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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艘艦艇的指揮官是一個如尼祿一樣殘暴的瘋子,那他所指揮的船員會怎麽樣?如果這位瘋狂的指揮官所下達的命令是讓所有船員包括他自己都會葬身海底,那他所指揮的船員會怎麽樣?任何一個富有正義感并且熱愛生命的人都會起來反抗這樣荒唐的指揮官,弗雷德裏克·黑爾就是這樣的船員和這樣的人,他帶領着船員們把這位濫用英國海軍所賦予其權利的瘋狂指揮官就地制裁,才保住了所有船員的性命以及船的安全。在船員眼裏弗雷德裏克·黑爾是一名拯救了他們的英雄,而面對“服從就是一切”的英國海軍來說,他就是一個違背國家命令的叛徒及逃兵,最終他成了一名流亡者。
借助我手上微弱的燭光,我終于看清了這位流亡者的臉(或者說燭光使我們都可以看清對方的臉):他給我的感覺不像桑頓先生那樣嚴肅,不像倫諾克斯先生那樣穩重,不像希金斯那樣隐忍,不像貝爾先生那樣潇灑,更不像黑爾先生那樣儒雅——富有冒險精神的水手是我能想到的對他形容。我的頭腦中閃現出了蓋斯凱爾夫人在書中第二卷第五章裏對他的描寫:“臉上的膚色分外黝黑,同時她還瞥見一雙特別修長的藍眼睛露出來的怯生生的神情,那雙眼睛突然閃爍了一下,很滑稽地意識到他們彼此都在打量對方。”此時此刻,我和弗萊德裏克就是處在“很滑稽地打量對方”的情況下。
“弗雷德裏克少爺?”此時迪克遜也端着蠟燭出現了,驚喜地叫了起來。
“是我,迪克遜!是我!”弗雷德裏克張開雙臂給了迪克遜一個擁抱,迪克遜如同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一般激動地流出了眼淚。當兩個人擁抱過後,黑爾先生也下樓來了,父子多年的再次相逢是那樣的深沉而又充滿着令人感動的情感,我甚至羨慕起他和黑爾先生來。如果我的父親接受我的話,我也多麽希望像黑爾父子一樣給我的父親一個充滿感情的擁抱啊!
“媽媽現在還好吧,父親?”
“不容樂觀孩子。”黑爾先生嘆了口氣回答道。
“我現在想去見見她!”
“好吧!剛才聽到敲門聲的時候她就醒了,盼望着見你呢!”
“我怎麽沒見到瑪格麗特?”弗雷德裏克環視了一下問道。
“說來話長,但是我必須得向你介紹Addams小姐!”黑爾先生把他兒子又重新帶到我面前,弗雷德裏克很恭敬地給我鞠了一躬,此時我們倆都已經不像剛才那樣深情狼狽了。
“Addams小姐!很高興認識您!”
“黑爾先生,我也很高興認識您!”我盡量讓自己保持優雅地行了一個屈膝禮。他看着我笑了笑,風度就像一個剛入職的水手,陽光、羞澀還多少夾帶着點兒輕佻,這也許是長年漂泊在國外所沉積出的性格,給人感覺他更像個西班牙人而不是個英國人。
“我想黑爾夫人正等着您呢!”我提醒他道。
“哦,是的!”他轉過身去,和他的父親親熱地上樓去看黑爾夫人去了。望着父子兩人的背影迪克遜感嘆道:“有了弗雷德裏克少爺,這個家才算完整了,如果瑪格麗特小姐在就更好了!”
“我會寫信給瑪格麗特小姐讓她盡快回來的,迪克遜!”
“那真是好極了,Addams小姐!您真是個好人!看來這下有得忙了,我得趕快給弗雷德裏克少爺把房間收拾出來,正好咱們有一間客房,本來是老爺給貝爾先生準備的,但貝爾先生總是住酒店,從沒麻煩過咱們家裏——我今天可真高興!我真替黑爾夫人感到高興!”迪克遜說着也上樓去了,我不打算打擾黑爾一家團聚,所以就跟着迪克遜幫弗雷德裏克準備房間。黑爾家的這間客房緊挨着我住的瑪格麗特的卧室,雖然樸素但卻整潔,我和迪克遜一起把床重新鋪了一遍,換上幹淨的床單和被褥,擦拭了房間的灰塵(雖然并沒有多少灰塵,因為迪克遜每天都在打掃)。迪克遜一邊打掃一邊一直不停地和我談起弗雷德裏克小時候的趣事,誇耀他是一個正直英俊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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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dams小姐,您不覺得弗雷德裏克少爺很英俊嗎?我還沒看過有幾個男人能像他那樣漂亮呢!雖然這幾年的漂泊讓他的臉色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水手,但是更讓他有了一種男子氣概。”
“我也這麽覺得,迪克遜!瑪格麗特很漂亮,而她的哥哥自然也是個英俊的人。”我一邊把枕頭擺正一邊回答道。
“這幾天可有得忙了,幸好罷工結束了,市場也恢複了以往的繁榮,我可以多買些水果和肉,當然還有新鮮的雞蛋和蔬菜什麽的,雖然可能會多花點兒錢,但以現在的情況也算不了什麽了!”這時我想起了在小說裏迪克遜會被赫爾斯通的人認出的事情,連忙提醒道:“迪克遜,這兩天去市場買東西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除了咱們信任熟識的人千萬不要和路上的人搭話,就算是赫爾斯通以前的故人也不要回應。”
“小姐,我知道您的意思,為了隐藏弗雷德裏克少爺我會小心的!”雖然迪克遜答應下來,我還是感到擔心,因為自從我來到這裏就深深感覺到,小說中所發生的某些事件是必然要發生的,雖然結果可能會随着人的行動會有所改變。
很快我和迪克遜把這間客房整理完畢,當我們倆出來的時候弗雷德裏克也從黑爾夫人的卧室裏出來。迪克遜關心地說道:“弗雷德裏克少爺,我和Addams小姐已經把您的卧室整理好了,現在天色不早了,我想您也累了。”他走到我們倆面前,想以微笑掩蓋那種見到母親後的悲傷,對我和迪克遜連聲道謝。
“黑爾先生,您不用擔心,黑爾夫人會好起來了,瑪格麗特也會回來的,一切都會好的。我明天會去拜訪唐納森大夫去談談黑爾夫人的病情,我想一切都會有所轉機。”
“如果是那樣就太好了,Addams小姐!真高興瑪格麗特有您這樣既漂亮又能幹的朋友,也謝謝您寫信給我!”
“如果不怪我自作主張給你寫信就好,你可以叫我Cali,家裏的人都這麽叫我!”
“當然,Cali,你也一定叫我弗雷迪,所有親密的朋友也都這麽叫我!”
“好的,弗雷迪!那晚安了!”
“晚安,Cali!”他目送着我回到卧室,既然瑪格麗特的哥哥已經回來了,我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随後我馬上把剛才給瑪格麗特的信寫完後就安然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把信塞進閣樓的那道時空門的門縫裏,這扇門還是像以往那樣緊閉,沒有一絲想要打開的跡象,我也只能指望着瑪格麗特能盡快看到我的信。當我下樓來到餐廳時,迪克遜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餐桌因為有了弗雷德裏克而使早餐的氣氛活躍不少,吃完早飯後他就去陪伴黑爾夫人去了。貝爾先生一早也來了,當得知黑爾先生的兒子回來了也顯得很高興,當貝爾先生剛進門還不到兩分鐘的光景,有人就敲門了。我小心翼翼地去開門,敲門的是人竟然是桑頓先生的助理,手裏提着個裝滿水果的籃子。
“小姐,看到你安然無恙我可真高興!”他站在門口脫帽向我致意。
“我已經沒有事了,助理先生!今天這麽早有什麽事情嗎?”
“我奉桑頓先生的差遣來給黑爾先生帶封信的,并且他讓我把這籃子水果帶給黑爾夫人。”我接過水果籃子和信,并替黑爾先生謝了助理先生。他的任務已經完成,并不想在黑爾家門口多逗留,而我也因為弗雷德裏克的關系無意把他讓進屋裏,他脫帽向我點了下頭轉身離開了。
“助理先生!”我叫住他,因為我心中有一個問題一直放不下。
“還有什麽吩咐嗎,小姐?”
“桑頓先生……還好吧?”
助理看着我笑着說道:“罷工過後他好像看起來更忙了,今天一大早就一直處理愛爾蘭工人的事情。他還是那麽嚴厲,甚至可以說是變得更嚴厲了!也許他得考慮好怎麽妥善地把那些外來工人送走的問題!”
“哦?是這樣啊!謝謝您!”
“不用客氣,小姐!”助理最後又跟我揮了揮手走了。
也許那個人會在忙碌的工作中把我忘掉,忘得一幹二淨,就像我沒有出現在他的生活中那樣。想到這裏一種讓人痛心的惆悵感蔓延到我的全身,我拿着那封桑頓先生來的信和水果籃,早已料到他的信中寫的是什麽:他一定是推脫黑爾先生的課要不定期的延遲,送來水果以示慰問,表示他不是薄情寡義的人。當我把這信和東西交到黑爾先生的手中,他讀起信的時候,果然信的內容不出我所料,當然這正中了黑爾先生的下懷。弗雷德裏克現在隐藏在家中是不能讓外人察覺的,黑爾先生那些本來要到家裏上課的學生,他要以黑爾夫人生病為由,在這段時間內暫停給他們上課。畢竟這個家要維持生計,黑爾先生在貝爾先生的幫助下又找到了去別人家裏給學童當家庭教師的活,已彌補暫時失去那些來家裏的學生所留下的虧空。
黑爾夫人見到桑頓先生送來的水果倒是很高興,黑爾先生則對桑頓這位得意門生不能來這裏拜訪感到有些惋惜,盡管他因為兒子的關系不得不暫時放棄邀請桑頓先生來家中做客。弗雷德裏克對這位素未謀面的桑頓先生不以為然,在他的印象中工廠主都是一群冷酷的家夥,就像他們工廠裏運行的機器一樣,單調無趣并且講求效率,他們都是像凱撒一樣的□□者,□□着他們的工廠和工人,而他自己就吃過□□者的苦頭,讓他成為了一名流亡者。
“桑頓先生經常來家裏做客,是你父親在米爾頓結交的第一個朋友,雖然人很嚴肅,但是很有禮貌和體貼人,桑頓夫人也是一位很優雅的女士,我非常佩服她。桑頓先生也是Cali的朋友呢!”黑爾夫人介紹道,臉上洋溢着一種說不盡的甜蜜,兒子歸來讓她的精神重新煥發了活力。雖然病容暫未消退,但她堅持要讓迪克遜在早飯過後扶她來到起居室,坐在她經常坐的那張搖椅上,滿臉幸福地看着她的兒子。弗雷德裏克溫柔地拉着母親的手坐在她的旁邊,就像回到童年時代那樣。我坐在一旁不忍心打擾他們母子如此溫馨的時刻,同時又擔心黑爾夫人的這種跡象是否是一種回光返照,我想勸黑爾夫人不要太過興奮勞累,但又不知如何開口。
“Addams小姐,您覺得呢?Addams小姐?”
“什麽?”我回過神來才意識到弗雷德裏克正在問我什麽問題。
“我是說您覺得桑頓先生這個人怎麽樣?”
現在我最最懼怕的就是關于桑頓先生的問題,在這個起居室裏,貝爾先生、黑爾先生和夫人再加上剛把咖啡端進來的迪克遜,好像所有的人都在盯着我一樣讓我渾身不自在,更別提弗雷德裏克的那種眼神了。
“我……我同意黑爾夫人的看法!”我只能說出這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來。
“如果媽媽和Addams小姐這麽評價這個人的話,我開始對這位桑頓先生稍稍有了些好感。”弗雷德裏克點點頭肯定似的說道。
如果關于桑頓先生的話題再聊下去的話,我可真的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了,“抱歉了各位,我還約了唐納森大夫,我想要去他的診所一趟。”
“我雇馬車送你去吧,Cali。”貝爾先生站起身來說道。
“謝謝您,貝爾先生。但我想順便散散步,唐納森大夫的診所并不是很遠。”我很堅決地回絕貝爾先生好意,因為現在我真的想一個人靜一靜。我匆匆地行了個屈膝禮,走出了這個過于熱鬧的起居室。
走在去唐納森大夫診所的路上,我的腳步不由得越來越快,好像這樣我就能擺脫胡思亂想的追趕一般,但是越是想要擺脫自己的思緒就會越陷越深,關于桑頓先生的一切就會在我的腦中充斥着,一切的無所謂就會變得有所謂,那種失落與惆悵感揮之不去,而越是這樣我的腳步也就越快,我希望趕快找到一個事情做讓我被動地不再想這些,好在唐納森大夫的診所就在眼前了。
我敲響了診所的門,唐納森大夫熱情地接待了我,并把黑爾夫人的會診報告和病歷拿出來給我看,當我仔細地讀完會診報告和病歷的時候,我發現黑爾夫人的病症并不如唐納森大夫說的那樣嚴重,如果是在21世紀的醫學水平,黑爾夫人疝氣完全可以通過微創手術進行治療,即使不用微創技術,普通的常規手術也可以完全根治。但是19世紀中葉的醫療水平,連X光還尚未發現,更別提什麽抗生素之類的藥物了,我開始理解唐納森大夫所說的手術風險到底意味着什麽了。我一邊看着病歷,一邊回憶着在軍隊裏幫助醫生們做的那些疝氣手術的流程,回憶那些醫生在手術中的手法。随後,我向唐納森大夫提出了我對黑爾夫人病情的看法,他顯然對于我的說法很感興趣,不停地連連點頭。
“Addams小姐,您真的讓我大開眼界啊!”唐納森大夫興趣盎然地說贊嘆道。
“唐納森大夫您真的過獎了,我非常感謝您能把黑爾夫人病情的資料給我看,我可以從您這裏借幾本關于這類病的醫學書籍嗎?”
“當然可以,Addams小姐。當然可以!”唐納森大夫立刻從自己的書房裏拿了幾本關于疝氣的醫學論著給我,“我想有您這樣一位聰明的小姐,黑爾夫人的病一定會好的!”
“再次感謝您唐納森大夫,一般的醫生都不希望有人指手畫腳,更何況還是來自一位異國的女性。”
“我只想讓黑爾夫人好起來,其他的倒也沒多想,作為一個醫生我會盡全力拯救病人的生命,這是我的本分罷了,我真心希望能有您的幫助,Addams小姐。”我與他握了手,如同形成一個聯盟一般,我沒有想到唐納森大夫是如此的開明,事情進展這樣順利。當然與大夫的合作只是第一步,最為重要的是如何治療黑爾夫人。唐納森大夫把黑爾夫人的會診報告及病歷的副本借給了我,讓我好好地可以拿回家研閱。當貝爾先生來這裏接我離開唐納森大夫的診所時已經快接近黃昏了,沒想到我和大夫都已經到了廢寝忘食的地步,連過了中午飯的時間都沒有意識到,後來才想起醫生的助手好像來催促過幾次。
“我的小姑娘,你的才能總是讓我刮目相看!”在馬車裏,貝爾先生坐在我的旁邊,用一種同情的口氣對我說道:“你可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黑爾家、希金斯家甚至是桑頓家你都為他們操着心,還有罷工的事情,被打的事情,當然還倫諾克斯先生給你惹來的麻煩,也難怪你都累瘦了,小Cali!”我沒有想到貝爾先生連倫諾克斯先生的事情也知道,心中忐忑這位深藏不露的貝爾先生對我說這話到底意味着什麽。“貝爾先生,您也像倫諾克斯先生一樣對我有所懷疑嗎?”
“我不是個瞎子,Cali!雖然倫諾克斯先生對我提起過他的懷疑,但我會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觀察,我也有我自己的判斷。”
“您的判斷是什麽呢?”我大着膽子問道。
“你是個好姑娘!”
聽到他的贊揚我并沒有就此而寬心,因為我在猶豫是否要把我的真實情況告訴貝爾先生,在冥冥之中我對貝爾先生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信任感,但我所說的事情他能接受嗎?能接受多大的程度?我低下頭不敢看他的臉,我害怕自己看到他一臉信任表情,而我卻還是以謊言去對待他的真誠。見我沒有說話,貝爾先生接着說道:“Cali,我下面的話如果對你有所冒犯還請你原諒,但我不得不弄清楚現在的狀況。倫諾克斯先生在倫敦調查你的時候就曾經告訴過我他的擔心,我在美洲也有幾個朋友,有人從田納西回來,并沒有聽說過姓Addams的農場主——你知道我和黑爾先生在牛津上學時就是最要好的朋友,後來他結婚,他的女兒瑪格麗特又成為我的教女,涉及到他們兩個人的事情我是不會袖手旁觀的。通過對你的了解,我始終沒有看出你對黑爾家有什麽不利的地方,我并沒有看出你對黑爾家有什麽企圖:一個被逐出教會身無分文的老教士,你能從他哪裏得到什麽好處呢?還有讓我奇怪的是瑪格麗特的離開。你和她好像有一種特別的溝通方式,瑪格麗特的信也寫得那樣模糊,雖然我毫不懷疑信是出自瑪格麗特之手,但我一直弄不明白瑪格麗特到底在哪裏。Cali,你能解答我的疑問嗎?如果你有困難的話,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我很喜歡你,我知道你也不希望辜負那些喜歡你的人!”
“貝爾先生,謝謝你對我說出這些話!”我擡起頭看着他那慈祥的臉,沒有一絲的責備與指責,“如果說我的解釋超過了當前科學上的認知,您能接受嗎?如果說我來自未來的21世紀,而瑪格麗特則去了我的時代生活,您能相信嗎?您會不會認為我是撒謊或欺騙?您會不會認為我是無可救藥?您還會認為我是個好姑娘嗎?”
他瞪大了眼睛盯着我,顯然在理解我所給出的一連串反問是玩笑還是事實,“我在牛津家裏的書房每日讀書,但書中并不是以反問來作為解釋,看來你要告訴我很多的東西——車夫,帶我們去附近一家好的咖啡館!”貝爾先生大聲招呼着馬車夫。
“好的,老爺!”車夫答應道。
接下來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五分鐘後我們來到一家布置華麗的咖啡館,裏面的客人并不多,一位訓練有素的侍者帶我們來到一個幽靜的位置坐下,并端上了兩杯香噴噴的巴西咖啡。
“Cali,現在你可以把你的故事告訴我了,我會用心聆聽的!”貝爾先生表情鄭重地開口道。
看來現在沒有再隐瞞的必要了!我輕輕地抿了一口咖啡,一股苦味漸漸滲透到味蕾,就像我自己心中深藏着的感受,随後我把怎麽和瑪格麗特相遇,我怎麽通過那道閣樓上的門來到黑爾家,怎樣和瑪格麗特互換了時代,又怎樣把信塞進那道時空門與瑪格麗特聯系,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貝爾先生,當然我并沒有把我是變性人的事情告訴他,我害怕他會同桑頓先生一樣被吓走。“除了剛才我向您解釋的那些,其他的事情我并沒有撒謊,我确實是一名農場主的女兒,出生在田納西,現在居住在肯塔基,我也确實當過醫務兵,雖然這些都是21世紀才發生的事情……”我等待着貝爾先生的回應,不安地拿起咖啡又喝了一小口,此時的咖啡已經變得溫涼了,雖然咖啡還是香氣十足但那種苦味并沒有變淡,我不由得皺了下眉。我緊盯着貝爾先生那杯咖啡,他還沒有動過,我現在緊張的只敢看他那杯咖啡以代替他的臉,等待着“審判”。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我簡直無法形容我的感受!”貝爾先生的聲音裏帶着點兒興奮。我慢慢擡起頭,一張洋溢着驚訝與微妙的喜悅的臉在對我微笑,“您沒有什麽疑問嗎?”
“你解釋的已經很清楚了,小Cali——當然,我是許多問題要問你,我也有許多事情都明白了。這也就能解釋了你來這裏時的奇怪裝束、你對于黑奴和機械的看法、你對于唐納森大夫的建議——你知道嗎?從診所臨走時,那個老唐納森大夫可是對你崇拜有加,大大對我贊賞了你醫學知識的前衛,比他在醫學院裏學到的東西都有價值呢!你要知道他不但是米爾頓的名醫,在倫敦皇家醫學學會中也是小有名氣的大夫呢!我現在真的想馬上看看那道能穿越時空的門,我估計到時候老黑爾一定會把我看成個怪人的!”
“您真的相信我嗎?”現在輪到我感到驚奇了。
“我可不是牛津大學裏那幫捧着書本教條主義的老學究,雖然你的故事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但就如中世紀的人聽到哥白尼的日心說,山頂洞人聽說食物可以用火烤着吃一樣,誰說現在不能用科學解釋的就不是真的呢?”
“您說的沒錯,我那個時代人類都可以遨游太空登上月亮,雖然我的經歷現在沒有科學的解釋,誰能肯定未來會沒有解釋呢?”我佩服貝爾先生的開明。“我想對于瑪格麗特您不必擔心,以她的聰明一定會在我的時代生活的很好,況且我的朋友們也一定會幫助她的,就像我在這裏得到你們大家的幫助一樣!”
“謝謝你,Cali,真高興你能來到19世紀的黑爾家!我想現在最好把這件事當成我們兩個人的秘密,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并且我會盡量幫助你的!”
“謝謝您能理解我,貝爾先生!”
他這時端起咖啡如同喝一杯暢快的啤酒一樣,高興地一飲而盡,而我也微笑着喝了一口咖啡,感受着它散發的香濃氣息,并且感覺它喝起來沒有那麽苦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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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