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回到公司,剛進辦公室。
黃潔就捧着個手機進來,一把抓起歲連的手,盯着她的手表看。
歲連含笑,“幹嘛?看得這麽認真。”
黃潔把手機舉到她跟前,點開一張圖片,讨好道,“歲總,你幫我看看,這個手表跟你這個是一個牌子嗎?”
歲連看着那高清圖片。
她伸出手指,把那圖片給拉大了,往近了看,發現這個表,有點眼熟啊。
“歲總是不是?”黃潔急着又問道。
“是,你這個是什麽?”
黃潔歡喜道,“是啊?那太好了,我弟弟老是想要這個牌子的表,我買不起第一手的,打算給他買個二手的,你看這個網站,是閑置品網站,很多奢侈品的,你手裏這個包包二手的才三千多。”
歲連看着那手表,是越看越眼熟。
她問道,“這個表二手的?”
“九成新,賣家說他剛剛買沒多久,包裝跟維修卡都還有。”
歲連腦門一閃。
她說呢,怎麽這麽眼熟,這不就是她給米揚買的那個手表嗎。她點開那賣家一看,位置就在t大。
她問,“賣多少?”
“一萬。”
“……”
歲連點點頭,說道,“牌子是真的,估計還沒戴過的,可以入手!”
“哦哦,好的,謝謝歲總。”黃潔歡喜地抱着手機,離開了辦公室。
歲連往後靠。
靠在椅背上。
那個表,還真的是賤賣啊。
她坐了一會。
拎起手機,點開微信。
給米揚發信息。
歲連:米揚,在幹嘛?
米揚:姐姐,我在上課,(比心)
歲連:有空出來?
米揚:好啊,什麽時候?
歲連:周五晚上?
米揚:好的,(比心)
歲連:親——
米揚:(紅唇)
歲連笑了下,退出微信,把手機放在桌子上。
開始工作。
下午內部例會,許城銘臉色不太好。
采購部經理站在臺前,手裏拿着一份文件,文件裏是新的材料價格表。
他這次的會議內容,就是将把所有供應商的價格下降百分之二十。
講完後,他看都不敢看許城銘。
回到座位上裝死。
歲連很淡定地用手敲着桌子,看着其他人說道,“我已經讓采購部去找了十六個廠家了,不管是包裝還是瓶子,或者是透明膠之類的大量需要使用的材料,原先供應商所報的價格,都是高的,我們是企業,自然是要壓縮成本的,雞蛋不能在一個籃子裏放着,所以價格必須下調,否則就将被換掉。”
後,她對上一臉鐵青的許城銘,身子微傾,淡淡的,輕輕的,冷冷地問道,“許總,你有意見嗎?”
許城銘眯着眼,看她那張漂亮的臉,許久,才磨牙道,“就聽歲總的。”
在場的人立即松了一口氣,秘書硬着頭皮把文件放在許城銘的跟前,“那麻煩許總簽個名。”
許城銘盯着那份價格表。
手摸上手邊的鋼筆,拔了蓋頭,三兩下簽了名。
秘書立即把文件拿了回去,遞給歲連。
歲連看了一下,把文件推給譚耀。
笑着站了起來,說道,“許總這些年,太忙了,連采購部的價格每年上調都沒注意到啊。”
許城銘聽得出話裏的嘲諷。
他咽下那股酸澀,笑道,“所以,還是需要老婆在公司裏把關啊。”
會議室裏的人一聽,都笑了起來,氣氛稍微好了些。
歲連的眼眸卻冷了幾分,她帶着譚耀,出了會議室。
秘書看着那揚長而去的歲連,無奈地問許城銘,“許總,你們吵架了?”
許城銘立即站了起來,拍拍衣服,笑道,“夫妻哪有不吵架的。”
三天後,許城銘的電話幾乎被所有親戚給打爆了。
肖琳一個電話也追了進來,逼問道,“你二舅說你們突然降了價格是怎麽回事啊?這價格本來就不貴啊,這麽一降你讓你二舅他們家吃西北風啊,之前還說得好好的,開個廠,靠你們公司的單就能賺不少啊。”
許城銘揉着額頭道,“媽……現在公司上市了,所有的供應商都要換血,這價格調整也是正常的。”
肖琳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是歲連搞的鬼!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啊,歲連現在手裏有那麽多股份,還有我的小孫子,而你呢,就剩那麽一點股份,還連累我們家親戚呢,你看以後我在他們那裏,臉往哪裏擱啊。”
“媽,行了我要見幾個客戶,晚上回去再說。”
“城銘啊,媽覺得,還是跟歲連複婚吧,這……”
“……”
雖然上一段話肖琳很生氣,但下一段話她還是念着她的小孫子以及那對親家,這離了婚一時半刻看不出什麽。
但時間長了,生活跟心理都很不習慣。
許城銘沒吭聲,默默地挂了電話。
周五,歲連跟米揚約。
約在時代廣場,米揚在郊區的小畫室裏,歲連開車過去接他。
郊區其實不算偏,比起呂總那酒莊好多了,車子一出關口基本就到了。
那是一個藝術區。
很多學生在那裏塗鴉,自然也有形形□□的小畫室,對面還有一個許多高校做出來的藝術品展覽廳。
工藝品之類的。
巷子很小,車子開不進去,歲連就把車停在外面的停車位。
人下了車走進去,那畫室的外面是個葫蘆形狀的。
歲連還是第一次到這個地方來,以前知道很多t大的學生都會來這裏作畫找靈感,所以這裏叫品術一條街。
她下了坡,走進去。
剛走過一個巷口,就撞上手裏拿着單反的譚耀。
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譚耀拿起單反,對準歲連來了一張,歲連才笑道,“怎麽在這裏?看你那麽早下班。”
譚耀指着身後,笑道,“我陪我爸過來。”
歲連看了一眼,譚耀身後有家舊書屋,很破,但很有格調。
裏面有個中年男人,戴着一副眼鏡,正在翻閱手中的老書。
“譚教授?”
“是的。”
歲連笑了笑,問道,“幾天了,失戀好點了嗎?”
譚耀手壓了壓眼鏡,笑道,“好點了。”
随後他含笑地看了眼對面的小畫室,“學姐約會?”
歲連啊了一聲道,“嗯,是的。”
“去吧,我回去。”
“好。”
歲連笑着看他對着牆壁又拍了一張,那牆壁上是人家塗鴉的彼岸花,很是耀眼,他人高,頭都快頂到那垂下來的屋檐了。
她轉身走回那小畫室,這幾天譚耀都在外面幫她處理工作。
從那日失戀後,他除了陪她開了個會,後面都在外面忙活。
今天中午他回來一次,匆匆地把打包回來的商務餐給她,随後又出去了,到四點多,給她打了個電話。
說不回公司了。
她應下了,因為她自己也早退了。
此時快五點半,夕陽落下,照得這條小街尤其夢幻,歲連遠遠地就看到小畫室門外站着八個穿黑色t桖的男生。
她也沒在意,又走了兩步,就見兩名男生進去,再出來,手裏拖着一個男孩。
那男孩頭頂的鴨舌帽從頭頂掉了下來,露出那張清秀的臉。
歲連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加快腳步。
然而那邊已經打起來,八個男生圍着米揚就踹了起來。
她看了下那八個男生的高度,都很高,還有三個很壯。
歲連又看了下自己。
立即給譚耀打電話,不多會,譚耀就來了,他手裏還拎着一個單反。
歲連指着那門口,說道,“能打嗎?”
譚耀看了眼門口,“能。”
他把眼鏡取了下來,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歲連被他那眼睛閃了一下,忍不住問道,“你戴着眼鏡,是不是為了擋這雙桃花眼?”
譚耀笑,“還真是。”
他卷了下袖子,把單反跟眼鏡往地上一放,大步地走了過去,一把拽過最外面的男生,迎面就是一拳。
那男生被打蒙了,正要反擊,歲連就從身後,一把将他給拖了過去,一個胳膊肘就拐了過去。
那男生被打得往後摔在地上。
譚耀側了下臉,道,“學姐,我來就好。”
說完側過身,擋住歲連,一腳踢翻了那人。
他動作俐落,眼眸專注,打人時,眼眸裏帶着狠勁,令人生懼,其他踹米揚的男生,一見拳頭,眼睛裏都充血。
也沒問什麽原因,紛紛轉移拳頭。
撲向譚耀,譚耀往後退了兩步,一把捏住帶頭的那個人的拳頭,長腿擡起來。
往前一踹,正中那人的肋骨。
疼得他一把臉色扭曲。
歲連被他完全擋住,她愣了愣。
米揚支撐着從地上起來。
歲連回過神,立即上前扶住他。
說道,“怎麽樣還好嗎?”
“我沒事。”
譚耀把那個帶頭的男生給壓在牆上。
米揚揉了下唇角。
來到那男生的跟前,冷冷地說道,“我知道是誰讓你來的。”
那男生也沒吭聲。
就在譚耀的手下掙紮。
譚耀手又用了力,那男生半張臉都貼在牆上,忍不住操了一聲。
譚耀啧了一聲,“這麽多人欺負一個,也不害臊。”
說完,才問米揚,“放嗎?”
米揚頓了頓,“放,謝謝譚哥。”
譚耀松手。
那男生立即滾出他的手下。
對地上的人吼道,“都他媽的起來,連個大叔都打不過。”
譚耀挑眉,“大叔?”
“操,走了走了。”他指着米揚,“這事跟我們無關,我們收錢辦事,你以後都他媽的機靈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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