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都是些什麽人
程靈慧生的模樣好,常繼文模樣也不差。還有那燕京、趙橋都是容貌出衆的年輕人。自古美人兒愛英雄。少年英雄就更惹人心動了。就連娃娃臉的鄧苦和板着一張白紙臉的沈聰都收到好幾個香布袋子。
有一個大戶一直送出去二十裏還不肯回去。眼淚汪汪跟新婚的小媳婦送情郎似得,欲語還休淚雙垂。眼睛總是往常繼文身上瞟。
程靈慧偏頭看常繼文:“他看上你了。”
常繼文一指頭戳在她腦袋上:“沒規矩。”向那大戶道:“回去吧。”
那大戶‘哇’的一聲就嚎哭起來:“我對不起大人啊……”
常繼文擺擺手:“過去的事就算了。望你以後自鑒也就是了。”
那大戶伏地大哭。終于不再跟着了。
程靈慧望望常繼文,常繼文淡淡道:“走吧。”
程靈慧明白了,那大戶多半就是把常繼文推下水的人。雖然常繼文不追究,可她心裏還是不是滋味。一眼看見燕京背着的牛角弓,伸手要了過來。開弓搭箭,羽箭嗖的一聲飛出,‘啪’的一聲射中那大戶的帽子。
那大戶吓得連哭泣都忘了。趴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
程靈慧冷聲道:“看在你有悔過之心的份上,今日且饒你一命。他日再生歹心,千裏,萬裏也定取你小命。”
程靈慧純粹是心裏氣不過,吓唬那大戶的。誰知道那大戶回去後吓的病了一場。病好後就神神叨叨的。給程靈慧演繹出一個能萬裏奪命于聲息間的神話。
且說那位在物資被搶中失了同伴的小哥兒,原是某西人士。那位喪命的義士是他的親哥哥。兄弟倆是受鄉裏的大戶人家所托,前往某南送赈災糧食。本來是一片好心,誰知有去無回。
逝者已斯,程靈慧也沒有回填的法術。只能盡力撫慰他的親人。
四品官在京城不算什麽,到了地方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官了。朝廷的四品大員親自給一個平民老百姓扶棺,頓時轟動鄉裏。
到了下葬那一天,不但地方大戶豪紳俱到,連縣官都來了。四品大員親手為他題碑,縣令出資為他修墳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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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義士雖然枉送了性命,令人痛惜,可換來這無上的榮耀,不但家人感激涕零,連鄉裏都與有榮焉。他的父母家人日後的生活自然不缺人照料。想必他身在黃泉,也能了無牽挂了。
完結了這樁公案,一行人微服而行。逢州過縣連地方官都沒有驚動過。
按說不會有人認出他們,但是在這荒山野嶺頭頂狀紙攔住去路的老妪怎麽回事?
程靈慧望向常繼文,常繼文望向随身的小厮全生。全生正要上前把狀紙接過,燕京已經縱馬上前,探身從那老妪手中拿過了狀紙。
他也不急着看上面寫些什麽,把狀紙放在鼻子下嗅了一下,仰頭叫道:“花娘,出來。”
常繼文不明所以,程靈慧已經恍然。只是不知道花如煙不在燕語樓,來這裏幹什麽。
只見路邊的樹叢一陣晃動,嬌小玲珑的花如煙臉色蒼白的走了出來。望着程靈慧叫了聲‘三哥’,一頭栽倒在地上。沈聰和鄧苦幾乎是同時躍身從馬上掠到她身邊,但還是沒快過就在花如煙身邊的燕京。
兩人到了近前,燕京已經把不省人事的花如煙抱了起來。沈聰望向鄧苦,鄧苦苦笑道:“你看俺幹什麽?俺又不會看病。”話雖如此,還是捉住了花如煙的脈搏。
幾人只顧着緊張花如煙,只有常繼文還算冷靜,向那老妪打聽情況。
老妪未語淚先流,一邊兒哭,一邊兒說。
原來這老妪少年守寡,身邊只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前些日子竟然莫名失蹤了。老妪四處尋找,才知道這一帶已經丢了兩三個姑娘了。
丢了女兒的人家去報官,至今三日了也沒有音訊。老妪日日在村頭守候,今日一早遇見了花如煙。花如煙告訴她在某南赈災的欽差大人要從這裏過。常繼文的大名如今在百姓之中無異于包龍圖在世。
花如煙一說,這老妪想也沒想就答應去攔欽差的馬頭。
常繼文詢問老妪的時候,花如煙已經悠悠醒轉。一眼看見程靈慧眼圈一紅,潸然淚下:“三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完全視沈聰和鄧苦于無物。
程靈慧見她醒來,懸起的心稍定,聞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花如煙道:“我聽說三哥要走,心裏着急就一路跟來了。誰知道中了歹人的圈套,差一點就……”說着聲音一哽。望着程靈慧的眼神十分的楚楚可憐。程靈慧要是男子,只怕心都要被她看化了。偏偏程靈慧是個女子,還是個當男孩子養大的女子。男人的情懷,女子的心腸一份也沒長。
“什麽人害你?”她只關心這個。六人結拜,花如煙最小。在程靈慧看來就和四妹、五妹是一樣的。別人欺負了她妹子,她沒道理不去讨回公道。
花如煙搖頭:“不知道。我被關在一個地牢一樣的石頭屋子裏,一起關着的還有三個女孩兒。我放倒了送飯的婆子,化裝成她的樣子才逃了出來。我聞到香火的味道,想必那裏離寺廟很近。”
常繼文忽然插了一嘴:“你這樣年輕,能化裝成一個婆子而不露馬腳也是不易。”
花如煙豁然變色:“你什麽意思?”她好像天然對常繼文有着敵意。
鄧苦急忙打圓場:“大人,你不知道。花娘最擅長的就是易容之術。她要化裝成什麽人,一般人真的很難識破。”
常繼文一副無辜的樣子:“我也就是誇誇她。”
花如煙冷着臉不看他。燕京道:“以你的身手,逃出來也不難。怎麽就成了這個狼狽樣子?”
花如煙以為他也不相信自己,氣得眼淚又流了出來,撅着嘴向程靈慧求助:“三哥,你看老五。”
“好了。”趙橋有些不耐煩:“說正事。”
花如煙憋着滿眼淚:“你也欺負我。我功夫是最差的,你們也不是不知道。又中了他們的藥,渾身使不上力氣。你沒見那幾個姑娘,都癱在地上動也動不了,我能走,能跑已經是很不容易了。我跑出來,兩眼一抹黑,誰都不認識。又怕那些歹人追上來。還好有這位大娘肯幫我攔你們。”她虛弱的厲害,又是說又是哭的,早上氣不接下氣。
程靈慧急忙道:“俺們都信你。你先不要說話,咱們找個地方歇一歇再從長計議。”
花如煙點點頭:“我聽三哥的。”
一行人怕打草驚蛇,也不敢去那老妪家裏歇腳。徑直轉向最近的城鎮。
可惜,花如煙出了地牢,只顧倉惶逃命,根本不記得那地牢在什麽地方。常繼文到了縣裏。那縣令一看是欽差大人,也不敢怠慢。可是他除了手頭兒幾個失蹤少女的信息,別的也毫無頭緒。
至于寺廟,這座小縣城方圓百裏倒是有幾座。最有名的要數離縣城只有三十裏的靜園寺。可那裏成日裏人來人往,香火鼎盛。離縣城又近,怎麽也不像是歹人藏身的地方。
花如煙中的藥,藥性也是綿長的很。鄧苦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化解了。這樣霸道的迷藥,也不像是這樣一個小縣城裏有人能配得出的。
縣裏接到丢失少女的報案越來越多。幾天時間就增加了五起。可見這夥歹人的猖狂程度,俨然不把官府放在眼裏。最惡劣的一起,竟然在青天白日的大街上就将一個雜貨攤上的女子掠走。一時間這座小縣城裏人人自危,老百姓家裏有女兒的,都要找個穩妥的地方藏起來才放心。就連那嫁作人婦的小媳婦都不敢在街上行走。
“俺去把他們引出來。”程靈慧望着常繼文。
“不行。”常繼文斷然拒絕。他就知道程靈慧會出這樣的馊主意。
“要不……”鄧苦笑嘻嘻的把目光投向燕京。除開程靈慧和花如煙,幾個人裏面就數燕京長得粉白細膩。要是化妝起來,說不定還能看過眼。
“我看行。”趙橋點頭。
花如煙‘嘩啦’一聲打開了她的工具箱。沈聰一把提起燕京,把他按在了花如煙面前的椅子上。
燕京捂住臉:“你們都出去,要不然老子死也不當女人。”
趙橋帶頭走了出去。程靈慧第二,常繼文緊跟在程靈慧身後,趁人不備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拖進了隔壁房間。惡狠狠道:“你要是再敢出那些沒心沒肺的主意,我和你沒完。”
程靈慧打心底裏怵常繼文,急忙點頭:“再也不會了。”
常繼文知道,趙橋一定在外面,故而聲音壓得很低:“你就給我惹是生非吧,等得了空,看我怎麽收拾你。”不怪常繼文一肚子不滿。趙橋整天跟影子似得不離程靈慧左右。而且,這人還有個怪毛病,大半夜不睡覺,上人家房頂。
常繼文也不是傻子,都是男人,趙橋那點兒心思除非瞎子誰看不出來。可人家也沒幹什麽出格的事,常繼文要是計較又覺得自己落了下乘。要是不計較,是個男人心裏都不能痛快。
趙橋就夠常繼文氣悶了,好嘛,又來一花如煙。小姑娘的眼睛一天天恨不得粘在程靈慧身上。因為是個姑娘,接近程靈慧不知道比趙橋方便多少。
現在別說趙橋了,常繼文都被她擠在一邊兒了。偏小姑娘動不動兩眼淚,我見猶憐的嬌滴滴小女兒模樣,讓常繼文有火兒也沒處撒。他都不承認自己吃趙橋的醋,就更不會承認吃一個小姑娘的醋。
可心裏酸不酸,他自己知道。
“俺再也不敢了。”程靈慧在常繼文面前是毫無原則可言的。不管對的錯的,常繼文要是說了‘不’,那就一定是‘不’。
常繼文望着程靈慧,真想立時就吃了她。他個子比程靈慧略高一些,微一側頭,程靈慧順從的閉上了眼睛。忽聽外面傳來趙橋的咳嗽聲。常繼文轉身,強自壓抑住想要沖出去,一腳踹在趙橋臉上的沖動。
冷不防程靈慧從後面一下子将他抱住:“哥,你會不會嫌棄俺?”程靈慧聲音悶悶的,聽上去有些無助。
“說什麽呢?”常繼文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握着她的手道:“能娶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事。”
程靈慧鼻子一酸:“五爺說,男人的甜言蜜語有毒,專門騙小姑娘。”
常繼文點頭:“五爺說的對。所以,除了我,這世上哪個男人的話都不能信。”他想回身擁抱自己的妻子,可是程靈慧的力氣很大,他根本動不了。
“哥,你別動,讓俺就這樣,歇一歇……”程靈慧聲音很低。這一刻,倦怠毫無預兆的侵襲而來,她只想靜靜的靠在眼前這個溫暖的後背上,歇一歇。
“大人,燕京化好妝了。”趙橋的聲音就像個甩也甩不掉的潑皮無賴。常繼文真的恨自己為什麽不會武功。他要是會功夫,一定把趙橋打成半身不遂。
果然,聽到趙橋的聲音,程靈慧松開了常繼文。在常繼文還沒來得及轉過身的時候,擡手拭去了眼角的淚痕,開門出去了。
燕京長得模樣好,可也是男人。男人的棱角在他臉上還是輕易就看的出。可經過花如煙的一番描畫,幾人再看見燕京的時候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除了個頭兒有些高以外,眼前的人哪裏還是飛賊燕京,分明就是一個美貌的少女。
燕京察覺到衆人的目光,一下子縮到花如煙身後:“拿開你們的眼睛。”
程靈慧笑道:“你一定是投錯了胎。”
燕京道:“你不要胡說,投錯的胎的人不是我,是你。”
常繼文一笑:“你們誰都沒錯。剛剛好。”
花如煙強行把燕京從自己身後拖出來:“快去街上走走。”
燕京一臉幽怨的望着她:“花娘,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将奴家往狼嘴裏送嗎?”
花娘忍不住笑道:“乖啦,你不去喂狼,都對不住這副皮囊。我燕語樓的姑娘都沒見長得這麽細皮嫩肉的。”
燕京這個人,平常總像沒骨頭一樣,喜歡往別人肩膀上吊。趙橋和沈聰他不敢招惹,以前總喜歡吊在鄧苦或者程靈慧肩膀上。後來知道了程靈慧是女子,就自己收斂着,盡量不往程靈慧身邊靠。
現在也不知是不是他自己覺得局促,故态萌發身子一歪就吊在了花如煙肩膀上,姣好的眉眼斜飛:“花娘,哥可還是清白的。這次要是有個什麽差池,可就沒臉見人了。你可不能不管哥了。”
大約是他這人沒正形慣了,花如煙也不以為意。笑道:“你放心,沒人要你了,老娘接着你就是。”她混跡青樓楚館,老鸨子做久了,一放松起來,很容易就原形畢露。
燕京沖常繼文飛個媚眼兒:“嫂子,好好待我三哥,燕兒去了……”說着,拿捏起青衣的身段,猶如一只花蝴蝶一般向門口飛去。他輕功最好,這一拿捏起來真比戲臺上那些名角要好看的多。
常繼文好一會兒才想起他是個男人來着。一個男人沖自己飛媚眼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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