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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險,萬一撐起小肚子哪裏對得起做了一下午的造型。
可不管把目光投到哪邊,看見的全是風卷殘雲吃得十分投入的食客,氣得她肚子不斷抗議,好吧,其實是餓的。
小仙女畢竟還沒開始修仙,小仙女也會肚子餓……
鐘岩轉眼就把那碗面幹掉一半,然後擡頭帶着笑問:“你真的不吃?味道很不錯哦。”
齊悠悠把身體往前傾,義正詞嚴地說:“你知道嗎?這麽晚吃面很容易變胖的。”
“哦……”鐘岩聳聳肩,故意把面挑得高高,讓香味散的更充分些。
齊悠悠繼續壓低聲音說:“還有這種小餐館,很可能用的地溝油,吃了會生病的。”
“嗯……”鐘岩把一塊牛肉夾進口裏,吃得津津有味。
“還有這餐具……”
“餐具怎麽了?”鐘岩吃完面擱下筷子,渾身都透着酣暢滿足,黑亮的眸子帶着笑落在她身上。
齊悠悠瞪着眼看他,掙紮許久,終于露出放棄的表情輕聲說:“這餐具……讓他們給我多洗幾遍,最好再多消幾遍毒,還有我只要一小碗……很少一碗就行。”
可在這家平民面館裏,并沒有一小碗這種事。齊悠悠盯着面前那只豪邁的海碗,所盛的內容也只比鐘岩剛才吃的淺一個小指節,手搭在額頭上,皺起眉抱怨道:“這麽多,我一定吃不完。”
鐘岩滿不在乎地笑:“你吃就是,吃不完我幫你。”
以前他參與救援時,曾遇上過各種惡劣環境,那時能吃上口熱食就算幸運,所以早習慣了和隊員們不分彼此,也不覺得和人分食一碗面有什麽不對勁。
齊悠悠卻有點不自在,邊挑着面條邊想:不是說只有情侶才會甘願吃對方剩下的嘛,他是在暗示些什麽嗎?那她該怎麽回應呢,好苦惱,好想逃跑……嗯,這面還真挺好吃的。
鐘岩靠在椅背上點了根煙,看對面的小公主揚起細白的手腕,每次只挑起一根面,然後放在唇邊輕輕吹拂,纖長的脖頸彎成優雅的弧度,壓着下巴小口吞咽進去,盡量不在唇上留下油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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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岩挑起眉,第一次見人能把牛肉面吃得如五星級大餐般工序十足,他看得饒有興致,連煙灰都差點忘了彈。
齊悠悠并未發現對面那人的樂趣,她今碗才發覺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面有治愈作用,讓空了一晚上的胃都燙貼溫暖起來,愉悅感不亞于吃到頂級甜品師親手做的松露蛋糕。
可很快她就發現這愉悅是有代價的,當那股抽痛的感覺如蝴蝶振翅般慢慢擴大,然後開始兇狠地在內髒裏撞來撞去,齊悠悠扔了筷子捂住小腹,白皙的臉蛋上全是冷汗。
“你怎麽了?”一直盯着他的鐘岩發現不對,連忙傾身過來問。
齊悠悠捂着肚子,一臉快哭了的表情說:“我都說了,我吃這個會肚子疼。”
鐘岩徹底傻眼了,顧不得被吓呆的老板娘反複解釋自己的食材絕對幹淨,擡着她的胳膊放在自己背上,邊走邊安撫道:“別急,離這不遠就有家醫院,我馬上送你過去。”
齊悠悠有氣無力地伏在他寬闊的背上,感覺熱風吹得渾身都在疼,委屈地含着汪熱淚說:“完了,我會不會要死了。”
鐘岩背着她一路飛奔,還得抽空應付小公主的胡思亂想:“你放心,沒人會因為吃一碗牛肉面就死掉。”
齊悠悠一點也沒被安慰道,反而哭得更兇了:“可是因為吃牛肉面住院也很丢人啊。嗚嗚,我的妝是不是全花了,萬一被媒體拍到怎麽辦啊……”
鐘岩覺得腦袋快炸了,大熱天背着個人在街上跑,那人還在耳邊用哭腔喋喋不休,于是提高了聲音吓唬她:“喂,你別哭了,再哭我就把你放下了啊。”
小公主誤會了他的意思,連忙收了眼淚鄭重解釋:“你嫌我太重了嗎?其實我根本就不胖的,是這身衣服太重,因為用了羽毛和碎鑽,這是Elie Saab設計的特色。”
鐘岩忍住想扶額的沖動,不過小祖宗總算不哭了,就讓她繼續唠叨她的裙子吧。十幾分鐘後他們終于進了醫院,剛找來護士,鐘岩察覺到旁邊有可疑的光亮一閃,心下一沉嘀咕道:“剛才是不是有人拍我們?”
齊悠悠已經疼得沒力氣尖叫了,只靠在他背上抽抽搭搭:“完了,我今天的造型全毀了,上鏡一定會很醜……”
被擡到病床上時,她絕望地盯着天花板,沒想到自己策劃已久美美的逃婚夜會毀在一碗牛肉面上,而這一切全怪那個将她推入歧途的男人!
于是她用最後的力氣,狠狠朝鐘岩那邊剜去一眼。
可她眼裏還噙着淚花,成功讓旁邊的護士誤會了這一眼的含義,她感動地看着那個滿頭大汗将她一路背來的男人,然後拍着齊悠悠的肩用安撫的語氣說:“放心吧,你男友對你這麽好,一定會一直在這兒陪着你的。”
已經疼得不想發聲的齊悠悠:???
準備聽完醫生診斷就溜走的鐘岩:!!!
4|公主日常之四
白牆旁挂着吊瓶、穿護士服的人,穿白大褂的人,穿各種衣服的人……
大嗓門的嚷嚷,小聲的□□,輪番上陣敲打着耳膜……消毒水的氣味飄來蕩去,仿佛蹑手蹑腳的小幽靈,惡作劇般掐住齊悠悠的小細脖子,令她有快要窒息的感覺。
她扁着嘴側過頭,已經微腫的眼裏波光一蕩,身旁的小護士立即溫柔地彎腰下來,握着她的手第101次安慰:“放心,你男友馬上就回來了。”
齊悠悠絕望地眨了眨眼,成功被她一句話給說哭了,小護士已經完全沉浸在偶像劇的劇情裏,邊替她填寫資料卡邊動情地說:“我知道你現在很需要他,可他也不是故意要離開你的,只是醫生要和家屬交代病情,你放心,他一定舍不得離開你這麽久,很快就會回到你身邊。”
齊悠悠實在忍不了了,忍着痛呲牙咧嘴地說:“我要……換個……單獨的病房!現在……就換!”
小護士的臉有點僵,立即直起腰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可這裏是急診室,病房得辦好手續才能住進去呢。”她俏皮一笑,踮腳把資料卡挂進床頭的鈎子:“所以還是等你男友回來再說吧。”
齊悠悠用細白的手指絞着床單,反複對自己說:不生氣,算了,生氣就不是小公主了……不生氣,算了……靠,那個死修車的到底什麽時候回來!
這時那個死修車的仿佛聽見召喚,手捏着化驗單出現在病房門口,輪廓分明的臉上寫滿困惑,用看稀有動物一樣的眼神看着她說:“是急性腸胃炎……醫生說可能是因為你的腸胃對這些食物太過敏感而産生了排斥。嗯,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有公主胃的人!不過放心,打一針能就好了。”
齊悠悠有氣無力地瞪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裏寫滿了譴責,顫着聲說:“這全怪你,你要負責!”
鐘岩把繳費單遞給護士,讓她去給齊悠悠準備吊瓶,然後在病床旁坐下,胳膊往欄杆上一擱:“要怎麽負責,今天晚上陪你還不夠。”
他故意帶上壞壞的笑,讓齊悠悠的少女心又被戳了戳,可這絕不足以讓她原諒他,絕不!
她憤憤撇過頭,聲音被疼痛壓得又細又啞:“要先給我換間單人房,現在就換!”
鐘岩摸了摸鼻子,要知道這種醫院單人病房屬于搶手貨,絕不是小公主一句話就能輕松要來的。可她疼得五官都皺起,臉上還帶着來不及擦去的淚痕,看起來像只飽受欺淩的絨毛小動物……
咦,好像是鳥毛……
于是鐘岩站起身,找到那位鐘愛偶像劇的小護士,頭靠過去,用深情的語氣說:“我女朋友身體不太好,受不了太亂的環境,能幫我們找間單獨的病房嗎,拜托你了。”
小護士被大帥哥溫柔的注視弄得臉頰飛紅,低下頭小聲說:“本來是需要去辦手續預定,不過我知道有間房剛好空出來,反正你們只用一晚上……跟我過來吧。”
鐘岩志得意滿地轉身,沖她一擠眼:“走吧,女朋友。”
齊悠悠鼓着腮幫子,再次在心裏念叨:不生氣,算了,生氣就不是小公主了……不生氣,算了,殺人犯法!
鐘岩把她推到單人間,讓護士來挂上吊瓶,齊悠悠始終扁着嘴,保持着生無可戀的表情,只在紮針時往後縮了縮,淚珠剛在眼眶晃了圈,就被鐘岩一句話給憋回去了:“你該不會打針還要哭鼻子吧。”
透明的藥液保持單調的頻率落進軟管,陡然安靜下來的病房,被明晃晃的白熾燈照得有些凄涼。
小公主那副脆弱又要強忍住的表情,讓鐘岩看的有點不忍心,于是拿出手機,故意讓她分心:“你想不想知道,剛才是不是真有人拍我們?”
他靠在椅背上按了幾下屏幕,表情卻突然變了,偏頭小聲罵了句:操,真TM敢亂寫。”
齊悠悠的好奇心瞬間被勾起,也顧不上生無可戀了,忙夠起脖子往那邊瞅,誰知鐘岩立即把手機一藏說:“你別看了,我來想辦法解決。”
“給我,我要看!”小公主憑着打針恢複的那點力氣,固執地朝他伸手。
鐘岩怕她動作太大牽動吊針,只得無奈地把手機遞過去,齊悠悠一眼就看見鐘岩背着她在醫院大堂的照片,鏡頭正對着她的臉,鐘岩卻正好因為角度問題被擋住。
旁邊是一行碩大的标題:“齊氏企業千金深夜與神秘人現身醫院,全程捂住小腹表情痛苦。”內容全在暗示她今晚逃婚是因為和“奸夫”一起到醫院堕胎。
鐘岩見她氣得嘴唇都在抖,生怕小公主又被氣哭了,連忙把手機收回說:“沒事,這種純屬是造謠,我幫你去找他們,一定得讓他們公開道歉。”
齊悠悠咬着唇,又委屈又憤怒的抹着眼淚:“造謠就算了,連照片都不幫我P一下,還正面對着我拍,其實我的臉根本就沒這麽大!”
鐘岩張開的嘴忘了阖上,覺得這邏輯好像有點問題,可為了避免眼前的小嬌花再度被淚水淹沒,只有順毛哄着:“好,那讓他們道歉的時候一定放一張你的美照彌補!”
齊悠悠擡起紅紅的眼,認真點頭說:“嗯,記得到時候找我要啊,我手機裏有好多呢!”
鐘岩想笑又覺得時候不對,只得憋出一個古怪的表情,這時小公主又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說:“能把手機借我一下嗎?”
她逃婚時故意留下手機,就是為了防止被人找到。鐘岩以為她要和家人聯系,大方地把手機遞過去,然後就看見齊悠悠艱難坐起來,手機擱在屈起的膝蓋上,眉心微微擰起,只剩一只手也不妨礙她在屏幕上飛快點擊。
“你在幹嘛?”
齊悠悠沒空搭理他,還帶着水霧的黑眸無比專注地盯着熒幕,手指飛快移動,仿佛正沉迷對付BUG的程序員。
鐘岩好奇地探頭過去,發現她居然登陸了個小號和所有在那條新聞裏嘲她的熱評互怼,這時正在認真糾正某條暗諷她裙子是過季款的評論:那條裙子只是去年巴黎秀場款的很像,可就是Elie Saab今年的高定新款,胸口的設計完全不同,呵呵,齊悠悠從來不穿過季的裙子,不要随口亂黑!
鐘岩覺得這一刻的小公主簡直是生機勃勃,甚至還……殺氣十足,于是試探地問:“你肚子不疼了?”
“疼!”她擰着眉轉頭:“所以你要幫我!”
鐘岩被她眼神裏陡然竄出的兇狠給吓到,本能把身體往後靠了靠問:“怎麽幫?”
“你也去登陸個ID幫我說話,最好再多弄幾個小號,要有評論和關注記錄的那種,找你朋友借,實在不行就去買!”她見鐘岩被她說的一臉懵逼,指甲敲着手機的後蓋,擡高聲音說:“就是水軍!水軍你懂嗎!”
5|公主日常之五
鐘岩這輩子進過火場和廢墟,見識過海嘯與山崩,卻從來沒當過什麽水軍,事實上他連社交賬號都只是為了飛鷹而注冊,對于在網上和陌生人吵架這種事更是毫無熱衷。
可自從他認識了小公主,所有事都變得朝莫名其妙的方向發展。也許齊悠悠是那種天生就具有迷惑氣質的人,頂着一張乖巧漂亮的臉,理所當然就能把人往溝裏帶。就好像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宴會上順手救下一位落跑的未婚妻,再把她拐帶到……醫院……
當她頂着紅腫的眼,全身擺成劍拔弩張的姿态,給他解釋什麽叫水軍時,鐘岩覺得應該把理智給拽回來,不能再跟着她瞎鬧。
他替她把床搖高,讓她能坐的舒服點,又拿了個枕頭墊到她胳膊下,耐着性子勸說:
“你又不是明星,要什麽水軍?這些人多數都是跟風,和他們吵架根本沒意義。以後辟謠了,他們自然就散了,甚至都不會記得你是誰。”
齊悠悠眨了眨眼想:怎麽會有人不記得她這樣美麗又時尚的小公主呢。
可這不是重點,她氣勢洶洶地把手機舉到他面前:“可是他們罵我啊,說我犯賤,丢了齊家的臉,還說我的裙子不好看!”
說到最後一句時,她內心的委屈終于突破闕值,可再哭又會被這人看不起,只有扁着嘴不停吸着鼻子,又紅又濕的唇瓣微微打着顫,含淚的眼角往下垂着,仿佛剛被暴雨摧殘過、楚楚可憐的小花。
她落到這個地步多少也有自己的責任,現在再講大道理,好像顯得自己挺不是人的,鐘岩瞪着眼掙紮許久,終于任命地嘆了口氣,把手掌伸出去:“怎麽做,你教我。”
齊悠悠頓時樂開了花,頭往他那邊靠過去,手指在手機上戳戳點點:“要這樣,去淘寶買點小號,要高級的那種,僵屍號人家一下就看出來了……”
她說的一板一眼,如同耐心教導的慈師,鐘岩卻聽得有些心猿意馬,旁邊那人盤好的長發因為今晚的折騰而散落許多,現在因為靠的太近,正一下下掃着他的下巴,那觸感像是某種名貴的絲綢,滑滑的,軟軟的,卻又暗藏着微小的毛刺,刮的皮膚有點發癢。
他忍不住後退一些,偷偷把目光往她頭發上瞥了眼:小公主總把周身弄得太華麗,反而令人忽略她其實有一頭軟亮濃密的黑發,不似大街上各色時尚的染發,令人聯想到被溪水沖洗過的黑滑石塊,有種返璞歸真的美感。
就是不知道摸上去會是什麽感覺……
他正想的入神,突然被旁邊那人大喝一聲:“不許摸我的頭發!”
鐘岩吓了一跳,回神時發現齊悠悠正縮着脖子往後躲,一臉的戒備和譴責,而自己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擡起來,很不要臉地往人家頭上伸。
他一臉窘迫地把手繞了個彎,落在自己發頂摳了摳,心虛地瞪起眼說:“誰說我要摸你的頭發,拿我當變态啊。”
齊悠悠依舊警惕地盯着他,然後被他過于義正詞嚴的表情唬住,懷疑确實是自己弄錯了,于是轉回頭嘟囔着:“不管是不是變态,誰都別想碰我的頭發。對了,我剛才說的你都聽明白嗎?”
鐘岩剛剛松了口氣,又被她問的有點傻眼:剛才他一直盯着她的頭發,根本什麽都沒聽進去……媽的,這麽一看,他還真挺像個變态。
他窘迫地摸了摸鼻子:“你再說一遍。”
齊悠悠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幸好她有一顆仁師之心,大度地不和頑劣徒兒計較,耐着性子又重頭開始教,鐘岩這次可不敢再想什麽頭發了,還有皮膚、香味全都不能想,只屏氣凝神地跟着小公主學做一個合格水軍。
這時,小護士推着小車來給齊悠悠送藥,剛走到門口,就看見病房裏兩人的額頭幾乎貼在一處,全神貫注地對着手機屏幕,偶爾擡頭交流一句,卻都未發現還有他人的存在,畫面溫馨又和諧。
小護士忍不住捧着胸口滿心的羨慕:這兩人連打個吊針都像秀恩愛,實在是太感人了!
當鐘岩換了好幾個馬甲,裝路人連發幾十條控評,再不停換ID自己點贊,感覺自己已經處在精分邊緣,他抹了抹頭上的汗,從此對水軍這個職業充滿了敬佩,他寧願出十次救援也不想再當一次水軍了!
齊悠悠得意地看着由她親自指導出爐的熱評,突然找到一樣新鮮的樂趣,等她回去就養一批水軍每天誇自己:這才是衆星捧月的小公主生活啊。
這時吊瓶裏的藥液已經所剩無幾,鐘岩忙找護士來給她拆了針,齊悠悠揉着發僵的胳膊又有點鼻酸,突然有件事撞進她的腦袋,連忙問:“現在幾點了?”
鐘岩直接看了眼窗外已經泛白的天色說:“估計快5點了吧!”
“慘了,我一晚上都沒回家,我爸一定急死了!他肯定看到網上的新聞了,說不定正往這邊找呢,你快送我回去,到時候讓他逮到我可要罰的更重!”
鐘岩笑着替她把床整理好:“你這麽怕,還逃什麽婚!”
齊悠悠擡起下巴:“逃婚是一種态度,現在都什麽年代了,我才不要為了他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當然要努力抗争!”
“努力抗争,卻還是不敢不回家。”鐘岩聳聳肩,到底沒把這句話給說出來,反正今晚過後,他們也不會再有什麽牽連,他也壓根沒興趣去扮演什麽人生導師,随意去插手別人的人生。
不過她之前那句話倒讓他想到一件事情,于是扶她坐在床沿,替她把鞋拿過來說:“你在這等着,我去把車開過來,我們從後面出去,懷疑大門可能還會記者埋伏。”
齊悠悠這時已經又困又累,用腳尖挑着那雙镂金的高跟鞋穿上,揉了揉發酸的眼皮,啞着嗓子說:“那你可一定不能跑了啊。”
她并未發現自己因這短短一晚相處,就對他懷起理所當然的依賴,鐘岩笑了笑,勾腰取下挂在床頭的病歷卡去結賬,順手在她發頂飛快一揉:“放心,我很快就回來。”
齊悠悠歪靠在枕頭上,徒勞地整理着裙子上亂成一團的鳥毛,手指卻突然一僵,後知後覺地想:咦,他剛才是不是摸了我的頭發!
當鐘岩回來時,胳膊上還挂着被他仍在車上的西服,馬不停蹄地替她做出安排:“我的車就停在後面,呆會出去的時候,我用衣服把你遮住,這樣你的臉就一定不會被拍到……”這時才接收到床上那人投來的譴責目光,頓了頓問“怎麽了?”
齊悠悠原本氣勢十足地瞪了他很久,可見他這麽妥帖地為她着想,這時再追着他問是不是摸了頭發,好像有點……莫名其妙。于是小公主大度地原諒了他“無意”碰到自己的頭發,伸手撐着床沿站起來,然後就被兜頭罩在西服裏。
四周陡然黑下來,齊悠悠被罩在淡淡的松木和煙草味裏,茫然地眨着眼:“我怎麽走路啊?”
鐘岩被她罩着西服的模樣逗樂,感覺自己像拐帶人口的嫌犯,一把拉住她的細胳膊說:“你跟着我,很快走就到了。”
齊悠悠個子不算矮,可和高大的鐘岩一比還是顯得嬌小,這時方向感全失,只被他拽着往外走,踩着高跟鞋一陣踉跄,連忙甩開他抱怨:“喂,你慢點走,我好暈。”
鐘岩無奈轉過頭,然後就被頭罩着西服在原地打轉的小公主逗得笑出聲。
齊悠悠又快被氣哭了,這人就是故意捉弄她吧,虧她還覺得他是好心,哼,還有剛才摸她頭發肯定也是故意的!
她提起口氣正要罵他,突然感到身體被往上用力一托,然後再度伏在寬闊的背脊上,低沉的聲音在身下響起:“算了,還是我背你吧,誰叫我今天撞上個公主呢。”
齊悠悠才不管他話裏的調侃,她正好累得走不動了,索性把下巴擱在他肩上,四周都被牢牢遮住,令她有種身處避風港的錯覺。
直到被鐘岩背到副駕駛座位上放下,齊悠悠一把掀開西服,小臉被悶得發紅,手扇着風大口呼着氣,這時突然瞥見後視鏡,頓時捂住臉大聲尖叫……
鐘岩剛跳上車,就被旁邊高分貝叫聲給吓得差點跌下去,以為她腸胃炎又犯了,連忙靠過去問:“怎麽了,肚子又疼了嗎?”
齊悠悠眼淚汪汪地指着後視鏡,“我的頭發怎麽成這樣了!你怎麽早沒告訴我……這還怎麽能見人……”
鐘岩一陣無語,只有好聲好氣安撫:“你馬上就回家了,不用見人。”
齊悠悠根本聽不進他的安慰,她被自己披頭散發的模樣給急的六神無主,她怎麽這副模樣出門,萬一在家門口再撞上個記者怎麽辦,
鐘岩實在拿她沒辦法,順手在後座找到個帽子搭在她頭上,說:“好了,現在不亂了。”
齊悠悠挂着淚眨眼:“這樣好看嗎?”
她臉上還是紅撲撲的,被那頂男士運動帽襯得多了些特別的味道,鐘岩笑了笑:“好看,混搭風。”目光移到幾縷溜到帽子外面的亂發,又加了句:“不過還需要整理下。”
他擡起手,又遲疑地指着她的頭發問了句:“可以嗎?”
對齊悠悠來說,為了美所有規則都能讓步,于是輕輕點頭,任由他伸手把那幾縷亂發給塞回帽檐。
車裏開了頂燈,那張過于完美的臉貼的太近,總藏着壞笑的黑眸裏流露出專注,動作溫柔地替她整理着頭發。帶着繭紋的指腹偶爾會碰到臉上,粗粗癢癢地掃過皮膚,齊悠悠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來,她捏着手指緊張地想着:“慘了,慘了,千萬不要跳過70啊,要不回醫院去測一下吧……”
6|公主日常之六
那晚齊悠悠忐忑地溜回家時,果然發現父親齊軒正怒氣沖沖找了幾名壯實的保镖準備往醫院殺去。
她慶幸地吐了吐舌頭,蹭着門邊挪進去,趁齊軒發火前,一把抱着他的胳膊,抽着鼻子哭訴今晚如何被人潑髒水,又因為腸胃炎疼得死去活來。
她原本只是博同情,可越說越覺得自己真可憐,于是越哭越大聲,最後幾乎上氣接不上下氣,小臉蛋漲得通紅,肩膀一抽一抽打着顫,渾身的羽毛也跟着上下亂飛,場面非常壯觀。
看着寶貝女兒這副模樣,齊軒一肚子火頓時化成了心疼,連忙摟住她的肩溫聲安撫,好不容易等她情緒平靜下來,才長嘆口氣問:“你到底為什麽要逃婚?”
“因為我根本就不喜歡王彬啊!”
“可是你如果能跟他結婚,對齊氏很重要。”
齊悠悠蹙起眉:“我結不結婚,和齊氏有什麽關系,總之我一定不會嫁給我不喜歡的人!”
然後她看見父親深褐色的眸子垂下,把眼角的皺紋壓得更深,仿佛想說什麽,卻只化作重重一聲嘆息,然後摸了摸她的頭說:“是爸爸不對,沒想到你會這麽任性,全都怪我把你把你寵壞了。”他站起來,走到窗戶旁點了根煙,沉默了很久才轉身問:“悠悠,你想過沒,以後的生活要怎麽過?”
齊悠悠從未聽父親說過這個話題,她歪着頭想了會兒,掰着手指說:“就像現在這樣過啊,看書,做甜點,陪着您。”她頓了頓,臉上微微一紅:“不過我嫁人後就不能陪您了,但是一定會多回來看您的。”
齊軒夾着煙深深看着她,窗外的天光在蘇醒,卻剛好把他周身罩在陰影裏。
齊悠悠卻沒心思去解讀父親的沉默,她歪倒在沙發上,揉着發酸的小腿,撅着嘴撒嬌:“爸,我要去睡覺了,今天真累死了,等我睡醒了你再教訓我好嗎?”
齊軒吸了口煙點頭,搭在窗沿上的手卻有些發顫:妻子早逝,他又一直忙着打理齊氏,只能放任女兒孤單地在這個大宅裏長大。所以他盡可能地寵着她,希望把最好的全送到她手上。
可如果有一天這些被收回,她又該如何自處……
齊軒撐着窗沿阖上眼,他這一生浮沉,唯一祈願的,無非是能保她一生平順,所有夢幻的希冀都能成真。
齊悠悠正提着裙子小步往樓梯上跑,突然好似被某種情緒感召,頓住步子回頭,第一次發現她那個總是高大俊朗的父親,不知何時竟變得如此蒼老而充滿憂慮……
十天後,齊悠悠終于明白這憂慮從何而來。
那天她正在睡夢中,就被樓下響個不停的門鈴吵醒,她在真絲床單上打了個滾,嘴裏嘀咕着抱怨,然後聽見咚咚咚上樓的聲音,傭人拍着門大聲喊:“小姐,張律師來了,手有急事找你。”
齊悠悠騰地坐起,半眯的星眸猛地瞪圓,然後捂着臉尖叫一聲:“你們別進來,我還沒梳頭!”
門外有了片刻沉默,然後張律師沉穩的聲音響起:“抱歉,齊小姐,但是有件重要的事,今天必須要告訴你了。”
當齊悠悠用了半個小時打扮完畢來到客廳,瞥見坐在那裏面色凝重的張律師,突然感到緊張,并着膝蓋坐下說:“張律師你是來找爸爸的嗎?可他今天不在,我……我什麽都不懂啊。”
張律師扶了扶眼鏡腿,鏡片後的目光帶了絲憐憫,然後打開公文包拿出一個平板:“齊小姐你先做好心理準備,齊先生有段視頻讓我一定放給你。”
齊悠悠怔怔眨着眼,看着一個幾乎蒼老十歲的父親出現在平板裏。他在鏡頭前埋着頭,然後狠狠抹了把臉,啞聲說:“悠悠,對不起,如果還有哪怕1%的希望,我也不會把把單獨留下。可我暫時不能回來,回來的話就要坐牢,你放心,爸爸會盡快處理好這件事,你要撐着……撐到爸爸回來……”
然後他再也說不下去,50歲的中年男人,把頭埋進膝蓋,哭得全身顫抖……
齊悠悠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耳膜嗡嗡作響,發出的聲音仿佛飄在雲端:“這是什麽意思?爸爸不要我了嗎?”
張律師嘆了口氣,努力用最淺顯的語言為她解釋清楚:齊氏的主業是做橡膠,因為獨有一塊原料産地,利潤一直高于同類企業。誰知道網上突然有不明來源的爆料,戳穿那塊地早已因為天災失收,齊氏這兩年的賬目全作假,其實早已陷入虧損,內部只剩下空殼。
這爆料被做空機構關注,出具多份報告質疑齊氏的賬目。齊軒為了穩定股價,多次宣布增持,并希望通過聯姻來挽回事态,誰知因為齊悠悠那天鬧出的醜聞,王家勃然大怒,說什麽也不會再讓這樣的兒媳婦進門。齊軒不得不铤而走險,質押股權去做期貨,誰知又遭遇暴跌。這時網上再度出現爆料,齊氏的賬目問題再也掩蓋不住,股票在連續跌停後被公告停牌,齊軒作為董事長也被調查,幸好他那時人在國外,才能免于牢獄之災。
齊悠悠聽得很吃力,勉強從中弄清兩了件事:1、齊氏已經垮了,她家破産了。2、爸爸逃跑了,只留下她一個人面對這一切……
接下來的幾天,齊家的別墅變得非常熱鬧,張律師進進出出辦理齊家的財産交割,媒體成天守在門口企圖采訪齊家近況,被齊氏股票坑了的股民們三天兩頭在門外叫罵……而齊悠悠每天在家……做蛋糕。
她歪着頭,認真地在新烤出的栗子蛋糕上擠出裱花,旁邊的司機老金一臉憂慮地說着:
“張律師說,這棟房子也會被歸為公司資産抵債。”
“嗯……”
“小姐你明天就要搬出去了。”
“嗯……金叔你別靠的這麽近,奶油容易化。”
老金捏緊拳頭,猶豫許久終于還是狠心問出:“小姐你馬上就要無家可歸了,難道一點都不想後面的計劃嗎?”
齊悠悠的背脊微微一僵,終于放下裱花嘴,摘下手套坐下來,下巴擡起時,大眼裏迅速蒙了層水霧,嘴角勉強向上牽起:“您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啊。”
那天張律師走後,她躲在房裏整整哭了兩天,然後才明白,不管她怎麽哭,就算哭得眼腫聲啞,也不會再有人把她摟在懷裏安慰,一臉寵溺地替她擋下一切。
她也嘗試過在網上挽回輿論,可那罵聲實在太洶湧了,僅靠她一個人怎麽也壓不住。在某個通宵作戰的清晨,她垂着頭,揉着發酸的胳膊,突然懷念起那個在醫院的夜晚,有人和她并肩作戰,換了一個又一個馬甲替她撐腰。
最後她悲哀的發現,如果需要謀生,自己幾乎就是個廢人,除了打扮和做蛋糕什麽都不會,于是她幹脆走出房門,每天給自己做最好吃的甜點,反正以後也做不了公主了,發胖點好像也沒什麽吧。
可無論她怎麽麻痹自己,該來的那天還是要來。
張律師穿過門口拉着橫幅的抗議人群走進別墅,在二樓的衣帽間裏找到齊悠悠,她穿了身香奈兒的小洋裝,正坐在成堆的衣服裏一臉沮喪,聽見腳步聲轉頭,立即轉為驚恐的表情說:“這些衣服,我是可以帶走的吧。”
張律師看的有點不忍,柔聲說:“可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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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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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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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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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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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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