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chapter23

說實話，白曉本想拒絕張尋的提議。一來，跟他不熟，行事難免尴尬；二來，這張警官，走路自帶一陣冷風，白曉不想随時都在地府的感覺。

打定主意，白曉面帶微笑，滿懷感激回了一句：“謝謝張警官的好意，這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勞煩張警官了。”說完第三次準備上車。

張尋說：“哦，那你還是先來開罰單吧。”

白曉：“……”

忍了又忍，敗下陣來：“有勞張警官了。”

于是，白曉第四次上車終于成功，對方還是一輛警車。

張尋開車，白曉坐在副駕駛，一路無話，尴尬得可怕。好不容易到了南大，白曉終于松了一口氣，好歹回到了人間。

因為是周末，學校沒有太多人，但井口巷就熱鬧多了。這個小巷子是一條古巷，有些年成。這些年，針對學生，增開了無數小商鋪。因為隔學校就一條馬路的距離，每到放假或者下課，來這裏逛街的學生堪比旅游景點。

張尋把車停到學校門口，下車以後，拿出紙和筆，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在紙上，放到車前。

随後，兩人往學校走去。

白曉嘴裏嘀咕：“警察就是屌，哪裏都是自家停車場。”

張尋：“把警車開到學校裏面不太合适，容易引起誤會。”

白曉：“……”

張尋看了看手表：“我晚上九點還有一個會，你确定你的那位朋友在南城大學？”

白曉說：“不确定。”

張尋停下，殺氣從頭頂溢出來，白曉趕緊解釋：“但是，百分之八十是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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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尋皺眉：“也就是說，有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我們白跑一趟？”

白曉不說話了，張尋也沒再說話，從包裏拿出手機，電話撥通以後，他說：“劉校長，你們能不能幫我查一個人。不是，她是一個病人，聽說走丢在你們學校了。”

似乎電話那頭說了什麽，張尋直接拿開手機問白曉：“是南大的學生嗎？”

白曉感覺張尋誤會了，連忙說：“你就讓劉校長把許飛的電話告訴你就可以了，他們學校的老師，許飛。”

張尋皺眉，這頻率切換得有點快，不過他還是很快了解了白曉的意思：“劉校長，你們學校有沒有一名老師叫許飛？麻煩你把他的手機號發給我一下，謝謝。”

張尋挂斷電話以後，白曉說：“劉佳有可能來找許飛了。”

張尋一邊擺弄手機，一邊問：“他們倆什麽關系？”

白曉：“曾經是情侶。”

白曉說完這句話，張尋手機閃了一下，應該是劉校長把許飛的手機號發過來了。

張尋把手機遞給白曉：“你自己打吧。”

看着張尋手機上的那串號碼，白曉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撥了過去。

一聲，兩聲……直到第三聲，電話被人接起。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但不太像許飛。

對方一接起電話就說：“那個，是不是找阿飛啊，他這會兒在巷子口的畫室呢，手機估計是忘帶了。”

白曉沉默了幾秒，說：“許飛的畫室在哪裏？”

對方哈哈大笑：“喲，是嫂子吧？我就說許飛那家夥，又不是長得太磕碜，怎麽好些年既不談戀愛，又不結婚，差點以為他要出家了，原來是搞地下工作啊。”

白曉不想跟那頭廢話太多，也不打算做過多的解釋：“他的畫室在哪裏？”

“井口巷6號，就往裏走第一個岔路口那兒。”

挂斷電話以後，白曉對張尋說：“他不在學校，在井口巷的畫室，也沒帶手機。”

張尋拿回手機：“那就去井口巷找他。”

夜晚的井口巷比起鬧市的霓虹顯得更加神秘，幾乎每隔幾米就有一個店鋪，色彩各異。來往的學生渾身散發着青春的氣息，偶有慕名而來的旅人，也是寫滿歲月的痕跡。他們或是吃點小吃，或是買點小玩意，又或者學一學那放蕩不羁，紋個紋身，打個耳釘。

張尋自打一走進井口巷眉頭就沒松開過，白曉有些心慌，不知道哪裏不對張警官的胃口了。

白曉擡頭問身旁的男人：“你，不會是第一次來這裏吧？”

張尋：“嗯。”言簡意赅的一個字。

“這裏很有名的，你能想到的東西，幾乎都有。當然……”白曉說：“太貴重那些倒是沒有，畢竟學生愛來的地方嘛。”

張尋沒說話，繼續往前走，兩人一直走到快到岔路口，白曉突然停了下來。

張尋回頭：“怎麽不走了？”

白曉不說話，張尋順着白曉的目光往前望去，一個叫“阿英紋身店”的門口，邊澤正靠着柱子抽煙。

張尋看見邊澤，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如果說先前是自帶冷風，現在已經變成雨夾雪。

白曉想起那晚，他拒絕她時說的那句話，心裏的滋味挺不好受。不是生氣，也不是難過，而是一種揪心。就是心裏揪着揪着難受的意思。

張尋一看白曉的表情，顯然兩人的關系非比尋常，他冷笑一聲：“老情人？”

這幾個字從張尋嘴裏冒出來讓白曉挺意外的，這個看着榆木疙瘩的警官，在這種事情上用詞卻是很準确。

但是，轉念一想，老情人也得有情吧？白曉否認：“談不上。”

那處，邊澤只瞧了兩人一眼，就把頭往旁邊別過，也不知是故意裝不認識，還是直接無視。

張尋走了過去，白曉也只得跟過去。

張尋站到邊澤面前：“我們又見面了，你說巧不巧？當然，我很慶幸，不是在警察局見面。”

邊澤把煙從嘴裏拿出來，夾在手上，他吐了吐氣，唇角上鈎：“張警官啊，您這種身份的人，怎麽出現在井口巷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張尋哼笑一聲：“因為直覺告訴我，有人又想幹壞事，所以我就來了，你信不信？”

邊澤笑道：“信，我當然信。”

張尋說：“邊澤，我說過，我這一輩子就跟你耗上了，你犯一次，我就抓一次，直到真正把你送進大牢。”

邊澤笑得更歡了：“我邊澤坐牢也不止一次兩次了，這又不是什麽新鮮的事，張警官的志向未免也太小了點？”

張尋說：“不信你就等着瞧。”然後轉身對白曉說：“我們走。”

白曉猶豫了一下，還是挪動了腳步。

邊澤對着從他面前經過的白曉吐了一口煙，笑着說：“白小姐的行情真好，轉眼的功夫就拿下了我們南城最有名的張警官。”

白曉握緊拳頭沒說話，張尋停下腳步，轉身回到邊澤面前，指着他：“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邊澤作揖狀：“我錯了警官，您老人家趕緊走，我這還有事呢，不敢跟您鬥法。”

白曉跟着張尋往左拐，走了幾步，白曉停下來。

張尋回頭：“怎麽不走了？”

白曉沉默了一會兒：“你跟那個人…有過節？”這裏的那個人自然指的是邊澤。

張尋不說話，白曉也沒勉強：“走吧，前面就是許飛的畫室。”

趙野從紋身店出來，看見邊澤一直往拐彎處瞧，也沒看見什麽特別的東西，不禁問道：“哥，看什麽呢？”

邊澤回頭：“沒什麽。阿英呢？”

趙野說：“她還在忙，我就跟她說了幾句話，她就沒空搭理我了，我只得識相點，趕緊走呗。”

邊澤笑道：“你小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癡心了？”

趙野嘆了口氣，一臉無奈狀：“我也想知道啊，可就是整不明白。澤哥，你有沒有過那麽一種感覺……”

邊澤：“什麽？別給我作詩，說人話。”

趙野說：“就是你願意為了一棵小樹，【蔑視】整片森林？”

邊澤：“……”

趙野說：“英子就是那棵小樹，自從有了她，我就再也瞧不上別的女人了。”

邊澤說：“你确定你有【過】她？”過字加了重音。

趙野咳嗽了幾聲：“老子早晚讓她跪在地上求我.操”

邊澤笑了笑：“好了，要喜歡人家，就繼續追。石頭都得被感化了吧，何況是一個女人。”

趙野很是感動：“澤哥……我愛你。”

邊澤擺手：“別……我真不喜歡男人。”

趙野笑得賤兮兮：“這句話怎麽聽着跟白曉的交相輝映呢？”

邊澤：“……”

趙野收回了嘻哈的表情：“你到底喜不喜歡那女的？”

邊澤把煙蒂丢進垃圾桶裏，重新把外套的拉鏈拉好：“走吧，去見見蘇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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