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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另類父子局注意,提及《霍比特人:五軍之戰》電影情節。

Summary:一場家庭電影之夜。

“Dante你是不是把黃油焦糖的那份偷吃了?!”Nero的聲音從廚房裏傳來,伴随着一聲被鐵烤盤燙到的痛呼,當然,他永遠也學不會戴隔熱手套。

“沒有證據的控告不成立,我有權保持沉默。”被點名的男人把手裏的披薩咬下一塊,在沙發上換了個姿勢,“不過你最好快點,電影快開始了。”

在從車站回事務所的路上,Dante路過一家音像店。

小小的店面在霓虹燈牌和玻璃櫥窗的夾縫裏藏着,從他第一次發現它開始就在,像是這個城市被遺忘的一塊角落。木門前的小牌子被翻過來,上面用蠟筆歪歪扭扭地寫着“正在營業”,旁邊窗戶上露出的海報一角還是他第一次來時看到的那張。

他在那個牌子前面停下了腳步,注意到那行字旁邊又添了一只紅色的小狗。他推開門,黃銅的鈴铛就叮叮當當響了起來,趴在櫃臺上正搖頭晃腦的男人把頭上的耳機取了下來。

“Dante,好久不見,終于下定決心把那臺點唱機賣給我了?”

“沒那回事,”Dante聳了聳肩,“我現在財務狀況良好,它暫時還不能躺進你的古董收藏櫃裏,Bob。”

“真遺憾,我等着那一天。”

被稱作Bob的男人也沒太失望,面前的灰發男人是他的老顧客,見到熟人總是令人愉快。二十年前他還是個抱着吉他在地下樂隊混日子的窮小子,莫名其妙被卷入了一場惡魔事件中,因此認識了Dante,發現兩個人對于音樂的口味還挺合得來。後來他改行開了一家音像店,偶爾偷偷刻點光盤,每個月惡魔獵人都會來一趟,為那臺偶爾罷工的點唱機添些庫存,或者拿走一本《Billboard》。

他從一個小姑娘那裏得知:那臺點唱機是他夢中系列的限量版,就一直試圖把它收進自己的私人收藏裏。而他差一點就成功了,好幾次他路過那棟豎着燈牌的小樓,發現裏面漆黑一片,顯然是淪落到連電費都交不起的地步。

再後來Dante就再沒來過,直到現在站在他面前。

“嗯哼,所以今天是來幹嗎?新專輯在進門左手邊的架子上,或者你想先聽聽?”他揚了揚手裏的耳機,“這個月的新歌,你喜歡的那個樂隊。”

“不,不用。我想租一部電影。”

Dante皺着眉頭,來這裏是他一時起意;女士們相約去普羅旺斯過薰衣草節,又剩下他們四個留守,而他實在不想在成堆的澀情雜志和草莓聖代裏消磨每天晚上的娛樂時光,也順便把他的兄弟從成堆的大部頭裏拽出來。老天,他覺得Vergil如果再這樣下去就能在大學裏混個文學教授當副業,或者開始撰寫自己的回憶錄,任何一種可能都讓他後背發涼。

所以開展一項有意義的家庭活動很有必要。

他排除了諸如飛行棋(這個絕對在他的黑名單裏)、德州撲克(任何牌類游戲都拒絕)、飙車、樂隊演出等明顯不太合适的。路過這裏時靈光一閃——

一場家庭電影之夜,聽起來挺不賴。

“不是找樂子的片,別擠眉弄眼,你臉上的肉快把眼睛陷進去了。”

Bob收起了不懷好意的表情,“哥們我懂,有需要和我說。”他攤了攤手,“歐美日韓都有。”

Dante回給他一個絕對稱不上和善的微笑,“适合和家人一起看,不要愛情片,也不要恐怖片。”

“……親子教育片?《獅子王》行不?适合和孩子一起看,我女兒可喜歡了。”

“也不要動畫片,”Dante覺得那個畫面難以想象,“一個二十四歲的男孩和他的父親,他們關系不是那麽親密。對了,也不要《星球大戰》。”他想起了女機械師曾經向他極力推薦的那部電影,幸好他提前查了查影片介紹,不然他們的電視機和DVD機怕是要直接變成兩截,這天大的惡意!

“最好能出現對力量的稱頌,但正義總是勝利的一方;”這樣才能吸引他的老哥放下書,同時不會試圖再學反派錯誤地追求力量。

“要有宏大的故事,不要只是戰争片裏士兵用槍打來打去;”普通人的戰争片真的很無聊。

“一定要涉及親子關系,最好是父子,要有教育意義。”他說出最後一個要求,絲毫不覺得自己提出的組合在一起有多苛刻。

“我真的懷疑這個星球上有沒有你要的電影……”

Bob撓着頭,突然一拍腦袋,“等等!或許真的有!”他從身後的櫃臺下面拿下一個盒子遞給這個苛刻的顧客,“完美符合你的每一項要求!”

“《The Hobbit》?”

Dante看着封面的名字,一堆穿着像中世紀的人擠在昏暗陰沉的荒原上,舉着劍或者拿着法杖。“你确定這是我要的?”

“再合适不過了,”Bob指着上面的人物向他一一解釋,“史詩般的戰鬥,各方都在追求代表力量的寶石,最後又回歸‘愛拯救世界’的主題,至于你要的親子關系——”他眨了眨眼,“自己去看才能更好領悟。”

“爸爸!”在他說話的時候,一個小女孩從二樓跑下來撲進他懷裏,把手裏的紙舉到他面前;“我又畫了一只小貓咪!一會兒能不能也畫在牌子上?只有一只小狗太孤單啦!”

“當然可以親愛的!”Bob親了親她的小臉蛋,轉過頭看着灰發男人,“抱歉,這是我的女兒麗薩,她總是很黏人。”

“你好,美麗的小姐,我借用你爸爸一點時間。”Dante眨了眨眼,“下次我會帶着紅玫瑰來的。”他把錢遞給男人,“我先拿走了,一個星期後來還。”

出門後他再次看向那個小小的門牌,上面畫着歪歪扭扭的小狗向他吐舌頭,從木門裏傳來隐約的笑聲和打鬧聲。于是他低頭看向手裏的DVD盒子,“親子教育片……?”

Nero對自己叔叔的提議無比贊成。他也閑得無聊,自從黑發詩人和屋子裏的另一位文學愛好者決定每晚就英國浪漫主義詩歌流派進行一場小小的交流後,他就只能挂着耳機坐在Nico的工作臺前和一堆零件消磨時光。不過這樣的日子總會有回報,他已經有了個絕妙的主意。

但收到電影邀請時他還是欣然接受,畢竟這樣V就能暫時放下手裏的書,和自己在沙發上擠成一團,在黃油焦糖爆米花和可樂的圍繞下渡過一個不那麽無聊的晚上。

可現在沒有他最愛的那個口味了。Nero找了塊布墊着把烤盤拉出來,上面躺着香噴噴的爆米花,拾起一顆嘗了嘗——奶油海鹽味,他吐了吐舌頭,還勉強可以接受;可他記得黃油味的明明還剩一大袋,一定是某人偷吃了。

“電影快開始了——”

‘某人’的懶散聲音從客廳裏傳過來,灰發男孩啧了一聲,把盤子裏的爆米花倒進兩個紙袋裏,抱着向沙發跑去,他真的不想錯過開場。

把其中一袋甩給絲毫不覺得愧疚的Dante,Nero才發現V和他的叔叔默契地仿佛商量好了似的把Vergil身邊的位置留給了自己,而剩下的那個非共犯者正端着杯子(今天大概是另一種紅茶),借着喝茶的動作擡眼看向自己的兒子;

Nero能有什麽選擇呢?除非他瞎了,才能頂着那樣的目光坐到別處去。于是他大步走過去在那個空位上坐下,把手裏的另一袋遞給身邊的黑發詩人。

“今天只有奶油味的了,抱歉。”

“我不介意,只有你們才會在乎它到底是奶油還是黃油做的,”V拿起一個放進嘴裏,‘他們’指的當然是Nero和Dante,只有他們兩個才會為這種幾乎嘗不出來的口味差異争辯不休。

“切……明明差得很多。”Nero也拾起一顆扔進嘴裏,盯着暗下去的電視屏幕;

電影開始了。

Vergil看着正在空中噴灑着火焰的黑色巨龍,握住杯子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緊。他沒見過人類在特效上取得的巨大成就,真的以為是從魔界找了一頭魔龍來毀滅那座小鎮;火在黑色的湖邊熊熊燃燒着,那些木樓和水車搖晃着變成碎片,女人和孩子們都在尖叫——就和那天一樣。

“都是假的,他們後期合成出這樣的效果。”

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膝蓋上,Vergil轉過頭,看着自己胞弟那雙灰藍色的眼睛。Dante總能猜到他在想什麽。

即使如Dante所說是假的,那條龍也像極了他在魔界遇到的生物;強大的,兇惡的,會噴火的惡魔,游蕩在他剛開始流浪的每一個噩夢裏。于是他放下茶杯,繼續看着電影的畫面;

一個男人逃出了牢房爬到了鐘樓上,試圖用手裏的弓箭擊落那頭黑龍。愚蠢,Vergil在心裏評價,那些東西根本刺不穿它的鱗甲,他在學會次元斬以前花了很長時間才用閻魔刀切開魔龍的皮膚,掏出它的心髒。

“爸爸!”一個小男孩抱着長弩爬上了鐘樓,在尖叫和火焰中發着抖。

Dante往嘴裏塞着爆米花的手停下了,這就是親子教育的部分嗎?他偷偷看向身邊的兩位;發現自己的兄弟好像因為那聲呼喚僵直了背,另一個年輕些的也緊緊盯着屏幕,是他想要的效果。

“孩子,你馬上走,你必須現在就離開!”弓箭手撫上男孩的臉,努力擠出一個安慰的笑容,身後黑色的巨龍向他們俯沖而來,噴着地獄的火焰。

天殺的Bob。Dante看着這一幕攥緊了拳頭,那個笑容他如此熟悉,那是懷着巨大的恐懼也要留給孩子最大的安撫,他曾經隔着一扇木門的縫隙看到過——是來自母親的最後一眼。這個秘密他永遠也不能和自己的兄弟分享,他又看向Vergil,發現對方也皺緊了眉頭。

“那是你的兒子嗎?你不可能把他從火裏救出來的,我會把他燒死。”

Nero屏住了呼吸,看着面前的巨龍一步步走向搖搖欲墜的鐘樓,上面站着那男人和他的兒子。快啊,快啊,他在心裏大喊。V靠過來把一個抱枕塞進他懷裏,他緊張地把它揉成一團。

男人的弓斷了,他把它插進木柱裏,把鐵箭放在男孩的肩上,瞄準那惡龍的心髒。“別碰我的孩子,除非跨過我的屍體。”他說,語氣輕柔而堅定,眼神落在瑟瑟發抖的男孩身上,“別怕,也別回頭,看着我,孩子。”

明亮的火光映在Vergil的眼睛裏,他看着背對着黑龍的小孩,又聽到男人的溫和話語,不發一言。倒是身邊坐着的男孩突然發問:

“明明前面是說給那頭龍聽的,為什麽他語氣也那麽溫柔?”Nero不解,“離那麽遠不應該霸氣地吼出來嗎?”

那只鐵箭旋轉着飛出,鑽進了那龍的心髒。它痛苦地嘶吼向天空飛去,周身燃燒的火焰熄滅了,變為死黑色向下方墜落。那對父子在燃着火焰的鐘樓裏緊緊擁抱。

這不正常,雖然心髒是魔龍的弱點,可只是一只弩箭并不能把它殺死,應該掏出它的心髒。但真正屠殺過這種生物的人并沒有質疑人類此刻過于浪漫的想象,Vergil只是看着畫面上擁抱的兩人,思索自己兒子剛才的發問。

一隊矮人走進巨龍曾經居住過的城堡,那是他們的故園,在堆成山的金幣中尋找代表力量與權力的寶石。傳說誰得到了那塊寶石,誰就能獲得無上的力量與世界的王座。

“要真這麽簡單就好了。”

Dante又撕下一塊披薩,把力量寄托在某件東西上,一塊寶石,一個面具,或者一個爛蘋果,是瘋子才想得出來的事。他絲毫沒覺得把自己的兄弟也歸為這類有什麽不妥,看他惹了多大的麻煩就知道。

“Foolishness,Vergil,foolishness.”這句話他全數奉還。

畫面又轉到天亮時的小鎮,一個淡金色的頭發的弓箭手不耐煩地看着前來報信的人,“如果我父親的王國沒有陶瑞爾的一席之地,那我也不回去。”說完他就拉着身邊的女孩轉身離開,活像個叛逆期的小青年。

哦豁,這是第二場親子教學嗎?Dante記住了這個叫Legolas的精靈,他為了這次活動專門補了前作,樂意在其餘的觀衆對劇情感到困惑時進行講解。

Bob的眼光不錯,這場電影的确充滿了史詩般大氣磅礴的場面,和他們的世界相似又有些不同;矮人,半獸人,人類,精靈,巫師都為了代表力量的寶石聚集在此,精彩的劇情已經讓Nero不知不覺間幹掉了半桶爆米花,他口幹舌燥,伸手去撈桌上的可樂,卻摸了個空。

“最後一罐,嗯哼~”某垃圾食品愛好者炫耀似地揚了揚手裏的易拉罐。

現在就算他把Dante憤怒地盯出一個洞來也找不出第二罐可樂,可是精彩的劇情又讓他舍不得離開沙發去廚房倒水。Nero的眼神在桌子上的茶壺旁打轉,他想問,但又不敢,“我能來一點你的茶嗎?”這句話沒問題,可是對着Vergil他開不了口。

坐在旁邊的V忍不住笑出聲,“想喝就自己倒啊,”他捅了捅同居人的腰,“他又不會把你釘地上。”

灰發男孩偷偷看向另一位身邊的血親,Vergil正看着自己孩子的小動作,點了點頭,幅度不大,但用讓他絕對能看清的動作。Nero眨了眨眼,伸手去拿茶杯,覺得自己花了眼,似乎瞥到了那個人嘴角一絲上揚的弧度。

騎着麋鹿的精靈王帶着軍隊來到那座魔山前的小鎮,“我來尋回屬于我的東西,密林的白色珠寶。”他對着巫師和矮人們昂起高傲的頭。

“他指的不只是那些寶石。”精通各種詩歌譬喻和隐喻的黑發詩人突然開口,“他的孩子也在這裏,但不願回到他的身旁,所以他來找他。”

“……為什麽這麽說?”Nero顯然沒能理解這層過于抽象的比喻,“不是說矮人不肯給他那些珠寶嗎?”

“因為那個精靈弓箭手的頭發是淺金色的,Legolas,森林的綠葉,也是密林的珠寶。”Dante抓住機會給他們補習人物設定。

“為什麽他不直接說‘我來找我兒子啊’?”惡魔獵人還是沒能理解為什麽要彎彎繞繞,“這誰知道他要說什麽。”

“總有些不擅于表達內心的父親,小子,你要理解他們。”

Dante這次真的沒忍住笑出了聲,偷偷看向另一位別扭的父親;Vergil依舊面無表情,但他怎麽會發現不了自己老哥在膝蓋上攥緊的手指?

那位同樣不知道自己老父親心思的精靈王子跟着女精靈來到了一處高地,面對着荒涼的平原與落日訴說自己的秘密;

“我母親死在那裏,我父親從不說起這些,沒有一座墳墓,沒有紀念碑。”

沙發上的氣氛不比電影裏輕松到哪裏去。Nero和Vergil同時陷入了沉默,為了腦海中的同一件事;那是個秘密,Dante不知道現在是否就剩自己兄長保存着它,緘默着不肯說出口,好像這樣就能在胸腹裏釀出苦酒,把自己灌醉然後遺忘。

他不可能開口,Nero同樣也問不出口,盡管男孩平日從不過問,但誰又能對自己的來歷毫不在意?特別是他現在已經找回了一半,怎麽不會妄圖尋找另一半拼成完整的一個?

但他們還是沉默,沒有人開口提及那秘密的另一半。

于是電影就在沉默中繼續,半獸人從北方集結了軍隊向孤山進攻,精靈和人類的軍隊依舊和矮人隔着山門對峙,和魔界生物相似的巨大軟體動物鑽破了山脊,攻入了山下的小鎮內。戰鬥與厮殺總是能吸引他們這些獵殺惡魔的人,Nero看着精靈王一劍砍掉挂在鹿角上的一排獸人的頭,忍不住吹了聲口哨,心裏盤算着怎麽用自己的長刀也還原這一招。

“盡管我的心裏沒有愛,你的心裏也沒有。”那個女精靈對着精靈王拉起了自己的弓箭,譴責他為了自己的族人見死不救的行為。下一秒她的弓就被憤怒的密林之主一劍斬斷。

“如果你傷害了她,就先殺了我。”Legolas用劍擋開了來自他父親的劍,拉起她轉身離去。

這下就連Nero也看出來了站在原地的精靈王眼中的悲傷與難以置信,明明剛才被敵人圍攻時還鎮定自若的人現在在風雪中發着抖,“這也太叛逆了,就不能把話好好說清楚嗎?”

哈,我們家要把話說清楚還要把劍往胸口來一下呢,你小子這就忘了幾個月前你扇我那一巴掌和你老爹那一架了?Dante翻了個白眼,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并無任何資格評價Nero交流感情的方式。

“他的愛能從那雙眼睛裏看出來,盡管他什麽也沒說。”V輕聲地說,“可他的孩子沒有回頭。”

Nero聽到了這句話,可是他不敢扭頭。

最後的半個小時是影片的高//潮部分,半獸人和剩餘四支軍隊在孤山上展開了決戰,每個人有各自的宿命對手,用着長劍,斧頭和鎖鏈在冰原和峽谷上殊死相搏。感謝人類的特效技術,讓普通人類也能做出半魔人一樣的極限動作。看着精靈王子在搖搖欲墜的石橋上和獸人旋轉騰挪,各種千鈞一發的情景讓幾位觀衆幾乎屏住了呼吸;

當然正義總能戰勝邪惡,有人為自己的信念與命運犧牲,有人踐行了家族姓氏的榮譽,有人在故園的土地重獲新生,有人在冰原上親吻自己死去的愛人,然後這一段史詩緩緩落幕。

在一切都塵埃落定後,滿身血跡的精靈王來到懸崖邊的岩洞裏,尋找Legolas的蹤跡,檢查每一具倒下的屍體。密林之光從另一側轉過來,面對着他的父親;

“我不能回去。”他低頭走過Thranduil身旁。

“你要去東方,去尋找一個年輕人,他的父親是個好人,他的兒子也可以成為一個偉大的人。他的真名你必須自己去找。”

男孩停下腳步,看着突然予他自由的血親,眼中是難以置信,正如對面那雙酷肖的藍眼睛裏滿盛着釋然與不舍,他突然意識到而且讀懂了它們,但他只是準備轉身離去。

“Legolas。”背後有人喚他的名字。

“你的母親愛你,超過任何人,勝過自己的生命。”

被呼喚的孩子終于回頭,向他的父親行了一個古老的精靈禮,然後離開。

“……他為什麽不加上一句‘我也是’?”

Nero發出一聲嘆息,他又對這樣的劇情處理方式感到困惑,明明自己的孩子要離開很久,為什麽不說出自己心裏的感受,而要借妻子的口吻?他能欣賞那些厮殺,因為那是宣洩內心感情的直接方式,所有的怨恨都能通過刀劍相擊,血液迸濺發洩言說,而愛——為何不能那樣直接的說出口?他快被那些沉默壓到窒息了。

“因為那些話藏在他的眼睛裏。”

從電影開始就沉默的Vergil終于開口,他長久地凝視着精靈王望着自己孩子離去背影的眼睛;

雖然他沒有在人界長久地待過,可是熒幕上那雙瞳仁裏的閃光,眼角下垂的弧度,顫抖的睫毛都在無聲地訴說着那句未曾出口的“我也是”,或許所有做父母的人都能無師自通地讀懂,即使他才找回身邊的男孩不到半年。

愛是原諒,愛是予他自由,愛是想觸碰又收回的手。

于是Nero學着那個男孩,鼓起勇氣回頭看向自己父親灰藍色的眼睛。

從那裏他也讀出了那句話。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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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魚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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