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認娘

第101章

劉大成擦掉拴子臉上挂着的淚珠，把他小心地放在炕上，拉過被子蓋住他的身體，掖了被角後跟田小滿苦笑道：“拴子是我撿來的娃。他從山崖上滾落到半山腰平緩處，被摔暈了過去，剛好遇到了我。待他清醒過來，問他家在哪裏爹娘是誰，他說不清楚，問多了就抱着頭在地上打滾兒……所以，這次他站在高處，也許是想起上次被摔暈的事情，又再次掉了下來。”

田小滿恍然了，難怪她剛穿過來的時候，感覺拴子大腦有時呆滞不怎麽轉動，原來是受了刺激的緣故。還有，拴子這次雖是站的地方有些險峻，可按常理也不至于吓成這樣，有些靈活的孩子在那樣的地方照樣能跑來跑去如履平地。唉，都是遭遇使然！

田小滿對拴子這孩子又多了十分的心疼。“你後來沒帶着拴子去找他爹娘？”

“我當然是想找。他當時醒一陣暈迷一陣，醒來的時候不多，連話也說不清楚，我當時身體也受了傷，沒辦法去更遠的地方。等回到村子裏，已經過去了将近六個月的時間，他身體也不好，只能把他養在身邊了。如果以後有緣他自然能跟爹娘重逢，若是無緣，我就把他養大成人。”

田小滿這是第一次得知了拴子的身世，想他年紀小小便跟爹娘走散，又想他的爹娘走失了兒子不知要如何焦急，這雙方都失去了至愛卻無法圓滿，心裏惆悵至極，臉上動容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

“你怎樣？腿腳是否要去看大夫？”劉大成話題轉到了田小滿身上。

“我，應該還可以吧。一回來就讓嬌杏拿醮了冷水的帕子敷了，比初疼的時候消腫了很多。”

劉大成腿腳受過傷，後頭才了解到腫痛是要用冷水敷的，他沒想到田小滿連這個也知道，對她的佩服心頭又多了幾分。便伸手把遮在她腿腳處的被子掀開，又揭了那濕帕子。見她腳踝處紅紅紫紫一片，但纖細勻稱，并未腫脹起來。但伸手細細捏了一下，“這處可疼？”

田小滿“嗞”了一聲，腳踝往後縮，“疼呢！”

“這兒呢？”劉大成手指上移往，捏住了田小滿的小腿，“這處疼嗎？”

“不！”田小滿知道劉大成是在檢查她的傷處，小腿便也不後縮了，“再往上也沒有疼的地方。”

“那就好。”劉大成松了一口氣，心裏一沒剛才那樣緊張，忽就發現田小滿小腿纖實秀麗，肌膚白膩，手指一時忘記收回來。

田小滿覺得他手指放在自己小腿上，又不說話，樣子很奇怪，便多看了他兩眼。但見他神色如往常那般冷清，但耳垂處微微發紅。哎，田小滿才注意到劉大成的耳垂長得很好，指甲蓋那般圓潤，微微透着紅色。難道他在害羞？

田小滿被自己這奇思吓了一跳，她咳嗽了一聲。劉大成才驚醒了似的，飛快把手收了回來，垂眼道：“若是腳踝處能活動，只是疼，那便是沒有傷到骨頭。當初我拿過這方面的藥，不對症便沒服完，家裏還有餘的，我去給你熬煮，內服和外敷，可以用得上。”

見劉大成起身要走，田小滿突然想起剛才一閃而過的疑問，“你既說遇到拴子在山谷裏，你為何會在那裏？”

劉大成臉上閑過複雜的神情，他猶豫了一下，慢慢說到，“我以前在镖局做事，去過一些地方。”

田小滿當然看過古代背景的電視劇，好奇道：“那你是不是走過镖啊？”

“是。”

“走镖怎會去山谷呢？”田小滿問了後又自己答道，“是不是要路過山谷？”

劉大成本來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見她自問自答了，忙不疊應了，“是。”

田小滿折騰了一上午，到了現在總算發覺自己不光腳疼，而且也累得要命，閉了閉眼道：“我想睡一會兒。”

“那好。不過……”劉大成遲疑了片刻，說道，“拴子的事情我不想讓旁人知道，你……”

“放心吧，我不會在外頭亂說的。”田小滿擺擺手，身體往後一倒就睡着了。她這一覺睡得沉，醒來的時候眼睛還閉着先動了動腳，感覺比之前輕了一些，這才睜開了眼睛，正對上拴子的臉。

“爹爹，滿姨醒了！”拴子開心地拍着手叫着還跳了起來。

神智這才附上田小滿的心神，她見外頭天是亮着的，估計自己這一覺睡得翻過了一日。想起頭一天發生的事情，她仔細看了拴子的表情，這才放下了心。她張開雙臂，“來，拴子，滿姨抱抱。”

拴子順從地偎到田小滿的身邊，腦袋在她伸過來的手心上蹭了蹭。田小滿見拴子精神很好，便有意識地問道：“拴子，昨天你怎麽會跌下山坡呢？”

拴子嘴巴掀動了幾下，終是出了聲，“當時拴子害怕……”

“有什麽可害怕的呢？你身邊有爹和滿姨。要記得你爹和滿姨會保護你，永遠都不要害怕。就像這一次，滿姨的手就快要拉住你的手把你從上頭帶下來了，你只要再堅持一點點就可以。不過你滾下來也沒有什麽關系，滿姨是不是第一時間就沖過去保護你了？你也沒受傷，完完好好地站在了這裏，你爹和滿姨同樣都在家裏，對嗎？”

拴子看看她伸在外頭到處都是紅紫的腳，又摸了摸她臉上已經結了痂的劃傷，眼裏都是愧疚，“知道了，以後拴子不會再害怕。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說來聽聽，滿姨準會同意的。”田小滿面帶鼓勵地看着他。

“我想以後叫你娘……”拴子的腦袋本來是低着的，現在擡了起來，眼睛裏全是期待的神情。

田小滿這下給愣住了－－自己這就是要當娘了？不過看到拴子的眼神，她立刻覺得自己這愣住不恰當，馬上就把拴子的身體摟了摟，“當然好啊！拴子這麽聰明懂事，滿姨早就此想法，就怕拴子不同意。眼下，滿姨，不，娘心裏真是很高興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