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醉酒
晚上回家的時候又毫無例外的沒有看到江琎琛,臨近年關他似乎更有了加班的理由和借口,雖然她現在連問的資格都似乎沒有。
第二天她終于熬不住的去上班,早上的時候給艾梓發了信息,讓她中午的時候等着她一起吃飯。
中午下課艾梓又早早的等在她的門口,程楚潇有些無奈的笑,“你怎麽天天下課這麽早?”
“所以我才是他們最愛的不拖堂的好老師。”她說道。
其實程楚潇也只不過晚下課了兩分鐘。
“喏。”程楚潇扔給她一個袋子,“走吧,去吃飯。”
艾梓看到蘇記的包裝袋激動的張牙舞爪,一下子抱住了她,“哇,鳳梨酥,芝士蛋糕,抹茶豆腐,乳酪盒子。”她打開袋子一個個數着,“你怎麽買這麽多,還都是雙份的。”
她和艾梓邊往外走邊說:“艾老師這幾天辛苦了,慰勞你的。”
艾梓皺了下鼻子,“那也吃不完兩份啊……”
她拍了下艾梓的頭,“我就不能吃了嗎?”
說話間已經走到了樓外,她擡手攔了輛車,兩人上了去。
艾梓有些疑惑,“我們去哪吃啊,還要打車去的?”
程楚潇對着司機報了個位置,說道:“跟我走就行了,不會把你賣了的。”
十五分鐘左右兩人下車,艾梓看到一排排裝修精美的小店,有些打鼓,“這裏看上去好貴啊。”
程楚潇拉着她徑直走進一家店,“怕什麽,姐請你。”
艾梓還想拒絕,被她制止了,“你就當是放假前的聚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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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有種被富婆包養的感覺。”艾梓也不載推拒,等着年後她再請回來就好了。然後又打趣道:“你老公會不會有種被綠了的感覺,哈哈哈哈。”
服務員引着她們來到了座位上,現在是飯點人卻也不那麽多,這種小資的餐廳似乎從來沒有爆滿過。
“我自己的錢,和他沒關系。”說完她拿過菜單點了兩個菜後遞給艾梓,“看看有什麽喜歡吃的,別給我省錢,畢竟包養你一場。”
服務員看着她們的眼神頓時有點怪,不過到底是職業素養一流很快就恢複了正常,有錢人家總是比一般人會玩,她都見怪不怪了。
艾梓接過菜單,看了一眼上面的價格,倒吸了口涼氣。知道它貴,可是沒想到會這麽貴。
她有些遲疑的看着,始終不敢點。這一頓吃完她們一個月的工資就沒了。
程楚潇笑了笑,随後對着點餐員說:“一份紐西蘭西冷牛排,芝士松餅,奶油蒜蓉烤大蝦,意式濃湯。按你口味替你點了,不然我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開餐。”
她目瞪口呆的看完程楚潇做完這一切,咽了咽口水,好久才說了句:“你剛剛那個樣子真的是攻爆了,卧槽!”
程楚潇對她眨了下眼,“一會兒我刷卡的樣子會更帥呢。”
“完了,愛了愛了,是心動的感覺。”艾梓捂着胸口,一臉誇張。
“哦,真是遺憾,我結婚了。”她淡淡道,眉眼間全是玩鬧。
艾梓突然間晃了神,說:“你這樣好好看啊。”
她輕咳了一聲,“我平時不好看嘛?”
“好看是好看,只不過太不茍言笑了……”艾梓像是沒有找好形容詞,過了會兒她又說:“就是……不夠生動,你就該這樣多笑笑的。”
她喝了口水來掩飾現在的情緒,這兩年來她也只會在艾梓和顧允面前能活的放松一點。
好在這時候東西都已經上來,她岔開這個話題,“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今天是學校最後一天上課,之後就是二十多天的年假,他們這裏是私立的小學校,專門培養幾歲到十來歲小孩子的興趣,平時大多數時間都不忙。
艾梓不是本市的人,過年要回老家,吃的差不多了程楚潇問,“你什麽時候回去?”
“我買的大後天的票。”艾梓吃完最後一口松餅,吧唧了一下嘴有點沒吃夠,問,“怎麽啦?”
“那明天去逛街吧,在家怪無聊的。”程楚潇說。
艾梓回老家以後,她在家無聊了一個星期,終于在年29晚上見到了一身酒氣的江琎琛。
喝醉酒的江琎琛很乖,不會亂耍酒瘋,會安安靜靜的在床上睡覺,更會任她照顧,不會推開她。
她在開心之餘更多的是心疼,如果沒有吃幾口飯就喝酒,他總是會頭疼。
他的自控力一直很好,就像現在除了臉有些紅,身上的酒氣有些重,走路的步子有些虛,其他的一切正常。
甚至還能不緊不慢的解開領帶,自己走進浴室。
不是熟悉他的人,沒人看得出來他喝醉了。
等他走進浴室以後,程楚潇回卧室給他找睡衣,雖然看上去不像是個喝醉的人,可是細節上還是會有差錯的。
她就拿着睡衣從門外等着,聽着裏面的嘩嘩流水聲,看着裏面氤氲的水霧,甚至能看到裏面那模糊的影子……
她站在這一是怕他在裏面睡着或者是摔倒,二是……
她的有些泛紅,斜長的丹鳳眼眼尾上挑,眼中有盈盈的水霧。
等了會兒,裏面的水聲停了。她等着,嘴角難得的挂上得意的笑。她屏住呼吸靜靜的聽着,裏面傳來細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下一秒門從裏面被打開,一身□□的江琎琛就這麽大喇喇的站在她的面前,臉上還是那個萬年不變的冰塊臉,絲毫未覺得有任何不妥。
她“噗”的一下沒忍住的笑了,怎麽看怎麽有一種反差萌。
這個時候的江琎琛也不會對她冷言冷語,只是淡淡的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就着這麽一個眼神,看的程楚潇鼻子有些發酸。他都好久沒這麽看過自己了,就像是以前她總在 他面前做些幼稚的事想逗他笑,而他就會用這種眼神看她。
她吸了下鼻子,把睡衣遞給他,“穿衣服吧,別感冒了。”
雖然家裏暖和,可是大冬天的裸奔有點不合适啊。
江琎琛有些迷惑的看着她,雖然拿起衣服慢慢的給自己穿上了。穿完之後也沒有理她,自顧自的回了卧室。
她就那樣慢慢的跟在他的後面,沒有而他一起進卧室,在門外看着他安安穩穩的躺到床上以後,徑直去了廚房。
過了一會兒她才上來,手裏端着一大杯溫涼的蜂蜜水。
她走到床邊,床上的人眼睛緊閉着,似乎是睡着了,可是她知道沒有。
他頭疼的這會兒根本睡不着。
她把水放到桌子上,人趴在他的耳邊輕聲問着,“頭疼嗎?”
因為俯身低頭,她的頭發在他的臉上輕劃着,她的鼻息都呼在了他的頸動脈上。
江琎琛眉頭皺了下,臉往一旁側了下,輕哼着,“嗯。”
“起來把蜂蜜水喝了頭就不疼啦。”她把人拉起來,好在江琎琛配合,不然他那麽大的個子,她硬拉也拉不動。
人被她弄起來以後,她趕緊把蜂蜜水放到他嘴邊,扶着他把水喝了下去。
他這次真的醉的有點厲害了,連頭都自己支不起來,喝完水就又耷拉了下去。他的頭發剛洗過,還帶着水滴軟軟的,看上去好乖。
程楚潇把水杯放到一邊,一只手扶起他的頭,讓他的靠在自己的頸窩上。
連人也是乖乖的,她甚至膽子更大了一點,把手放到了他的臉上,那樣依戀的輕撫着,像是要放進畢生的溫柔。
過了會,她有些舍不得的放開他,讓他靠在了床頭上。像哄小孩似的跟他說:“你乖乖的在這裏坐一下啊,我去拿吹風機,不吹幹你的頭會更疼的。”
江琎琛半靠在床上,有些迷茫的看了她一眼,随後點了點頭。
等她回來的時候,江琎琛竟然還那樣老老實實的靠在床頭上,雖然人已經有點待不住,頭快要紮到了懷裏,東倒西歪的。
她連忙走過去,把人再次扶到自己懷裏,忍不住喟嘆,“阿琎,怎麽那麽乖呢,你平時也這個樣 子不好嘛,對我別那麽兇好不好。”
懷裏的人根本不會回答,無論是清醒的他還是喝醉的他。
她輕輕的嘆了口氣,将出風機調到了中檔,慢慢給他吹着,免得頭更加的疼。
吹完之後她把人放回了床上,眼睛緊閉着,眼皮微微的動着。人已經睡着了,可是睡的不安穩。
她擡手,用手指把他緊皺的眉頭撫平,可是手指一收回來便又緊緊的皺成一個川字。
她忍不住想笑,只不過笑意中帶着凄涼。他們才多大的年紀,就這樣因為彼此滿懷心事,連睡夢中都不得安穩。
她微涼的手一下又一下撫過他緊皺的眉頭,像是不知疲憊的,也像是在和誰較勁一樣。
也不過了多久,她撫平的眉頭終于沒有在皺起,她的嘴角第一次泛起柔和的笑意。
她的手指繼而來到他兩旁的太陽穴旁,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揉按着,手法非常的娴熟。
那是在大學的時候,他有一次喝醉了酒卻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她過了好久才知道原來身邊的人醉了,他不鬧不喊的她一時間都沒發現他不舒服。
直到她問,“阿琎你怎麽了,難不難受啊?”
向來沉默冷淡的江琎琛竟然難得的拉着她的手,低頭輕聲說着:“我頭好疼。”
當時她一下子心疼壞了,一邊自責一邊想把人帶走,只不過她人還沒來得及動,就被他一句話僵僵的震在了原地。
她聽到他小聲的,甚至幾不可查的說:“潇潇,我媽媽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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