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風風火火的回到千荷閣,換上得體的衣裙、略施脂粉後,符子燕片刻不敢耽擱,立即來到東殿的花園。
一見到皇帝的聖顏,正想彎身行禮的她不由得一怔,小嘴也愕然的張大。
反倒是宇文烨笑容可掏的道:「又見面了。」
什麽?!原來上回夜裏她遇見的那個陌生男子,便是當今的九五之尊?!
想起上回自己對皇帝的無禮,符子燕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往地上一跪,誠惶誠恐的請安。「皇、皇上恕罪,臣婦有眼不識泰山,上回冒犯了皇上……」她話還未說完,一雙手臂已經将她從地上扶起。
她詫異地擡起眼,看見文承熙面色清冷,幾乎可說是十分不悅地睨着皇帝。
「皇上還沒準許我起身,你怎麽能自作主張扶我起來?」她作勢又要跪下,怎奈文承熙卻不允,硬是又将她拉起來。
「這裏是東殿,我的話才算數。」他不悅的道。「我說不用跪就不用跪。」
見狀,宇文烨和藹的點頭,「就照承熙說的辦,在朕面前不用太拘束。」
承熙?皇帝這聲稱呼喊得未免也太親熱了,似乎已經起出皇帝對臣子該有的範圍?可符子燕雖然對此感到納悶,但也不敢多問,只是規規矩矩的行禮謝恩。
「夜深了,皇上怎會有如此好興致上東廠賜宴?」文承熙語氣不善的問,大有一種針鋒相對的意味。
符子燕在一旁替他捏了把冷汗,他當真不怕皇帝一怒之下砍了他的頭嗎?
出乎意料的是,宇文烨依然笑臉迎人,一點皇帝架子也沒有。
「為了調查郡王府與當年宣王勾結反叛這件事,你費了不少心力,又平白少了一個夫人,朕心中過意不去,所以才特地前來設宴慰賞。」
這席話聽起來冠冕堂皇,實情卻是宇文烨也耳聞文承熙對符子燕寵愛有加,心中為此暗喜不已,桉捺不下這份沖動想親眼目睹,所以他才會特地過來一趟。
最優秀的兒子終于有了願意掏心掏肺的另一半,他當然得來瞧一瞧自己的兒媳婦。如果可以的話,他更希望往後兒媳婦可以在兒子面前幫他這個父皇說點好話。
文承熙冷冷地說:「承蒙皇上關心,微臣只是盡自己的本分,不敢居功。」
被祓了滿面冷水,宇文烨也不介意,依然笑道:「二來,也是想見見你的夫人,朕聽聞你對夫人很是恩寵,便起了好奇心,前來一睹她的真面目。」
文承熙聞言冷笑。這樣可笑的謊話,虧他身為一國之君也說得出口。「皇上先前不就見過我的夫人了?」
「匆匆一面沒能談上話,怎能算數。」
「後宮佳麗三千,皇上如有這樣的心思,就應該好好放在嫔妃身上。」
兒子吃味了,該不會是擔心他搶人吧?看來承熙對這個貌不出衆的符子燕是真的很上心。
總是被兒子冷言冷語對待的宇文烨,想到此心中不禁有些發酸,頗不是滋味,眼神幽幽瞟了符子燕一眼。
符子燕冷不防打了個冷顫,搓搓手臂,覺得有些發毛。
皇上為什麽要用這麽哀怨的眼神看着她?就好像她搶走了他的什麽東西,而且那眼神除了哀怨之外,還有着淡淡的……妒忌?
難道……皇上跟文承熙之間有着什麽不可告人的「特殊關系」?
正因為有着這層關系,所以皇上才會放任文承熙掌攬大權,随心所欲的動用錦衣衛,鞏固東廠的地位和勢力……
思及此,符子燕倒抽一口冷氣,目光悄悄地端詳起正在與皇上交談的文承熙。
雖然兩人當了夫妻後日日相見,似乎沒什麽稀奇,然而他這張俊美無俦的臉對其它人來說,無論男女可都會認為是傾城絕世的容顏。而歷來皇帝皆好色,說不準皇上正好此道……她眉心緊蹙,目光又悄悄地移到宇文烨身上。
她越看越可疑,聽說皇上年輕時也是個風流胚子,這樣看來,皇上雖然容貌俊悄斯文,也難保不會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下流昏君。他這般放縱文承熙,該不會是想對他「辣手摧花」吧?
驀地,符子燕腦中閃過一幕幕畫面,先前她假扮成太監混入東廠時,文承熙不也對她過分親近,莫非便是受到宇文烨的影響?
這怎麽成?!身為東廠督主的夫人,她得要好好守住夫君的人!
「出了什麽事?」瞧見符子燕面色忽然一變,往他身前靠來,擺出想用橋小身軀替他擋在前面的姿勢,文承熙不禁莞爾。
符子燕靈機一動道:「我房裏有樣我娘親手替我釀造的女兒紅,想勞煩夫君替我取來,好回敬皇上的賞賜。」
文承熙不假思索的道:「這還不簡單。小六子,幫夫人取酒。」
符子燕趕緊揺着螓首,「不成不成,那女兒紅藏在床底下,我不想讓任何人去碰,還是有勞夫君了。」
文承熙怎麽可能看不出她眼神有異,不過他倒是挺想看她葫蘆裏在賣什麽藥,便決定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那就請皇上稍待,我去去就來。」他也沒行禮,說完兀自轉身尚去。
看見性子一向高慠的兒子笞應得這麽幹脆,宇文烨心底又是一陣感慨,究竟要到何年何月,兒子才能也這樣對待他?
「皇上,您不能再這麽執迷不悟了。」
正想掏一把辛酸老淚的宇文烨擡目一望,只見符子燕一臉正氣凜然、雙拳緊握,目光堅定的望着他。
他不解的問:「你倒是說說,朕怎麽執迷不悟了?」難不成,她已經知道承熙是他的私生子,還看出他對承熙百般想補償是因為內疚,才會如此勸告?
「恕臣婦鬥膽。」為了「保護」夫君,符子燕抱着視死如歸的決心豁出去道:「皇上有佳麗三千,美人如雲,又是一國之君。金晖皇朝的明主,千萬不能為了一時的淫念而自毀根基。」
宇文烨大驚又困惑,「淫、淫念?」
隐身在茂密樹叢後的文承熙,原本漫不經心的神情在聽見她的勸谏之言後,薄唇一揚,笑意染上了眉眼。
原來她是将宇文烨對他的寬容放縱徹底想歪了,真是太有趣了!
他的夫人果然永遠都有新花招,讓他無法對她生膩。
文承熙笑若春風,目光透過樹叢縫隙,如炬般凝睇着正經嚴肅的符子燕。
「臣婦明白,督主有着不尋常的俊美容貌,當初臣婦頭一次見到督主時,也是驚為天人,移不開目光。」符子燕頓了下,又道:「雖然督主是太監,但是除了不能行房,其餘皆與正常男子無異。而且督主喜歡的是女人,沒有斷袖之癖,皇上應當懸崖勒馬,保住一世英明。」
宇文烨着實愣了良久,才朗聲大笑,「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難怪承熙會如此喜歡你、這麽寵着你,朕現在總算全明白了。」
符子燕一頭霎水地眨着眼。「皇上這話是什麽意思?」
宇文烨好不容易才止住大笑道:「朕告訴你,你弄錯了。」
「我弄錯了?」
「這裏沒有其它外人,朕就直說了。」宇文烨揮手,讓身旁的錦衣衛與太監們都退下,然後道:「其實,承熙是朕的私生子。」
符子燕聞言驚詫不已,這下子換成她愣了好半晌說不出半句話。誰來告訴她,這究竟是怎生的天大誤會啊?
三更天,送走了心情甚好、一再賜酒的宇文烨之後,符子燕有些悶悶不樂。
連着幾日吃了閉門羹的文承熙,今晚總算可以重歸千荷閣,加上方才親眼看見符子燕為保他「節操」的英勇之舉,笑弧始終懸在他唇上。
「皇帝惹你不開心?」他側卧在榻上,望着正在更衣的符子燕,目光放肆而火熱地瞅着那曼妙身段。
換作是往常,符子燕的反應多是又羞又宭,惱得轉過身背對他,對他孟浪的眼神眼不見為淨。可是此時她沒有臉紅,更沒有嬌斥,一脫下外衣便走到床榻邊,突然一語不發的抱住他。
文承熙輕怔了下,沒有立即回擁她,而是玩味的笑問:「又在擔心我對皇上不敬,怕皇上砍我的頭?」
他很清楚,她早已不會再擔心這種事,因為方才宇文烨已經将他的身世詳盡的告訴她,且還趁此機會在她面前裝可憐,要她往後在他面前多替他這父皇美言幾句,好拉近父子倆的距離。
看在她連番點頭笞應,一度眼泛淚光的分上,他這才不跟宇文烨計較先前壞他「好事」的帳,否則今晚的龍床勢必會被劈成兩半,宇文烨這個皇帝也甭想高枕無憂。
此刻她會忽地這樣主動抱着他,恐怕是因為知道了他的身世吧。
「剛才我不在的時候,皇帝都跟你說了什麽?」他明知故問的道。
「沒、沒什麽。」符子燕心虛的将臉埋入他胸膛。
「看你一整晚心神不寧,難不成是皇帝對你做了什麽無禮之舉?」他明白她肯定是在同情他的遭遇,卻又故意這麽說。
「沒有,你別瞎猜。」她揺頭否認。
「那你這是怎麽回事?」文承熙指着她緊抱在他腰間的雙手,興味盎然地挑高眉毛。
「夫君,我只是想抱抱你。」符子燕感傷地說。
從皇上口中得知文承熙坎坷的身世後,她心裏好難過。若不是皇上無情的追逐權利,加上已逝皇後從中作梗,梅妃當年也不會淪落至此,文承熙今日更不會成了人人懼怕的東廠督主,只能感嘆一切都是命運弄人啊!
越想越替他傷心,她不由得又收緊一雙藕臂,将他抱得更緊。
只要一想起皇上最後說的那席話,她心裏就更難過了——如果朕能早一些與承熙相認,承熙也不會成了太監,要是梅妃地下有知,肯定會恨死脫的。
其實那時符子燕聽完心裏酸酸的很是倜悵,才沒發現宇文烨一感慨完嘴角就偷偷往上揚,眼中充滿促狹的笑意。
他故意撒了點小謊逗逗她,趁機幫忙剌激一下小兩口的感情,說不定兒子會因為感激他,不再對他那麽冷淡。
當然,對皇帝這一點自私的壞心眼,符子燕自是一無所知,就這樣傻傻的相信了。
此刻抱着文承熙,她感到好心疼,振振有詞地說道:「夫君,你放心,雖然我們不會有子嗣,不能像尋常夫妻那樣過日子,但是這輩子我都不會離棄你,我會跟在你身邊,和你互相扶持。」
文承熙聽了卻是挑起眉,玩味的問:「是誰告訴你,我們不會有子嗣?」事實上笞案他心中早有底,只是想探探她的反應證實一下。
「這種事情還需要別人說嗎?」符子燕含糊其詞的一語帶過,眼神堅定的道:「你放心,即便沒有孩子,我們也會過得很好的,我一點也不後悔當你的夫人。」
文承熙心口一緊,伸出雙臂回擁懷中的軟玉溫香。
「夫人這是在對我許諾?」雖然心中發暖,他表情卻無異狀,依然揚着淡淡的笑容,看來這一回可以饒過宇文烨這只老狐貍了。宇文烨雖然壞了他的好事,但是現下又幫了他一把,也好,就讓那個老家夥将功抵過,那筆帳就此勾銷吧。
「當然。我發誓,往後不管發生什麽事,這輩子一定對夫君不離不棄。」
「夫人有這份心,我真是好生感動。」文承熙說着猛地一個翻身,将懷中的人兒壓在身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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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晌午,碧華與葉兒才進房伺候,兩人忍着笑,伸長手臂将督主方才派小六子公公送過來的藥瓶遞入帷帳內。
外頭已是烈陽髙照,帷帳卻依然垂掩着,将裏頭的無邊春色密不透風地掩住。
一只嫩白的藕臂遲疑地自帳中探出,胡亂摸索一陣才将碧華遞來的藥瓶接走。
「你們兩個站遠一點,我自己上藥便行了。」帳裏傳出符子燕困宭的聲音。
碧華與葉兒相視一笑,齊聲賀道:「夫人真是好福氣。」
初時她們也不曉得怎麽回事,只是聽從督主的命令近午才進房伺候,但是明眼人一瞧,都知道是出了什麽事。雖然對于督主并非是太監這件事同感驚詫不已,然而兩人畢竟深谙宮中生存的規矩,自然不敢多嘴。
「恭喜夫人,賀喜夫人,嫁給了一個真男人。想必督主一定是忍了許久,一時把持不住才會這麽不懂伶香惜玉,将夫人弄疼了。」
葉兒一說完,向來莊重的碧華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害得躲在帷帳裏的符子燕羞宭又氣悶。
「夫人怎麽不說話?需不需要奴婢幫忙?」沒聽見回應,碧華作勢就要上前撩開帷帳。
「不必了!」符子燕紅着臉迅速從裏頭鑽出來,忍着腿間的不适下床更衣。
「夫人別害羞,夫妻恩愛這是天經地義的事。」碧華笑着說,一面幫主子梳頭一面勸道。
「說得倒容易……」符子燕咕哝着,臉上的紅霞持續未退。
咋晚夜裏文承熙這個好色大魔頭對她做盡羞人的事,直到天亮也不肯罷休,害她腰背酸疼得直不起身,一直昏睡到近午才被奉命送藥進房的碧華和葉兒吵酲。
反觀他餍足之後便精神奕奕的去處理公務,整個人還容光煥發、英姿飒爽,不露一絲疲意,真是太不公平了。
「夫人,景陽宮那邊來了一頂轎子,傳令的太監說是奉了皇上旨意,想接夫人到禦花園一同賞花飲茶。」
符子燕有些詫異,旋即就明白過來,她想起咋晚皇上對她大吐苦水,說他對文承熙不願認他這個父皇而且态度冷淡十分痛心感傷。皇上貴為九五之尊,都還放下身段一再請托她幫他們父子修補生疏的親情,雖然她也怨皇上當年對梅妃的無情,但見了也很難無動于衷。
再怎麽說,皇上都是文承熙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又這麽誠心誠意的想與文承熙挽回父子情績,于情于理,她确實都應該幫上一把。
于是她向葉兒吩咐道:「你去向那位公公說一聲,我随後就到,要他候着。」
「奴婢遵命。」葉兒領命尚去。
「夫人這是準備上哪兒?」碧華跟着主子的腳步繞過院子,來到東廠南側的書房。
「我想讓督主随我一同進宮見皇上。」符子燕笑盈盈的說。皇上特地派轎子來接人,自然是希望能坐上兩個人,有多一點機會與兒子相處,好攏絡兒子的心。
碧華掩嘴一笑,只當他們這對新婚夫妻如膠似漆,感情好得分不開。
「夫人。」守在書房門外的小六子一見到符子燕,立刻躬身請安。
「小六子,我能見督主嗎?」符子燕朝他羞澀一笑。
「小的這就進去通報……」小六子正要轉身,身後的門已先一步開啓。
「怎麽不多歇一會?」俊顏帶笑的文承熙步出書房,毫不避諱地拉住符子燕的柔荑。
身旁這麽多雙眼睛盯着,符子燕羞宭得垂下眼,曝嚅道:「皇上派了轎子來接人,我不想掃了皇上的興致。」
「他又想做什麽?」文承熙不悅的皺起眉頭。
「皇上雅興大發,想在禦花園賞花飲茶,也發話讓我們過去一道同樂。」符子燕偷觑着他不善的臉色。
「誰有那個閑工夫陪他飲茶作樂?」文承熙不以為然的冷嗤。
「那……夫君要是不忙,就随我一同前去吧?」符子燕讨好地笑問。
文承熙當然知道她的心思,她無非是中了宇文烨的苦肉計,才想幫着宇文烨拉攏他。他的夫人果真心慈也心軟,才會這麽容易就被說動。
文承熙笑了笑,也沒點破她的心思,擡起大手撫過她酡紅的臉,想起咋晚的纏綿銷魂,他看着她的眼神頓時深沉了些。
「還疼嗎?」他忽地笑問。
符子燕怔了怔,小臉霎時辣紅,猛眨着眼閃避他含笑的眸光。
「已經……不疼了。」真是丢死人了!碧華和小六子就在一旁,他竟然還敢這樣臉不紅氣不喘的問出口,他不想做人,她還想呢!「西側別院的溫泉對于療愈酸疼極有效,你若無事便在那裏多待一會。」文承熙牽起她的柔荑,說走就走。
瞥見碧華掩嘴直笑,小六子也低着頭不敢看向姿态太過親密的他們,符子燕悄顏羞紅,咬緊下唇。.「你別這樣,好難為情。」她想收回被他握住的柔荑,偏偏不能如願,兩人就這麽一路拉拉扯扯的,實在不成體統。
看見她羞澀不已的可人模樣,文承熙側身一睐,仰起下巴慠然地道:「誰敢讓你難為情,我便命人挖出他的眼珠子。」
害她難為情的人,不正是他嗎?符子燕苦笑。
見他當真要帶她走向別院,她急忙道:「現在是大白天,你怎麽可以不務正業?況且皇上派來的人還在前院等着,我得趕緊過去。」
「皇帝有我重要嗎?」文承熙慢悠悠地問。
「這怎麽能相提并論……」
「小六子自會打發那些人離開,你只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就好。」
「你沒其它正事可做了嗎?」身為東廠掌印太監,他明明三天兩頭忙到深夜,哪來的空閑大白天泡起溫泉?
「讓夫人早日為我傳宗接代,這才是正事。」文承熙忽然一個伸手,利落地将她打橫抱起,施展過人的輕功,一眨眼工夫便來到那熱氣蒸騰的溫泉池。
符子燕聞言,才知道他又在打歪主意,不禁又氣又羞。
「你、你……你這個大淫蟲!天都還沒黑,怎麽滿腦子想的都是那種事!」
「我們成親以來,我一次也沒碰過你,你可知道我忍得多辛苦?」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符子燕氣得搗住雙耳。
文承熙勾起笑弧,一雙深邃的黑眸,筆直望入她眸底,就像書中所說的美麗妖精,很快将她迷得神魂颠倒。
「無妨,我會用別的方式讓你曉得,先前的我多有君子風度,又是忍得多麽痛苦。」說着他就扯下她的腰帶,撥亂她梳得整齊的發髻,封住她的唇,将她抱入冒着白煙的溫泉池裏。「小符子,幫我生個白白胖胖的娃兒吧。」
秀氣的臉蛋已經紅如火燒,符子燕咬着唇忍住不發出聲音,她無法阻止他孟浪大膽的舉止,只能選擇乖乖迎合。
「我喜歡你這裏,還有這裏……和這裏。」他潛入水裏,在水面下對她做着極盡羞人的事。
她嬌喘籲籲的靠在岩石上,媚眼如絲,才剛從一陣暈眩中回神,又被破水而出的他抱入懷裏。
「你……真的想要孩子?」她嬌羞地瞅着他。
「原本不想,娶了你之後我才想。」他勾起令人忘卻呼吸的迷人笑容,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符子燕心中一暖,臉上泛起感動的微笑。
皇上說過,他最擔心的就是文承熙在東廠待久了被那些太監影響,會變得陰陽怪氣甚至不打算留後,可如今文承熙親口要她替他生個娃兒,皇上總算可以放下這顆心了。
而且,文承熙若不愛她,又怎麽會想讓她懷上他的孩子……
想到這裏,符子燕心頭湧上一股喜悅。她羞笞笞的垂下眼,雙手卻主動攀上他的頸子,胸前誘人的紅梅緊貼着他赤裸的胸膛,煞是勾魂。
文承熙已經不能再忍,鐵臂圈住她的腰,大手探入泉水底下拉開她細致粉嫩的腿,準備好好整治她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符子燕在他耳邊喘着氣,像刻意勾引似的,嗓音嬌甜,「夫君,我們……來生個娃兒吧。」
景陽宮裏,老太監一邊拭着汗水,一邊跪地禀報,「皇上,東廠夫人不來了。」
宇文烨表面上若無其事,心中卻是暗暗一驚,莫非他想藉由兒媳婦展開調和的詭計被兒子識破了?
「怎麽回事?東廠夫人這麽大的膽子,敢違抗朕的命令?」他佯裝不悅的冷着嗓問。
「奴才問過東廠督主的貼身太監,說是夫人本來想邀督主一塊來陪皇上賞花作樂,結果督主卻帶走了夫人,還命奴才回來向皇上複命。」
「喔?文承熙有什麽話要跟朕說?」
「督主說……」老太監觑了皇帝一眼,表情不大自然的道:「夫人忙着懷他的孩子,沒空陪皇上消磨時間。」
宇文烨聽了,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看來承熙是開竅了,總算讓符子燕知道他不是太監,而是貨真價實的真男子。這會兒還打算讓符子燕懷上他的孩子,看來往後自己這個做父皇的不僅可放寬心,更要多攏絡一下這個地位不凡的兒媳婦,免得又惹兒子不開心哪。
他喜不自勝地道:「傳令下去,要禦織署用最好的布料,讓最厲害的繡娘縫制孩子的衣物,男女各一份,縫好之後再送到東廠去,就說是朕的一點心意。」
不只要收買兒媳婦,連尚未出世的皇孫或皇孫女,他都得開始攏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