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pter11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白曉困得睜不開眼睛,她連衣服都沒有換,躺在床上直接就睡着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将近11點。

因為睡覺的姿勢不對,她有點落枕,全身酸痛無比。

她掙紮着從床上起來,又去衣櫃裏找了一套換洗的衣服,準備去浴室洗澡。

浴室的水嘩啦啦地放着,她洗了将近半個小時。關掉熱水器,身上的水珠一滴一滴地往下滾動。路過全身鏡的時候,她突然停下了腳步,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白曉的身材算是很好的了,胸前雙峰傲挺,全身的肌膚像牛奶一樣白皙,只是鎖骨上那一條紅色的痕跡,與它處的皮膚形成強烈的對比。她輕輕地擡手,指尖觸碰到那一抹紅的時候,終是皺了皺眉。

洗完澡後,白曉換了一件很長的T恤,剛好沒過膝蓋。她的雙腿纖細,微卷的長發濕漉漉地散落着背後,臉上沒有任何妝飾,整個人如月光般冰冷。

她用毛巾擦了幾下長發,拿起手機給吳天泉的現任老婆打了一個電話。對方一聽說吳天泉回老家了,果不其然地酸了一頓。白曉挂了電話,表情沒有變化,這種事情早就習以為常。

然後,她突然想到什麽,又将通訊錄打開,按照字母一個個地往下滑,在B開頭的人名處停下,撥了過去。

電話裏傳來暫停使用的語音提示,白曉自嘲地笑了笑,這個電話打得通就見鬼了。

想起昨晚簽字交保證金的時候,那張單子除了人名還有一欄聯系方式,白曉随即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喂,王警官嗎?是這樣的,昨天那個叫邊澤的不是還欠我600塊錢嘛,我聯系不上他,擔心他跑路,能麻煩你把他的手機號碼跟我說一下嗎?”

王警官很快給她報了一串數字,白曉按照王警官報的數字重新撥了一次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終于在最後的時刻被接起。

白曉低聲問道:“邊澤?”

過了好長時間,電話那頭都沒有反應,白曉以為自己打錯了,正要挂電話,卻聽見那一個字“嗯”。

白曉說:“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你不是說會給我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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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澤說:“還沒來得及。”

白曉說:“現在都快中午了。”

邊澤頓了頓:“今天還有點事,欠你的錢明天還給你。”

白曉毫不猶豫:“不行。”

“……”

邊澤說:“那我一會兒給你送過來,你家在哪裏?”

白曉說:“富華路23號,凱瑞豪景。”

邊澤說:“好,你等會兒。我開車過來,大概半個小時。”

白曉說:“好。”

邊澤的時間估算得奇準,半個小時之後,白曉的手機響了。

“我到了,小區門口。”

白曉說:“我馬上下來。”

挂斷電話以後,白曉拿着鑰匙,連鞋都沒有換,腳上穿着一雙拖鞋就出了門。

她到小區門口的時候,邊澤正背對着她抽煙。

白曉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她喜歡看他的後背,筆挺而精實,很顯身材。

邊澤抽完一根煙,去旁邊的垃圾桶裏丢煙頭的時候,斜眼瞄到了白曉。

白曉刷了門禁卡走出小區門口,邊澤也走了過去。

昨晚看得不清楚,今天她細細打量了一下。邊澤的皮膚偏黑,應該是長期在外暴曬的緣故。身體結實,身材挺拔,也是長期鍛煉的結果。猛虎紋身只T恤遮住了半個頭,剩餘的部分一直延伸到手腕。他的每一個動作,連動着肌肉,讓這只老虎仿佛鮮活了般栩栩如生。與委內時不同,此刻的邊澤全身上下都很幹淨,沒有一處受傷的痕跡。

邊澤從兜裏拿出幾張鈔票遞給白曉:“昨晚謝謝你。”

白曉接過錢,邊澤轉身就要走。

白曉說:“要不要上去坐坐?”

邊澤說:“不用了。”

白曉晃了晃錢說:“你這裏至少有1000塊,既然給了小費,我不得請你喝杯水?”

邊澤說:“真的不用了。”

白曉皺了眉:“邊澤,不就是一夜情嘛,你見着我用得着這麽尴尬?”

邊澤嘴角上鈎,他從褲兜裏拿出一盒煙,從裏面抽了一根出來,點燃,深吸了一口,說:“我不尴尬。”

白曉說:“那讓你上去喝個水都扭扭捏捏。”

邊澤說:“我真有事。”

白曉說:“你不上去就是尴尬。”

邊澤:“……”

“那我上去坐十分鐘就走。”

白曉說:“從到家開始算起,十分鐘。”

“……”

邊澤停好車,跟着白曉進了小區。

白曉住的地方不算市中心,但小區整體環境還是不錯的。

十六樓,兩梯一戶,一套二。

邊澤走到門口停了下來,白曉回頭:“進來啊,愣着幹什麽?”

邊澤脫了鞋,白曉給他找了一雙女士拖鞋,邊澤的腳很長,實在穿不了,只能打赤腳。

白曉一邊燒水,一邊說:“你随便坐,前些天我表哥帶了些茶葉給我,給你泡一杯。”

邊澤說:“我喝白水。”

白曉說:“哦,那你等等。”

水燒開以後,白曉拿杯子倒了一杯,放在茶幾上。邊澤坐在沙發上,本想抽煙,剛剛從褲兜裏摸到一半的煙盒又塞了進去。

他看着這個不大不小的房間,色調簡約,物件別致,裝修的雖不奢華,但很精致。由此可想,房間的主人應該對生活還是很有要求的。

白曉靠在牆壁邊,雙手交叉:“你什麽時候回國的?”

邊澤說:“一個月以前。”

白曉說:“你什麽時候出獄的?”

邊澤說:“出獄以後就回國了。”

白曉說:“那……你是因為什麽原因……”

邊澤說:“這個沒必要告訴你吧?”

白曉說:“當然。”

白曉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半了,該是吃飯的時候了。

“要不一起吃個午飯?”

邊澤站了起來:“不是說好十分鐘,怎麽還要吃飯?”

白曉指了指牆上的時鐘:“因為肚子餓了,總不能一個大男人連頓飯都不願意請吧?”

不等邊澤回話,白曉轉身進了卧室:“你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

邊澤拿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又過了十分鐘,白曉換好衣服。這次出來,她将頭發随意地紮在後面,穿着一條牛仔褲和白襯衣。

她拿起桌上的錢包和手機,說:“可以走了。”

邊澤還在抽煙,白曉說:“如果你要在家裏吃,我可以叫外賣。”

邊澤說:“出去吃吧。”

白曉坐在邊澤的車裏,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這是你自己的車?有點熟悉……”

邊澤說:“我朋友的。”

白曉系好安全帶,用手捋了捋耳鬓的頭發,說:“就是那個跟我表哥打架的男人?”

邊澤把車鑰匙插進鑰匙孔,車子很快發動起來:“他喝醉了……抱歉”

白曉看了邊澤一眼,又轉過頭看着前方:“沒事兒,我表哥脾氣一直很差。”

邊澤說:“去哪兒吃?”

白曉說:“你想吃什麽?”

邊澤說:“我都可以。”

白曉說:“前面左拐有一家面館。”

邊澤似乎有些驚訝:“你就吃面?”

白曉說:“吃面快,你不是還有事嘛。”

邊澤沒有說話,在岔路口,打了左轉彎。

這是一條很窄的巷子,車子很難停,邊澤将車子停在巷子入口,打算走進去。

面館的老板是重慶人,說着很不通順的普通話,他笑臉盈盈地對着白曉說:“要不要來一碗小面,巴适得很。”

白曉看向坐在對面的邊澤:“你想吃什麽?”

邊澤說:“那就一碗小面。”

白曉對着老板說:“兩碗小面,謝謝。”

這頓飯只吃了十五分鐘,邊澤吃面花了三分鐘,剩餘的十二分鐘在等面。這家面館生意火爆的程度着實吓人,只單單幾碗面,卻讓巷子口停滿了車。

白曉整個過程沒吃幾口,邊澤盯着她:“不喜歡吃?”

白曉說:“你吃這麽快我有壓力。”

邊澤說:“那我下次吃慢一點。”

吃完小面以後,邊澤本想把白曉送回小區,可半路接了個電話就走了,白曉自己走回了小區。

她路過樓下超市的時候,停了一下,沉默了三秒之後,走進了超市。

白曉從超市門口拿了一個推車,走到蔬菜區和鮮肉區選了一塊牛肉和一些蔬菜,路過家居區的時候拿了一雙男士拖鞋。付錢的時候收銀臺的大媽笑着說:“買這麽多菜,家裏有客人啊?”

白曉點點頭:“一個朋友。”

“男朋友?”

“普通朋友。”

回到家以後,白曉睡了一會兒午覺,等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鐘了。她看了看手機,給邊澤發了一條短信。

【要不要來家裏吃晚飯,我買了一些菜。】

對方沒有回複。

白曉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還是沒人接。

又過了十分鐘,白曉收到邊澤的短信。

【有點晚,大概八點到。】

【好。】

白曉把手機丢到一邊,就去了廚房。她把蔬菜和牛肉都洗幹淨,從櫃子裏拿了一些皮蛋,然後切了一塊姜,打算熬點皮蛋瘦肉粥。

她将自己一個人生活時所有的看家本領都拿了出來,等一切都忙完的時候,她又覺得有些好笑,自嘲地笑了半天。

七點半的時候,門鈴響了。這個點,白曉知道是誰,但還是在門口問了一聲:“誰?”

門外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我,邊澤。”

白曉把門打開,邊澤站在門口看着她,沒有表情,也不說話。

白曉從鞋櫃裏拿出新買的拖鞋,遞給他:“你腳多大碼?”

邊澤說:“42。”

白曉看了看标牌:“這個43,拖鞋大一些沒關系。”

邊澤接過她手裏的拖鞋,穿着其實剛剛好。

白曉指着飯桌說:“你坐一會兒,都是煮好了的。”

邊澤說:“我幫你?”

白曉說:“那就把菜端出去。”

邊澤走進廚房,把兩盤菜都端了出去,一盤青椒肉絲,一盤蚝油生菜。

白曉從電飯煲裏盛了兩碗瘦肉粥,跟着端了出去。

這個晚飯吃得異常的沉默,興許兩人都是性格寡淡的人,全程除了加飯時白曉問了一句“好吃吧”,然後邊澤回了一句“好吃”以外,幾乎沒有交流。

吃完晚飯,白曉提議去小區附近轉一轉,算是消食。兩人正打算出門,卻被門口站着正準備敲門的張越吓了一跳。張越的手保持着敲門的動作,兩眼發直,嘴巴張得可以吞得下一只大象,這表明她的驚吓程度絕對不低。

白曉皺眉:“你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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