲說：“好吃！好吃！我還想吃蒜蓉的！”

小孩子最不作假了，可開頭他們皺眉頭到底是為哪般？大人們見狀也等不及了，紛紛戳起了一塊塊豆腐去滾醬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