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No.062

步步正在拖客廳的地板，她愣了愣，停下手裏的動作，道:“我的孩子是高升自願種下的。”不像她，乘人之危，恬不知恥，對她家高升做出那樣的事來，要不然她怎麽可能會懷上孩子！

凝香諷笑道:“你不敢告訴他？”

不敢？她想多了。

步步之前不告訴高升，是因為她覺得她跟高升來日方長，她想拖到讓高升自己發現她懷孕的事。現在終于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高升就要能辨別出她有所不同的時候，殺出個自殺狂，阻斷了原本該有的美好。

“你不敢說也沒必要說了，因為過了今晚，你跟你的孩子就會離開這裏。”凝香說着将頭躺在沙發靠上，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有病。”步步懶得搭理她，大不了她再玩兒次自殺呗，反正她随時準備好打120就行，她又不會真的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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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五個小時的搶救，江英終于渡過了危險期，只是目前仍處在昏迷狀态。主治醫生說，等麻藥勁兒過了，以她的情況也不一定能很快醒過來，希望家屬耐心等待，他會随時來觀察病人的情況。

高升到時江英已經被安排在了重症病房，江司辰一直守在床頭，按理來說，洛輕那個小跟班應該會在病房裏跟着，高升不見他在，許是去給江司辰買吃食去了。

見高升走進來，江司辰應時起身，回顧了病床上面目憔悴的人一眼，他走了出去，高升默契跟着。

“高升，謝謝你。”江司辰感激道，要不是有高升，要不是天意讓他恰好也在醫院裏，他不知道自己的母親能不能躲過這一劫。

高升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坦然道:“說實話，我不太喜歡董事長的做事風格。”

江司辰絲毫不在意，能把真話說成打趣的人，也就只有他了。想起下午醫院鬧得沸沸揚揚的事，他道:“你今天恰好在醫院，是因為凝香吧？”

高升淺淺點了頭，他說:“剛剛走進醫院才翻看手機，你打我電話？”江英既然沒事了，他打自己電話，自然不是為了還有抽血的事。

江司辰很詫異，難道步步還沒有将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告訴高升嗎？據洛輕回來說，步步是将凝香帶去了高升家的呀，他怎麽會不知情？

“今天凝香在住院大樓天臺上鬧跳樓，是步步将她勸下來的。”說真話，江司辰對凝香沒有一點好印象，今天要不是步步求他幫忙，他是定然不會搭至她的，畢竟是件警方能解決的麻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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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升瞬時懵了，不是為凝香要鬧跳樓的事，而是為步步會出面歸勸凝香的事，他沒想到在自己昏睡的短短幾個小時內會發生這麽大的事。

“高升，步步是個好女人，既然選擇了她，凝香就得徹底放下。”江司辰嚴肅道。

高升震驚，江司辰說的對，但他不想聽他為步步而提點自己，步步是他的女人，他知道該怎麽做。

“你注意休息，我回去了。”高升話裏聽不出情緒，江司辰知道，他該是介懷了自己多事，畢竟他之前是從來不會過問他的感情的。

步步洗漱好後準備去卧室，客廳塞可個礙眼的女人，她不想待。經過之時，她發現凝香手裏正把玩着自己的手镯，跟高升同房之後她就沒有戴了，戴着手镯把硌傷高升。她明明是好生收在了書架上的小木盒裏的，裏面還有她跟高升的結婚證……

步步大怒，撲上去一把奪過了自己的手镯，順勢戴回了手上。不等打量凝香臉上得意的神采，她走到左邊的書架前，打開中間的木盒子，她心下一驚！

結婚證不在了！

“你把我跟高升的結婚證藏哪兒去了？！”步步質問道，順着凝香輕挑的目光，步步沖到了茶幾邊的紙簍前。

她想吃人。

她竟然将她跟高升的結婚證撕碎了……

“啊……！”步步機會崩潰，她到底還要怎麽樣退步她才能放過她？她還要怎樣！

步步氣急，拿起紙簍摔在了凝香的身上，她氣哭了，蹲在茶幾邊，撿起那一地的紙質殘片，哭的一塌糊塗。

這是她跟高升結婚的憑證，她怎麽能給撕了……

瘋子！瘋子！她是個瘋子！

凝香看步步哭的傷心，她反而越開心，白天不是很能裝嗎？撕下面具，還不是如此不堪一擊。

突然門鈴響了，步步很快起身，放在手裏的結婚證殘片就去開門，不等高升走進來，她撲了上去。

高升直接抱穩了她，見她哭的傷心，急忙問道:“步步，怎麽了？怎麽哭了？！”他想着是凝香欺負她了，俯身将步步從地上橫抱了起來，沒有換鞋，就怒氣沖沖走到了沙發前。

看到滿地的浪跡，高升瞬時明白了前因後果，步步有多看中那兩本結婚證他是知道的，這個瘋女人竟然敢把結婚證給撕了！

步步在他懷裏還哭的傷心，她是不知道凝香還會回來，将這裏當成了只有她跟高升的家了，才敢将結婚證放在顯眼的書架上。因為家裏平時來人少，高升基本上都把貴重的東西都放書架上，方便查找，步步也是養成了他這個壞習慣。要是知道凝香還會回來，她一定會買個保險箱回來保藏結婚證的。

是她疏忽了！

凝香依舊不減臉上的得意，她知道高升再生氣也不會把自己怎麽樣。她心裏妒忌步步的不是步步在高升面前多得寵，而是她對愛情的付出完全不入俗套，她能為了高升将她請來家裏，能為了不讓高升為難隐瞞自己懷孕的事情。

這些都是凝香做不到的，她都想着如何用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激發高升的憐惜，都在琢磨如何挽回高升的心，反而使他在為難。

她不甘心。

她什麽都沒有了，她只有高升了，無論步步多麽強大，凝香都要奮力一搏。

“步步別哭，結婚證還可以補辦的，等天亮我就帶你去好不好？”高升安慰道。

步步難過的要死，也怕高升抱着自己累，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來，高升照做了。她抹了抹眼淚，狠狠瞪了凝香一眼，對高升說:“好，明天我們去補辦，這次我一定放好！”

“嗯！”高升寵溺地将她裹進了懷裏，突然步步瞟到了凝香手裏多出了一把水果刀……

她推開高升，惱怒喊道:“凝香！你把刀放下！”這個瘋子！她真的是作死作成了習慣，在外面作，來了家裏還作，要死就不能認真點，好好找個角落了解自己嗎？幹嘛非要鬧得人心惶惶才滿意！

高升見勢也大驚失色，凝香正拿着水果刀對着自己已經被切過兩回的左手腕，她手腕上的紗布已經被她解掉了，露出了兩道刺眼的殷紅，一新一舊。

高升想上前奪過水果刀，凝香冷冷呵斥道:“別過來！”那刀鋒已經快陷進肉裏去了，觸目驚心，步步趕緊拉住了高升。

“你到底要怎樣？！”步步怒吼道。

有完沒完！

“高升只有一個，我都已經不介意了，我也願意跟他一起撫養你的孩子！你非要把人逼到絕路上去嗎！”步步被氣炸了，還氣的是，有人這麽氣了她，她還得憋着。

高升拉了拉步步的胳膊，怒道:“步步，別說胡話！”他怎麽會讓她跟自己一起撫養凝香的孩子？他何時表明過要接受凝香了！

他只想做她一個人的男人。她胡說什麽呢！她不知道她這樣說他會痛心嗎？

“高升，她是愛你的，又有了孩子，一個人不好過，你告訴她，你願意接受她，讓她不要再逼我了……！”步步順着高升的身體跪癱在地，她不是在說胡話，她只想好好的跟他過日子，經不得凝香這麽再三折騰……

“步步，你別這樣……！”高升蹲跪在地，攬着她的肩，看她連呼吸都是疼的，他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他抱着她，感覺自己好沒用，總讓她受傷。

見高升哭了，步步很慌亂，她将他的頭抱在胸前，無措哽咽道:“高升，高升不哭，步步不哭了，你也別哭了好不好……”

說是不哭了，步步的眼淚卻是怎麽忍也忍不住，她知道高升是愛自己的，他也很無可奈何，畢竟凝香跟他有過八年的感情。

凝香從沒見過高升這副落魄的樣子，在她心裏，他是堅冰鍛造的，他時而會有柔情，卻絕對不會頹敗哭泣。她仰了仰頭，将自己欲出的眼淚倒回了眼眶裏，他因為那個賤女人才如此的，她不值得為此愧疚！

高升也從不知道自己會有如此無力的時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麽大不了的事，也就是步步哭了，他的心就跟着隐隐作疼，他只有靈魂還屬于他自己，包括眼淚、懦弱，都随步步的難過而支配着。

“你們夠了！”凝香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們将她當成空氣了嗎？在她面前秀喜又秀憂，簡直不可饒恕！

凝香将手裏的水果刀切了下去，有鮮血湧出，高升含淚看着，他摟緊步步，不讓她去看，如果凝香一味要尋死，他們誰也攔不了，等她失血暈了再送去醫院就好，他不想被任何人要挾。

“阿升，你真就能如此絕情？看着我的血流幹？”凝香苦笑着，她全然不覺手上的疼痛，任由血水流着。她不相信，不相信她的阿升不會管她……

感受到身後異常之後步步想松開高升轉頭，沒想到高升會不讓，她心下一震，大叫不好，狠狠推開高升，她看向凝香時，她的血已經順着沙發流了一地。

她想沖上去奪過她依舊握在手裏的刀，立即送她去醫院，如果他們兩見死不救，這是犯法的不說，也會良心難安的。

“別過來！”凝香呵斥道，步步惶恐駐足，因為凝香又将水果刀比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別沖動！”步步完全被吓傻了，嘶吼道:“你說，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離婚，離開阿升。”凝香的生意似鬼魅，擊垮了步步最後一根神經，她站立不穩，險些摔倒，高升接住了她。

她好自私，她想獨占高升。

步步諷笑，感情裏誰不自私？只是自私的方式都不盡相似罷了。

“好，我離。我離了，請你好好對高升……，別再做這些極端的事了，是人都受不了……”

高升眸光冰涼，說了最絕情的話，他說:“步步，她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阿未了，她只是個瘋子，你別聽她的，她要死就讓她死吧。”

凝香倔強的別了別頭，原來在她最愛的阿升眼裏，她只是個瘋子……

他還說要她去死……

怎麽會是這樣的？她還以為，她為他成魔，為他而瘋，會得到他，至少會得到憐憫，看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