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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一馨輕斥：“什麽好東西，你跟誰學的？”

她再次把酒瓶放回架子上，他再次拿下來。

她放，他取。

如此循環了三次，孟一馨眯眼，察覺到了不對勁。

y先生冷冽的眼睛透着七分自然三分認真，甚至有些得意。

難道她昨晚出了醜被他知道？所以才執意買酒想再看她出醜？

孟一馨的酒量酒品都不錯，就是酒醒後記性不好。

昨晚她到底做了啥，讓他對酒蜜汁執着。

孟一馨飛快回憶，昨天她和姓肖的分開後，她去酒吧裏喝了點酒放飛自我。

然後……

她汗毛立起來，她酒駕回家的？

沒出事運氣不要太好……

趁着她發呆，y先生取下一瓶白幹放進購物車裏，推着購物車先行離去。孟一馨反應過來，連忙跟上。

y先生似乎怕她把酒放回去，腳步跨得很大，孟一馨一路小跑才追上。

她看出他心思了，随他意：“好了，買吧買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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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一馨辭職後朋友圈小，酒肉朋友沒幾個，知心朋友更少。不上班的時候喜歡宅在家裏，所以去一次超市會買一大堆存貨。

y先生不能吃人類食物，也為她省心很多。

最後排隊結賬，将近四百塊的賬單，收銀小妹微笑問她是刷卡還是付現。

孟一馨才想起來她身上只有一百多現金了。

她取了三張卡才把賬單付清。

y先生似乎看出來她的窘境，把白酒拿出來，體貼道：“要不不要酒了？”

孟一馨心裏一暖，忙按住他手說：“你這又不是什麽天價茅臺。十幾塊錢的二鍋頭，買就買了呗。”

而且，錢都付了。

y先生勾勾嘴角，說：“好吧。”

孟一馨不經意瞅見他那抹笑，電光火石間明白過來。

怒火中燒。

這個心機婊，假惺惺地，結果還是想要酒！

··········

将東西都放進後備箱裏，y先生把酒瓶子拿出來。

孟一馨：“你這幹嘛？”

他瞥她一眼，冷冷道：“玻璃材質，容易碎。”

孟一馨恍然大悟：“那你要保護好它。”

就在昨天他打碎了一個杯子，被她教育了半個小時。

孟一馨啓動車的時候，注意到快沒油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

y先生在一旁抱着酒瓶子，冷不防道：“沒想到你窮成這樣了。”

孟一馨扶額，人艱不拆啊。

···········

她去加油站加了一百塊錢的油才回去。

自從養了y先生之後，苦力活都不用她來幹了。身邊跟着他毫不費力拎着購物袋，她有種自己已蛻變成女王的錯覺。

不過女王不用上網找工作，她還得繼續找。

今天是周五，投的簡歷下周一才會有回複。

她幹脆看了些兼職，會展中心周末要舉辦車展，需要一些模特和禮儀。

孟一馨自認為雖然年紀大了點，但身材還不錯，于是自告奮勇打了網頁上面負責人的電話。

她的嗓音聲線偏低，幾年職場風浪走來練就了屬于她自己的氣場和自信。

乃至于電話對面的女負責人還以為她是來砸場子的。

孟一馨簡明扼要說明來意，對方問她年齡。

孟一馨如實報告，果然，對方表示他們想要年輕點的小鮮花。

她也不勉強，挂斷電話後還是把自己照片發過去了。

沒一會，對方回電，說：“你有經驗嗎？”

這個問題……她雖然沒經驗，但也見過豬跑。

她回複說：“不太有。”

對方“呵呵”一笑：“這沒關系，你今天下午過來，我們給你安排一場培訓。”

孟一馨：“就只有我？”

“不，還有一些姑娘，這次我們招的人新手挺多的。”

孟一馨正欲挂斷電話，忽然想到：“你們缺男模嗎？”

“男模？”

“對，身材很好的，長得很帥的，個子也很高的，就是……”

“就是？”

就是不是人，是只喪屍。

孟一馨笑着打哈哈：“就是話有些少。”

“我們不缺男模，就是缺保安。”

“保安也好啊，我這朋友真心挺合适的。”

對方說：“那你下午過來的時候順便帶他過來吧。”

··········

孟一馨興致勃勃，鑒于y先生廚藝不精，孟一馨親自挽起袖子做飯。

她哼着自創的小曲，哼了會口幹了，便叫她家保姆給他端杯水來。

y先生認得她的杯子，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玻璃杯。他很快就端來一杯水。

鍋裏油已經熱了，孟一馨将切好的土豆絲放下鍋，轉頭去接杯子，皺眉：“這是水？”

他平靜點頭：“嗯。”

孟一馨頭冒黑線：“你當我傻是吧？”

他低頭聞了聞，味道好像是有點大，“我給你換一杯。”

孟一馨接着炒菜，油煙太大，她按吸油煙機開關發現沒反應。竟然壞掉了。

y先生又端了杯水進來。

孟一馨被油煙嗆成狗，接過杯子便仰頭喝起來。

這味道……有點怪啊。

她狐疑看向某只非人類，他嚴肅地說：“我加了很多水了。”

孟一馨：“……”

wtf？？？

···········

孟一馨喝了摻了酒的水，繼續炒菜。

她嫌y先生在廚房占地方，把他趕出去了。

沒過多久她又把他喊進來：“跟我學學怎麽炒菜，作為一只保姆，你必須要抓住主人的胃。”

他饒有興趣道：“沒抓住怎樣？”

孟一馨舉起筷子，嫌惡道：“把你送回去。”

他哼了一聲。

她說：“你哼也沒用。”

y先生坐在她對面看她吃飯。一雙眼睛在冒光。

饒是孟一馨已經從最開始的不習慣變得适應了，只是他現在的眼神……

她将嘴裏的食物咀嚼殆盡，放下筷子，冷着臉緩緩道：“你在期待什麽？”

y先生一愣，被看出來了？

他扯扯嘴角：“很明顯嗎？”

她搖頭嘆氣，今天他的智商猶如蹦極般直線下降。

孟一馨重新動筷子，說：“等會你要跟我去一個地方。我找到一個暫時性的工作，順便幫你物色了一個。我自己都養不起我自己了，你也要想辦法養養你自己。”

···········

電話裏的負責人，是個身材微胖的美女，被稱為鄧姐。她對孟一馨很滿意。車模比禮儀工資高點，孟一馨選擇了做車模。

訓練室裏清一色的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大部分是在校大學生。

孟一馨看到他們，就想起自己畢業之前，在學校的象牙塔裏醉生夢死，不知社會冷暖。

還瞞着家裏談了一個男朋友，雖然很快就吹了。

這幫大學生妹妹以為孟一馨是老前輩，對她很客氣。孟一馨坦然回笑，目光放在在訓練室外等候的y先生。

···········

培訓結束，孟一馨累得氣喘籲籲，得知明後要站整整兩天，她唏噓。

哪行哪業錢都不好賺。

前面的年輕妹妹都走了，鄧姐對孟一馨道：“到時候你明天八點半以前到會展中心，到時候給你安排。工資一天八百，只要你表現好，會有加成。”

孟一馨點頭說好。

“要是你再年輕點，真想簽下你。”

這句話讓孟一馨對着鏡子看了很久，悲哀地發現眼角有細細的紋路，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但總歸是長皺紋了。

女人都怕老。

年紀越來越大，事業一事無成。

還好沒跟家裏人坦白和肖盛分手，否則她這悠閑日子早就到了頭。

她一過二十五，家裏她媽的催婚電話一道接一道，孟一馨已有心理陰影。

負能量爆棚的她到家便癱倒在沙發裏，吩咐保姆：“給我來杯水。”

一杯水很快來了，端着水的人坐在她身邊，說：“好東西。”

孟一馨一聞就知道這味道不對勁，惱火道：“又是摻了水的酒？”

y先生平靜反駁：“是摻了酒的水。”

孟一馨：“……”

有區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