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幫你争取了可以帶自己的東西走。”
齊悠悠慶幸地拍着胸口,可很快又皺起鼻尖抱怨:“但就這麽幾個箱子,好多套裝都裝不下,可我一個人也拿不了那麽多,每一套我都喜歡,真的很難選啊。”
張律師握拳輕咳一聲,深切地為小公主未來的生活感到憂慮。
兩人走到大廳,隔着門板也能聽見外面的叫罵聲,張律師按住她的箱子說:“齊小姐還是從後門走吧,盡量別和他們正面對上,小心會有危險。”
齊悠悠想了想,選了頂紮蝴蝶結的帽子戴在頭上,然後提起口氣挺直背脊說:“我就從大門走,能幫我把箱子推出去嗎?”
推開門時,無論是媒體還是鬧事的人群,都對見到依然光鮮華麗的齊家大小姐感到有些驚訝。齊悠悠昂着頭,保持最好的姿态走到一架攝影機前,然後突然對着鏡頭往下90°彎腰,她把這個鞠躬的姿勢保持了很久,再擡頭時眼眶已經有點發紅:“對不起,是我父親的過錯導致你們這樣,我替他向你們道歉。”
她吸了吸鼻子,:“我是姓齊的,所以我不會逃避,雖然我不知道怎麽做,可會想辦法彌補……”
說到最後兩句話,她已經漸漸沒了底氣,短暫的沉默後,憤怒的人群再度湧上來,有人在哭,有人在罵,張律師和老金艱難地護着齊悠悠,可很快有兩名壯漢沖出來,拽着她的胳膊狠狠一推:“說的好聽,就會賣可憐,你現在穿的戴的都是我們的血汗錢,要不你現在就脫下來,全還給我們!”
然後他們就伸手去扯她的帽子,齊悠悠抱着頭尖叫,臉吓得煞白,可旁邊那人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心,還想繼續去拽她的外套。老金想過來幫忙,卻又被旁邊的人堵住,急的直跺腳。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喂,欺負個小姑娘你們丢不丢人!”
那聲音低沉,卻有種莫名的威懾力,成功地壓下一片混亂的嘈雜。所有人轉過頭,看見一個戴着黑色墨鏡的男人歪靠在一輛越野車的前蓋上,這時丢了手裏的煙,大步走過來拽起地上的齊悠悠護在懷裏,冷笑着說:“害你們的是她的父親,她什麽都沒做錯,憑什麽這麽對她!”
那兩個壯漢終于反應過來,手臂上的肌肉凸起,邊往他頭上戳邊吼:“你他媽算什麽東西!用得着你來多事。”可話音未落他就痛得大喊一聲,五官瞬間扭曲起來,難以置信地瞪着死死鉗住他手腕那人,原本猙獰的臉很快轉成恐懼。
鐘岩胳膊一帶,輕松把那足足185的壯漢放倒,然後拍了拍手,目光一掃懶懶說:“還有誰覺得我不該管這事,大可以都過來。”
其他人用眼角瞥着那倒在地上的壯漢,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鐘岩擡起嘴角,握住齊悠悠的手腕說:“沒人有意見,我們走吧。”
他一甩頭發,正準備潇灑地帶人離開,誰知卻被身後那人輕輕拽住,回頭看見小公主怯生生地縮着脖子往旁邊指:“還有我的箱子。”
鐘岩順着她的手往旁邊一看,皺眉問:“你怎麽有這麽多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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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悠悠露出心疼的表情:“哪裏多!我還有好多喜歡的衣服都沒裝下呢。”
于是原本氣場全開的英雄救美場景,以鐘岩拖着一大堆箱子往車上堆收場,一直到坐上駕駛座,他還憋着了一肚子氣,手扶着方向盤扭頭,發現旁邊的小公主正以一種眼冒紅心的崇拜表情盯着他。
他不自覺揚起嘴角,偏過頭故意說:“幹嘛,沒見過這麽帥的男人?”
誰知小公主配合地猛點頭,捧着臉接了句:“不但帥,還很man!”
鐘岩就算臉皮再厚,這時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幹脆伸手往她發頂一揉:“想好沒,要去哪?”
可小公主皺起眉,憤憤地抗議:“喂,帥也不能摸我的頭發!”
7|破産日常之一
齊家出事的時候,鐘岩正在國外。他已經很少參與一線救援,但這次需要出動直升機,是以來同當地政府交涉。
隔着廢墟上的黃昏,鐘岩和隊員們坐在窩棚的地上,邊喝啤酒邊吃着用大鍋燴成一團的肉菜,充當背景音的電視新聞在這時播出齊氏破産的消息。
鐘岩伸向菜碗的手突然頓住,長腿往地上一蹬,讓身下的椅子挪到電視旁,側身時剛好聽清:齊軒因為被調查躲在國外不知蹤跡,齊家大小姐躲在別墅裏閉門不出。
他眯起眼,直直盯着鏡頭裏圍住別墅抗議的人群,直到被某隊員一撞才回神,再看到那鍋香味誘人卻賣相堪憂的大雜燴,無端端想到:如果讓她吃到這樣的菜又要拉肚子了吧。
兩天後他帶隊回國,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直接開車去了齊家,原本只想去看上一眼,誰知卻意外解救下一個落難的公主。
而小公主現在就坐在他身邊,從頭到腳的香奈兒洋裝,脖子上紮着香槟色的絲巾,還在耳垂綴着一顆圓潤的珍珠耳環,與平日無異的盛裝,不像落難離家倒像要去參加宴會。
他忍不住輕輕搖頭問:“你從家裏搬出來,幹嘛打扮成這樣?”
“因為不管什麽時候都要打扮的漂亮體面,這樣才會有好事發生啊。”齊悠悠扭頭沖他一笑:“這是我媽媽告訴我的。”
然後她臉上的光彩漸漸隐去,纖長的睫毛垂下來低聲說:“所以小時候我總覺得,只要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媽媽就一定會回來。”
鐘岩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個畫面,打扮成洋娃娃般的小齊悠悠,獨自坐在空蕩蕩的別墅裏,提着漂亮的小裙子,等待着那個永遠不會再回來的媽媽。他突然明白小公主浮誇的性格是如何養成,并且無由地替她心疼。
靠,又想摸她的頭了……
他連忙搖頭甩開這變态的愛好,繼續說:“可那些人啊,他們就是要看到你慘兮兮的樣子才會覺得出氣。你打扮得越光鮮,他們越會受到刺激。”
齊悠悠瞪圓了眼:“我才不要!幹嘛要慘給別人看!”
鐘岩被她的表情逗笑,然後帶着傲氣一擡下巴說:“說的對,幹嘛要落魄給那群人看,你愛打扮就該好好打扮,能多漂亮就多漂亮。”
齊悠悠沖他猛點頭,一副終于遇到知音的感動表情,可很快又怏怏地耷拉下腦袋,仿佛被沉重的現實擊中:“可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一夜間跌下雲端,父親音訊全無,身邊再無親人……就算她再想努力樂觀,也覺得前途茫茫,多走一步都是沼澤。
鐘岩的表情也嚴肅起來問:“你有地方去嗎?”
“嗯,他們給我找了個便宜的地方住,等等,我找下地址。”她在小包裏翻出手機,打開一個定位說:“就是這裏。”
鐘岩扭頭瞥了眼就皺起眉頭,沉默了一會兒,把車在路邊踩停問:“你确定是這裏?”
“嗯!”齊悠悠肯定地點頭,“他們說這裏租房子最便宜,我現在沒多少錢了,在這兒多堅持段時間。”
鐘岩冷哼一聲,“那你知不知道,這裏為什麽會這麽便宜?”
那片小區這除了年份老舊并無槽點,可對街就是A市著名的吸.毒聚集地。他想象着齊悠悠穿着華麗的小裙子從一群瘾君子中穿行,頓時一陣不寒而栗,打開車門點了根煙,直到煙灰燒上來,才仿佛下了決心般開口:“你不能去那裏,跟我走吧。”
齊悠悠急了:“可我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啊!”
鐘岩霸氣地一踩油門:“先去我家,剩下的我來安排。”
齊悠悠徹底懵了,可見鐘岩一旦下了決心,就會流露出某種不管不顧的堅定,令她覺得自己就算抗議也會收效甚微。
這下不用測她也知道自己一定心跳過速,齊悠悠苦惱地揪着衣領,腦海中浮現出一大堆自己原來看過的小說,什麽:契約情人,甜心俏女傭之類的,大約都是女主落魄後被男主撿回家各種XXOO,慘了,這人不會想讓她以身抵債吧……
齊悠悠歪着頭,臉蛋在座椅上蹭來蹭去,內心仿佛有只貓爪在撓:雖然她對他感覺不壞,可還沒到能毫無顧慮獻身的地步,這種事,總得讓她多掙紮幾天吧。連小說裏的霸道總裁都會給個考慮期限呢,哼,粗人就是粗人,怎麽能這麽簡單粗暴就把女孩子帶回家呢!
當鐘岩再度停車時,就看見旁邊的小公主緊蹙着眉心,手托着腮幫子,仿佛在思考十分重要的人生至理。
他突然想明白她在憂慮什麽,忍不住惡意地想要逗她,手指在她耳旁的座椅一彈說:“喂,到了。”
齊悠悠被低沉的男聲喚醒,迷糊地一扭頭,就發現那人的臉幾乎要貼上自己的鼻尖,吓得差點從座椅上跳起來。
她不由自主地把身體往座椅下滑,努力用鎮定的聲音說:“要不,你還是把我送到那個地址吧。”
誰知鐘岩又靠近些,手指勾着她耳垂上的珍珠,故意挂起壞笑說:“幹嘛,不想去我家?”
齊悠悠心跳得快要爆炸了,身體幾乎能把座椅壓出個洞,絕望地想着:慘了,他該不會用強吧……早知道就不要上他的車了……
然後她感覺到旁邊那人的唇貼在耳邊,聲音裏卻明顯憋着笑意:“你想多了,我不住在這裏,借你住兩天而已。”
齊悠悠仿佛爆破邊緣的氣球被陡然放了氣,捏緊的手指松開,後背全濕透了,她憤憤看着鐘岩心情很好地下了車,又扶着車窗沖她咧着嘴笑。
好氣啊,真的好氣……呼,看在他笑得這麽好看的份上,就原諒他吧……
他們正身在某市中心的高級小區裏,鐘岩領着她進了一套格局良好的三居室,邊替她把箱子推進卧室邊說:“我平時如果在這邊忙的太晚就住這裏,每天都有阿姨打掃,你看看,應該還算幹淨。”
齊悠悠一進卧室就急着問:“我能看看衣櫃嗎?”她一心盤算着那些衣服能不能挂的下,有些裙子如果在箱子裏放了太久可會弄皺的。
鐘岩往旁邊一坐,十分大度地說:“行,這裏都随你用。”
齊悠悠開心地打開衣櫃,發現裏面只挂着幾件男士T恤,還有許多空間留給她,看來這裏果然像他所說的只是偶爾住住,她內心一陣雀躍,關上櫃門時又莫名有點鼻酸。
于是她走到鐘岩面前,很認真對他鞠了一躬說:“今天真太謝謝你了,這裏的房租你先記着,我以後會想辦法還你。”
鐘岩笑着偏過頭:“你對我鞠躬幹嘛,要認幹爹啊!”
齊悠悠背脊一僵,頓時也有點懊惱:對哦,感謝就感謝,幹嘛要鞠躬。
她剛擡起頭,鐘岩長腿一撐站起來說:“你自己先整理休息下,我晚上再來找你,對了,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帶點。”
齊悠悠雙眸閃動光亮:“什麽都行嗎?”
“嗯,都行。”
“我想吃皇悅酒店的蝦餃和櫻桃慕斯,可以嗎?”
她見鐘岩的臉有點黑,連忙又擺手說:“要是麻煩就算了。”
鐘岩不忍見她眼底的光亮消失,只得無奈地點頭:“行,我說了什麽都行。”誰叫他忘了她有個公主胃呢。
當鐘岩提着幾個袋子進門時,齊悠悠已經洗完澡,正對着電腦聚精會神地看着什麽。
她想着鐘岩會來,特地選了件款式最保守的家居服,是一套大牌出的動物紀念款,上身印着許多精致的小動物,袖子上還帶着貓爪,她的臉埋在毛茸茸的粉色衣領裏,還留着被蒸汽熏過的紅潤。
鐘岩靠在門邊,突然很想把她養在家裏,每天……咳……摸頭發……
為了讓自己不要往變态方向發展,他連忙走過去一臉正經地問:“你在找什麽?”
“找有沒有我能做的工作。”
鐘岩皺起眉,實在難以想象小公主能做什麽工作,于是把她的椅子轉了圈對着自己,認真地問:“告訴我,你現在除了那些衣服和首飾還有什麽別的東西嗎?”
齊悠悠歪着頭想了好久,怯生生地說:“我的奇跡暖暖賬號把所有套裝都集齊了算嗎?”
鐘岩眯起眼,臉有點黑。
齊悠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攥着手指努力回想,然後聲音又弱了一度說:“還有,晉江賬號裏還留了1000多塊……”
她覺得對面那人已經快被她氣炸了,連忙讪笑着找補:“這些都是可以賣錢的,對吧……”
鐘岩覺得自己快要內傷了,正準備開口教訓,小公主目光瞥到他擱在桌上的袋子,福至心靈地站起來大聲說:“對,我會做甜點!而且做的很好吃!我考過執照的!”
8|破産日常之二
泛着奢靡味道的餐廳裏,入眼全是深咖與淺灰,磚塊砌成的牆上浮着排英文字:Na.via’s boat。登記在冊的中文名是:納維亞之舟,因為念起來略顯繁瑣,老食客将其稱簡化為“舟“而口口相傳。
這裏是A市最知名的法式餐廳之一,經常被各大美食營銷號推薦,而這些通常代表貴且難訂位子,不過“舟”一向采用會員制,雖然門檻甚高,卻也沒擋住衆多慕名而來的食客。
不過現在正是上午,餐廳裏從意大利空運回的桌椅們大多數在燈下孤獨對視。領班周媛正無聊地壓着短裙上的褶皺,目光擡起時,輕易就被門口走進來的那人吸引了目光。
她穿了件複古風剪裁的白襯衣,披肩式的衣領下,挂了條誇張的長蝴蝶結,挺着胸往裏走時,絲絨黑色長裙随光潔的小腿搖曳,哪怕是在這家以昂貴著稱的法式餐廳,打扮成這樣來吃飯的人也并不多。
身為一個優秀的領班,周媛能記住大部分經常來的食客面孔,何況這人特色如此鮮明,她稍猶豫了會兒,仍是堆起微笑走過去問:“齊小姐,今天要點什麽甜品?”
齊悠悠的臉有點發紅,嗫嚅着剛要開口,身後僅穿T恤仔褲的男人已經上前一步說:“她來面試,帶我們去見周生。”
周媛這次徹底愣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把笑容調整回來,點頭說:“好的,老板。”
于是搞不清楚狀況的人變成了齊悠悠,她迷糊地跟着周媛往裏走了幾步,偷偷用手指輕勾了下旁邊那人的袖子,小聲問:“你是這裏的老板?”
鐘岩沖她一擠眼:“我給錢讓她這麽叫的。”
A市确實很少有人知道,這家以格調著稱的法式餐廳,幕後老板連西裝領帶都嫌太麻煩,而“舟”的所有利潤也只用來補貼飛鷹的日常運作。
齊悠悠分不清他說的真假,正苦惱地蹙着眉思索,突然瞪大了眼問:“你們剛才說的周生,就是周東游先生嗎!”
這次鐘岩倒是很坦誠地點了點頭,齊悠悠一副被幸福擊暈的表情,簡直想捧着胸口尖叫。身為一個甜品死忠粉,她能輕松背出周東游大師的資料:香港籍甜品師,最拿手的是做盤式甜點,曾經代表中國去法國裏昂參加西點世界杯,那是甜品界的至高榮譽。
她以前只是作為粉絲來嘗過他做的甜點,鐘岩昨晚說讓她先在餐廳學徒,也就是說她可以跟着偶像學做甜點了嗎!
鐘岩這時正帶她走進後廚,扭頭發現小公主眼眶微微泛紅,一挑眉問:“幹嘛?你害怕了?”
齊悠悠吸了吸鼻子:“我是感動!”
鐘岩又覺得好笑,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等着,然後走到一位40多歲的中年人面前,一邊朝這邊指一邊說着些什麽,而那位周生則神情越來越嚴肅。
齊悠悠莫名緊張起來,她攥緊拳頭,小口吸着氣來調整過快的心跳,這時那條從領口垂下過長的蝴蝶結,被人從旁邊輕輕扯了下。
她怔怔轉過頭,看見一位廚師打扮的年輕男人站在旁邊,笑的露出一口白齒:“喂,你打扮成這樣來面試啊?”
齊悠悠眨了眨眼,沒好意思說這是她最中規中矩的一套衣服。
那人抱着胸,圍着她繞了圈又說:“不過這衣服還真挺漂亮的,是什麽牌子的?”
這次齊悠悠答得飛快:“Carolina Herrera。”
那男人張了張嘴,決定直接跳過這個問題,幹脆伸手過去說:“我叫吳文凱,你叫什麽,以後咱們可能是同事呢。”
齊悠悠對于來自同事的親切笑容非常受用,可對于同事伸過來泛着油光的手又有點猶豫,暗自咬了咬牙,用指尖飛快掃過去說:“齊悠悠。”
吳文凱笑着收回手,剛要再說什麽,兩人同時聽見旁邊傳來聲大吼:“不行!絕對不可能!”
周生中等個子,站在身形高大的鐘岩旁邊幾乎矮了半個頭,可當他陰着臉,顯露出大師特有的傲慢和尖刻時,連鐘岩也拿他無可奈何。
“什麽意思,我每天忙得很,可沒空陪什麽大小姐過家家。”
鐘岩的臉也沉下來,還沒來得及反駁,旁邊突然插.進一個細細的聲音:“周先生,我有西點師資格證的,我做甜品很好吃。”
她聲音輕弱,目光卻閃亮堅定,唯獨在這個領域,齊小公主有着不容侵犯的驕傲。
周東游抱着胸,擡起下巴把她從上至下掃視一遍,然後鄙夷地輕哼一聲:“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過家家一樣做小點心,再花錢買個證。你覺得我這裏也能這樣是吧,真是抱歉,我絕對不會接受我不認可的學徒,也不陪大小姐玩烘焙游戲。”
齊悠悠使勁眨眼,努力掩住眸間升起的水霧。
各司其職的後廚,唯獨這邊凝固成尬尴的結界,這時一名服務生垂頭喪氣地托着盤子走進來,周生瞥見裏面只動了幾口的慕斯蛋糕,立即沖出結界走過去問:“又不行?你問過沒,他到底對哪裏不滿意?”
那服務生聳聳肩,“問了,他說不出,只說……”他偷偷瞥了眼周生的臉色,聲音越來越低:“只說他很失望。”
周生的臉色一陣發白,卻又帶着無奈的挫敗,突然瞥向齊悠悠說:“要不這樣,你能做出個讓那個客人滿意的甜品,我就把你留下來。”
今天餐廳來了位老人,點了份早餐後,突然說要嘗嘗主廚做的招牌甜品,結果連點幾份都是吃了兩口就說不合口味,這讓向來驕傲的周大.師大受打擊,可又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齊悠悠聽完整件事始末,頓時也燃起些鬥志,她先找來那名服務生問:“能告訴我,那位客人一共點了那些甜點,分別吃了多少嗎?”
當看完那位客人吃過的幾樣甜點,歪着頭思索了會兒,然後嘴角溢出絲笑意。她壓着下巴,把胸前的蝴蝶結系好,認真洗完手走到操作臺旁,開始埋頭做起一份撻底。
她做得胸有成竹,令周生也好奇心大盛,當看見齊悠悠最後只是端出一道普通的蘋果撻而已,頓時又嘲諷地擡起嘴角說:“你以為這裏是什麽貴婦烘培中心嗎?”
齊悠悠仿佛沒聽見,只是昂着頭把蘋果撻端出去,然後所有因好奇而跟在她身後的人,都看見那位老人先小口嘗試,随後露出笑容,低頭飛快地把整份蘋果撻吃光,還沖齊悠悠露出贊嘆的表情……
“這不可能!”周生滿臉震驚地問:“你怎麽知道他愛吃蘋果撻?”
“他不是愛吃蘋果撻,他只是不喜歡朗姆酒的味道。”齊悠悠明顯也很興奮,臉頰上仿佛染了層光亮:“我觀察了他吃的幾樣甜點,慕斯和巧克力這種冷點,幾乎是只吃了一口就放棄,但是烘焙過的拿破侖和泡芙,卻多吃了幾口外皮。于是我想到了朗姆酒,朗姆酒在冷點裏味道更重,而烘焙後則會被其他味道綜合,但是在奶油裏還是會掩蓋不住。所以我猜測他反感的是朗姆酒的味道,于是做了道減去朗姆酒的蘋果撻,想不到正好就撞上了。”
她一口氣說完,差點想驕傲地轉個圈,然後走到周生面前,歪頭一笑問:“所以我可以留下來了嗎?”
周生緊緊繃着唇線,這時好像再說什麽都是自打臉蛋,最後只得沉着臉點了下頭。鐘岩在旁邊看的十分愉快,忍不住陰暗地想着如果自己現在鼓掌,會不會把周生氣得就此離職。
這場風波過後,齊悠悠總算是名正言順入了職,鐘岩放下塊心事,又開始忙于飛鷹的招募和運作。
再次見到小公主是在兩天後,當他敲開自己的公寓門,沒忍住驚呼一聲:“你怎麽把頭發給剪了!”
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小公主,一頭引以為傲的長發被剪得只到耳邊,齊悠悠原本就難過,被他一說沒忍住掉起淚來:“周生說了,西點師不能留那麽長的頭發,怕會粘到原料裏。而且……我也沒錢再去護理了。”
她抱着膝蓋蹲下,把梨花帶雨的小臉悶進胳膊裏,削瘦的肩線不住發顫。
鐘岩知道她有多寶貝她的頭發,能夠下定決心剪短,是她努力邁出的第一步。于是蹲在她旁邊,輕輕摸了把她的頭發說:“別哭了,就這樣也挺好的。”
就是,摸起來手感差了點……
齊悠悠紅着眼擡起頭,已經沒心情在意他擱在自己頭發上的手,只啞着嗓子可憐兮兮地問:“我這樣是不是不漂亮了?”
鐘岩忍不住失笑,然後認真地盯着她說:“漂亮,你怎麽樣都漂亮。”
齊悠悠終于笑了出來,她用手背抹了把眼淚,語氣裏添了欣喜說:“周生說了,給我一個月試用時間,如果我能滿足他的要求,就正式開始教我。”
鐘岩想讓她開心點,立即說:“很好,你如果成功了,我送你一樣禮物。”
“真的嗎!”齊悠悠騰地站起來,“什麽禮物都行嗎?”
鐘岩覺得這場景有點熟悉,還是硬着頭皮說:“什麽都行。”
齊悠悠開心地沖進卧室,拿了本最新的時尚雜志翻開:“我能要這個發箍嗎,我找了很久,只有這個發箍和我的新發型最搭!”
9|破産日常之三
一顆蛋黃落入馬鈴薯粉混着面粉的玻璃碗裏,仿佛落日奮不顧身跌進雪山頂,然後被攪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黏糊糊共同投入煎鍋。
爐子上的牛奶和香草莢被煮得翻滾起小泡,齊悠悠戴上大大的手套,舉着鍋柄小心地把牛奶倒出,等冷卻後加進糖和玉米粉,看它們在攪拌器下漸漸立起軟尖,再撒一點香草粉,高高舉起端在面前,深吸一口奶油的香味,嘴角牽起個滿足的微笑。
然後她圍起自己的LV圍裙,架上平底鍋開始煎可麗餅,塗了黃油的鍋底再蓋上層薄薄的面糊,當鍋裏出現誘人的金黃色,就得鏟起放在烤盤紙上。
齊悠悠壓着尖下巴,認真在餅身上抹着剛打好的奶油和櫻桃餡,當這樣的程序反複25次後,她耷拉着腦袋坐下,喃喃說:“還是不行,太厚了!”
做出25層櫻桃可麗餅,這就是周東游對她提出的終極考驗。
經過十幾天的幫廚後,周東游發現齊悠悠對做烘焙極有天份,普通的甜點并不足以難倒她。于是想出這道考題,只有完成後,才能允許她正式拜入他門下。
可麗餅本身并不難做,可如果要做到20層以上,還得保持造型和口感,就非常考驗甜點師的技藝和天份。齊悠悠白天在餐廳忙得腳不沾地,只有靠在家的時間練習,可至今都沒做出令自己滿意的作品。
她垂頭喪氣趴在桌上,手指揉着發酸的小腿,努力撐起往下搭的眼皮……
她實在太累了,恍惚地覺得這十幾天做的事能頂得上整個前半生。下巴撐在桌上,望着自己被剪平磨白的指甲,鼻尖莫名一陣發酸:要融入社會真的好難啊……可她再沒有甩手不幹的權利。
揉了揉眼睛掏出手機,依舊沒有父親的消息:他現在在哪兒,過得好不好,會擔心自己嗎……
漸暗的熒幕裏映出一張快要哭泣的臉,目光卻在這時掃到一個名字,于是硬把眼淚給憋了回去:有人一直拉着自己,哪還有資格自怨自艾。
齊悠悠甩甩頭站起,沖進卧室拿出那本時尚雜志,其中某頁因為被反複翻看已經揉出褶皺,手指撫過那張已經被微微磨白的廣告圖片,感覺渾身的力氣漸漸在恢複,握緊拳頭想:一定加油啊,只要堅持下去,就能得到這個發箍了!
可就在她拿着小勺子,一口口吃掉失敗的可麗餅時,突然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咯咯咯”聲在深夜裏響起,效果堪比驚悚片。
齊悠悠吓得倒抽口氣,差點被口裏的食物噎住,看了眼時鐘正指向11點,鐘岩一向注重避嫌,根本不可能在這時過來。她随手抄起把廚師刀,腳下打着顫走到門前,眼看那扇門被推開,就伴着聲中氣十足的尖叫舉起刀……
“靠!”鐘岩扶着額,原本因酒精而生疼的腦袋被叫得快炸開,當他看清舉着刀一臉不知所措的齊悠悠,頓時也有點迷糊,皺眉對旁邊那人吼:“你送我到這來幹嘛?”
扶着鐘岩那人也被吓得不輕,他是飛鷹的一名元老隊員,經常會陪着鐘岩出席應酬,以往每次他在市中心喝醉了都會給送到這裏來。可今天他剛從醉醺醺的鐘岩身上摸出鑰匙開門,就如撞鬼般聽見一聲尖叫,外加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咦,會有穿着貓爪睡衣的女鬼嗎?
他張大了嘴在齊悠悠和鐘岩之間看了兩遍,終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趕快把鐘岩往沙發上一扔,飛快逃到門邊笑着做了個抱歉的手勢說:“我先走了,嫂子。”
鐘岩被甩在沙發上,按着太陽穴□□了一聲,他今晚确實喝得太多了,都忘了交代不能送到這裏來,可這時也實在動不了,索性在沙發上橫躺下,啞着嗓子問:“有水嗎?”
齊悠悠終于從石化狀态中恢複,紅着臉跑進廚房,倒水時手還有點發抖,努力讓自己忘掉剛才聽到的稱呼,捧着水杯小跑着出來。
可倒在沙發上那人鼻息沉沉,長腿随意搭在沙發邊緣,好像已經睡了……
齊悠悠在他面前蹲下,眨了眨眼想:這人長得真好看啊,輪廓好像刀刻出來一樣,垂下的睫毛那麽長,也不知道和自己的比起來會不會輸……就是皮膚太糙了,還有點黑,不過這樣反而特別有男人味……
她看着看着突然臉紅了,正想撇開臉,那兩道長睫毛突然掀開,濃黑的眼眸裏閃過短暫迷茫,随後輕輕勾起唇角問:“你在看什麽?”
齊悠悠的心髒猛跳,喝醉了的鐘岩,痞氣中更添了些浪蕩感,光是被他的黑眸盯着都會覺得一陣腿軟,在加上玩世不恭的語氣簡直要人命。
偏偏那人還變本加厲,頭往前撐起,伸手插.進她的短發往下滑,啞着嗓子說:“小公主,你的頭發去哪兒了呢?送給我好不好?”
齊悠悠根本沒法正常思考,縮着脖子說:“在……在simon那裏……”
鐘岩皺起眉,撐着沙發坐起來,危險地眯起眼問:“Simon是誰?”
齊悠悠咽了咽口水:“我……我的發型師。”
鐘岩用那顆灌滿酒精的腦袋想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可心裏更不是滋味:“所以他可以随便動你的頭發?”
齊悠悠覺得這個問題很莫名奇妙,不動頭發怎麽造型呢,她瞪起眼解釋:“Simon剪頭發很貴的,我這次跟他說了很多好話,才用一對耳環抵了剪短發的錢。”她心疼地蹙起眉嘟囔:“那對耳環還是去年的走秀款呢。”
所以他不僅能動她的頭發,還拿走了她的耳環。鐘岩突然覺得有點手癢,莫名對全天下叫Simon的發型師産生了敵意。
他因這念頭而沉默下來,讓齊悠悠終于從濃烈的荷爾蒙陷阱裏逃脫,連忙站起來,把擱在桌子上的水遞過去,說:“你不是要喝水嗎。”
鐘岩怔了怔,沒想到自己能有被小公主照顧的一天,笑着接過水杯,一口灌下去仰起頭說:“什麽水,這麽甜。”
白開水怎麽會是甜的?齊悠悠歪着頭沒弄懂,還是配合地笑了笑說:“大概是……杯子上沾到奶油了吧。”
鐘岩揉了揉太陽穴,稍微讓自己清醒點,這時才發現小公主一直默默往後退,忍不住又笑着問:“幹嘛你很怕我嗎?”
“沒有啊。”齊悠悠連忙搖着頭否認,這種時候絕不能做賊心虛,一定得表現出不為美色所誘的淡定。
“不怕我,就扶我起來。”
見他一臉壞笑地伸出胳膊,齊悠悠猶豫了會兒,還是往前挪了步,剛搭上他的手腕,就感到一股力量把她往下拉,她吓得尖叫一聲,想甩開卻用錯了力氣,腳下驚慌地亂踩,等清醒過來整個人已經跌到他身上……
鐘岩原本只是想吓唬她一下,誰知沒控制好力氣,再加上小公主吓得像只受驚的兔子,不知怎麽就鑽進了他懷裏……
她的身體很軟,大眼裏挂着層霧氣,唇瓣看起來又軟又甜。鐘岩覺得有點沖動,可瞥見她衣服上的貓爪,又硬是拉回理智,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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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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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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