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拜把子

程靈慧站在大門口,旁邊有兩個喽啰看着她。許良正早不知溜到哪裏去了。她的馬也被人牽走了。

忽然,樓房底下的門一開,湧出一夥人來。當前一個中等身材,精瘦的漢子把一把紙張劈頭沖着程靈慧砸來。

程靈慧站着沒動,任憑那些紙張在面前飄散,然後紛紛落地。

那漢子‘咦’了一聲:“小子還是個能沉得住氣的。”指着地上的銀票道:“常家這是幾個意思啊?”

程靈慧沉穩開口:“小子愚鈍,還請這位當家的明示。”

那漢子不耐煩道:“少特麽跟爺拽文袋子。常家拿這些擦屁股紙糊弄誰呢?你讓爺們兒拿着那些玩意兒哪裏換銀子去?”

程靈慧了然:“當家的是想要現銀?”

“屁話。”精瘦漢子道:“不要現銀,我還拿着銀票去銀號自己兌啊?那不是找着往官兵刀口上撞?常家打量咱們爺們兒都是傻子呢?”

程靈慧不緊不慢道:“這也不能怪他們。聽到當家的名號,他們都吓傻了。哪裏還能想的周全?只是,十萬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俺就是頭牛也萬萬背不來的。當家的還需寬限些時日。”

那漢子道:“最遲三天,見不到銀子就等着給常老三收屍吧。”

程靈慧道:“好。不過,俺得見見常三爺的人,回去了和人家也好交待。”

那漢子閃目打量程靈慧:“你和常家什麽關系?”

程靈慧道:“親戚。”

那漢子向旁邊看去。程靈慧順着他的目光,看見瑟縮在一邊兒的許良正。許良正有些怕她,哆嗦道:“他是常三的小舅子,程家莊的。當家的需要提防他些,這小子十五歲就能打虎。”

“哦?”那漢子目光閃爍,明顯是在打着什麽主意。忽然‘哈哈’一笑,沖程靈慧抱拳道:“失敬失敬,原來是程英雄。”

程靈慧不知道他打得什麽算盤,只得抱拳回禮:“不敢當,都是年少時的糗事,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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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漢子道:“早就聽聞程家莊藏龍卧虎,今日能親眼得見程英雄一面實在榮幸的很。常言說,四海之內皆兄弟,咱們哥倆能遇上也是緣份。程兄弟,這一路走來多有怠慢,還望不要怪罪。正好,哥哥我這裏有現成的酒菜,兄弟不如将就些先?”

程靈慧被這匪弄得雲裏霧裏,也不敢冒然答應,說道:“當家的客氣了。能否讓俺先見三爺一面?”

“好說,好說。”那匪首笑道:“天下兄弟一家親,跟哥哥客氣什麽?別叫當家的,,叫我哥哥便是。”說到此,一摸腦袋:“怎麽這越說,越覺得和兄弟投緣兒呢?要不這樣,幹脆,咱們哥倆就當着這黃天厚土,磕頭拜把子怎麽樣?”

程靈慧道:“能和當家這樣當世的英雄拜把子,俺當然是求之不得。只是,俺姐夫……”

那匪首一拍胸膛:“你放心,咱倆成了兄弟。你姐夫就是我姐夫。往後都是自家人,我還能怠慢了?”

程靈慧一看這陣勢,這是明擺着要趕鴨子上架啊。當下心一橫:“好,拜就拜。”

當下那匪首命人整治了三牲祭品,在院子裏擺開桌子,供起香爐。兩人就磕頭插香拜了把子。程靈慧這才知道,這匪首名叫牛七,外號過山彪。

彪者,長着翅膀的老虎。這牛七雖然精瘦,可使得一手快刀。善于走路,穿山過嶺如履平地,因此才得下‘過山彪’這個外號。

程靈慧雖然走南闖北,但她只為平安發財,和這些黑道上的人物并無交往,所以并沒有聽說過牛七這個人。不過土匪的冷血殘酷她是知道的。進山門的規矩她也略有耳聞。斷沒有這樣一見面就非要拉着拜把子的。要知道‘車有車路,馬有馬路’。黑道有黑道的規矩。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強盜、悍匪為什麽能糾結在一起呢?

一是為財,二就是因為一個‘義’字。

可不要小看‘義’這個字。自三皇五帝到如今,江湖上有俠肝義膽的俠客,綠林中有義薄雲天的瓢把子,廟堂上有忠肝義膽的文臣武将。就連那孔夫子、丹丘生,還要講究個仁義道德。

拜了靶子就是一個頭磕到地上的兄弟,雖然不一定非要同年同月同日死,可也是肩挑‘道義’兩座山的。

當然,也不乏那些欺名盜世的鼠輩,反複無常的小人。程靈慧一邊兒磕着頭,心裏一邊兒嘀咕。這夥匪徒燒殺淫掠幹盡缺德事,這牛七肯定不是什麽好漢。也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事到如今,俺也只能給他來個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了。

兩人磕完頭。牛七招呼手下的弟兄和程靈慧見禮。那些人哪個不是窮兇極惡之徒?誰也不是牛七肚子裏的蟲,并不能體會牛七打得什麽主意。見程靈慧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後生,除了長相周正些并沒有什麽出色的地方。要是肯服服帖帖上前見禮,那才是奇了怪了。

立時走出一個刀疤臉,身材魁梧的壯漢。粗聲粗氣道:“要見禮也容易,咱們總要敘敘年齒,排個長幼。你擅長什麽兵器?說出來咱讓人給你去取,省得你說咱欺負你。”

程靈慧望向牛七,牛七并沒有阻止的意思。程靈慧明白了,這是要考校她的本事。程靈慧別的不敢說,膽子從小就大。敢進虎穴還怕掠虎須?當下道:“程家家傳的功夫是‘回手槍’,只怕你這裏沒有趁手的家夥。随便拿根扁擔、鍁把就行。”

刀疤臉道:“看不起人是不是?咱這裏雖然沒有槍,可是有棍。就怕你細胳膊細腿兒的拿不住,再砸了腳面。”刀疤臉話音未落,衆匪頓時一陣哄笑。

程靈慧被他激起了火性,道:“光說不練假把式,把你那家夥什兒拿出來俺看看?”

刀疤臉叫道:“焦皮子,把爺爺的‘混鐵蟠龍棍’拿來。”

衆匪徒聽見,不由一陣倒吸氣的聲音。牛七道:“老五,差不多得了。”

原來,這混鐵蟠龍棍雖然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一根鐵棍,卻十分的沉重。長七尺三寸,兒臂粗細,足足一百二十斤六兩重。放到現在,哪個身高一米六五的妹子長這麽個體重一定嚷嚷着減肥。說是混鐵,可鐵哪有這麽重的?到底什麽材料鑄成的早已不可考究。

因棍子兩端鑄刻着蟠龍紋,這才得名蟠龍棍。

刀疤臉一身虬結的肌肉,一看就是力大無窮之人。用這樣的兵器并不奇怪,可要是換了程靈慧可就有些吃虧了。

不一會兒,一個被火燒得面目全非的男人扛着一根棍子走來。刀疤臉向程靈慧道:“請吧。”

程靈慧不敢大意,上前握住棍子一頭。使力試了試。那棍子果然沉重,可也拿的起來。程靈慧單臂用力,将棍子從那面目全非的男人肩膀上拿了下來。借着院子裏的燈光看了看,只見那棍子通體銀白,雖映着燈光卻并不反光。觸手并非生鐵的寒涼,而是有些溫潤。那感覺程靈慧一時想不起來怎麽形容,隐隐約約的好像有些熟悉。

程靈慧道:“俺用這個,你用什麽?”

刀疤臉道:“咱又不是只有這一件兵器。”向那面目全非的男人喝罵道:“這沒眼力的東西,取爺爺的镔鐵大棍來。”

那男人急忙跑了,片刻雙手抱着一條镔鐵大棍回來。看樣子,那條大棍也不輕。

刀疤臉單手一提,跟提根柴火棍似得就把那大棍拿在手中。拉開架勢向程靈慧道:“用不用咱讓你三招?”

程靈慧将蟠龍棍橫放在兩臂臂彎處,左腳在前,右腳在後,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抱拳一躬:“不用。”

這是武術中的起手禮。以為這禮節是日本武士道才有得姑娘、小夥兒們就錯了。連韓國說着,從服裝到禮節,到飲食、文化,全都是跟咱們學的。

程靈慧話音還沒落,刀疤臉一棍‘泰山壓頂’照着她天靈蓋就打了過來。

程靈慧暗罵一聲:“王八蛋。”不敢怠慢,雙臂一縮,舉棍相迎。只聽‘铛’的一聲巨響,程靈慧只覺得手裏的棍子撞上了一座山。震的虎口劇痛,雙臂發麻。往後踉跄了幾步,差點兒沒一屁股坐到地上。

刀疤臉獰叫一聲,趕上來又是一棍。俗話說,一力頂十巧。程靈慧再有手段,遇上這蠻牛一樣的打法也難免吃虧。她也顧不上什麽體面了,就地一滾避了過去。

那一棍打空,打在地上。頓時石屑飛濺,生生把紅石鋪的地面打出一個坑。刀疤臉這一棍可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氣。當下受反震的力量,動作就滞了一滞。但凡這種以力量見長的人,身手上都很難做到靈活。

程靈慧恰恰相反,她是女子,天生力氣沒有男人大,更注重的是身法步的敏捷。刀疤臉停滞的一瞬,足夠她從地上站起來,一棍橫掃過去。沖的正是刀疤臉身上最脆弱的地方——腿。

這一棍要是打實,刀疤臉的兩條腿就廢了。不能怪程靈慧手辣,人家下手就沒給她留後路。程靈慧硬吃了他一記悶棍,已經吃虧,要是手下留情,恐怕今日難囫囵個兒活下去。

刀疤臉沒想到程靈慧能躲開自己的一擊,更沒想到她能那麽快站起來。功夫場上,一時疏忽就能要命。好在這刀疤臉剪徑,劫掠的事沒少幹,也算身經百戰。往前一竄,躍上了先前牛七和程靈慧拜把子時放置的桌案。

程靈慧一棍打空,順勢用棍子在地上一戳,腳下一蹬,借着棍子的勢頭騰身而起,一腳将還沒有站穩的刀疤臉踹了下去。雙手發力,根本不給刀疤臉喘息的機會,舉起蟠龍棍照着他門面就打。

“哎呀,住手。”牛七一看不好,這一棍下去刀疤臉的腦袋還不打崩了?急忙出刀去攔。同時一腳将刀疤臉從程靈慧的棍下踹開。

“叮當”一聲,牛七的片刀撞上程靈慧的蟠龍棍頓時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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