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一回到碧漣宮,洛淩便來了

不過此時他依舊面色紅潤,沒看出有半點不适,與之前的花玉比起來,真不是厲害了不指一點兒。

不過這也不能說花玉他太弱,只因他本就不是個武學奇才,這才只繼承了千塵老祖的醫術,至于武功,雖然不如宮離憂那般厲害,但至少在江湖上也能排得上名號。

而千塵老祖他老人害可以說活了一百二十年了,自然都活成人精了。

……

曉曉一路飛奔于宮離憂的書房,只是入門後卻沒見到一個人的影子,就連喊了幾聲紫魔,也沒見他出現,頓時心中極冷。

“宮離憂,你在哪兒?”曉曉終于停了下來,失落的輕喃着。

林叔聽守衛說曉曉回來就朝書房的方向去了,心下一想,不好,看來王妃是知道了什麽,便急忙也朝書房走了去。

一過來便看到書房的門開着,還沒靠近,一身男裝的曉曉便再次焦急的跑了出去,是向梨樹林的方向。

“王妃請留步!”林叔沖曉曉的背影喊了一聲,只是并沒見曉曉停下來,林叔見此,只好也跟了過去。

曉曉熟門熟路的入了梨林,一進去便看見紫魔守在門外,快速蹿了過去,朝紫魔說道:“紫魔,他可在裏面!”

紫魔因為擔憂,便面朝着屋內,此時聽到熟悉的聲音,轉身一看,竟是王妃,她怎麽會找到這裏來的?

“王妃,屬下……”

“告訴我,他是不是在裏面!”曉曉此時的眼神堅強,但眼眶卻泛紅。

紫魔實在不忍心說不在,便只好點了點頭,“嗯!”

曉曉聽完,便要進去,不過卻被紫魔攔住了,紫魔道:“對不起王妃,您現在不能進去,王爺此時……”

“讓開!”曉曉冰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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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

“沒想到你這小女娃跑的倒是挺快!”千塵老祖收功之後,便聽到門外的聲音,這才走出來笑着說道。

曉曉一看來人,竟是她昨晚在客棧遇到的那個自稱宮離憂師父的千塵老祖,他怎麽能跑這麽快?

紫魔見千塵出來,便朝他恭敬的道:“老祖!”

聽到紫魔的稱呼,曉曉這才相信,原本這人真的就是宮離憂的師父。

千塵老祖見曉曉半晌都未說話,便再次摸摸胡須,一臉笑容的道:“怎麽?這麽快不認得老夫了?”

“我……自然沒有!”曉曉本想說什麽,後來卻又改了口。

“行了,去看看他吧!暫時無什麽大礙!”千塵慈祥的道。

曉曉聽後,沒再說什麽,朝千塵點了點頭,便進了屋子。

紫魔看着曉曉進去,便又朝千塵問道:“老祖認得王妃?”

千塵将手背手後背,看了眼屋內,這才道:“昨晚老夫在一間客棧碰上她的,許是要去月離宮,被老夫看見她手裏拿着離憂的腰牌,便與她吃了頓酒!”

紫魔一聽,忙再次俯身抱拳道:“紫魔感謝老祖将王妃攔回來,王妃是悄悄出的府,屬下等人已尋她許久都未尋得,若不是老祖碰上王妃,待王爺醒來,我等實在無從交代!”

“嗯,其實也算是老夫與這丫頭有緣罷了!”說完千塵便背手離開了。

紫魔一直躬身直到見不到千塵的影子,這才起身。

……

屋內,曉曉一進來便看到臉色蒼白,嘴唇發黑的宮離憂,曉曉竟有些不敢靠近了,突然感覺腿腳極不聽話,怎麽也擡不動,眼眶裏的淚水再也包不住,嘩啦啦的就流了出來。

好不容易才走到宮離憂的塌前,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拉起宮離憂的一只手,喃喃道:“離憂,你這是怎麽了?我好害怕,你知道這二十來天他們說你去了月離宮,我有多麽想你嗎?後來我就聽他們的話,努力讓自己快些好起來,然後就去月離宮找你,就在前日,我便悄悄往月離宮去了,可是後來卻聽說你根本沒去月離宮,你一直都在王府,看來他們都在騙我,你醒過來好不好,醒過來看看我,你不是說要帶我一起去月離宮,還要讓我成為天翌最尊貴的女人嗎?你這個樣子,還怎麽實現你對我的承諾?你到底是怎麽了?”

一邊說,眼淚一邊掉,曉曉自己都沒想過自從接受宮離憂,她竟然不知不覺将他種在心裏這麽深,天知道她這二十來天是如何想他的。

只是曉曉說再多,宮離憂也依然聽不到,更不可能将他喚醒,曉曉又說了好多好多話,掉了好多好多眼淚,最後終于因過度傷心與勞累倒在了宮離憂的身邊。

當曉曉再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又回到了憂月曉築。

睜開眼,便看到了香姨,綠蕪和杏兒。

“王妃!”三人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聲音中滿是欣喜。

曉曉伸手摸了摸有些痛的眼睛,這才道:“我何時被送回來的,小十呢?”

香姨開口回答道:“王妃已被送回來四個時辰了,小十自王妃離開王府便一直去尋找王妃的下落,此時還未回來!”

“知道了!”曉曉沒再說什麽。

“王妃可餓了?綠蕪去拿些粥來!”身上的傷已完全好了的綠蕪說完便離開了。

綠蕪走後,曉曉便什麽話都沒再說了,香姨與杏兒不管說什麽,她都沒再開口,兩人以為她是累極了,便沒再繼續說下去,直到綠蕪将飯食拿來,香姨才一勺一勺的喂了起來。

吃過飯後,曉曉又在床上躺了一盞茶的功夫,便讓綠蕪她們扶她起來,獨自去找千塵老祖了。

千塵老祖直接入住于花玉的院子了,曉曉問了林叔,便過去了。

來到花玉住的百花苑,曉曉便見着千塵老祖正擺弄着手裏的草藥,走上前,朝千塵行了個标準的禮,道:“千塵老祖!曉曉先前多有失禮,還忘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不要與我計較!”

聽到曉曉的聲音,千塵老祖轉身,看到身着粉色羅裙的曉曉,頓時眼前一亮,心道:老夫的徒兒倒是眼光真不錯!

“嗯!老夫自不會計較,不過你身兒打扮倒是比昨兒晚上的那身兒順眼多了,說吧,可是為離憂而來?”

“多謝老祖的大度,不瞞您老人家,曉曉确實是因此而來,還煩請老祖告訴曉曉,他到底是不是因為中了毒,而這毒又是何毒,為何如此劣性?”曉曉将心中的疑問都問了出來。

不過千塵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道:“你是離憂的妻,你這左一句老祖右一句老祖的,老夫聽着甚是別扭,不如你随離憂一道叫老夫師父吧!”

曉曉一聽,頓時就愣了,這可并不合規矩,即便她是宮離憂的妻,也不可直接就喚千塵師父,畢竟千塵可算得上是個神仙的存在了,曉曉忙道:“這怎麽可以?老祖還是……”

千塵出聲阻止了曉曉,而後道:“這有何不可,你若實在覺得不合适,那你現在便拜老夫為師不就成了!”

“啊?這……曉曉聽說您老人并不喜随意收徒,想必這一生也就只有花師兄與離憂兩個徒兒了,曉曉何德何能可拜于您的門下?”曉曉驚訝的道。

“怎麽?不願意?”千塵丢下手裏的草藥看向曉曉問道。

“不……不是不願意,只是……”

“想知道離憂身上的毒是什麽毒,那你便趕緊拜師吧!”千塵捋捋胡須,一屁股便坐在了身後的椅子裏,他可是想了許久才用這個方法來讓面前的小女娃拜他為師的,昨晚他見她頭一眼就覺得此女根骨極佳,與宮離憂相比都只高不低,于是這才連哄帶威脅的讓她喊他師父。

曉曉聽了這話,怎麽突然有種被威脅了的感覺,這老家夥怎麽突然想起來讓她喊他師父,還拿宮離憂體內的毒做誘餌,真是個好老兒!

“你這是不想知道離憂的毒是什麽毒,又是從哪兒中的毒了?”千塵繼續誘惑道。

曉曉很快便抛了心中的疑惑,擡起眼眸認真的盯着面前這位仙風道骨的老家夥看了許久,而後才道:“看來我與您客套了那麽久算是白客套了,沒想到世人眼中的神仙般的千塵老祖竟是個愛耍小心眼兒的小老頭兒,不過既然您老人家都開口這麽說了,我上官曉曉便應了吧!畢竟能有您這麽大名氣的師父也算是曉曉的福氣了!”說完便在千塵的面前跪了下去,繼續道:“請師父受徒兒一拜!”話落,曉曉便連磕了三個頭。

千塵對曉曉前頭說的話雖然心中有所不樂意,不過見曉曉竟真的在他面前拜了起來,便笑呵呵的伸手道:“好好好,乖徒兒起來吧!”

曉曉起來,沒好氣的擡頭看着天白了一眼,這一動作被千塵看在眼裏倒是覺得他這個徒兒收的太對了,以後可不是有人陪他解悶兒了麽,先前的那個徒弟雖說都極好,可就是太死磕了些,這下好了,以後沒事就可以逗逗這個小女娃了。

曉曉再次看着一臉得意的千塵,開口道:“這師也拜了,那您老人家是不是可以告訴我那毒是怎麽回事了?”

“呵呵,好說好說!不過這個說來可就話長了,來來,乖徒兒先坐下,待為師慢慢與你道來!”千塵拍了拍身邊的另一張椅子眉開眼笑的說道。

曉曉也不再與千塵客氣了,直接就走了過去坐下,轉頭道:“說吧!”

見曉曉坐下來,千塵便開始從他十年前在石虎崖下撿到宮離憂說起,将他當時的情況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包括後來是如何帶他去了祁雲山,又如何将他一點點治好,再如何收了他做徒弟,說的極為細致。

曉曉聽完這些,只感覺自己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心底冰涼冰涼的。

許久後,曉曉才開口:“師父說離憂他是在那場陰謀中中的毒,是火毒?”

“沒錯,正是,火毒至今根本難以解除,當年他身中數箭,那箭上都被這毒給浸過,說來也算他命大,遇上了為師!哎!”

“可是林叔當時不是也跟他是一起的嗎?為何他就無事?”

“聽離憂說,因為他是首要目标,射箭的人只盯着他,旁人自是無事!”

“哦,那師父剛才說這毒只是難以解除,就是還有法子了?到底是什麽法子?很難辦到嗎?”曉曉抓住先前的重點問道。

“法子是有,但确是在古書上看到的,說這種毒只有與之相克之物方能徹底解了!”千塵慣性的又摸着自己白花花的胡子。

“相克之物?就是極寒的東西嗎?”

“正是!”

“那古書上可有說到底是什麽樣的極寒之物?”

“七彩冰蓮花!”

“七彩冰蓮花?這又是什麽東西?在何處?”

“此花百年長出一片顏色的花瓣,七百年才能成熟,至于在何處,為夫游走了十年,也未能尋到半點蹤跡!”

“什麽?七百年才能成熟,還杳無音訊?”

“哎!”

千塵再次嘆了口氣。

曉曉見千塵都這般無奈了,便知道這什麽七彩冰蓮花确實難尋,何況只是在書中寫的,這天地間到底有沒有還是一說,不由低下了頭,心也又跟着冷了不少,難道就沒有其它辦法了嗎?

143商議樓蘭之事

從百花苑出來,曉曉便直接去了梨樹林,她想着若真的沒辦法解了他的毒,那她便從現在起日日夜夜都守在他的身邊,照顧他,陪他說話,讓他就算睡着了,也不會感覺到寂寞。

就這樣,又過去了好幾天,曉曉每日都為他擦臉,擦身子,給他翻身,不讓他一直保持一個姿勢睡着。

今日正好是宮離憂昏迷一個月,趕往天山卻取冰靈草的花玉終于入京了,一到王府,花玉便急急跑去了梨樹林,此時他還不知千塵老祖已在府中,并為宮離憂重新封了火毒。

當他來到房裏第一眼便看見了正為宮離憂擦手的曉曉,腳步有一瞬的停滞,而後才道:“弟妹,你……”

曉曉聽到聲音,轉頭面無表情的道:“怎麽?看到我很意外?”

“不是,你怎麽會知道他在這兒?”花玉朝塌邊走去。

“這些都不重要了,你即已回來,可是為他尋到了解火毒的法子了?”曉曉再次轉頭忙活了起來。

“你……你都知道了!”花玉有些驚訝。

“嗯!是師父他老人家告訴我的!”曉曉輕聲回答道。

“師父?師父回來了?”這回花玉便更驚訝了。

“嗯,是的,離憂的毒已再次被師父阻擋了,為的就是等你回來!”

花玉聽完,提着的心這才稍稍放下了些,走上前,按上宮離憂的脈,心裏安心了不少,松開手,花玉才又道:“既然師弟已暫時無礙,那我便先去給師父請安,順便與師父商讨一下接下去該如何做!”

“嗯!”曉曉淡淡的回答了一聲,也沒有半點起身的意思。

花玉轉身走到門口,再回頭看了一眼,這才出了梨樹林。

……

百花苑

花玉一入門,便看見了千塵,忙上前行禮:“師父!”

千塵聽後,也沒看過去,只道:“回來了!”

“是師父,徒兒回來了!”

“冰靈草拿到了?”

“是的師父,拿到了!”

花玉從懷裏掏出了兩株通體透明,如冰雕般的三葉草,整株草只有巴掌大小。

“這便是你說的冰靈草?”千塵從花玉手裏拿過,認真的端詳了起來。

“正是!不過此草雖屬極寒之藥,可是它卻是種毒藥!”花玉解說道。

“嗯,為師已看出來了!”千塵點了點頭。

“那師父認為現在可給師弟用得此草?”

“先不要急,左右你師弟他現在也無性命之憂了,便讓為師這幾日好好研究一下,只是為何你大老遠的跑去天山一趟就只帶回了兩株?”

“師父有所不知,此草也是罕見之物,本就很難生長成功,徒兒于一年前就去過一次天山,在那兒偶然發現的,當時那裏就只有三株,徒兒當時好奇就采了一株,所以就只剩下兩株了!”

“原來如此,幸好當時你發現它有毒,沒直接将它都給禍害了!”

花玉聽了千塵的這話,便不知該如何回答下去了,只好不出聲了。

千塵用眼角瞟了下花玉,心道:還是他那小女娃徒兒好玩!

少時,千塵說道:“你也累了,先去休息一會兒,為師去好好琢磨琢磨去,這幾日就不要來打擾為師了!”

花玉忙行禮道:“是!師父!”

……

皇宮

天翌的附屬國樓蘭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送來大量的進貢物資,今年更是如此,只是不同的卻是今年,國主要帶着自己的唯一的女兒親自來天翌,只為天翌能一直長久給予他樓蘭安定的生活。

為此,宮景瑄直接在今日早朝說了這件事,為此朝堂之上瞬間就分成兩班人馬,有人贊成接受樓蘭的請求,以和為貴,也有人不贊成,認為一個小小樓蘭根本沒資格與他們天翌談條件,支持宮景瑄直接将樓蘭吞并,讓這片大陸版圖上從此再沒有樓蘭國三個字。

一時間朝堂上便為此事急的不可開交,龍椅上的宮景瑄表情淡然,并沒有一點動容,只盯着一直未說話的上官青書和沐哲。

半晌過後,宮景瑄終于有所動作了,朝一旁的曹風揮了揮手,曹風上前兩步,高呼道:“諸位大人們請安靜!”

曹風一開口,朝堂之上果然很快就安靜了下來,一時間衆大臣便各歸各位了。

宮景瑄看着上官青書,不緊不慢的開口道:“上官愛卿對此事可有何看法?”

上官青書見自己被點了名,忙站出上步,朝宮景瑄躬身行禮,道:“回皇上,臣不敢枉言!”

“哦?這倒是讓朕很意外,不知是何事,竟讓上官愛卿怕了,不如說出來讓諸位愛卿都聽一聽!”宮景瑄依然看着上官青書說道。

只是上官青書卻意外宮景瑄為何要盯着他不放了,只好道:“請皇上恕罪,其實老臣并無任何想法,皇上是君,老臣只需聽從皇上旨意即可,其它确實無話可說!”

宮景瑄聽了上官青書的話,心中只道:不愧是只老狐貍,倒是狡猾的很。

于是宮景瑄便笑了笑,道:“愛卿倒是會說話的很,既如此那便罷了!”說完,又看向了沐哲,開口就道:“沐愛卿,你是我朝最有名望的護國大将軍,你可有何看法?”

沐哲同樣站了出來,只是他一向就是有話直說,張口就道:“回皇上話,臣與上官侯爺一般無二,只聽從皇上的安排即可,臣本就是名武将,對于這等事,并不善長!”

推得倒是幹淨!這是宮景瑄心裏唯一的想法。

“這下朕可就真不好做決斷了,你與上官愛卿兩位都是我天翌最有聲望的臣子,确也作不出決斷,既如此,那諸位愛卿覺得朕直接揮軍西下,将他樓蘭一舉殲滅如何?”宮景瑄勾唇而語。

此話一落,先前那些個支持打仗的大臣們立刻高呼:“皇上英明!皇上威武!”

而另一方持以和為貴的大臣們便直接跪地高呼:“萬萬不可,還請皇上三思啊!”

“瞧瞧,看來今日朕是沒辦法做出最終的決斷了!”宮景瑄故意說道。

而後那方喊着支持打仗的大臣中便有一人站了出來,道:“皇上!臣以為,我天翌已讓樓蘭小國安定了數十年了,他如此小國,本就不該存活,如今我天翌比以往更是日漸強大,自然要擴充國土,為我天翌子民争得更多的利益,故,臣認為開戰才是正确的!”

“嗯!劉愛卿說得不無道理,你且先退下,朕再聽聽其他人的說法!”宮景瑄說道。

“是!臣遵旨!”

另一邊不支持打仗的那方很快便也有一人站了出來,跪在中央開口道:“老臣肯請皇上聽老臣一句,這仗萬萬不可打呀!”

“宋愛卿,那你倒是說說,為何不可?”宮景瑄看着這位曾經擁護宮離憂的老臣問道。

“是!老臣以為,樓蘭雖小,但這些年來畢竟也都歸屬于天翌,更是年年來朝貢,若要開戰,到時受難的還是那些黎明百姓,我天翌百姓是人,他樓蘭人也是人,皇上為何不接受他樓蘭國主年年進貢而給他們一席之地,讓他們能生存下去呢?若是執意要開戰,死的也不僅是樓蘭人,還有我朝數十萬将士也會受到牽連,求皇上三思!”說罷,這宋大人便重重的磕了個響頭。

宮景瑄的手指一直不停的敲着龍椅的扶手,聽宋大人将話說完,這才擡眸瞟向了他,片刻過後才道:“如此說來,那朕便要聽宋愛卿的提議了?”

宋大人一聽宮景瑄的話,就知道他是話裏有話,忙再次磕頭道:“老臣不敢替皇上作出決斷,老臣只是說出心中想法!”

“那你方才的意思不就是分明在說朕不顧及将士性命,執意要出兵嗎?”宮景瑄依然淡淡的問道。

此話一出,宋大人差點被吓破了膽子,連連磕頭,道:“老臣萬沒有這個意思,請皇上恕罪!”

到這裏,宮景瑄便沒有心思在聽這些人扯下去了,直接一聲:“行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罷,朕自己有決斷,都退下吧!”說罷便起身一甩衣袖,在衆人眼前離開了大殿。

曹風見宮景瑄離開,忙高呼一聲:“退朝!”

衆人全部跪地,道:“恭送皇上!”

直到看不見宮景瑄的身影,衆位才起身朝殿外走去。

走在漢白玉鋪就的臺階上,沐哲被上官青書給叫住了,沐哲倒沒覺得意外,少時,上官青書便開口了,“沒想到沐将軍今日竟會與本侯想法一致了,這倒是個意外!”

沐哲笑了笑,開口就是一副吊二啷當的樣子說道:“瞧侯爺這話說的,再如何說,你也做了我大半日的老丈人,自然不能搏了你的面子,更何況今日之事本就是本将明則保身罷了,若侯爺無事,那本将軍就先行一步了!”說完便笑呵呵的離開了。

上官青書一聽沐哲這話,便知道他是故意提起那檔子事兒來嘲笑他養了個好女兒的,恨恨的甩了甩衣袖,便也擡步出宮了。

只是在回府的路上,他想起上官玉瑤已被他禁足數月了,也不知如今怎麽樣了,想着便打算回去将她傳去問問話,若是依然冥頑不靈,那便将她再送到莊子上去,給她找個不錯的人家便嫁了,眼不見為盡。

……

上官青書一回到侯府,便讓人去傳上官玉瑤來見他,柳沁一聽到這個消息,心下直接就是一慌,壞了,老爺怎會突然想起要見瑤兒來了,此時瑤兒根本還未找到,這要是讓老爺知道瑤兒已不在府裏,那該怎麽辦呢?

不行,定要想個法子,讓老爺打消了這個念頭。

只是柳沁如今身邊已經沒有任何值得信任的人了,自打劉嬷嬷背叛她後,她便再以不相信任何人了,唯一的兒子上官煜又是個不争氣的,一時間柳沁突然就心焦了起來。

想了許久,柳沁決定親自去與上官青書說。

來到正廳,便見到上官青書坐于主位,柳茹也在,柳沁便上前道:“老爺,夫人!”

上官青書一見是柳沁,臉上并未有一絲變化,只道:“你來做什麽?上官玉瑤呢?”

“老爺,瑤兒她……她被老爺禁足後便終日以淚洗面,覺得自己當初定是被魔鬼纏身,這才做了那等事,因為過于後悔,便日漸消瘦,因為身子弱便不知何時染上了肺痨,因老爺正在氣頭上,妾身不敢說出來,便只有悄悄請大夫給瑤兒瞧病,可是依舊沒有好轉,想必……想必是熬不了幾日了,嗚嗚……”柳沁一邊說,一邊哭的極為傷心,一點兒也看不出是在作戲。

上官青書聽完便皺起了眉頭,少時才道:“為何不早些說?”

“嗚嗚,妾身,妾身實在是不敢,怕老爺一怒之下便将瑤兒逐出府了!”

“荒唐!”上官青書直接怒聲道。

柳沁一聽,直接就跪在地上大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道:“求老爺就給瑤兒一個安寧吧!不要去打擾她,說不定明日她就去了,就讓妾身這個當娘的好好陪陪她吧!”

上官青書沒想到這個女兒如今竟會落得如此地步,也算是遭了報應了,既是沒幾日好活,那他便依了柳沁,嘆了口氣,道:“下去吧!你既如此說,那便随你!”

“妾身多謝老爺!”說完,便起身離開去了上官玉瑤的院子。

待柳沁走後,上官青書才看向身側的柳茹道:“你是不是早知道此事?”

柳茹一聽,便呆了,這回她可真是冤枉的,忙道:“老爺可不要冤枉我啊!此事我确實不知,自老爺将她禁足,我根本就沒有過問過!”

“當真?”

“千真萬确!”

上官青書沒再說話,再次嘆了口氣便離開了。

……

樓蘭醉生館

自打上官玉瑤被送來醉生館已有月餘,這一個多月來,她可算是嘗到了什麽是人生極苦,完全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日日被打,夜夜為猖的日子真的讓她不指想過一萬遍要死,然而她卻根本沒有機會,她的身邊時時刻刻都有人看着,連睡覺都是被綁着,還點了穴,完全動彈不得。

然而此時的上官玉瑤并沒想通自己為何會被莫名其妙的送到這種鬼地方,她滿心都是仇恨,恨自己無能,恨自己是個庶出,恨自己為何是柳沁生的,更恨同樣是庶出卻有如此好命嫁進王府成了王妃的上官曉曉。

不過也正是因為她這滿心的仇恨卻讓她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她要活着,要好好活着,總有一日她要将今日所受的苦也要讓上官曉曉那個小賤人嘗一嘗。

有了這種信念,上官玉瑤便不再逃也不在排斥每日要接那麽多客了,反而極為聽話,更是想與醉生館的媽媽紅韻打成一氣,只是她不知的是紅韻可不是普通的老鸨,斷然不會輕易被她買通。

今日,上官玉瑤一身水綠色的樓蘭衣裙,妙嫚的身姿,漂亮的臉蛋兒,着實讓人看了有種過目不忘的心思。

她今日好不容易才求了人叫了紅韻媽媽來,可得從今天開始讓紅韻這個老女人慢慢的放松對她的看管。

少時,一身張揚的紅色衣裙的紅韻就來了,看着上官玉瑤那張笑若生花的臉,面無表情的道:“何事要将媽媽我喚來?”

上官玉瑤忙過去為紅韻倒了杯茶,嗔聲道:“玉瑤不過是想請媽媽來喝杯茶罷了,媽媽請!”

紅韻看了眼上官玉瑤,而後又道:“我可沒這閑功夫陪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上官玉瑤在心中暗罵:呸!真是個野蠻的女人。

不過面兒上倒依然笑眼連連,道:“呵呵,媽媽說的是!那玉瑤便直說了,玉瑤想請媽媽撤了看着玉瑤的人,玉瑤這些日子也想明白了,既然來到了這兒,那玉瑤便好好聽話,不給媽媽找麻煩,從前是玉瑤太過太過害怕,這才總是要死要活的,還想着逃出去,如今玉瑤不這麽想了,我定會好好接客,為媽媽賺銀子的!媽媽可否應了我的請求?”

“你想讓我撤了他們?”紅韻指了指一旁的兩個男人問道。

上官玉瑤點了點頭,“嗯!”

然而上官玉瑤卻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紅韻直接丢出一句:“你還是別做夢了!”說完便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待紅韻走後,上官玉瑤所氣的一把掃掉了桌上的東西,看守她的兩個男人立刻便上前對她橫眉豎眼,更是有一人擡手就給了她一巴掌,大聲道:“大膽賤人!”

上官玉瑤被打了一巴掌,嘴角立馬就挂了血,一只手捂着被打的半邊臉,另一只手用力的握拳,指甲陷入手心,流出不少的血也沒感覺到痛。

144心徹底傷透了

宮景瑄因朝堂被兩幫大臣吵得心煩,便去了皇後的鳳靈宮,只有在這裏他才能感覺到心身都安寧,對于到底要不要派一事,他突然想聽聽皇後的看法。

“皇上駕到!”

曹風一聲高呼,鳳靈宮的宮人都跪地迎接,容岚兒在殿內聽到聲音,便也緩步走了出去。

“臣妾給皇上請安!”容岚兒彎膝行禮。

宮景瑄忙過去伸手将她扶了起來,“朕不是說過,你無需向朕見禮的嗎?”

容岚兒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道:“臣妾乃後宮之主,該有的規矩更是不能破壞了!”

宮景瑄聽後,看了眼容岚兒,少許過後,才道:“也罷,随你吧!”說完便朝裏走了去。

紫蘿奉了茶便被宮景瑄揮退了,殿內只有他與容岚兒兩人了。

容岚兒坐于宮景瑄右手側的位置,始終未說出一個字。

宮景瑄喝完一杯茶,這才道:“朕有一事想聽聽皇後的意見,不知皇後可否願聽朕講講!”

容岚兒沒想到他專程過來只為了想問她意見,想了想,便道:“不知皇上所問何事?”

“今日朕收到樓蘭國主遞來的奏折,說他要帶着公主親自來我天翌進獻貢禮,只為保他樓蘭的安寧,然而朕的那一衆臣子卻因此事發生争執,有的認為朕該答應他們,有的卻認為朕該出兵滅了他們,朕就想聽聽皇後是怎麽想的?”

容岚兒怎麽也不會想到他問她的竟是有關朝政之事,雖然她也不想看到生靈塗碳,可是後宮不得參政她還是知道的。

“這……皇上又不是不知後宮不得參政,臣妾還是不說的好!”

“朕今日便是特地來問你的,什麽後宮不得參政,還不是朕一句話的事情!你且說說看!”

容岚兒擡眸看了看宮景瑄,而後又低下了頭,半晌過後才開口道:“臣妾也沒什麽好說的,只是臣妾一個婦道人家,自然是見不得刀光劍影,血濺四方!”

聽完容岚兒的話,宮景瑄竟擡手朝容岚兒的面容上摸過去,只是剛碰到就被容岚兒躲開了,宮景瑄只好收回手,看着她道:“好!朕明白你的意思了!”

“皇上可否用了早膳,臣妾讓人準備一些過來!”容岚兒突然就說道。

宮景瑄甚是意外,這可是她頭一回主動讓他在此處用膳,擡眼看了過去,極其溫柔的說了一個字:“好!”

在鳳靈宮與容岚兒一同用過早膳後,宮景瑄便春風滿面的回了禦書房批閱奏折,他坐未覺得批閱奏折會如此輕松過。

待高高的一疊奏折都批完之後,便拿起大筆,揮灑下了幾行字。

“曹風!”

“老奴在!”

“将這個迅送去樓蘭!”

“老奴遵旨!”曹風接過手裏的東西,但去并未第一時間就轉身,想了想便提膽問道:“皇上可是要向樓蘭宣戰?”

“不!朕同意拓拔扈(樓蘭國主)的意思!”

曹風一聽,瞬間就意外了,這太符合宮景瑄一貫的做事風格了,不過片刻過後,便道:“老奴這就差人快馬加鞭的送去樓蘭。”

很快,宮景瑄接受樓蘭提議的事情便傳開了。

獨自坐于鳳靈宮的容岚兒也沒想到宮景瑄會這樣就定下了此事,難道只因為她說的那兩句話嗎?不過也好,這正是她也想看到的。

第二日早朝,宮景瑄再次聽到兩幫臣子的争議。

“皇上英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這自是那班贊成樓蘭提議的那幫臣子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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