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綠衣

我嫁過去的那天宮中燈火剔透,長夜不眠,我不知道起哥哥在哪裏,他進不來宮裏,終于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望着那對龍鳳燭垂淚,我的眼睛有點酸痛,我該感謝這大金的天子,他願意為我使用大燕的婚嫁禮,足見他對我的重視,盡這樣的經歷我已經有過一次了。

我還記得那天晚上,起哥哥對我笑着說:“要是別人見了你這幅模樣一定被你迷昏了去。”

那時我只道他在說笑,畢竟我最想迷昏的人沒有被我穿着嫁衣的樣子迷昏了去,如今我竟還有一次機會去迷昏別人,只是我再沒有那樣的女兒家玲珑心思了。

“陛下,請。”外面小倌的聲音響起,我竟有點害怕,想走,想逃,可是我能到哪裏去?

起哥哥,我會一直想你的,你要回去大燕,要為國效力,在廟堂上一展英姿,不要辜負我為你掙來的和平,這是我們兩人期待已久的和平。

我用力地閉了一下眼,在大金的陛下推門進來的一刻收起自己的情緒,這是我的選擇,沒有什麽理由後退,我的名字會留下,我的事跡會留下,我不該奢望更多。

“退下吧。”大金的皇帝說道,我看見他的臉,長得有點像起哥哥,可能是給人的感覺像,都帶着行軍之人的氣息,倔強和堅毅。他梳着發髻,精神奕奕的樣子,應該是沒有喝酒的,這裏習俗和我們那裏終究還是有點差別的,像現在我沒有蓋頭,他沒有喝酒一樣。

他讓奴才退下之後,關了門,慢慢走過來,看了我一眼,我收回打量他的目光,低下頭,我知自己沒什麽姿色,只盼着大金的人審美和我們不一樣,崔姑姑也說我雖是長得姿色平平,但是略施粉黛卻還是看得過去的。

“你餓嗎?”他對我開口,聲音很淡,似乎在對空氣說話。

我看着他搖搖頭,沒有餓不餓,單純就想搖頭而已。

“你是自願過來的?”他又問我。

我點點頭。腦子裏想着我是不是該開一下金口,省得他以為我不喜歡這裏,轉念又想我即使不喜歡這裏也是人之常情,也不必太強求。

“罷了。”他自己這樣說道,大紅的身影向我走來,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罷了,看樣子他還是個少年,竟已經是大金的皇帝了,果然在這亂世都是英雄出少年啊。

“你是不會說話麽?”他坐在我旁邊說,他比我高出一個頭,坐在我旁邊的時候稍微低了頭看我,我覺得他是個禮貌的大金人,平日他們說大金人蠻橫無理,難不成說的是底下受教育少的人?

我不敢太大動作,怕臉上的妝粉掉了,只是小聲開口說:“回陛下,我會說話。”

“那就好,省得我到時候要向衆臣解釋我的新妃是啞巴,他們又嚷着要打仗。”他很輕松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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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不想打仗。”我點點頭,表示同意他的話。

“你讀過書嗎?”他問我。

我點點頭。

他有點不悅,我連忙開口說:“讀過的,陛下。”

“你叫我于璨就可以了。”他這樣說道。

我驚得差點挪動身子,難不成這不是皇帝?怎麽會有這樣的皇帝?“臣妾惶恐。”我很是恭順地說,向他低了頭,行了個禮。

“我還沒娶妻,你是我的正妻,你知道嗎?”于璨說道。

什麽?我真的不知道。竟然讓一個和親的公主當皇後嗎?這是為了表明追求和平的誠意嗎?他的大臣都同意嗎?難不成這場戰争是我們大燕占上風?

我搖搖頭,看見他如夜的漆黑眸子望着我,我臉一紅,躲開他的目光,心頭卻一陣傷感,我已經沒地方可躲了。

“你很像一個人。”他扶住我的肩膀,迫使我看着說,我看見他眼中的我,穿着大紅的嫁衣,眼中盡是驚恐,我很害怕,很害怕,但是我沒有選擇,我就那樣定定地看着他,心髒停止跳動了一會,他接着說:“像我兒時喜歡的女子,她是大金人,父親是你們大燕人。”

“她現在在哪裏?”我問道,這是最順從他的問法了。

“她有喜歡的人了。”他笑着松開我的肩膀。

我也和你一樣啊,我想說,轉念一想,其實不也對,我喜歡起哥哥,起哥哥也喜歡我,我們是兩情相悅只是相知晚了才錯過了,而他是本就是那個女子的過客而已,但是看着他的相貌和權勢,那個不喜歡他的女子估計也是個有骨氣的人吧。

“你放她走了?”我問他。

“不然呢?留着她在身邊嗎?”他這樣問我,我想說你是帝王啊,想要什麽都可以的,但是他看着我的眼神卻告訴我他并不樂意這樣的囚禁。

“你是個好皇帝。”我這樣說,要是我說我也有喜歡的人,你會放我走嗎?我沒有問,心裏卻有了答案,他喜歡的女子要快樂,他能給,我和他只是聯姻關系,我沒有資格說條件,事實上,他并沒有放我離開的理由。

“你是自願過來的,所以你不要再走了,我也不想再去娶個妻子,這着實麻煩。”他又看着我說。

“臣妾自然跟着皇上了。”我溫順地說,卻不覺地握緊了手,他沒有發現我的小動作,沒有再說話,緩慢地向我靠近,我沒有推開他,努力地抑制心裏的不安,直至他溫熱的氣息全然将我包圍,眨眼間,室內燈火熄滅,喘息漸起,一夜春風穿過帷帳,帶着他大金子民的氣息,把我融入他的懷抱。

埋葬過去,重啓未來,我原是這樣想的,但是我始終沒辦法忘記腦海裏那個穿着白甲的将軍,他長劍出鞘的威武,他怒斥敵人的英俊,他輕聲問我的感動,我的腦子裏都是他揮之不去的身影,即使伏在我身上的是大金佼佼青年,我還是沒辦法抛棄過去。我只能緊緊閉着眼,緊緊閉着嘴,不讓自己在痛時喊了錯的名字。

我只能說,對不起。

對不起,起哥哥,不能陪你了。

對不起,于璨,我不是個好妻子。

早上于璨為我調了衣服,又叫人幫我處理昨晚溫存的遺留,我一直沒敢看他,倒是他很是大方的摟住我說:“羌兒,我們都已經是夫妻了。”

“皇上。”我只知道大金比較開放,但是沒有接觸過,現在這樣都是有點明白了。

“莫要喊我皇上。”他止住我的唇說,“直接喚我的名字吧。”

我聽了一會,還是喊了一聲:“于璨。”

“我在。”他很高興,很是欣喜的答道。

于璨是個熱情的人,我不知道他是假裝的單純還是真的喜歡我,他對我很好,處處為我考慮,我知道他作為帝王,絕不會是這樣單純的人,只是他在我面前當真沒有什麽帝王的樣子。新婚的時候,大金休假一旬,他便帶我出去游玩大金都城上下。

我們微服出去,這幾日我們熟絡很多。我發現他真的是一個很多話的人,我想着可能是我真的很像他的青梅,想到這我竟有點開心,一般女子想到自己的丈夫想着另一個女子都是嫉妒的,我卻這樣豁達,果真是不喜歡所以不在意吧,他喜歡我是最好的,若是不喜歡我也不需要費力讨他歡心,反正也會是他們求來的和親。

我們來到一間酒館,是個很小的酒館,周圍是些稻草,上邊是簡陋的房頂遮陽擋雨,西面豎了草席擋風沙。

“這裏常年風沙都很大嗎?”我問他道。

“大金地處沙漠地帶,境內沙漠廣泛,風沙在仲春最為嚴重。”于璨正經地說,随即拉着我坐下,朝酒館裏喊了一聲:“掌櫃的!”

裏面應了一聲,聽上去應該是個中氣十足的老頭子,有點沙啞,但是很有精神。很快出來一個人,果真是個老頭子,背有點駝,膚色黑黑的,卻是笑着出來看我們的,他先看了一下于璨,又打量了一下我,很慈祥地問:“公子終于成親了?”

我有點詫異,他竟然知道我是他的夫人?而且聽上去他們早就認識了?

“是,這是我夫人王羌。”于璨很高興,像個孩子一樣說,對着他這個樣子,我真的沒辦法想象他上戰場和在朝堂的樣子。

“夫人好相貌,只是看上去不像大金人,倒像大燕人。”老頭子很是熱絡地說。

“她是大燕女子,沒錯的,所以才來你這裏喝酒,你這不是地道的大燕酒嘛。”于璨笑道。

老頭子很是驕傲,一個勁個吹說:“那是,我這裏是整個大金都找不出的第二家大燕酒館!”我只是好奇大金和大燕素來不和,他竟然開了個大燕酒館,平日裏真的有人來喝酒嗎?

許是觀察到我的疑惑,于璨湊近我的耳邊說:“這老頭的亡妻是大燕人,他之前也是在大燕生活的,如今來大金生活做個酒館生意。”

我對于他這樣親昵的接觸有點不經意的抵觸,稍稍皺了眉,但是很快就回過神來,溫柔地點點頭,看看這老漢,沒有說話。

“那我們就嘗嘗這你說的大燕的酒,我夫人在此,你這酒如何,倒是讓她來品品看了!”于璨在案桌下握着我的手說。我依舊笑笑,反正也是要走一輩子的人,我總不應該一直這樣抵觸。

這酒真的很不錯,很有大燕酒的感覺,算是正宗的酒了,我覺得很好,在這裏也能喝到大燕的酒。

我誇了這酒幾句,于璨就要賞老頭兒,我拉着他,示意不要這樣直接,他卻笑着反握住我的手對老頭兒說:“掌櫃的,我夫人喜歡你這酒呢!”說完在桌上額外放了銀子給他,老頭子很高興,倒不是因為有銀子,而是為着有人覺得這酒好,他看着我說:“夫人随夫來了大金,要是日後思念大燕就來老兒這讨酒喝,我為夫人蓄些好酒!”

我很是感動,說日後會回來吃酒的,心裏卻有點為難,不知道以後還能否出來宮外?于璨似乎看見我的目光,同意的點點頭,我心裏也很高興,要是他願意定期給我出來的許諾是最好不過了,即使日後失寵了也還能出來走走。

我們走的時候老頭兒在縫衣服,酒館生意不好,客人不多,但是聽說他不缺錢,只是依然要開這個店,果然是有所執念的吧。

“為什麽他要自己縫衣服?”我坐在馬車上問于璨。而且那衣服看上去像是女人的衣服。

“是他亡妻的衣服。”于璨很嚴肅地說,“他是個深情的老頭兒,我幼年時認識他,他的妻子已經離世十年了,如今又是十年,他依舊像當初一樣經常縫縫補補他妻子的舊衣服。”

我看着遠去的酒館,蕭條的生意,孤獨的旗幟,都比不上這老人獨自縫衣的一絲蕭索。“我們有一首詩叫《綠衣》,說得大概就是這樣的情形。”我收回注視那家酒館的目光說。

“是嗎?怎麽說?”于璨側着頭問我,似乎對于我的學識有點興趣。

“綠兮衣兮,綠衣黃裳。心之憂矣,曷維其亡。綠兮絲兮,汝所治兮。我思古人,俾無沋兮。”我想起起哥哥那時教我們學詩經的時候,溫潤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的美好。可是那是小五,不是王羌。

“這是什麽意思?”于璨沒有學過詩經,但是看他的臉色其實我猜得出來他明白這兩句的意思,只是他依舊要這樣問。

“其實念出來後覺得也沒有多像,是我錯了。”我說,沒有解釋這兩句的意思。

于璨突然把我摟住,用手摩擦我的發頂說:“你們大燕的人啊就喜歡念叨念叨卻不說從中體會到什麽,那這樣念詩有什麽用呢?”

我沒敢掙紮,沒敢呼氣,臉差點撞上他胸膛,只好雙手抵住他胸膛,“于璨!”我惱着說,他這樣一下子拖拖拽拽的,搞得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丢了面子。

“羌兒,你想聽我的理解嗎?”他松開我,變成雙手扶着我的肩膀看着我說。

我愣愣地點頭。

“過去的就過去了,我們沒辦法挽回,能做的只有感傷而已。要是不想日後感傷就要現在好好珍惜,不要留着日後無力。”他很認真地說,漆黑的眼睛始終看着我,我們離得很近,我希望路上不要出現一塊石頭這樣的老戲碼。

“你的理解很有道理。”我贊同道,他是個不服輸的人,我大概可以想象他在我之外的人面前是什麽樣子的了,他其實很強硬。

他看着我,目光有點迷離,我還是很清醒的,我看得出來他想吻我,我連忙掙開他,離他遠了一點。

這是本能,想要離他遠一點的本能,我喜歡的是起哥哥,此生再不會喜歡別人了。

可是,于璨是個和起哥哥一樣優秀的人,我喜歡起哥哥是因為他是個蓋世英雄的話,于璨也可以做到,我不要動搖。

而且,于璨也說過,我長得很像他曾經喜歡過的人,那現在我們是相互欺騙,我不願意一直這樣騙下去。

于璨有點失望,随即拉住我一只手,有點強勢的擡起我的下巴,逼迫我看着他,沒有說話,很是快速地吻住了我,我根本沒辦法反抗,這樣的感覺在驿館那晚我就有過了,現在又是一次,我自嘲地想女人就是給他們男人發洩的東西吧。

他很是陶醉,看我不反抗了,力道也溫柔了一點,雙手緊緊環住我的腰身,把我抵在側壁上,我希望外面的人不要感覺出來我們在幹什麽,我努力地不發出聲音,心裏只是一片平靜,是死心的平靜,我已經是他的人了,此生已經這樣了,我不明白我還在奢望什麽?奢望起哥哥還能和我在一起嗎?沒有希望了。再也不可能了,小五。

于璨滿足之後才放開我,看見我一臉死氣的樣子,竟也沒有生氣,他竟也凄然一笑,撫摸我的側

臉說:“你會一直喜歡他的吧,不論我做什麽?”

我心裏一驚,轉眸看向他,他知道了?

“擔心嗎?擔心我去殺了他?”他很溫柔地笑笑,這笑凄然卻狠辣,我有點顫抖。

“你覺得我喜歡你嗎?”他又問。

我搖搖頭。

“是嗎?”

我點點頭。

他笑笑,突然像沒事人一樣說:“好了,我們回宮吧,下個月我們還出來。”語氣歡快,似乎從來沒有發生過那些不快。

我皺了皺眉,看不透的人,果然是帝王心最難猜啊,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呢?

路上卻發生了一件插曲,屬于我們三個人的插曲,起哥哥的終曲。

“何人驚擾!”外面小倌喊道,馬車也停下了。

“這位老爺,我們在路邊撿到一個受傷的人,想要送去醫治,你們能不能送他進城?”是個女子的聲音。

我掀起車簾,看見一個農婦彎着腰請求,旁邊是個小孩子,估計是她的孩子,在孩子旁邊是個躺着的卻是王起,我的起哥哥。

他現在正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腰腹部似乎受傷了,疾風也不在。

我瞪大眼睛再看,真的是他!

怎麽辦?要救他,只是他是将軍,于璨和他對峙過,一定認得出來他的,他會不會救他?王起已經不是将軍了,但是他曾經殺過的大金子民不是白殺的,現在他自己投上門來,于璨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正在我猶豫的時候,于璨說話了,說給我聽,他說:“你只會等待,卻不知等待是等不到的,想要的東西要自己争取,不然就錯過了,你如今已經錯過了,沒辦法再挽回了的。”

我不知道他是為什麽知道這麽多,或者這是我想多了?但是他的語氣,他的話,我幾乎全部都聽懂了,我便是只會等待的那個,我等待起哥哥說愛我,我從來只是默默地為他,從來沒有大聲喊出來,我覺得沒必要了,但是如今他說這樣的我錯過了?誠然,我是錯過了,我還有什麽好說的,我認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我沒辦法救他,只能看着他死在異國他鄉嗎?

我低下頭,沒有說話。

“把他擡上來吧。”于璨靜靜地對着外面開口。

“是,公子。”小倌恭順地答道。

“謝謝老爺,謝謝了。”那女人很是感激,我心裏也很是感激。

“彌子,給她們一點盤纏吧。”于璨又說。

“是,公子。”小倌在外面說着,下了車,“這是我們家公子賞你們的,以後要繼續這樣助人。

快去買些米吧,看你們的筐空着,是來買米的吧。”

“是啊,謝謝公子,謝謝,小花,快說謝謝。”女人的聲音裏盡是恭敬,她雖然看不見我們,卻一直對着外面這邊說話。

那孩子也弱弱的說了聲:“謝謝公子。”

王起怎麽受的傷我不知道,只是看上去流的血不多。這是好事,現在他昏迷了,送去醫館應該很快會醒的。

我幫他擦擦臉上的污漬,那天我進了宮就沒辦法見到他了,不知道他現在變成這樣了,我很是心疼。我沒有理會于璨的眼光,只是很認真地端詳着他,他的唇色全無,手腳冰冷,從前打仗的他也會這樣嗎?

“他不會有事的,放心吧。”于璨握住我的手,很快又放開了,嘴角很是嘲諷地揚了一下。“彌

子,加速。”他對外面說道,外面應聲加速了。

到了醫館的時候,他們把王起搬下去,到大夫那裏去看,大夫看王起昏迷又流血的,很快就為他醫治,不知道于璨是出于什麽考慮,竟然答應了和我一起等他醒了再回去。

我不知道為什麽看着于璨的樣子感覺他知道我和王起之間的事。

可能是心虛了吧。我自嘲地笑笑。

果然,于璨和我在外面等大夫的時候,他為我攏了一下發絲,說:“我放你走,你想走嗎?”

我擡眼看他,他卻閉上眼睛,随即轉開臉來,沒有看我。

“我是自願過來的,現在也已經是皇上的人,我走去哪裏?”我溫婉地說,不該這樣不認命。

“你這話裏聽不出一點的真心。”于璨又是笑笑,坐下在旁邊石椅,看着緊閉的房門,不再說話。

我看着他這一路很多次垂下眼眸,眼裏都是失落,他說我沒有真心在這話裏,他又有多少真心在他的話裏?明明自己很不開心,為什麽還要隐瞞?我似乎看見過去的我,二哥眼中的我。

我蹲下在他旁邊,摸着他的側臉說:“皇上,我們已經是夫妻了,百年修得共枕眠,不管過去是怎樣,将來王羌的生活一定也有你的身影,除非你不想要我了。”我看着他的眼睛,繼續說,“我承認之前心有不甘,但是此行感受皇上真心相待,雖是不知皇上待我這番好是否是因為我長得像那位姑娘,但是終歸我們……”

他竟一把抱住我,把我從地上提了起來,他沙着聲音說:“日後我們處得久了你便認識我多了,其他的疑惑便也消了,只是有一點我要說,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他把我掰過來讓我正視他,“我喜歡王羌,不因為別人,你要我說原因,我這一時也說不上來,我怕我說因為你像一個人,你又要胡思亂想,但是又有誰會無緣無故的喜歡一個人呢?可能是一開始因為一個人,後來卻是因為這個人。”他停了一下看着我,我竟有點想哭,作為一個女孩子,我這是第一次被人家告白,說不感動是假的,況且他的聲音那樣好聽。我知道自己眼眶紅了,只好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了,随即低下頭去。“我已經問了你兩次要不要走了,你都說不走,那日後你就不能走了,好嗎?”

“好,皇上。”

他輕輕地擡起我的下巴,聲音竟像陽光一般帶着些溫度,傳到我的心裏:“不要叫我皇上,我再說最後一次,羌兒。”

我點點頭,臉上有點燙,帶着些濕意。

我竟然哭了。

我真的成了王羌,我再也不是小五了。

“別哭,傻瓜。”他沒有笑,或許還是心有芥蒂,但是聲音裏帶着些無奈,“我不會哄你,軍中朝中一衆男兒,現在娶了妻子,倒叫我為難了。”

他的語氣很好玩,弄得我哭着笑了,我知道這是極醜的,也沙着聲音說:“你轉過身子去,待我說處理了這張臉再回頭。”

他這會倒笑了,擦擦我的淚,說:“我們大金人和你們不一樣,我是喜歡追求的那個,你既然想要等待,那我就追你好了,你不要一直不動就行。”

我看着這滿園的花草,面前這個男子,或許我真的需要轉變,我抱住他,把淚水擦在他衣服上,把臉憋在他胸膛說:“那你要慢一點等一等我。”

“好。”

春風要度過雁門關了,我今天聽見城外的百姓這樣說。

想起之前說要為起哥哥撫琴一輩子的,現在我已經開始偏心了,我是不是很善變呢?想到這我不禁有點失望,為自己失望。

“你不要為着過去揪心了,羌兒,放下吧,真的。”身邊人的聲音把我思緒帶了回來,我轉眸看他,把身子倚向他,抱住他的腰身,閉上眼睛享受他懷裏的平靜。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大家會不會打我呢,快些溜走……

要是想說什麽就大膽的說吧,我會很激動地閱讀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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