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4)

茍的發絲,流過西娅面無表情的臉龐。

西娅作為公爵的“親人”,第一個上前,彎腰将手中潔白的花束放到黑色的棺椁上。然後捧起一把泥漿,抛了出去。

這是一個信號,她站起來之後,衛兵們頂着雨水揮動手裏的鐵鏟,說不出是土還是泥水将棺椁覆蓋,将坑填平,一塊潔白的石碑被人擡着,重重的立在了墓前。

西娅手上的泥土早就被雨水沖刷幹淨,她望着這塊石碑,腦子裏轉動着各種想法。

忽然,身後傳來了異常的響動。

“嘩啦!”铠甲碰撞摩擦的聲音在雨聲中并不明顯。

“我,席爾維斯特·西蒙,代表西蒙家族,宣誓效忠西娅·斯賓塞公爵,矢志忠誠,不離左右。我願意成為您手中的利劍,替您斬去背叛與荊棘……”

西娅轉過身去,就看到沉默寡言的男人,單膝跪地,平舉佩劍,在轟隆的雷聲中大喊誓詞。

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有一道貫穿眼角的刀疤,透過他堅毅的眼神,西娅認出來,這是負責城防與軍隊的騎士長,一位新生的貴族,十幾年前還是平民。

這是在站隊嗎?

她深深的看了騎士長一眼,雙手接過佩劍,用刀柄頂在他的肩上:“我,西娅·斯賓塞,接受你的效忠。”

她擡起頭,環顧四周,明白的人,立刻跟着下跪效忠,不明所以的,也随大流跪下。只有一些刺頭,仍舊是站着的,或是在觀望,或是真的心中不服。

畢竟,她這個繼承人來的不明不白,尚沒有得到全部人的臣服。

不過,西蒙騎士宣誓的時機真是的太巧妙了,前任公爵剛剛下葬,正是人心浮動的時候,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在這樣的突然站隊下,來不及掩藏心中的疑惑與不服,暴露出來,正好讓她一鍋端掉。

她深知自己不是玩弄權利的政治家,留下這些人會給自己帶來不少麻煩,不如趁現在展現自己的手段,一來除掉這些刺頭,二來也可以震懾其他人。

偶爾的冷血是必要的。

“交給你了,西蒙騎士。”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麽做。

這一天,鮮紅的血液混入雨水中,在新墓前聚成一條鮮紅的河流,哭喊聲,尖叫聲,啜泣聲,全都隐沒在了滂沱的大雨中。

此後,至少是明面上,沒有人敢冒着生命危險,對西娅這個新公爵提出質疑。

【支線任務:奪取玫瑰公爵的領地,完成】

……

……

“什麽,你要擴軍?”茉莉叼着一根奶油棒,含糊不清地問。

雨季剛過,天空中沒有一絲陰霾,而是鋪滿了明淨的藍色,溫暖的陽光透過開大的窗子,驅散了書房裏的潮濕味道。

西娅坐在桌前,處理一些信件和文書,聞言,她放下鵝毛筆,單手支起下巴,問道:“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茉莉搖了搖頭:“不,你想做什麽我都管不着。不過感覺你在謀劃一件大事,有些好奇。”

“如果可能的話,一定要帶上我。”茉莉語氣裏帶了些激動,匆忙補充一句,女巫冒險的天性開始在她的身上體現出來。

西娅并不驚訝她會說出這樣的話,這段時間裏,茉莉幫了她許多,不僅完成了她們倆之間的約定,而且遠遠超出了。

之後茉莉并沒有離開,而是住在了城堡裏,這超出了她的預料。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她們的關系拉進了很多。

比如把自己的計劃說給對方,也是可以的。

“我打算攻打其他幾個領地,建立新的國度。”她認真的說出了自己的目标。

茉莉理智上并不相信這麽扯淡的解釋,不過直覺上她隐隐感覺西娅是真的要這樣做,于是她半開玩笑道:“那你成了女王之後,是不是得給我封個爵位?”

西娅還真低頭開始思考,過了一會,茉莉都以為這個話題都快過去了的時候,她就聽對面的人開口:“封你做王後怎麽樣?”

茉莉咔嚓咬斷了奶油棒,沒吃完的一截掉到了地上。

“……”

“好啦,開玩笑的,到時候你想要什麽我給你封個什麽,哎哎哎,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快住手,額……”

午後的陽光打在兩個玩鬧的人身上,書房裏滿是清脆的笑聲。

過後,茉莉懶洋洋的坐在窗臺上,嘴裏換了種零食叼着,一邊吃一邊看人收拾弄亂的書桌。

紫色的長發披散在身後,指尖把玩着一朵活潑的小火苗,眼睛半眯着,就像一只曬太陽的貓咪,西娅整理好桌面,擡頭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一瞬間,她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但她很快搖搖頭把這個想法扔出了腦子。怎麽想,那個人和她都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她定了定神,開口。

“你擋着光了。”

茉莉默默換了個地方窩着。

西娅複又坐回桌前,随意抽出一封信來,進行回複。這裏的大多數信件都來自領地內小貴族的彙報,內容多是哭訴雨季的損失和申請公爵府的援助,只有少量幾封才是祝賀信,她看了下署名,都是來自亞薩堡內消息靈通的幾個。

看來大多數人還沒有收到消息。

她抽出一張紙來,寫下自己的計劃。

縱觀歷史,想要複國,首先需要資金和人力,資金短期內可以靠城堡庫存,長期可以以戰養戰,要不是不能太過幹預世界的發展,她都想來一場穿越者必備的科技革命,然後傳播新思想,破除封建迷信,用科學的方法研究魔法和神明……當然她就是想想。

人力的話,她可以召喚一批亡靈生物,在戰場這種死亡氣息濃厚的地方,可以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只要不被人發現它們的身份就可以。

另外還需要多封一些無領地騎士,招一些刀口上舔血的冒險者和傭兵,就差不多了。

這個時代打仗并不像她以前認知的那樣,動不動就是幾十幾百萬的大軍,廣闊的陸地和複雜的地貌把人類分隔在各個小平原上,因此人口總數量一直發展不起來。

戰争模式更像是中世紀歐洲那樣,頂了天了幾萬人,那還是得在大平原地區能有的戰争規模,日常最多的就是幾十個騎士加士兵的鬥毆。

她頓了下筆,在城堡士兵數量上畫了個圈。

所以她只需要兩三千人即可發動一場可觀的戰争。

想了想,西娅覺得單憑自己的力量去做這件事,還是比較困難,如果有導師的幫助就好了。

她燒掉剛寫的計劃,重新抽了一張信紙,斟酌了一下語氣,寫下開頭:

致我尊敬的導師,

您也許會對這裏即将産生的大量無主屍體感興趣,我誠懇……

漂亮的羽毛筆寫下一行行的亡靈語,枝桠一樣的字體張牙舞爪,帶着一股詭異的味道,複雜的結構和語法晦澀難懂,基本沒有人能看懂。

但出于謹慎,她并沒有寫上任何可能洩露信息的語句,僅僅用模糊不明的語句來表達自己的意思,她相信後面的問候都是點綴,導師看到第一行句子就會心動的。

把信交給蹲在陰影裏的灰岩,西娅伸了個懶腰,這才發現已經很晚了。

她拍了拍看書看到睡着的某個人:“嘿,該吃晚飯了。”

“唔……”茉莉一動,手上拿的書就掉了下來。

西娅撿起一看,封面上金色的花體字印着《斯賓塞家族史》,“你看這種東西做什麽?”

“你沒看過嗎?這種家族史上面可是有很多秘聞,非常有意思。”

“歷任玫瑰公爵的情史嗎?”她吐槽道。

茉莉打了個響指:“就是這樣。”

……

……

士兵的招募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恐于她的手段,很長一段時間內城堡裏的人不會跟她鬧幺蛾子,幹活雖然可能沒有那麽積極,但絕不會消極應對。

另一頭關于召集領地內的貴族和騎士這件事,她打算先放一放,她一個剛上任的,沒威望沒經驗,最好等一段時間再搞事情。

值得注意的是,其他幾個大貴族終于傳來了消息,她桌上整整齊齊放了一摞信件,封口的火漆還沒有打開。

西娅并不急着回複,等在外邊的送信的使者也不必匆忙接待,反正都快要打起來了,一點小小的壞印象并不會影響什麽。

現在重要的是眼前的一大片玫瑰。

從上往看下去,城堡四周都被鮮紅的玫瑰花包圍起來。被壓制了一個雨季的植物,一旦得了陽光,就開始争先恐後的綻放,大片大片的連在一起,有一種夢幻的美麗。

“真漂亮啊,不愧叫做玫瑰城堡。”茉莉扶着露臺的欄杆,這樣驚嘆。

“是啊。”甚至比老國王為公主布置的城堡更加美麗。

“聽說這裏面還有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不過時間太久也無法考證了。”茉莉眺望着遠方,想起了什麽,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什麽故事?”西娅轉過身來,藍色的眼睛裏是純粹的好奇。

“據說,灰血的最後一位國王,年輕時曾經瘋狂愛上一位女伯爵,為了博得她的歡心,把一整座花園鏟平,種上了女伯爵最愛的白玫瑰。

但是後來國王移情別戀,女伯爵傷心過度,神思恍惚間從城堡高處墜落,雖然沒有死掉,但玫瑰的尖刺劃破了她的臉頰,肚子裏的孩子也失去了生命,然後,第二天清晨,整個花園裏的玫瑰都變成了血一樣的紅色……”

“都是渣男!”正講着故事,茉莉可能是想起了自己的遭遇,恨恨地罵了一句。

西娅卻因為這個故事陷入了思考當中。

灰血的最後一位國王很明顯的就是指她這具身體的父親,而那個女伯爵的身份也是惹人猜測,如果沒有那個夢的話,她可能感嘆一下就過去了,但是現在,她有充足的理由懷疑,那個詛咒原身的女巫就是女伯爵。

畢竟,如果傳說是真的話,也只有女巫這種不講理的生物才能将這麽多的玫瑰一夜間換色。

法師都很難做到。

說到女巫,她瞥了一眼旁邊這個一會高興一會糾結的人,想到一個嚴肅的問題:是不是每一個女巫都會遭遇到感情的挫折?

這個問題依然是沒有人可以解答她的,如果有,也是在很遠的法師學院中,某些研究魔力本質的法師,想想就很難請的動。

玫瑰仍舊是開的嬌豔,此時再看就如同血色一樣,受公主記憶的影響,這會她也沒了欣賞的心情。

不過正要離開露臺時,她遠遠望見了有一隊人過了大門,正向着城堡走過來,不是城堡裏的人。

她開窺視術看了一下,為首的一男一女衣着華麗,面目隐約有些熟悉,應該是貴族。

西娅這個公爵做的很不稱職,既不開宴會,也不出去游樂,只接見了幾個比較重要的實權貴族,所以現在就認不出來人是誰。

沒一會,額頭上滿是汗的年輕管家就跑了上來,通知她有人拜訪。

“是羅伯特侯爵及其夫人,應該是為了您的表姐而來。”茉莉對外的身份是她的表姐,一個火系法師。

西娅一聽,隐約想起來茉莉燒死的那個渣男好像就是姓羅伯特,她回頭一看,茉莉已經沒了笑容。

“轟出去吧,就說我不想見。”

一個領地不大的侯爵,沒必要讓茉莉受委屈。

☆、攻占

半月後的一個夜晚,西娅突然感到手上契約的觸動,就知道,灰岩已經到了城堡附近。

她命人放下吊橋,親自去大門處迎接。

守夜的騎士打着呵欠,目送公爵和兩個黑袍人進去,轉頭看看,沒有新的吩咐,就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了。

大廳裏,導師拉下自己的兜帽,露出瘦削的面龐,亂糟糟的發絲下,淺灰色的眼睛裏透着些疲憊,西娅猜他應該是一路沒有休息過。

“你說的東西呢。”他絲毫沒有見外,徑直在桌前坐下,随即開口問他的學徒。

西娅脫下防寒的鬥篷,遞給灰岩,把他當衣架子用。

“現在只有幾十具,保存在地下室中,如果您需要的話随時可以取用,而且以後會更多。”

“你怎麽保證?”他銳利的眼神直看向西娅。

西娅跟他相處久了,就沒見過他語氣好過,現在這質問的話也就是吓唬人,只要不觸碰他的底線,還是不難相處的,她也拉開一把椅子坐了下去,紅潤的嘴唇吐出幾個字:“戰争,我要發動戰争。”

導師眯起眼睛,似乎是在重新打量這個幾個月不見的弟子。

她神色認真:“戰争沒有不死人的,除了被家屬認領走的,剩下的您可以随意挑選,我只需要您在這其中出一點點力。”

“說實話,你驚訝到我了。”導師沉默了一會,緩慢的開口,“特別是當我聽說你現在是這裏的主人時。”

接下來他們又談了些具體的事,但是兩人都沒有提起爵位繼承背後的真相,導師是不在意這些東西,西娅是覺得沒什麽好說的。

……

……

一月後,趁着秋收結束,召集大半的玫瑰軍團,浩浩蕩蕩向着人魚海方向進發。

至于為什麽不是等召集好了再去,西娅表示,總有一些不服從管教的在磨磨唧唧、拖拖拉拉,對于這種人,等她回來再收拾。

另一個原因就是,這種大動作很快就會被敵人知曉,花費太多時間在這些邊角上,會給敵人充足準備時間,兩相取舍下,她決定早些出發。

這種做法并不符合傳統的貴族戰争流程,軍團裏流言四起,但是都被各自的長官壓下去了。

其實西娅并不會指揮戰争,但她有一個急于表現自己價值存在的西蒙騎士長,只要給他一個大方向,他就能盡心盡力地幫你完成。而且西蒙騎士長平民出身的背景,讓他的思維與貴族當久了的那些指揮者有很大的差別,西娅相信他能給自己帶來好消息。

然後,在導師的幫助下,西娅弄了一個小型的亡靈隊伍,配置了各種種族,從天上飛的到地裏爬的都有,作用是警戒和開路。

“這樣應該就差不多了。”西娅合上手裏的地圖,對旁邊的兩人道。

“我分析了百年內的戰役,發現沖突總是局限在小範圍內的原因,主要就是路太難走,人越多,路上面臨的問題越多。

現在我們利用骷髅和屍鬼開路,解決了大部分麻煩,而敵人即使收到消息,也會因為輕視,認為到來的是一支疲憊而且減員的軍隊,如果他們用以往的經驗對上我們,我們勝算就會更大一些。”

茉莉像個好學的學生,聽完了發言還會鼓鼓掌,導師就是一直鼓搗他的那些新想法,完全不理會這些事,對他來說,他來這裏就是收集材料的。

西娅也就是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捋捋,并不真指望他們倆能給自己提出什麽有建議。

兩千三百人的隊伍緩慢穿行在一片谷地中,借助飛鳥的視線在高處看,像是黑色的水流緩緩湧動,而更遠處可以遙望到蔚藍的海平線。

離人魚海越近,人類生存的痕跡就越多。

他們已經路過三四個小貴族領地,怕死的封地貴族看到他們這個陣勢,立馬就跪下投降了。

但是臨近人魚海邊的珍珠城,克裏西斯家族所在地,他們就沒再抓到小貴族,西娅猜測應該是他們收到消息,就跑到珍珠城去避難了。

不過這也影響不了大局。

臨近黃昏的時候,軍隊駐紮到了珍珠城的三公裏外,從天上可以看到兩邊星星點點的火光,隔着黑暗的帶狀區域遙遙對峙。

剛收割過的麥田裏還散發着淡淡的麥香,西娅聯系上了藏在地下的亡靈小隊,讓會飛的趁着夜色去偵查一下城內。

正在這時,外圍巡邏的士兵觀察到了一個火光,搖搖晃晃的好像是有人舉着火把前進,一個騎士率領着十個士兵前去查探,帶回了一個自稱使者的男人,他大聲要求面見玫瑰公爵。

西娅颔首讓人放他過來。

使者被士兵壓着過來的時候顯然積攢了不少的怒氣,發紅的面龐在火光下尤為顯眼。

他見到西娅還驚了一下,雖然知道新的玫瑰公爵是個女人,不過沒想到竟然還是個美人。

茉莉對他這種眼神很反感,一個響指燒了他一撮頭發,使者慌忙拍滅,這才說出自己前來的目的。

他開頭就是一句責問:“您這是違反了祖先們的約定!”

“哦?什麽約定?”西娅回想了一下老公爵交代的事情,好像沒有提到這方面的事情,莫不是不太重要?

那人一臉痛心疾首,裝的跟真的似的:“克裏西斯家族與斯賓塞家族的友誼可以追溯到灰血王國建立之初,祖上多次聯姻……”巴拉巴拉,核心思想就是我們和平相處了這麽多年,看在以前的交情份上,我們不應該打起來。

也就是說約定并不是真的約定,而是一類某種家族之間的默契。

聽到這西娅就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人說的仿佛那些來來回回試探的局部沖突不存在似的。雖然這片地區分裂已久,但是幾個家族都在強盛時都曾出兵攻打過其他幾家,不過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成功過罷了。

“你是領主派你來的吧,替我帶一句話給他,早點投降,我可以讓他放一個榮譽貴族,不然,等我打下來這裏,等待他的只有絞刑架。”

按理說,放狠話的人應該是帥氣或者陰狠的或者狂傲的,但西娅實在表現不出來,語氣平靜的仿佛在念課本。

但意思是達到了,看看使者不可置信的眼神,就可以知道效果。

揮揮手示意一旁的騎士把使者送出去,使者被拖出去時還不死心的想要勸她不要輕易決定,不過很快就被拖遠聽不見了。

這一夜過的緊張而平靜,不知道使者回去後有沒有将她的話帶到,反正總體是無事發生的。

第二天,天邊的第一抹陽光照到城牆上時,珍珠城的城主、現任克裏西斯家族族長、鐵心公爵就站在了瞭望塔最好的位置,聽旁邊的大騎士分析目前形式。

入目所見,玫瑰公爵的人排成不規則的方陣,站在弓箭的射距之外,領頭的騎兵隊伍身上的铠甲閃閃發亮,像是嵌在綠色原野上的閃耀鱗片。

幾千人的隊伍,在這個距離上,并不顯得很多,只是占了城門外的那片地區。

“敵人長途跋涉,又是在危險的森林中行進,才僅僅休息了一晚,肯定不能發揮出原有的力量進行作戰。

雖然他們的數量超出了我的預估,但我們的城牆十分堅固,護城河又深又寬,而根據偵查士兵遞來的消息,敵人簡裝上陣,并沒有攜帶強大的攻城武器,所以,我們完全可以固守城牆,等他們士氣和糧食耗盡。

那時候,即使我們不出城,圍攻的軍隊也會自己潰散。”

滿身重甲,魁梧的大騎士在一旁分析,略帶嘲諷的語氣表達了他對外面這些人的不屑,整個人都是勝券在握的樣子。

即使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大規模戰争,他也毫不露怯,長年累月在軍隊中積攢出的信心,讓他完全不懼這種場面,甚至還有一些躍躍欲試。

“就按你說的做,讓這個愚蠢的新公爵在這裏栽個大跟頭更好。”圓肚絡腮胡的公爵拍了拍大騎士的肩膀,邁着沉重的步伐離開。

……

“公爵大人,冒昧問一下,我能知道您所說的不用投石器也能破開城門的方法是什麽嗎?”

西蒙大騎士猶豫了很久,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畢竟,眼前那條寬闊的護城河和堅固的城牆,看起來就很難攻破的樣子,雖然他們人數是對面的四倍還多,作為主力的騎兵也更充足,但攻城這事,就是拿人命往上填,這些人根本不夠用。

西娅估摸了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就笑着回道:“過一會你就知道了,現在我希望你回到隊伍前方去,時機合适就下令攻城,我想你能做好的。”

就在這話不久,西邊的一處突然發出了轟隆隆的沉悶聲音,人們驚訝的發現,那一處的城牆竟然從底部開始塌陷,很短時間內,就填平了護城河,露出一條可供人通過的地方。

西蒙騎士一看就明白公爵說的時機是什麽了,只見他舉起長劍,指向前方,大喝一聲“為了榮譽”,第一個帶頭往前沖。

戰鬥正式拉開帷幕。

先是全身盔甲的騎兵們打頭,然後傭兵夾在步兵中間,被裹挾這一起往前沖,一時間,塵土彌漫,喊殺聲沖天,看起來非常有氣勢。

西娅凝神關注了一會,就連她這個外行都看出來了己方優勢巨大,大批的騎兵快速沖過破開的防線,敵人始終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阻擋,實在是這一幕太過令人猝不及防。

她知道短時間內無法打完,因此過了一會,就專心召回那些在城牆下面挖洞的不死生物們,敵人一定無法想到,護城河可以阻止活人挖地,但阻擋不了沒有呼吸的亡靈,它們可以在水中自由來去。

這些不死生物損失了很多,缺乏智慧的它們只能按照主人的命令行事,十分死板,因此城牆倒塌時有很多被直接砸碎,魂火回歸亡靈界,軀體融入泥土中。

西娅有些心疼,畢竟這些具有特殊能力的亡靈并不容易召喚,這才打了一場就損失了這麽多,實在是浪費。

導師看出了她的心思,直接說:“找個死亡氣息濃厚的地方,這些中級亡靈要多少有多少。”她這才好受些。

茉莉現在沒有在身邊,她昨晚就混進了城內,算是裏應外合,給敵人添一些麻煩,西娅還勸說過她,但她的态度非常堅決,想要幫她做些什麽,西娅也只好在求導師給她刷了個祝福術,并囑咐她一定要注意安全。

“啊呀呀,你現在有些啰嗦啊,我沒有問題的,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喊殺聲從日出到日斜,到了後面基本就是零零散散的了,因為略過了城牆保衛戰這一步驟,內裏數量遠遠少于侵入者的士兵很快就投降了,只剩下少部分勢力還在抵抗。

傍晚的時候,她的軍隊已經基本控制住了局勢,還抓到了鐵心公爵的家眷還有一票大大小小的貴族,但是鐵心公爵倒是趁着混亂逃走了。

鐵心公爵府內,曾經華麗的大廳內,花瓶碎了一地,昂貴的白色毛皮地毯上沾染了污血,看起來這幾發生了一些沖突。

西娅徑直坐到了上首,還未來得及擦去身上鮮血的西蒙騎士就開始彙報這場戰鬥的結果。

“城內基本已經被我們控制,貴族們也都一同拘禁在一處,等待審判,剩下那些躲起來的也掀不起什麽水花。

另外,本次戰鬥共損失七名騎士,一百一十一名士兵以及大概七十餘名傭兵,還有十一匹戰馬,但是我們可以很快從珍珠城得到補充……”

正說着,一個紅色的人影從外邊出現,手裏還拖了一個胖子,還沒到跟前就聽到她歡快的聲音。

“西娅,看,我捉到了什麽。”

她循着的聲音望去,在那個胖子的臉上略過,着重看了他的服裝和配飾,并基于目前情景和茉莉的性格做出了合理猜測:“這是鐵心公爵?”

“我是不是很厲害?”茉莉臉上寫滿了快誇我,西娅連聲說你最厲害,覺得茉莉幼稚起來也很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 至此,存稿全用完了……

☆、貴族聯軍

西娅端着酒杯眺望遠方,眼中滿是思量。

淡金色的長發被微風吹的輕輕揚起,晨光為她鍍上了一層紅邊,她随意擡手,将一縷發絲別到耳後。

茉莉自然也是在的,她趴在灰白的欄杆上,跟西娅有一搭沒一搭聊着,眼神放遠,看遠處港口碼頭人頭湧動,船只靠岸,裝卸貨物。

除了碼頭,其他地方人們也都紛紛醒來,開始活動,幹活的幹活,上工的上工,幾乎是在很短的時間內,這座城就從沉睡中醒來。

由于西娅禁止入城的士兵劫掠和放縱,平民們沒有在這場戰争中受到太大的影響,除了最開始的日子閉門不出,後來發覺新領主并沒有打算拿他們怎麽樣,也就恢複了正常的生活,任上面怎樣變動,下面人的日子還是得過的。

一些頗有微詞的下屬,也被她用官職和財富安撫了下去。

“話說起來,你為什麽要先打珍珠城?明明白鳥高原的西塔城更近一些吧。”茉莉這幾天看了西娅放在桌上的地圖,突然想起這麽一回事。

她側頭望向西娅,紫色的眸子裏盛滿了不解。

“因為不只要考慮距離,還要參考很多其他方面的因素。一方面,白鳥高原的民風彪悍,人均武力比較強,西塔城雖然人口少,也不是能輕易拿下來的。另一方面,我看中了珍珠城的運輸能力。”她指了指遠處的港口。

“這座城優良的地理位置還有繁華的海運才是我目前最需要的,只要運用的好,糧食、武器、金幣,将會源源不斷的進到我的倉庫裏,支持我做事。”

“就比如你正在修的那條路?”茉莉思維活躍,很快聯想到了她最近的動作上。

“這只是其中一個。”

玫瑰軍團入城之後,收獲了大量的俘虜。直接殺掉這些俘虜并不符合西娅的利益,但是礦山又容不下這麽多人,于是她把設想好的修路工程提前進行,約有七八百人的俘虜投入了這項偉大的活動。

畢竟要想富先修路嘛,更何況亞薩堡和珍珠城之間修條新道,不僅易于兩城往來,也有利于鞏固她的統治。

但是想要這些人乖乖工作,她還是想了不少辦法的,一個就是派人監工,逃跑的全部投入礦山勞作三十年。打一棒子給個甜棗,她承諾,等這條路修完就放他們自由,因此北面的工地是熱火朝天的在幹活,一周就推進了好幾公裏的長度。

“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啊,想當初我遇到你的時候,你連法術都用的不熟練的。”茉莉換了只手撐住臉。

西娅有些哭笑不得:“我現在用的也不是很熟練……”

“嗯,發現了,你幾乎所有精力都用來管理軍隊和處理事物了,說實話,我沒有想到那個和我一起躲在衣櫃裏的少女能走的這麽遠。”

茉莉站起身來,張開雙手,像是擁抱剛剛升起的太陽。

“我變了很正常,你倒是一點沒變。”西娅手裏不自覺的搖晃着酒杯,笑着打量茉莉。

她的容貌幾乎沒有變化,只是褪去了少女的天真,稍稍收斂了一些,但仍舊是美豔動人,而且,在她面前,幾乎是敞開了的,與她分享所有的事情。

“哈?”茉莉摸了摸自己的臉,突然欺上身來,與她面對面離的很近,“胡說,要是看外表的話,你才是沒有變化的那一個呢!”

……

……

短暫的休息之後,西娅還得面對書房裏的一堆公務,以及外交信件。

這不是她第一次收到這種信件,還記得剛剛繼位之時,那些明着祝賀暗着譴責的信跟現在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用詞更加嚴厲了些。

她覺得有些無趣,草草掃了兩眼全部扔進到了一邊。

即使這些貴族寫再多的花體字,也完全改變不了一件事實:珍珠城已經成了玫瑰公爵的領地。

坐擁兩座領地,這無疑是打破了長久以來狀似平靜的局面,更是觸動了其他幾家的敏感神經,以馬爾斯為首,他們已經叫嚣着要聯軍,為那個被關在地下室的前玫瑰城主讨回一個公道。

當然這都是屁話,誰會在意那個油膩膩的克裏西斯家主呢,他們只是不想看着勢力失衡,讓某一家獨大。

不過通過安插出去的探子,她得知,剩下的三家确實是采取了行動,急火火地召集人手,準備向珍珠城進發。

西娅擡頭看了一下外邊,凋零的樹葉預示着深秋的到來,按照貴族一貫的怠惰風格,等到他們過來的時候怕是得冬天了,雖然說珍珠城的冬天不是特別冷,但野外行軍也是夠他們受的了。

這種惡劣的條件下,西娅相信他們撲騰不出什麽水花。

不過這件事還是要重點注意一下,西娅想了想,把這件事交給了晉升成子爵的西蒙。

忘了說,自從成功攻占珍珠城後,她的威望迅速升高,通過大肆的封賞,西娅迅速籠絡了一批自己人,來替換珍珠城的官員。

本土的貴族失了實權職位,本來是想鬧的,不過被茉莉領着人敲打了一番,也不知道她怎麽做的,貴族們不出幾天就消停下去了。

這讓珍珠城換血的速度快了很多。

西蒙領了任務,臉上是一貫的沉穩,兩人就派多少人回去亞薩堡穩定人心讨論了一會,弄清了行動的具體細節後就離開了。

西娅對西蒙非常滿意,不僅是他出色的能力,更是他這種,不會過眼力價,不會過問一些多餘的事情,讓她用起來非常舒服。比如亡靈們,比如那些丢失的屍體,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政令,他只管好自己的事情。

西娅晚上得了空,才想起很多天沒有見到過導師,她揉了下手腕,心想:那個實驗狂肯定是一頭紮進了實驗室,跟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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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