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燦市。

這是一個坐落在西南雪山下的古鎮, 一年四季,花木葳蕤,客棧鋪肆大多臨水而建,帶着一股繁華世外的淳樸氣息。

到了晚間, 店家在門口挂上一串串整齊的紅燈籠, 冰冷的青石板路面、灰撲撲的磚牆,也透出難得的溫暖。

段梵路過巷尾時,有個納西族的姑娘向他兜售“粑粑”。

他駐足看了眼, 是一種用麥面為主材, 加上火腿、臘肉、豬油等物配置而成,做好了又切割成一塊塊,有點兒像披薩。

随意買了點,他拐入了裏巷。

狹窄的巷子裏別有洞天, 巷尾坐落着一家不錯的酒店。

四合院的樣式,四周是仿古的烏木雕花圍廊和房間, 中間是天井, 地上鋪了一層木板, 随意擺放着桌椅,撐着幾把陽傘。段梵進去時, 幾個游客坐在角落裏那棵菩提樹下喝茶談天。

穿過天井,到了一樓東南角的房門口, 他又和路過的服務員要了壺酥油茶。

房間裏很昏暗,段梵關了門,把房卡插上。“啪嗒”一聲, 燈光才亮起來。周梓寧睜開閉着的眼睛,看到是他,又面無表情地阖上了。

段梵過去,掏出鑰匙,“咔擦”一聲解開了她的手铐。與此同時,周梓寧一個耳光重重地掴到他的臉上,把他的頭都打得偏了過去。

段梵平靜地轉過臉來,給她倒了杯酥油茶:“這個天氣,三分熱正好。”

周梓寧扯了個諷刺的笑容。

段梵把那杯酥油茶放到了自己唇邊,抿一口,在她身邊坐下:“你別怪我,我也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就別幹涉我。”

段梵盯着手裏白色的茶面兒好一會兒:“除了這個,別的我都依你。”

周梓寧好一會兒都沒說話。這房間隔音效果好,除了室內彼此的呼吸聲,過道裏的腳步聲都聽不見。半晌,她說:“我想出去走走。”

段梵臉上露出笑容,欣然起身:“走吧。”

雪山是著名的旅行勝地,這座坐落于山下的古鎮,一年四季游客絡繹不絕。到了晚上,人來人往,比白日還要熱鬧。段梵牽着她,唯恐她走失了。

路過一座石橋,有賣面人的,段梵給她買了個竹蜻蜓,吊着在她面前晃來晃去,想逗她開心點兒。

周梓寧拍開他的臉,一個人屈膝坐去了渡口。

她把鞋子脫了,一雙腳丫浸到清潤的河水裏,晃一晃,撥起一帶水花兒,一個小腦袋瓜兒沒有目的地四處張望着,有點兒心不在焉。

從遠處看過去,這表情就有點兒傻,憨憨的。

巷尾的一間客棧,二樓靠窗的位置,沈澤棠收回了望遠鏡,心裏苦笑。怎麽打哪兒都能碰見呢?

讓段梵帶她離開的時候,為了保密,并沒有告訴段梵兩撥人在這兒碰面。偌大的Y省,沿岸就有不少城市,更有數之不盡的古鎮街巷。

想不到還是碰見。

所謂大隐隐于世,越熱鬧的地方,有時候也越不容易被發現。

簡素音抿了口酥油茶,等得有點兒不耐煩,“砰”地一聲把被子掼到桌面上:“到底什麽時候到?”她本來不是個暴躁脾氣的人,那日在瀾滄江上遇險,不得不跳河逃生,這幾日在邊境東躲西藏,有時半夜都會被噩夢驚醒,神經脆弱,人免不了煩躁。

陸安平倒是不急不躁:“再等等。”

嘴上這麽說,眼睛還是往窗外瞄。

沈澤棠走回來,在圓桌上坐了。

“到了?”簡素音問。

沈澤棠搖搖頭:“我沒見過接洽的人,怎麽知道?”

“那你怎麽回來了?”簡素音有點不滿。

沈澤棠說:“下雨了。”

果然,窗外不刻就響起稀稀落落的雨聲。細雨沾衣,街上行人也漸漸少了,路面上緩緩撐起一把把顏色各異的傘,組成大小不等的彩色圓圈,摩肩接踵。

從二樓往外眺望,遠遠望去,宛如夜店裏朦胧的霓虹。

“二妞,走了。”段梵買了傘過來,在她頭頂撐開。

在他的催促下,周梓寧爬起來,一手提着一只鞋,光着腳兒和他一道從濕漉漉的青石板路面上踽踽離開。

……

“不好意思,來遲了。”劉智推開折疊門,在門口的地毯上跺了跺腳,原本幹淨的米色絨毯頓時污跡斑斑。

陸安平過去,和他抱了一下,像失散多年的親兄弟,笑道:“怎麽會?不吃不吃,時間正好。”

劉智也笑:“這是陸哥吧?”目光轉向裏面,“這位是簡小姐,還有……”

“沈澤棠。”

“哦,沈先生。”劉智和陸安平一道兒坐了,“倒不是我失約,路上碰到一些意外,為了安全起見,只能繞路走。”

“出事兒了?”簡素音的神經緊繃起來。

劉智笑了笑,神色很鎮定:“快過年了,邊防查得緊,每年都一樣,也不是什麽大事。外面嚴,等到了裏面,都是一樣的。”

他掃過來的目光笑盈盈落在簡素音臉上,一直停留了兩三秒鐘。

這是明顯的蔑視——簡素音的臉色不大好看,冷哼一聲,幹脆不再開口。

劉智也渾然不在意:“貨帶了?”

“錢呢?”陸安平說。

劉智将随身的箱子擺上臺面,打開。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沓沓錢磚。陸安平都有些睜不開眼了,還不如簡素音鎮定些。

她眼中厭惡劉智,別開目光,發現沈澤棠站了起來,徑直朝外面走去。她下意識叫住他:“你去哪兒?”

“洗手間。”

不知道出于什麽,她心裏有點兒不好的預感,說:“我和你一塊兒去。”

陸安平皺了皺眉說:“等結束了再走吧,你們倆這樣,不符合規定。”

話音未落,屋門被人從外面暴力破開。幾乎是同一時間,沈澤棠從左手邊的窗口跳了出去。簡素音的直覺向來很準,當下也顧不得看清外面沖進來的是什麽人,跟着他随後跳窗而去。

這座客棧靠巷尾,二樓的這個廳堂是六邊形的,在最右邊的角落裏外面有個空調架,站那兒,從窗口望出去瞧不見。

這是個視覺盲區。

簡素音和沈澤棠就藏匿在這個角落裏。

沖進屋裏的是一夥荷槍實彈的武警,很快就制服了劉智和陸安平。為了隐秘,當時選擇的是鬧市區,也沒有讓手下跟着,只随身帶了把□□。

被制服前,陸安平慌亂中随便開了數槍。

“砰——”

“砰——”

玻璃窗都震地大響,劇烈地抖動着,仿佛随時都會碎裂。

……

簡素音拖着疲累的腳,神經質地把頭探出巷子。見四下無人,才一屁股坐倒在地面上。她的頭發亂了,臉上還有一些擦傷,看上去格外狼狽。

平靜了會兒,她才猛地起身,揪住面前人的衣領:“是你,是你把警察招來的!你要害死我們?我之前就在想,那麽多警察包圍着,你是怎麽逃生的?那批貨又是怎麽帶出來的?你這個內奸,我跟你拼了!”

沈澤棠始終冷眼旁觀,看着她發瘋。

發洩夠了,簡素音太癱軟下來,身子順着牆面滑落,抱着膝蓋發抖,不知道是極度的恐懼,還是極度的憤恨。

沈澤棠說:“如果我是卧底,為什麽我要逃?”

簡素音沒有回答。

沈澤棠繼續說:“我本來就覺得這地方不安全,是你們非要往這邊趕的。簡素音,與其在這怨天尤人,還是好好想想接下來的路怎麽走吧。”

簡素音漸漸回過神來,艱難地爬起來:“你說怎麽辦?”

沈澤棠望着黑漆漆的巷子很久,慢慢說:“沒別的辦法了,陸安平那個軟骨頭,肯定會把我們供出來。外面不定就在通緝我們,回不去了,還不如去投奔‘輝鴻’。”

“可行嗎?”簡素音露出思索的神色,眉頭緊皺。

“怎麽咱們還有別的路可以選嗎?”沈澤棠嗤笑。

……

離古鎮最近的醫院在十幾公裏之外,路況不好,短時間內根本抵達不了,幾個警員只好把方毅送到就近的一個小診所。

晚上,過道裏的白熾燈“噼啪噼啪”閃着,明顯老化很久了。

闫恺時看了眼封閉的手術室門,一拳頭砸在牆面上,發出沉悶的一聲。

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方隊一定沒事兒。”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安慰性質更大。傷在腿上,還是大動脈,送來的路上不停在飙血。到了這兒,方毅幾乎已經休克了。

闫恺時聞訊趕來,二話不說,照着劉智和陸安平劈頭蓋臉一頓打,那架勢,如果他們幾個攔着,可真就把人打死了。

這都省了審訊的環節了。陸安平趁亂逃了,那劉智看着威風,典型的欺軟怕硬的貨色,被他一個眼神就唬得跪倒在地,再一頓狠揍,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說了出來。

闫恺時馬上一個電話,叫來了沈澤棠。

時針指向午夜12點的時候,沈澤棠到了,一路沖着跑進來,額頭都是汗,像剛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他看了看老王,然後把目光轉向闫恺時。

他喘着氣,來不及說話,也不敢開口,就那麽看着闫恺時。

闫恺時冷冷地盯着他,眼睛裏仿佛有黑色的風暴。停頓了一刻,他猛地一拳頭就把沈澤棠打倒在地,随即撲上來,照着他面門就打。

老王和兩個同事連忙攔住他。

闫恺時被拖開,兇神惡煞的臉忽然劇烈地顫抖起來,他大喝一聲“別碰我”,吓得老王和另兩個同事連忙撒手。

他一個人蹲去了角落裏。

良久,沈澤棠爬起來,走到他身邊,和他并排蹲了下來。

老王見狀,暗嘆一口氣,揮揮手示意另外兩個同事和自己一塊兒走。出門前,還幫兩人帶上了門。

安靜的過道裏,兩個人,就那樣抱着膝蓋蹲在那裏。

過了不知道多久,沈澤棠轉過頭,卻發現闫恺時把頭埋在膝蓋裏,肩膀微微地聳動着。

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見闫恺時哭過。這是第一次,恐怕也是唯一一次。

沈澤棠沒有安慰他,更沒有出言打擾,直到他哭夠了,情緒稍微穩定了些,自己擡起頭來:“大動脈破裂,失血過多。”

很簡單的一句陳述,卻重地讓人不忍卒聽。

沈澤棠強壓住胸腔中空蕩蕩的感覺,說:“節哀。”

闫恺時笑得有點兒諷刺,顫抖着雙手掏出了一根煙,打火機點了幾下,卻失手落在了地上。沈澤棠幫他撿起來,給他點上。

闫恺時冰冷的手指間燃起了火星子。

在這冷雨夜裏,照得他們的臉龐有了幾分血色。

沈澤棠給自己也點了一根,直接靠坐在角落裏。一根煙不知不覺就到底了,在胸腔裏輾轉徘徊,鼻息間噴出淡淡的白霧。不知不覺,那種刀絞般的痛,那種無力的無奈,還有心底無限空蕩的迷茫,都漸漸地淡了。

轉而更為更深的執着和憤恨。

這個世界不應該是這樣,躺在這裏的人也不該是方毅。

方毅72年生,是四川成都人,94年從警校畢業,加入Y省燦市公安局禁毒大隊,98年時就任隊長,從業二十餘年,參與協辦禁毒案件百餘起,是個喜歡笑的漢子,不辦公的時候有點兒不修邊幅,到了冬天,家裏的臭襪子總要積攢三四天才一塊兒洗。

沈澤棠見他的次數不多,每一次都能看到他臉上那标志的大胡子。

第一次見面,是沈澤棠剛剛高考完那年暑假。他有個哥們兒考上了交大,放假了就邀請他過去看看,說要帶他們去看秦始皇兵馬俑,看大雁塔,還有西安鼓樓。

沈澤棠和闫恺時合計了一下,一道踏上了往西南方向的列車。兩人都是悶葫蘆,一趟車下來也沒兩句話,到了那邊,還是那哥們兒夠義氣,大老遠開了車過來接他們。

車在坑坑窪窪的公路上開着,一波三蹬,到了地方,闫恺時下來趴着車門幹嘔。

劉旭不幹了:“要吐吐外面,別弄髒了我車。”

闫恺時一拳頭往他面門上打,吓得他脖子一縮,抱頭蹲地上:“君……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還是沈澤棠把他拉開,說,你欺負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家夥,有臉?

闫恺時還瞪了那家夥一眼,說,媽的,這車技,能上天。

停了車,三人沿着公路走,沒一會兒就到了目的地。可那些個旅游景區啊,最好玩的永遠是在圖紙上,真到了地上,大多大失所望。逛到晚上,他們進了就近的商業街。

一路走來熙熙攘攘,眼睛能看到的店裏都有人沒法了,只好挑了個最不起眼的小店坐下。

是家火鍋店,兩間店面打通了,經營的是對老夫妻。老太太慈眉善目,熱情地招待他們,問吃什麽。

大約是看出了他們是外地人,換了口不大标準的普通話。

沈澤棠随便點了幾樣,劉旭卻操手奪過菜單,說他飯量兒大,掃了一眼,對老太太說,也別點了,幹脆來一整鍋,每樣都上三份得咧。

“飯桶。”闫恺時罵。

“哎,你不懂,我都吃了一個禮拜泡面了。”劉旭作勢,露出憂傷的表情。

沈澤棠納罕:“以前沒見你這麽不講究啊?”

這哥們兒嘆氣,似模似樣地搖着頭,翹着二郎腿:“還不是為了祖國為了黨嘛,咱要走在科學研究的第一線啊,抛頭顱灑熱血都不在話下,少吃點兒飯算什麽。”

沈澤棠和闫恺時嗤之以鼻。

吃到正酣,隔壁有個大胡子嚷起來:“給點兒醬啊,這麽點料,嘴裏都淡出鳥了。”

三人擡頭望去,就見這厮穿着一件T-shirt,底下一條花花綠綠的大褲衩,手邊的卓臺上還擱着個西部牛仔草帽,大刺刺翹着二郎腿坐那,手還不時摳一摳那腳丫子。

劉旭露出嫌惡的表情。

闫恺時有輕微潔癖,看得都想吐了。

可能是差距到三人灼灼的目光,這厮轉過臉來,一點兒不羞愧,還不屑地瞥了他們一眼:“看什麽看?”手裏的筷子分到左右手,吊兒郎當地敲起來,嘴裏唱着首歪到八百裏外的山歌兒。

沈澤棠不是個喜歡惹事的,但也不喜歡別人在他面前裝逼,當下笑嘻嘻:“您好看啊,這歌,這格調,不比這山腳下唱戲的大姑娘差啊。”

這厮不唱了,朝他看過來。

沈澤棠不躲不閃,呵呵笑。

沖突一觸即發,東邊傳來一聲巨響,嘈雜的人聲裏,隐約傳來老太太的驚呼。兩人不約而同轉過去,發現是夥青皮,約莫五六人,人手一個酒瓶,兇神惡煞站那兒。一張八仙桌已經掀翻了,地上亂糟糟的一地瓜果皮屑。

老太太就差給他們跪下了。

旁邊有看客抱不平:“一個禮拜來五次,小本生意,還是老人家,殺千刀的,真該都關進局子裏。”

身邊夥伴忙拉了他:“被找事。小打小鬧的,頂多關個十幾天,但要是出來,看他們不整死你。”

看熱鬧的不少,卻沒一個援手的。

沈澤棠和闫恺時對了一眼,直接過去,一人扶出那老太太,一人擋着站這夥人中間。領頭那個光頭把酒瓶豎起來,指着沈澤棠鼻子,問他,要管閑事?還是替她給錢。

沈澤棠摸摸鼻子,笑了笑說,錢是沒有的,可這事兒他也不打算就這麽看着。

光頭一聽,二話不說就掄着酒瓶砸過來。沈澤棠的身手,可不是這幾個二流子可以比的,側身一避,架住他的手,一個側踢就把人蹬了出去。剩下見了,罵罵咧咧圍過來。有個趁他不備從後面偷襲,酒瓶還沒砸上,就被側面過來的人一腳踹了出去。

沈澤棠回過頭,不是闫恺時,劉旭早躲到門外顫抖着報警了。

方毅裂開嘴,對他露出一個笑容。

……

這算是不打不相識吧,打完後,他還找了個機會狠敲竹杠,說他是北京城來的公子哥兒,有的是錢,他方毅算為民除害了。

說得沈澤棠無奈搖頭,卻也從來沒放心上。都三四十歲的人了,有時候心态比他還年輕。那些年,沈澤棠真覺得他們的年齡應該倒一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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