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星期一早上,陳諾言磨磨蹭蹭搞了半天才打車去許梓森公司報到。陳少東一大早就在前臺等着他,他一到就帶着他去複印證件。簽完實習合同之後,陳少東又帶着他參觀公司。全部都搞完,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十五分了,再過十五分鐘就到下班時間,可以吃午飯了。
陳諾言跟在陳少東身後,生怕他說要等許梓森一起吃飯。他每走一步都要停一下,他還沒想好怎麽面對許梓森。自從那天之後,他壓根沒再想這件事情,總覺得不太真實。但是許梓森最後的眼神一直定格在他腦海裏,總是有意無意的冒出來。
“好了,現在帶你去老板那裏報到。”
果然是想什麽來什麽,陳少東一句話将陳諾言拉回了現實。
陳諾言顫顫粟粟的跟着陳少東坐電梯直達許梓森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幸好許梓森并不在辦公室。
“剛不是還在的嗎?”陳少東嘟囔了一句,随即帶陳諾言去隔壁辦公室。
“我想了一下,讓人給你安排這兒了。”陳少東說:“我覺得跟誰學習都不如跟着老板學的好,不是我吹,我們老板拿的獎項這棟樓都裝不完。”
陳少東把許梓森從小到大拿過的獎項都細數了一遍,陳諾言內心的不安也跟着降了下來。
“走吧,”陳少東突然扯了陳諾言一把說:“老板回來了。”
陳諾言跟着望過去,許梓森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此時,他正在跟秘書講什麽事情。見陳諾言看過來,他看也沒看一眼,直接越過秘書回自己辦公室了。
陳諾言感覺自己受了前所未有的尴尬,他莫名的覺得有些氣,甚至都想回家了。
許梓森這人還真是讓他捉摸不透,前兩天還問他要不要試試。那樣子,多多少少也有些柔情。這才轉眼兩天,看他就像是看一顆地裏黃了的白菜似的。陳諾言覺得許梓森這個眼神比以往的嫌棄都要讓人難受,只是不屑交流的意思?
“去吧”陳少東推了他一把,直接把他推進了許梓森辦公室。
陳諾言呆楞着回頭,陳少東已經追上許梓森的秘書,大概是一起吃飯去了。
陳諾言偷瞄了許梓森一眼,這都什麽事啊,他低聲嘆了口氣。
“想好了嗎?”許梓森脫下西裝外套,修長的手指開始挽白襯衫的袖子。就像是個沒有感情的語言機器,他的話裏沒有任何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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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陳諾言着實驚呆了,如果剛才他還只是尴尬的話,現在他就是尴尬傻了。
“我說你想好了沒有?”許梓森加大了一些音量:“要不要跟我試試?”。
“......”
陳諾言再次覺得腦袋短路了,好在這回他沒來得及扯開話題。心裏想什麽,嘴裏也跟着說了出來。他問許梓森:“你是說真的?”
“是”許梓森沒有遲疑道:“就覺得你這人挺好的。”
“......”
陳諾言有些一言難盡的看了許梓森一眼,常年被發好人卡的陳諾言第一次體會到了這個好也是有春天的。他滿腦子都是那句“就覺得你這人挺好的”。他忍不住又想“這個世界上挺好的人太多了,難不成你還見一個愛一個。”
“許老師,”陳諾言定了定心神,順勢斜坐在沙發的扶手上。
許梓森擡頭看着他,眉心的褶皺越來越深。
“你跟多少人試過了?”陳諾言仗着自己坐的高,斜視着許梓森,終于找回了點安全感。
許梓森頓了一下,也僅是一下,他交疊在一起的手指從膝蓋上移下,然後緩緩站了起來。他說:“如果你願意,你就是第一個。”
“不......”陳諾言深呼了一口氣,有些不自在。許梓森站起來,氣場過于強大。
“嗯......?”許梓森示意他繼續。
“我不是......不願意......”
“那就是願意了。”許梓森笑了笑又說道:“嫌我太老?”
這個問題四年前許梓森就糾結過了,四年後還耿耿于懷。畢竟時間不等人,他又長了四歲。
“不是不是,”陳諾言鼓起勇氣說:“我是要生兒子的。”
“什麽?”
縱使自信強大料事如神事事掌控于手中的許梓森也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答案,他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語氣已有不善道:“跟那個要你腿命的林文穎?”。
話一說出口,他自己都覺得是病句。但他也顧不得這麽多了,轉而繼續說道:“你喜歡那樣的?”。
許梓森總算是懂了什麽叫“蠢男人就愛壞女人”,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跟個女人比未免也太掉價。這麽一想,他整個人都有些暴躁。
“不是不是,”陳諾言趕緊接話道:“我不喜歡她。”
“那你喜歡誰?”許梓森抓住了重點,顯然是不會在這個話題終了。
“我......”這個問題成功問到了陳諾言,他腦海裏閃過了不少人的臉。最後堪堪定在許梓森臉上,他能說這些年來行情實在是不好,跟自己告白說要試試的也就眼前咄咄逼人的這麽一個?
“你什麽?”徐梓森伸手彈下西裝褲上不知什麽時候粘上的一根頭發絲,有些不悅地說:“你說!”
“我......”陳諾言心一橫猛地站起來,他說“反正我不能跟男人在一起。”。
“不能?”許梓森氣笑了,随即又問他:“不能還是不想?”。
“不能。”陳諾言這次答的果斷,因為他确實不能。
這是個老故事了,陳諾言有幾個發小關系一直不錯。其中兩個秉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則搞在了一起,一生一世就這一個人的那種,前不久他還接到他幹媽的電話說生日會要幫他們出櫃。另外的也就是江晚城、白雲宣這類的,沒一個特別靠譜的。陳諾言一直把替哥們養老的重任擔在自己身上,這些年每逢聚會過年都要提上一嘴引起重視。他想來想去,是萬萬不能找個男人的。不然,就單單說這個面子,也沒地方擱放。
“為什麽?”許梓森沉默了一下,再開口語氣已經不再犀利,反而有些無奈。
“我......”陳諾言覺得有些難以啓齒,但是見許梓森一副不問清楚不擺休的架勢,只好一五一十的講了。
“就這個?”許梓森直接笑出了聲,氣的。
“是......”陳諾言被許梓森這麽一笑,也覺得尴尬的厲害。他幾乎沒思考就緊接着說:“傳宗接代乃人類繁衍生息之大事,有什麽好笑的?”
“沒什麽,”許梓森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又說道“沒你好笑。”
陳諾言氣的咬緊牙關,腦海裏急速搜刮罵人的句子,最後竟然沒找到一句反駁罵他的話。
“哎~”許梓森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你這人還真挺好的。”。
這麽一句誇人的話,陳諾言硬生生聽成了“你這人還真挺傻的。”。他這人有個毛病,遇事就裝冷靜。冷靜不了就跟人比急,這不,他馬上就怼許梓森:“傻就傻,要你管?”。
許梓森:“......”真是傻得無藥可救了!
“所以你要跟誰生兒子?”許梓森再次問他:“不喜歡也要生嗎?”
這個問題問的狠,不喜歡也生,這就不等于騙婚了。
“不是,”陳諾言有些底氣不足的說:“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
“這倒是不知道,”許梓森笑了笑說:“但我總得為自己争取一下,萬一你不喜歡女人呢?”
不等陳諾言回答他又說道:“豈不是要白白浪費時間!”
咋一聽這話還很有道理,陳諾言被他說的啞口無言。
“你......那你怎麽就知道你喜歡的是男人呢?”陳諾言抓住了重點以牙還牙的說他:“如果那一天你發現你喜歡的不是男人又要換一個女人,那你豈不是白白浪費別人的青春。”
許梓森呆愣了一下,然後才問他:“以什麽鑒定喜歡?”。
陳諾言原本想說“你都不知道你說我幹嘛”,但看着許梓森有些暗淡的眼神也就說不出來了。他想了想有些洩氣的說:“說不清楚”。
“嗯,”許梓森接了他的話也說:“是說不清楚。”
“但是,”他說:“沒有那麽一天。”
“啊?”陳諾言眼見着許梓森整個人都陷進了沙發裏,表情有些受傷。陳諾言呆住了,他從未在許梓森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我是說不清楚什麽是喜歡,也不能用什麽來鑒定這就是喜歡。”許梓森食指和中指交叉着揉了揉眼中央,他說:“但我會忠誠,一旦做了選擇,無論發生怎麽樣的意外,終其一生我也會對他忠誠。”
他的話說的過于嚴肅,陳諾言知道他說的是實話。這不僅僅是對自己說的,是他自己的價值觀。陳諾言忍不住想起了見過兩次的許梓森父親,突然有一種自己做了很壞的事的感覺。
以真愛的名義傷害別人放肆出軌的人陳諾言見多了,各有各的原由。那些古詩詞裏相見恨晚恨不相逢未嫁時的句子被他們傷春悲秋的天天念叨,直到大衆都要說一句真愛要去争取的時候,他們又好像重獲新生的人生贏家似的在世間橫行霸道。但是,有多少人懂這個道理?這一切的源頭,都只需要用一個“做人”的詞語來解釋。那麽背後,被你連累傷害的人呢?他或者她,還有多多少少有些牽扯的他們,又憑什麽為你的“真愛”買單?
陳諾言突然想起以前陪江碧芊看過的一部電視劇“男主角結婚之後,有了孩子才說遇到了自己真心喜歡的人,于是他就跟妻子離婚,投奔愛人(小三)的懷抱。妻子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帶着兩歲大的孩子跳了樓。遺書留了說祝福他們,女主角覺得自己傷害了無辜的人,跟男主角約好三年之後彌補了妻子跟男主角在一起的那三年的空缺用來懷念男主角的妻子,然後兩人再在一起。”這部電視劇江碧芊看了兩遍半,第三遍看了一半就惡心的不再看了。她說看第一遍時覺得男女主情深似海,感動的淚水直流。看第二遍時,又覺得男主角的妻子太可憐了,喜歡上不愛自己的男人,最後只能帶着孩子跳樓。第三遍時,她只看到男主角要跟妻子離婚就關了電視,甚至還砸壞了新買的杯子。她說了兩個字“惡心”。
那時候,陳諾言并不懂這個惡心的真正意思,只覺得無論什麽好看的劇,看上三遍也該惡心了。
直到很久以後,他十八歲的成人禮,江碧芊把那部劇放在開頭和一堆她曾經看過的劇做成了ppt給他講了個道理,題目叫做“生而為人”。
那是江碧芊第一次嚴肅的跟他提到“三觀”這個詞語,陳諾言那時候還不太懂江碧芊的意思,只反複聽着江碧芊講責任和做人的道理。但這些年所見所聞無不被江碧芊的成人禮ppt所影響,他想自己也算是如他母親所願。不說是個好人,但也沒壞過。
“對不起”陳諾言反應過來之後趕忙道歉,話聽在許梓森耳朵裏卻極其刺耳。
“沒事,”許梓森突然站了起來,他說:“我尊重你的意見,祝你子孫滿堂。”
作者有話要說: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我甜不甜?
倒v開始
許梓森說完就走了, 留下陳諾言一個人在諾大的辦公室餓得半死。
他心裏有事,昨晚沒睡好,今天又起的晚,早飯自然是被省略了。
陳諾言從許梓森辦公室走到外面自己的辦公室,心想點個外賣算了。他拿出手機搗騰了半天,也想不出吃啥好。偏偏這時,許梓森的秘書蘇安走了進來。
“這是老板讓我送進來的, 你先吃一點?”蘇安是那種很溫柔的女孩子,說話輕聲細語的卻不帶做作之氣。
“啊,哦!”陳諾言應了一聲, 心想許梓森也沒那麽壞。就是可惜了,他真的要生兒子的。
接下來的一整天,陳諾言都沒有見到許梓森。就連陳少東,他也只是聽前臺說起過。他猶豫了一下, 實在是沒好意思厚着臉皮找許梓森詢問工作內容,只好自己看了一天的資料。
公司的資料自然是離不開對許梓森本人及初始團隊的介紹, 但許梓森占的比例很多。陳諾言每翻一本都有與許梓森相關的內容,不是照片就是文字介紹,出身年齡喜好無一不全。
陳諾言越往下翻越覺得驚訝,資料上甚至有說許梓森腸胃不好, 不喜甜食不喜辣食,酸的一般般。
陳諾言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他:“難不成喜歡苦的?”
他才吐槽完,另一頁資料寫的內容就開始打他臉。資料頂上是備注:“但也絕不喜歡苦的。”
陳諾言不自覺的笑了笑,甚至覺得許梓森非要喜歡男的話, 他以後生兒子也可以順便給他養養老。他不過是想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就突然僵住,對自己的想法感到震驚。
陳諾言本以為再次見到許梓森會是一件十分尴尬的事情,萬萬沒想到許梓森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他上班一星期,除了接到許梓森秘書傳達的工作任務之外,就再也沒見過許梓森。接連着一起失蹤的還有陳少東,沒有這個絮絮叨叨天天尬吹許梓森的人,陳諾言竟然覺得有些無聊。
陳諾言忍了一個星期,終于還是聯系了陳少東。
“小陳弟弟?”陳少東回了個“開心”的表情包。
“你們去哪裏了?”陳諾言問他:“怎麽好幾天沒見到你了?”
“我跟老板出差啊,在A市有個展會。”陳少東繼續自己強牽姻緣,殷勤的問他有沒有什麽要帶的。他甚至還暗示陳諾言說主辦方送了許梓森一套大師的名作,是封筆之作,限量的。
陳諾言确實有些心動,但也僅限于心動,他可沒那個膽量去給許梓森要。他甚至在想許梓森這人做朋友是真的好,就是怎麽發展朋友關系成了難題。
陳諾言想了好多天怎麽糾正許梓森對自己的想法然後順利發展成友誼關系都沒有想出個合理的方法,然後,許梓森出差回來了。
星期一一大早,前臺圍了一圈人。陳少東指揮着後勤部的人搬東西,箱子裏都是許梓森帶給員工的禮物。
“哎,你說我們這些實習的有沒有呀?”陳諾言旁邊的女生小聲的跟他聊天,顯然是個自來熟的。
“不知道”陳諾言心想大概是有的,許梓森應該沒那麽小氣。
誰曾想幾大箱禮物挨個發過去,就連他旁邊的女生都收到了禮物,就他沒有。
“咦!你怎麽沒有?”他旁邊的女生再次開口,聲音大了不少。而後在衆人的目光中,她又趕緊閉上了嘴。趁着衆人起哄的時間,她向陳諾言投來了一個歉意的眼神。
“誰說沒有的,這不是嗎?”陳少東撈過許梓森身前的大盒子,不管不顧的就往陳諾言面前推。
“這什麽?”
“好大啊!”
“我的天,全套啊!”
陳諾言尴尬的對陳少東笑了笑,這正是主辦方送許梓森的套裝。很顯然,許梓森并不準備給自己。他急着想證明自己不要這東西,實則是怕許梓森先他一步開口說拒絕,那未免太尴尬。但是,許梓森什麽都沒說。他只是看了看表,然後輕飄飄的說:“還有十分鐘”。
人群一窩蜂散開,大廳裏只剩下陳諾言、許梓森、陳少東和先前陳諾言身旁的女人。
“許......老板,謝謝你的禮物。我......”
“七分鐘”
許梓森面無表情的開口,顯然是不想再交談下去。
“許老師,我是趙莉。”女人鼓起勇氣開口說:“姑父姑母讓我替他們謝謝你,有時間想請你一起吃飯。”
趙莉跟許梓森有一飯之緣,好不容易來了許梓森的公司,卻被分到了財務部,來了這麽久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許梓森。
許梓森皺了皺眉,飯局上不太好的回憶湧了出來。他擡眼掃了陳諾言一眼,輕飄飄的,涼飕飕的。
陳諾言打了個寒顫,往陳少東的方向挪了挪。
“沒什麽時間,”許梓森不悅的說道:“也替我謝謝陳教授。”
陳諾言僵了一下,覺得跟自己脫不了關系。
許梓森沒再看他們一眼,自己上樓了。陳諾言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大箱子不知如何是好。
“陳大哥,”趙莉湊到了陳少東旁邊小聲的問他:“我聽說許老師還要招個助理?”
“沒有啊,誰說的?”陳少東趕緊把陳諾言推了出去說:“這不就是?”
“啊?”趙莉嘟囔着說道:“男的?”
“是啊,”陳少東突然問她:“你打聽這個幹嘛?”
“我覺得自己不适合呆在財務部,我......”趙莉欲言又止的看着陳少東,企圖讓他明白她的意思。
但是,陳少東顯然沒懂他的意思。他除了面對自己上心的事情會敏銳一些,這種事情全然是理解不全的。所以,他小聲的問趙莉:“財務部太苦了?你不好意思說?”。
趙莉愣了一下,随即趕緊點頭。誰知道陳少東也點了一下頭,然後說道:“那你是陳教授介紹來的人,總不能讓你太苦。我跟人事部說一下,你去後臺看監控好了。”。
“什麽?”
“啊?”
趙莉和陳諾言同時出聲,陳諾言是好奇陳教授,趙莉是被陳少東的神操作震驚到了。
“看監控不累啊,就每天中午多看幾眼就行了。平時你就化化妝喝喝咖啡,條件允許的話還可以養養花。”陳少東小聲的說道:“對了,有人反映中午外賣會丢失,有必要的話還是找幾個人看一下,那是個死角,監控照不到。”
趙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陳諾言一眼,不甘的走了。
陳少東撓撓光頭然後問陳諾言:“看監控不好嗎?”
陳諾言想了想試探性的問他:“她是哪個陳教授的侄女?”
“就你們學校那個呗,還以為是個什麽難啃的硬骨頭。結果還不是為了把自己侄女塞進了咱們公司,說起來老板為了你還喝的胃出血呢。”
“啊?”陳諾言問他:“什麽時候的事情?”
“就你開學那天啊,”陳少東說:“陳教授一家約了老板吃飯,那個陳教授也不知什麽毛病,一直灌老板酒,可急死我了。”
陳諾言心下一抖,他記得許梓森那天晚上的樣子。最後還給他送米粉,胃出血?陳諾言覺得心口壓了一塊大石,他抱起眼前的箱子就沖向電梯。
“哎,我去買早餐......”陳少東後一句“你要吃啥”還沒說出口,陳諾言已經擠進了電梯裏去了。
“這一個個的,one day day的,也不知道什麽毛病。”陳少東嘟囔着向食堂走去。
“許老師。”陳諾言一口氣沖到許梓森辦公室門口,累的直喘氣。
許梓森擡眼看了他一眼,一副“有話快說,無事滾蛋”的樣子。
“這是給我的嗎?”陳諾言把箱子放在地方,一屁股坐了上去。
“算在陳少東帳上。”許梓森面無表情的打字,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清脆響亮。
陳諾言噎了一下,但還是鼓起勇氣問他:“我們可以談談嗎?”。
許梓森踢了辦公桌桌腿一腳,整個人向後劃過去了一點。他抱着雙手問他:“談什麽?”
“我......”陳諾言一腔孤勇想跟許梓森做朋友,現在又覺得說不出口了。他覺得再這樣下去,他會成為江晚城嘴裏的“白菜花”。
所謂白菜花,就是指那種不喜歡又不撇清關系常跟人不清不楚像是暧昧的人。這話的原話陳諾言記不清了,反正是江晚城用來罵人的。
“談?”許梓森踢了一下地板,凳子就向着陳諾言劃了過去。
他好笑似的看着陳諾言,問道:“談戀愛?”。
陳諾言再次驚住了,他實在是經不起許梓森的語言糾纏。
“不是不是,”陳諾言趕緊擺手道:“談朋友。”
“不一樣嗎?”
“普通朋友!”
陳諾言說完都覺得尴尬,自己都覺得自己貪心。又想跟人家好好相處,又要人家壓制對自己的喜歡跟自己做朋友。簡直就是個白菜花無疑了!
“陳諾言?”許梓森叫住他,聲音小到陳諾言近乎聽不見。他問他:“你的心呢?”
陳諾言臉紅的像是要滴血,他覺得他應該問他“你的臉呢?”這才符合現下的情景。
“沒給別人吧?”許梓森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開口。他說:“這些年我一直在後悔去那個酒吧,你知道我這個人很少有後悔的事。”
陳諾言擡頭看着他,突然就很難受。他自以為要做個溫柔的人,如今這又是算什麽?
“這其實是虧本的買賣,但不知道為什麽,我好幾次都在想能得到你也勉強算是彌補虧損了。”許梓森笑了笑說:“但我有我的原則,你不必愧疚同情。”
他把同情兩個人咬的很重,讓陳諾言有些不自然。
“如果它還在,你也沒給別人,那我是不是有必要争取一下?”許梓森的聲音柔和了不少,陳諾言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那它在嗎?”許梓森向前劃了幾下椅子,那聲音驚醒了陳諾言。
陳諾言突然跳起來,趕忙說道:“不在不在,叔叔,它被狗吃了。”。
陳諾言說完,許梓森先笑了起來。
陳諾言只覺得心跳快的厲害,他拍了好幾下胸口,都沒能使它安靜下來。就好像,就好像在提醒着陳諾言它的存在。
“嗯,我知道了。”許梓森沒在為難他,轉而說起別的事情。
“許滾滾在你家呆了那麽久,該回家了吧?”
“啊,是。”陳諾言有些舍不得,想争取一下,但滿腦子都是白菜花,最終只好讪笑着點頭同意。
“那就好,我還怕你舍不得。”許梓森剛說完,陳諾言就在心裏補充道“是非常舍不得,好嗎?”。
“既然這樣,你給他準備一下。這兩天少讓它吃點,國際旅途有點長,我怕它到時候腸胃受不了。”
“啊?”陳諾言震驚了,急忙問他:“什麽國際旅途?”。
“我最近忙養不起它了,想把它寄給一個國外的朋友養。”許梓森看着陳諾言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放在國內我會忍不住去看他,到時候也怕打擾到不該打擾的人。”
陳諾言呼之欲出的話全被最後這句話壓了回去,他一臉痛心疾首的看着許梓森。但是,并不知道該說什麽,滿腦子的白菜花在飄蕩。
“還有事嗎?”許梓森打斷沉思中的陳諾言說道:“讓陳少東記賬一下,這錢就從下半年的工資裏扣。”。
“啊?”
“我付吧,多少錢?”陳諾言拿出手機,立刻打開支付寶掃碼遞到許梓森面前。
“我覺得,”許梓森緊盯着他的眼睛說:“咱們還是不要再扯上金錢關系了吧?”
“本來這也就是陳少東半年的工資,我要是不扣就變成我送給你的了,到時候那一天你覺得我是用什麽金錢記苦肉計接近你,我也很尴尬。”許梓森笑了笑說:“當然更不能要你的錢,不然咱兩就更扯不清了。你知道的,我對你心懷不軌。”
陳諾言再次被許梓森說的啞口無言,他再三要開口又閉嘴,最後才想起來只恨自己沒去報個演講與口才培訓班,這是真的說不過。
“你順便跟蘇安說一聲,下個月多給陳少東派點出差的活,不然又要啃上半年的饅頭。”許梓森說:“哦對了,沒事你可以走了。”
陳諾言垂頭喪氣的走出許梓森辦公室,正巧遇到給他送早餐的陳少東。他看都不敢看陳少東一眼,接過早餐就躲進了辦公室。當然,許梓森讓他去傳達的話,他一句都沒去說。
艱難的一天過得十分緩慢,陳諾言萬萬沒想到自己上班一個星期就欠了一屁股人情債,還要失去那只總要纏着他一起睡覺的喵。雖然貓不是自己的,但是他就是喜歡啊,他能怎麽辦?
下班時間一到,陳諾言就拉着書包沖出了辦公室。他在路邊等了半天,沒見着一輛出租車經過。眼見着同事們紛紛從大門裏走了出來,陳少東的光頭耀眼的在人群裏晃蕩。陳諾言幾乎沒思索就騎上了路邊的共享單車,朝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方向駛去。
一開始,他只顧着躲人,拼命的往人少的地方騎去。也不知騎了多久,這才注意到自己迷路在一條廢舊的小巷子裏。
巷子裏的屋牆上幾乎都有一個紅色的“拆”字,除了偶爾傳來的或近或遠的狗吠聲,陳諾言找不到任何聲音的存在。這讓他不自覺的有些害怕,偏偏腦海裏都是一些恐怖畫面。
陳諾言再也不敢停留,只能加快速度往前面騎去。突然,他聽到身後傳來了人的聲音:“他去哪裏了?不是讓你跟緊?”。
陳諾言心下一抖,他把自行車丢在車不能通過巷子的岔路口,然後轉身跑向了右邊車可以通過的大路。
他越往前走越感到害怕,直到看到一個插着破舊紅旗的屋子,這才躲了進去。他摸遍了全身的口袋都沒能找到手機,恍惚之中記起來手機可能掉在了丢自行車的路上。偏偏這時候,門口又傳來了狗叫的聲音。
陳諾言人生第一次有這樣的恐懼,他覺得自己這輩子要到頭了。
他一邊思索着怎麽出去,一邊又害怕的發抖,手毫無章法的在書包裏摸索。突然,他眼前一亮,摸到了一塊手表。這是江觀海淘汰的小天才,陳諾言看着剩餘不多的電量直接撥打了最近聯系的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電量過低的提示音響了起來,那邊還沒有接起電話。陳諾言的冷汗一陣一陣的往下流,他知道這個手表的電已經支撐不起他打下一個電話了。
又過了幾十秒,那邊才接了起來。陳諾言先是喊了一聲“救我”,而後又趕緊描述了一下自己所在地的特征。
那邊停頓了一下,而後許梓森的聲音傳了過來。他說:“你先躲好,我馬上就到。”
陳諾言也顧不得什麽了,他覺得自己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因為下一秒,屋子的門就被暴力踹開。狗叫聲和人的腳步聲相繼傳了進來,混合着手表關機的兒童話音,說不出的詭異。
作者有話要說:喵喵喵,愛你們喲!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蓂落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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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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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