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打聽

第82章

田小滿見劉嬌杏點頭應了，便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嫂子終日在這後院裏忙碌，也不知娘有沒有給妹妹商議人家？”

劉嬌杏的臉再次泛紅，低頭道：“娘還未與我說過。”

田小滿倒是松了口氣，她從那日馬婆子說話的語氣裏感覺出孫興旺不是良配。若是劉婆子應了，自會與劉嬌杏提起，從現在這種情況來看，很有可能沒有說攏。“不急。妹妹樣貌和持家的能力一等一，必要細細尋了般配的才行。”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就各自分頭做事去了。平日裏劉大成上工去了，院子裏只得田小滿跟栓子兩個人，現在又多了個劉嬌杏，看上去熱鬧多了。

劉嬌杏吃過晚飯才回去。一進門劉婆子便迎過來問道：“那田小滿怎麽付你工錢？”劉嬌杏一聽心裏便感覺到不快，但她不敢表現出來，按着田小滿剛才教她的回道：“二嫂說跟我哥在東家的工錢一樣，一個月三百文。只是二嫂說她現在手頭緊，每個月能付一百文，其餘的要等有餘錢了再付。”

劉婆子一聽有三百文眼睛先是一亮，然後又暗了，“她還能差錢嗎？沒的還欠自家親戚的銀錢。”

劉嬌杏低了頭道：“二嫂說了她拿出來賣的又不是金子銀子，哪能賣出什麽大價錢……”

“她這不是欺負人嗎？”

“要不我就不去她那裏了……”

“去啊，怎麽不去？在家裏有人能給你一百文嗎？她田小滿還能上天了，到時候讓你哥給你。對了，那一百文可是要交到公中的，家裏快沒面了，如今這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對了，那邊管不管飯？”

“二嫂說了管中午飯和晚飯。”

“這還差不多。”

隔壁劉大嫂耳朵聽着牆壁，将這邊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她得意地笑笑，她果然沒白撺掇劉婆子一回，她這話說得好啊，劉嬌杏在家裏就是白消耗糧食，出去賺了工錢上交，還省下兩頓飯的糧食。早怎麽不知道讓她去做活兒？！

田小滿一門心思都放到了做豆豉上頭。頭天泡的烏豆要磨豆漿、點豆腐、做臭豆腐，當中一應事物她是都打算交給劉嬌杏的。自己第二天一大早去鎮上送完豆漿回來，見劉嬌杏已經把過了開水的烏豆撈了出來在等自己，她又把這過程詳細講了一遍。

劉嬌杏那天也聽到外屋田小滿跟劉婆子還有她大嫂的一番對話，知道其中有田小滿從娘家帶過來的方子。要說這種東西一般避諱不叫旁人知道，否則賺錢的法子都拿不住這可怎麽能行？此時見田小滿叫她動手去做，她忐忑不安道：“二嫂這些活兒中間不少你從娘家帶來的技術，都教給我了這樣合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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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妹子，你是大成的親妹子，又不是外人，告訴你又不妨事情。”

劉嬌杏心頭湧過一陣暖流，笑道：“二嫂就不怕我得了這技術脫開你單幹？”

“這做豆漿又沒什麽技術活兒，做臭豆腐整日要聞臭味道也是不容易，若是妹子以後要靠做這個賺錢，能叫生活好一些，那又有什麽不可以呢？”

劉嬌杏感動了，應道：“二嫂你放心，我只管做工不會跟旁人說起其中這些手藝的，我也沒有二嫂那麽能幹應付得來周圍這許多事情，能給二嫂幫忙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這邊廂劉嬌杏學着開始點豆腐。那邊廂田小滿把昨天泡的烏豆給煮了，這是做豆豉的第一步。煮烏豆可不是丢進鍋裏煮了即可，這其中的火候要掌握好。

煮得太軟了，豆豉會産生苦味，并且變成黏乎乎一團，不美觀。若是太硬了，吃的時候會覺得沒有熟。煮豆子的水一開，田小滿就抽掉火裏頭最大的一塊木棍，讓火變小，時不時撈出一顆豆子吹了捏爛看進度，煮到剛剛過心就好，豆子也不破皮，最後做出來的豆豉才能顆顆滑潤亮光。

豆子煮好了就要讓它們發酵。田小滿拿出一個底子寬圓的幹淨篾籮，将煮熟的豆子瀝去了水份倒進去，薄薄地鋪了兩指并齊的一層，放在能被太陽曬到的屋子裏，靜待烏豆們發酵。隔上大半天，要将這些豆子們翻動一次，疏松豆子，讓上下層溫度均勻，剩下的時候就是等待了。

正值夏天，室內的溫度高，到了第二天傍晚時分，篾籮裏的烏豆表面已經長出來一層白色的絨毛，那正是孢子和菌絲，裏面含有蛋白質和酶類。田小滿用水将這一層絨毛洗淨，又用煉制的烈酒洗了一回，就入了壇子封裝起來。

又過了兩日，馬婆子來交烏豆衣，見劉嬌杏也在後院裏做活兒，便跟她閑說了幾句話。第二日，田小滿去香源飯館送豆漿，馬婆子搭了驢車也去鎮上買東西。

在路上兩人說了一些家常話，馬婆子聽說劉嬌杏每日來田小滿這裏幫工，心裏知道這是田小滿在幫着劉嬌杏，忍不住誇獎了田小滿一番。她說劉嬌杏性子好，做事情細心，歲數雖小卻沉穩雲雲。

自己婆家的事情田小滿也不好說，便随着馬婆子的話應和了幾句。馬婆子雖然跟田小滿道：“前些日子聽說孫興旺使了做媒的想娶劉嬌杏，昨兒晚上，我聽說劉婆子應承了下來。”

田小滿心頭驚訝，上回馬婆子跟她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她對劉嬌杏接觸不多，還沒什麽感覺。現在劉嬌杏已經來家裏四五日了，這姑娘的确跟劉大成說的那樣，人品好，沒什麽心眼，田小滿真心希望她能嫁個好人家，便拉了馬婆子的袖子問道：“我只問嬸子，這孫興旺到底人怎樣？大成只有這一個妹子，他沒得到消息，我也不好拿來問他，先問了嬸子好心裏有數。”

馬婆子嘆了一口氣道：“都是一個村上的，本不該拿別人家的隐私來說話。可你我是鄰居，于我們一家多有幫助，但凡知道了其中的一些，不說于你聽心頭又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