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葉榕現在已經對能從鏡子裏看到一些事實真相不驚訝了,既然她能看到,那便是要伸張正義還嬷嬷一個公道的。
葉榕才出院門,就有刑氏身邊伺候的嬷嬷跑來說:“夫人說,大姑娘不必去了。夫人說姑娘這些日子累了,得好好休息,不要為這些事情操心。”
“母親已經過去了?”葉榕問。
那嬷嬷嘆息道:“是老太太身邊的人親自過來了,叫了夫人過去,說是……說是老太太要替三姑娘讨個公道。”
“既然如此,我怎麽能不去。”葉榕跨過門檻,繼續向那個嬷嬷打探情況,“三姑娘現在傷情如何,可知道?”
那嬷嬷道:“聽說已經醒了,老太太親自喂她喝了點米粥,這會子正撲在老太太懷裏哭呢。唉,咱們夫人這回,當真是好心辦了壞事了。”
“咱們夫人一向行事穩妥,從沒有過把柄在人家手裏。這回好不易抓着了夫人的把柄,那唐姨娘就不說了,連世子爺也已經怒氣沖沖從營裏趕了回來。奴婢聽說,世子爺看了三姑娘的情況後,當下便發火訓了那嬷嬷一頓。”
“咱們夫人身邊的人有在場的,都吃了他好幾個窩心腳。若不是奴仆們拼命攔着,世子爺怕是……怕是能動手打咱們夫人。”
葉榕縮在袖子裏的手,猛然攥緊,心更是狠狠抽了下。
爹竟然要打她娘?
黃昏下,葉榕臉色冷厲沉靜,只淡淡說:“好,人齊了就好。”
葉榕才踏足葉桃的院子,就聽見她父親的怒吼聲傳來:“悍婦!我要休妻!我受夠你了。”然後緊接着傳來的,是唐姨娘一聲高過一聲的哭喊聲。
喊什麽呢?左不過就是我命苦啊,我桃兒命苦啊,險些送了性命去。
于是她爹更加憤怒:“今天誰勸都沒用,這個妻,我是休定了。”
葉榕提着裙子踏進去,聲音冷靜淡然:“爹爹跟姨娘都別激動,就算休了母親,也輪不到一個妾為妻。休了母親,姨娘還是姨娘,爹爹總要再娶的。”
“到時候,續弦夫人是不是能有我母親這般大度好想與,可就不好說了。”
葉榕一邊說,一邊已經朝老夫人請了安,目光一掃,見二夫人也在,葉榕依舊從容行禮:“嬸娘安。”
事情鬧大了,瞞不住,二房的也驚動了。
二夫人說:“大姑娘不必拘禮了,快,把你娘扶起來。”
葉世子立即道:“我看誰敢扶這個悍婦。”
二夫人閉嘴,沒再說話。
葉榕看了眼她娘,見她娘面色還算好,她也就放心了些。然後轉身看向父親,目光冷淡疏離:“我就不扶了,一會兒還是爹爹親自扶娘起來比較好。”
葉世子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女兒的這個眼神,讓他打心眼裏發怵。
葉榕卻瞥開目光,沒再看她父親,只問老夫人:“祖母,您也覺得是我母親夥同嬷嬷一起苛待了三妹妹嗎?當初,可是祖母您讓母親請了嬷嬷來教三妹禮儀的。”
“這……”老太太一時答不上話來。
葉桃見狀,虛弱的咳了兩聲,更是嗚嗚咽咽哭起來。看着葉桃這副虛弱的模樣,老太太只說:“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榕丫頭,你自己過來瞧瞧看,你三妹妹都成什麽樣了?”
葉榕看都沒看葉桃一眼,只轉過身子去,在老嬷嬷跟前跪了下來。
“嬷嬷原是看在我娘的面子上,這才應了這差事的。可如今,卻叫您受累了。嬷嬷曾經也教過我禮儀規矩,雖則嚴厲,但我心裏清楚,嬷嬷行事素來光明磊落。”
“我相信嬷嬷為了三妹好,會待她嚴厲些,但絕對不相信嬷嬷會私下用私刑苛待三妹。今日,小女一定替您讨回公道,還嬷嬷清白。”
葉世子見女兒句句向着外人,又是公道又是清白的,他很不願意聽,立即斥責起來:“照你這麽說,倒成你三妹無理取鬧了?”
“三妹是不是無理取鬧嘩衆取寵,父親一會兒便知。”葉榕抿了下唇,順了口氣後,才又道,“嬷嬷苛責三妹,又是私刑又是克扣口糧的,她圖什麽?父親有沒有想過?”
葉世子狠狠甩袖子,都懶得再看妻子一眼,只說:“當然是得了你娘的意思,她與你娘私交好,一早便串通好了。”
葉榕覺得可笑:“一個侯府的主母,一個德高望重的嬷嬷,合謀串通,就為了整治一個小女子嗎?整治了她,于我母親什麽好處?于嬷嬷又有什麽好處?”
葉世子冷眼睥睨葉榕:“你娘早看你三妹不順眼,所以,但凡逮着機會便要懲罰一二。”
“這是爹的臆想,還是爹有證據?”
“桃兒身上的傷便是證據。”葉世子振振有詞。
葉榕也據理力争,絲毫沒有退讓服輸的意思:“那爹是親眼看到了嬷嬷虐待三妹,還是親眼看到了嬷嬷不給三妹飯吃?這麽大的院子,這麽多伺候的婆子丫鬟,都是瞎了嗎?”
葉世子冷笑:“從前桃兒身邊伺候的,都被你母親趕走了。如今她身邊伺候的人,是你母親的眼線。她們都是同夥,又怎麽會通風報信?”
葉榕點點頭:“那父親跟祖母趕來的可真是巧,早不來晚不來,偏三妹被‘折磨’得暈倒的時候,就都來了。”
老太太倒不想把事情鬧大,更不會想說兒子休妻。只是這件事情上,她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桃兒的确身上有傷。
于是老太太說:“榕丫頭,知道你疼你母親,可你三妹身上的傷,不是假的,府醫可都驗過了。”
葉榕:“三妹身上有傷的确不假,但卻不能證明是嬷嬷弄的。祖母難道忘了?當初,唐姨娘母女兩個,可是有心設計栽贓陷害主母。之前可以自缢,現在何嘗不能自殘?總之左不過就是那一招,苦肉計罷了。”
唐姨娘叫:“你胡說!你血口噴人!”
“你說是我們母女幹的,你拿出證據來。大姑娘,你今兒要是拿不出證據來,你也得受罰。”
葉榕回怼:“那姨娘說是嬷嬷虐待的三妹,有證據嗎?”
唐姨娘指了指一邊的托盤:“這就是證據。看到了吧?那麽長的針啊,紮在了我桃兒身上。老毒婦,你好狠的心啊。說!背後誰指使你幹的。”
老嬷嬷到底是見多了風雨的,始終态度淡然:“這些東西不是老身的,老身也沒做過任何對不起府上三姑娘的事。”
“我有人證的。”唐姨娘立即讓人帶人證來。
是大廚房的一個燒火丫頭,進來後跪着說:“奴婢是給三姑娘屋裏送飯的,就是這個嬷嬷,私下叮囑奴婢,說不讓給三姑娘送飯。奴婢本來不肯,但她說是夫人的主意,奴婢就……”
“她還說,說自己能來府上,是老夫人的意思。所以,不給三姑娘飯吃,也是老夫人的意思。”
“胡說八道!老身何時說過不給桃丫頭飯吃?”老夫人厲聲厲色。
“你叫什麽名字?”葉榕問一聲,但還沒待丫鬟答,葉榕自顧自說,“叫秋花吧?三天前,唐姨娘私下給了你二十兩銀子,讓你這樣說的,是不是?”
“沒、沒,不是。”秋花說,“大姑娘莫要冤枉奴婢。”
“是不是冤枉,一會兒派人去搜便知。”葉榕又看向府醫,“三妹情況嚴重嗎?還請您如實回答。”
那府醫自始至終不過說了兩句話,正要如實說的時候,就被沖進來的唐姨娘打斷了。再後面,就是看了這樣好大的一出戲,他意識到不對勁,便沒說話。
但現在大姑娘問了,他必然要如實說:“三姑娘手臂上的針眼,的确是繡花針紮出來的。不過……經老夫查看,紮得不深,抹點膏藥,兩日便能好。”
“你眼睛瞎了嗎?”唐姨娘又開始吼起來,“什麽叫休息兩日便好,那麽多針眼留下的疤痕。”
葉榕直接走過去,随意拿起托盤上的一根針來,撸起袖子往自己手臂上輕輕紮了下。頓時,血珠冒了出來,她輕輕抹了血珠後,手臂上也留下一個針孔來。
她走過去與葉桃對比:“祖母您看,孫女手上的傷,是不是跟三妹的一樣。”
葉老夫人當真細細看了一番,沉默了。
葉榕又在葉桃屋裏翻箱倒櫃,然後分別從衣櫃裏、妝奁盒裏、書架後……等多個地方找出各種糕點。一一端了出來,擺在衆人面前。
“嬷嬷虐待她,不給她飯吃,她倒是能偷着藏這麽多點心。我就想問,這些點心都是哪裏來的?”
唐姨娘徹底懵逼了,她覺得不可能,怎麽能一下子找得這麽準?這不可能的啊。
“姨娘你說說看?”葉榕點名問。
唐姨娘說不出來,但心下很慌。一時沒了主意,只能急中生智,撲在葉世子腳下,然後抱着葉世子腿開始哭嚎:
“世子爺,您替桃兒做主啊,妾身跟桃兒可憐啊。夫人跟大姑娘只手遮天,想毒害妾身跟桃兒的命。妾身死了不要緊,桃兒榮兒可是您的子嗣啊。”
“夠了!”老夫人怒吼一聲,唐姨娘哭聲戛然而止。
“一而再!再而三!看你們幹的好事!”老夫人推開葉桃,朝葉榕母女走來,親自去扶刑氏。
“祖母。”葉榕喊,“是誰讓我娘跪的,就得誰來扶。”然後又轉身看向自己父親,“爹剛剛是不是要動手打娘的嗎?現在事情弄清楚了,您該打誰?”
“您今兒若是不打,不還我娘跟嬷嬷一個公道,咱們就在這兒耗着,等祖父回來,請他老人家做主。”葉榕今天是下了決心定要耗着。
今兒這件事情,休息再不痛不癢蒙混過關去。
“之前丢人已經丢去了榮國公府跟魏國公府,也不差再丢去威武将軍府。天黑前,将軍府來接嬷嬷的馬車就要到了。到時候,又要如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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