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情人節的第二天, 也就是盛夏離開的第四天,任彥東仿佛才接受一個事實,盛夏和他分手了。
連着幾天沒有游泳, 今天早上五點多他就醒來,把之前幾天的也全補上了。
任彥東原本想再游兩個來回,桌上的手機響了,他便上岸。
二月的冷風還是刺骨, 從泳池上來,他穿上浴袍。
鈴聲持續響着, 顯得有些急促, 是母親的電話。
“媽。”任彥東在泳池邊的藤椅坐下, 順手把桌上的煙灰缸拿到面前。
任媽媽開口就問:“求婚成功了吧?什麽時候你們倆回家吃飯?”
任彥東已經把煙含在嘴裏,伸出去要拿打火機的手在半空微頓,後來把煙拿了下來。
下意識的, 他沒跟母親說實話。
“我出差了, 情人節沒趕上回去。”
“任彥東,你都多大了?做事靠點譜行不行!”
緊跟着, 電話就斷了線。
任彥東沒打回去解釋, 他知道母親氣什麽, 母親大概覺得他依舊是在敷衍家裏,沒有求婚的打算。
這麽多年,他對婚姻從來沒興趣, 也不喜歡孩子。父母最後放棄了對他的希望,也懶得再管他。
和盛夏在一塊後, 母親以為他們長久不了,後來他在官博宣布了和盛夏在一起的消息,母親又不自覺對他重燃了希望,以為他會結婚。
那支煙,任彥東最終也沒抽。
這幾天不止是向秘書,就連遠東集團的高管都感覺到了任彥東的異常。
開會時,高管彙報完最新的項目進展,就等着他給予意見,結果他盯着筆記本屏幕出神,一點反應也沒有。
等他覺察出所有人都看着他時,他也是鎮定自若,讓副總發表看法。
副總的內心:“.”
散會後,回到辦公室,任彥東考慮了片刻,他給闵瑜打去電話。
闵瑜直接摁斷,他緊跟着打了第二遍。
闵瑜眉心微蹙,他還有這個耐心?
看來是有急事,她這才接聽。
任彥東也沒拐彎抹角的試探,直接問:“盛夏跟我分了,你知道吧?”
闵瑜:“你說呢?”
只有三個字,卻明顯聽出不滿的情緒在裏頭。
任彥東現在沒工夫跟她扯閑篇,直奔主題,“盛夏高一時的班長,你認識吧?”他感覺這句就像是廢話,盛夏跟闵瑜之間從來沒秘密,闵瑜不可能不知道那個班長。
闵瑜一愣,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後,不答反問:“問這個幹什麽?”
任彥東淡淡道:“揣着明白裝糊塗就沒意思了,他挖牆腳都挖到我頭上來了,你說我要幹什麽?”
闵瑜:“.”
她很确定,任彥東的智商掉進溝裏了。
看來盛夏跟他分手,他也不是無動于衷。
關于盛夏分手這事兒,具體的她沒問,盛夏只告訴她,分了。
她感覺得出,盛夏整個人都沉浸在悲傷裏,一個字都不想說,她就不忍心問。
這幾天,盛夏的工作一直安排的很滿,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撲在工作上,忙時,她很投入,一旦閑下來,她就看着外面走神。
電話裏沉默片刻,任彥東以為闵瑜這是默認。
以他對盛夏的了解,要不是跟班長有關,她不會在他跟前特意提起誰,還是春節的零點。
他問闵瑜:“那個班長在哪?北京還是上海?”
闵瑜:“北京,怎麽了?”
任彥東:“幫我約他,今晚。”
闵瑜沒忍住,笑了,這聲笑在任彥東那裏便是幸災樂禍的笑。
她忽然就想出口氣,幽幽道:“你約校草幹什麽?盛夏都已經對你沒什麽興趣了,你就不能放過她?”
任彥東沒什麽耐心,“你哪來那麽多廢話?約好了把地點時間發我。”
闵瑜嗆他:“你以為你臉大,約誰誰就跟你見面?萬一人家不鳥你呢?”
任彥東:“.讓你約,我是打算跟他好好談談,也是給盛夏面子,哪天要是我親自約,可就沒那麽好說話了。”
闵瑜‘呵呵’兩聲,“怎麽,你還要找人算賬不成?”
任彥東反問:“不然?”
闵瑜更樂了,難得有個機會可以開涮任彥東,她怎會放過?
“關于盛夏移情,你怎麽看?”
沉默了許久,任彥東說:“如果是我的原因導致她失望,我會補救,不可能分手。如果她純粹就是被對方吸引,我成全她。”
所以,他要親自見那個所謂的校草。
校草的膽子也是夠大,明知盛夏是他女朋友,還敢撬。
闵瑜知道任彥東的脾氣,就算她不幫忙約校草,他也會找人約,便答應他:“這就給你約。”
任彥東‘嗯’了聲,難得說了句:“謝了。”
闵瑜沒有直接約班長,給班長的經紀人打去電話。
對方幽幽道:“任總這是設的鴻門宴?”
闵瑜冷笑着:“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對方:“呵,有意思,晚上見。
晚上的飯局約在一家私密的會所,包間是闵瑜親自預定,跟店老板打過招呼後,那個包間以及走道的攝像頭全部關閉。
去會所的路上,任彥東若有所思的望着車外。
夜幕早就降臨,晚上的城市流光溢彩,虛虛實實。
任彥東到會所時,經理早就等着他,親自帶他去了包間,等他進去,經理從外面把門阖上,還給闵瑜發了消息:【人我給你送到了。】
而此時,包間裏。
任彥東的腳步定在門口,看到餐桌前坐着的人時,他一度懷疑,自己進錯了包間。
商梓晴雖然緊張,也莫名感覺到了一股壓迫感,不過她還是脊背筆挺的坐着,不能在氣勢上輸了陣仗。
她淡淡一笑:“任總,好久不見。”
其實在心裏,她早就把任彥東罵了一千八百遍。
她不就是搶了盛夏的一個代言還有一個雜志封面?他也已經警告過她,還拿走了她的兩部電視劇合約,以及兩個廣告代言。
她也承諾過,不會再跟盛夏有沖突。
可任彥東還沒完沒了了,今晚竟然親自過來給她下馬威。
任彥東不動聲色整理好自己疑惑的表情,移步到桌前,直到此刻,他還沒弄明白到底怎麽回事兒。
他表情寡淡,一直盯着商梓晴看。
商梓晴感覺得出,他這眼神,來者不善。
她直言,“任總,我最近沒得罪盛夏,要是無意中冒犯,還請指正。”
任彥東沒吭聲,拿手機直接搜索了商梓晴的個人相關資料。
出生地,上海;年齡和盛夏一樣。
他繼續翻看,竟然跟盛夏一個高中.
商梓晴坐如針氈,這人殺人于無形,一句話不說,卻讓人在心理上敗下陣來。
任彥東收起手機,看似漫不經心道:“你和盛夏早就認識?”
商梓晴:“高一同學,還是同桌,你說呢?”
任彥東隐約感覺,真相就在眼前,他問:“你是她高一的班長?”
商梓晴點點頭,不知道任彥東到底想幹嘛,索性和盤托出。
“綽號校草,因為那時我短發,很短,有次運動會被別的班一個女生誤認為男生。成績在班級前五,高二開始接觸拍廣告後,就對上學不感興趣,成績直線下滑,後來上了表演學校。我跟盛夏一直是冤家狀态,我不缺錢,她也不缺錢,就搶了她的一個代言,也并不是針對她,跟闵瑜有關,這個你應該也知道,還有什麽想要問的?”
班長,校草,結果是個女的。
任彥東被堵的半晌沒吱聲。
因為無言以對,他又掃了眼商梓晴。
商梓晴想到任彥東約她的唯一一個可能是:“還請任總放心,就算我跟闵瑜以後有不愉快,我也不會把盛夏牽扯進來。”
任彥東若有似無的‘嗯’了聲,今晚這頓飯也沒有再吃的必要,“不耽誤你了。”
商梓晴松口氣,她再傻,也不會得罪任彥東。
任彥東多問了句:“你跟盛夏是同學,後來怎麽就鬧僵了?”以盛夏的性格,不會跟曾經的同學撕破臉,哪怕是為了闵瑜,她也會用別的方式處理矛盾。
商梓晴又喝了幾口茶水,這種事隐瞞了也沒多大意思,只要任彥東想知道,他自然會查清楚。
她索性主動交代:“盛夏當時自習課一直畫漫畫,還寫情書,我跟班主任說了。”
至今她還記得,盛夏那些漫畫是畫給一個代號3的男生。
畫了一大本,用訂書機訂了起來,每一幅都挺有意思的。
不知道是什麽心理,大概是嫉妒盛夏的數學天分,不怎麽學都比她考得好,再加上當時她喜歡的一個男生喜歡盛夏,她心裏突然就失衡了。
于是,她以班長關心班級同學學習的立場,跟班主任反映了這事,班主任沒收了那本漫畫。
盛夏知道是她打了小報告後,放學後跟她打了一架.
其實 ,後來的這些年,她一直都挺自責。
任彥東抿了一口紅酒,一言不發的盯着商梓晴看了半晌,之後擱下酒杯離開會所。
坐上車,任彥東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盛夏分手不是因為移情,那麽問題就出在他身上。
這幾天,他的方向被盛夏徹底帶偏了。
直到這一刻,他的理智才一點點回來。
任彥東忽然坐直,從車載冰箱拿了一瓶冰水,一口氣喝了半瓶。
他把這段時間盛夏的情緒和表現細細捋了一遍,去小村之前一切是正常的,她還給他留言,畫了那幅‘盛世黑科技’。
到了小村,也沒什麽異常。
後來讓他有疑惑的唯一一點就是,他要跟她視頻,她拒絕了,說信號不好,仿佛也說得通。
可她那時候已經在小村待了一周,擱在以前,她怎麽也會跟他視頻,哪怕是斷斷續續的信號,她也會讓他看她幾眼。
想到此,任彥東心裏咯噔一下,平靜了幾秒,他給村書記打去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他也沒心思再拐彎抹角,“夏書記,盛夏您知道吧?”
那個村子很小,誰家來大城市的親戚,基本第二天滿村就知道了。
村書記笑着,“當然知道,是我侄女我怎麽能不知道呢?”然後言語間全是驕傲,“我侄女是小提琴家,沈老師,你也認識我侄女?”
亂了方寸,就是他此時的心情。
“夏書記,盛夏是您侄女?”
村書記:“對啊,我表弟家的閨女,哦,對了,這個寒假我侄女還來村裏住了半個多月,你寄來的那些信和禮物,還是我跟我侄女去縣裏提的貨。”
夏書記還在滔滔不絕的誇着自家侄女,任彥東什麽都沒聽進去。
他耳邊一直回蕩着盛夏的那句:三哥,我離你很遠很遠。
到家後,任彥東沒回屋裏,在泳池旁的休閑椅上坐下來。
冷風吹着,能冷靜一些。
他拿出手機,輸入盛夏的號碼撥打出去。
今天盛夏的工作結束的早,公益演出結束後她就回了公寓。
她像往常那樣,泡過澡在敷面膜。
音樂聲響起,她吓一跳,回神。
那串熟悉的數字,把傷口又撕裂開來。
她揭下面膜,做了個深呼吸才接聽,“三哥。”
只有任彥東聽得出,這聲三哥沒有了以前的溫度和撒嬌,再平常不過的一聲稱呼。
“在家?”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緒。
盛夏:“嗯。”她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很正常,“什麽事?”
任彥東:“我今晚約了你高一的班長見面,原來是商梓晴,我剛才跟夏大伯通過電話。”
盛夏的心髒皺縮,那種窒息感再次襲來。
她當時只是随便編了一個人,因為除夕零點前,高一班級群裏很熱鬧,商梓晴在發紅包,商梓晴在班級群裏的備注就是‘校草’。
可能是潛意識裏的反應,當時她就說了在跟班長,校草打電話。
她沒想到他那麽驕傲的人,會去約‘情敵’見面。
任彥東低沉的聲音傳來,“盛夏,這中間有誤會,你所有過不去的坎,直接問我,我也不想再瞞你了。”
緊跟着,他又道:“在你問之前,我想說兩句,不管你信不信,我之前瞞着你,不是心虛。”
“我知道。”盛夏的聲音有絲發顫。
這幾天,半夜睡不着時,她也會一遍遍的分析,一點點的回憶。
沉默了片刻,她說:“三哥,決定跟你分手,不是因為你做錯了什麽,是我不想繼續了。”
她的指甲用力摳着剛剛揭下來的面膜。
“我知道你要跟我說什麽,你隐瞞我不是留戀過去,你去小村只是為了那些孩子,跟其他無關。”
“三哥。”
盛夏平複着呼吸,“你別要求我像朋友那樣理解你,倘若我真的對這些都無所謂,一點也不生氣,很理智,甚至很大度,那你之于我,也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頓了下,“不過總有一天,我肯定會全部釋懷,會覺得你那麽做都是對的,是我過于計較。我想等那個時候,我應該是不愛你了。”
任彥東緊握着手機,望着碧藍色的池水,張張嘴,卻無從說起。
盛夏的聲音還在繼續:“以前我感覺像你這樣冷淡的人,人生該多無趣,所以我之前一直在努力,一直想着要怎麽才能給你帶來那種心動的感覺,想讓你感受一下愛情有多美好。”
所以她每天都讓自己美美的,偶爾給他帶來不一樣的小驚喜,讓自己成為最好的那個自己。
“原來,你早就體會過心動是什麽滋味.挺好的。”她手裏的那張面膜皺成了一團。
“不管這心動是不是我給你的,你體驗過就行。”
她語氣平和,“三哥,你不用內疚,也不用來哄我高興,這事沒有誰對誰錯,也不是你三言兩語或是做幾件讓我高興的事就能過去的,讓我自己想通吧,等我想通了,想你了,心裏沒那根刺了,我就去找你。”
任彥東知道,她這話就是給他臺階下,他只想知道,“你要是沒想通呢?”
盛夏擠出淡淡的笑,“別那麽悲觀呀,興許就想通了呢?”安靜了幾秒,她說:“要是沒想通,到時我就會在微博宣布我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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