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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侶,目标一致,相攜而行,有時候他又會覺得自己太渣,不該這麽給她留着希望,可還沒來得及做出一個決定,聞靖卻出了事。

那是一次去四川山區裏的援救,他們救出一個小學的學生,卻在撤退的路途上,遭遇了餘震引發的泥石流。

那一刻,仿佛天地都在崩裂,鐘岩狼狽地躲避着回頭,看見聞靖在最後一刻推開身邊的隊友,然後整個人陷進不斷落下的山石中,然後整個世界都被染上血光。

當那場山崩結束後,所有隊員拼命喊着聞靖的名字,三三兩兩抱着大哭。鐘岩沒有哭,只是跪在那堆仿佛由石頭壘砌的冢墳旁,用手一塊塊挖着壓在她身上的石塊,直到指甲折斷,鮮血順着堅硬的石棱流下來,他甩開旁邊拉扯的隊員,執着地繼續往下挖,內心微弱地期盼着會有奇跡,那個女孩還能回來,再笑着叫他一聲:鐘哥哥。

他不明白這個女孩身體裏怎麽會藏着這麽大的勇氣,和一群老爺們一起沖鋒陷陣,吃最糙的食物,眼裏卻永遠閃着熱情和堅定。

而他,卻始終欠她一句道歉……

鐘岩捏着啤酒罐的手不斷用力,低頭讓冰涼的罐身抵上自己的額頭,唇線用力繃起,壓抑着喉嚨裏洶湧的澀意。

齊悠悠攥着手和他并肩坐着,哭得鼻頭都紅了,把頭靠在他肩上啜泣着說:“對不起,我不該逼你說這個。”

鐘岩揉了把臉,伸手一下下摸着她柔順的黑發,啞聲繼續說:“聞靖是對我很重要的人,如果不是她我不可能變成今天這樣。可我心裏很明白,我不愛她,遇上你以後,就更明白。”

齊悠悠眨着挂滿淚珠的睫毛,怔怔地擡頭問:“為什麽?”

是啊,為什麽呢?鐘岩的手指在她發間停住,在那段被反複折磨的日夜裏,這就是他最大的愧疚來源,他曾無數次懊惱地想着:為什麽自己沒法回應她的感情,這樣他至少能保持着愛人的忠誠,終生去為她祭奠。

可人就是這麽奇怪的動物,連他自己都覺得應該愛上的人,終究只能止步在敬仰和懷念。而對不經意間遇上,和自己千差萬別的人,卻偏偏動了心。

那場事故是他前半生最大的傷口,因為聞靖的死,他再也不敢面對自己的恩師聞冬,然後才決定徹底改變飛鷹的純公益模式,引入商業資本去購買最先進和專業的設備,每個救援隊員的生命都需要被保障,他不想再用犧牲去換來任何成就。

而今天,他決定親手撕開這傷口,把自己完整地展露在她面前,包括曾經龌龊、彷徨的那一部分。因為她在害怕,害怕會因為那些未知的真相而受到傷害,他不想讓她懷着這種恐懼和自己走下去。

鐘岩深吸口氣,把手裏的啤酒罐放在桌上,望着她認真地問:“所以,你會介意嗎?”

齊悠悠吸着鼻子拼命搖頭,然後又垂下眸子說:“可我很自卑,她那麽美好,又很偉大,她是個真正的英雄,而我……什麽也不是,只懂得漂亮裙子和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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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岩拉住她的手抱進懷裏,然後輕吻上她的額頭,柔聲說:“聞靖是我遇上過最好的人,可你是我愛的人,并且,會一直愛下去。”

26|戀愛日常之一

齊悠悠所認識的鐘岩, 一直是強大而堅定。可今晚她才知道,每一只雄鷹都曾有過青澀時刻,他們也會犯錯, 也會因踏進泥潭掙紮或無助, 正是那些傷口和磨砺成就了現在的鐘岩。

屬于她的, 最好的鐘岩。

她把頭發埋進他的頸窩, 撒嬌似地輕蹭,又像是在安慰, 手指纏着他的輕聲說:“鐘岩, 我覺得我好像更喜歡你了。”

鐘岩摟住她軟軟的肩膀,因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而抛下所有忐忑和傷痛,突然覺得自己飛了那麽久, 仿佛就是為了能在她懷裏栖息。

他低頭在她紅腫的眼上細細親吻,啞聲說:“睡覺吧,不然我怕會忍不住。”

可當齊悠悠乖順地被他牽進卧室時, 才發現這個禽獸居然要和她睡一張床!

而身為一個潔身自好的純情girl,齊悠悠擺出十足的防禦姿勢,警惕地盯着正在從櫃子裏拿被子的男人。可鐘岩卻十分自然地抱出床薄被鋪在床上, 輕松地說:“沒辦法,我家裏沒第二張床,我也舍不得你去睡沙發。”

“簡直是厚顏無恥!”齊悠悠抱住胳膊憤憤地想:“一般這種情況, 電視裏不都是男人睡次卧或者地板嘛。”

可這通抱怨沒說出口, 鐘岩仿佛精通讀心術般走過來, 摸了摸她氣鼓鼓的臉蛋笑着說:“所以作為回報, 你應該也舍不得我去睡沙發吧。”

最後,被套路到的小公主只得乖乖躺上那張大床,感覺旁邊的床墊被往下壓,心髒“砰砰”亂跳,不自在地把身體往床邊挪了又挪。

鐘岩側身望着她,好看的嘴角彎起個弧度:“你再動,可就要掉下去了。”

齊悠悠連忙收回已經懸空一半的屁股,手指勾着頭發嘀咕:“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趁人之危。”

鐘岩被她這模樣逗得心都發癢,可現在親她估計會把小公主吓得夠嗆,只有舔了舔牙根忍住,然後認真建議:“要不這樣,你去接杯水放在我們中間。”

齊悠悠朝他抛去個大大的白眼,然後撅着嘴翻了個身,決定再也不要理這只居心不良的大尾巴狼。

牆上的時鐘伴着壓抑的呼吸聲走過一格又一格,可大床上的兩個人誰也沒有睡意,鐘岩一直盯着她牛奶膚色的天鵝頸,實在沒忍住,伸出手指沿着那滑膩的頸線輕輕勾畫,小公主又癢又麻,觸電般地轉身,瞪起一雙大眼問:“你幹嘛啊!”

鐘岩微微一笑:“突然想寫你的名字。”

小公主的臉有點發紅,手枕在發燙的耳朵下,過了一會兒才小聲問了句:“你到底為什麽喜歡我啊?”

鐘岩被她問得一怔,他确實從沒思考過這個問題,那件事好像自然地就發生,毫無痕跡可循,于是他又想了想,說:“因為你漂亮。”

這個答案許多人聽了都會嫌棄膚淺,可小公主卻立即笑開了花,眸光閃亮地又問了句:“那我是你認識的女人裏最漂亮的一個嗎?”

她問出口又覺得有點無恥,可對面的男人卻毫不猶豫地答:“是啊,你最漂亮!”

小公主興奮地捂住臉,透過手指縫,看見眼前的空氣裏都浮起粉紅泡泡,放肆地開心了會兒,才後知後覺地開始擔心,于是提高了聲音追問:“那你萬一以後遇上比我更漂亮的怎麽辦?”

鐘岩一直笑着看她,這時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在她唇上摩挲,聲音如溫糖水般灌進她的耳朵:“不可能,沒人能比你漂亮!”

齊悠悠覺得心裏好像被塞進幾百蝴蝶,它們同時扇動翅膀,掀起甜蜜飓風,帶着花粉簌簌而落。他的眼仿佛帶着蠱惑人心的暗光,手指還貼在自己唇上,酥麻感從唇瓣往皮膚裏猛鑽,齊悠悠眨了眨眼,用發幹的嗓音說:“要不,咱們還是在中間放杯水吧。”不然,她怕自己會忍不住。

最後,兩人中間被塞了個枕頭,搭了兩件衣服,再加上個靠墊,小公主看着旁邊高高的如同堡壘般的屏障,終于安心地睡着。

當晚她做了個夢,先是在身處寒冷北極,然後瑟瑟發抖的身體突然貼上一團火,她滿足地靠在火堆旁,睡的十分安寧。可很快就有讨厭的小蟲往她臉上、唇上、甚至脖子上爬:癢癢的,帶着些濕潤的痕跡,她擰起眉,不滿地嘟囔了幾句,然後那些蟲子就奇跡般地消失,有人輕輕喚着她的名字,迷戀甚至沉溺的語氣,令她在夢中地幸福地彎起唇角。

第二天,當她迷糊地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居然如八爪魚般攀在男人健碩的胸膛上,一擡頭,就撞見那雙帶着壞笑的眸子,吓得她整個身體都彈起來,盤腿坐起指着他控訴:“你什麽時候把中間的東西拿走的!”

鐘岩一挑眉,無辜地說:“是你半夜把那堆東西踢走,然後非要貼過來的。”

齊悠悠抓着亂糟糟的頭發,一時也有點懵,目光探出去,果然撞見滿地的狼藉,然後才回想起:自己好像是有踢被子的習慣,一定是他空調開太大了,害她迷迷糊糊投懷送抱:哎呀,好氣!

她正撐着臉懊惱,唇上突然被人輕啄了口,得了便宜的男人狡黠的笑着揉了把她的頭發說:“別想了,反正被占便宜的可是我。”

小公主捂住嘴,一副要哭的表情:“我還沒漱口呢!”

當她終于在浴室又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唯一不滿的是自己沒有幹淨衣服換,于是把這筆賬又記在那個強行把她擄來的男人身上。

誰知推開門時,鐘岩正靠在一旁等她,手裏夾了根煙問:“所以,你到底答應當我女朋友沒有?”

齊悠悠撐直脖子從他身邊走過,然後氣勢十足地背起手,如同傲嬌地公主睥睨着她英俊的保镖說:“做你女朋友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幾個條件。”

鐘岩笑着撣了撣煙灰,“你只要不讓我給你摘月亮,什麽都可以。”他頓了頓,又說:“如果你實在想要,我也可以想點辦法。”

齊悠悠在心裏偷笑,可還是擡高着下巴說:“第一,在你心裏,我必須是最重要,絕對絕對不能有其他人!”

鐘岩聳聳肩,故意逗她:“那我父母算嗎?”

齊悠悠狠狠瞪他一眼,“我是說女人,女人懂嗎!不對,男人也包括,除了你親人以外的所有人!”

鐘岩被她這副認真的小表情逗得不行,忍着笑點頭問:“好,還有呢?”

“第二,你不許再随便摸我頭發!”她又不是貓,成天被他這麽摸來摸去,一頭寶貝秀發遲早被他摸禿。

鐘岩把煙擱下,走到她面前認真承諾:“好,我答應你不摸。”

“但是親應該不算吧!”

齊悠悠剛露出個滿意的笑容,誰知下一秒就被那人捧起臉,低頭埋進她發間狠狠吸了口說:“我不摸,親總可以了吧!”

于是清晨的客廳裏,響起小公主憤怒的尖叫聲:“鐘岩,你就是個變态!純的!”

27|戀愛日常之二

當某人的新晉女朋友來到“舟”的後廚, 邊聽師父周東游給她講今天新到的材料,邊不自覺地用手指摸着唇瓣,仿佛還能觸到關于那人的溫度, 還有缱绻的煙草味道。

早上那場談話最終以某人的無賴而宣告中止, 他捧着她的臉, 挺直的鼻尖在她眉心蹭了蹭, 然後笑着問:“就這兩樣嗎,沒了?”

她被弄得心慌意亂, 想要偏頭卻坳不過那人的力量, 只有把黑白分明的眼珠往他五官以外的部分轉動,努力屏蔽過濃的男性荷爾蒙給自己帶來的誘惑。

可那人卻執着地盯着她,仿佛在等待一個答案, 小公主莫名覺得懊惱,明明她才是端起範兒提條件的那個,怎麽最後還是迫于他的淫威, 氣勢弱了一大截,于是再度擡起下巴,逼自己直視着他的目光說:“暫時就這兩條, 你先做到再說吧。”

鐘岩微微一笑,扶住她臉頰的手指輕輕用力,低聲說:“我都能做到, 所以……我現在可以親你了吧。”

然後他低頭用力吻上她的唇, 如同幹渴太久的旅人, 終于能放肆地讓自己埋進清泉, 纏住那甜意舔咬、吸吮,直到攪動得水聲啧啧,從微小的漣漪翻湧成渴望的大浪,幾乎讓兩人都甘願就此溺亡。最後,還是小公主最先拾回理智,氣喘籲籲地撥開他那雙占盡便宜的狼爪,擰起眉啞聲強調:“最後一點,不管你想做什麽,都得我允許才能做。”

鐘岩早已燒邊周身的火焰被一盆冷水澆熄,不甘地捏着她的尖下巴,又在她耳垂舔了口說:“那要到什麽時候才行?”

齊悠悠捂着臉頰往旁邊閃開,然後挂起個調皮的笑容說:“等我願意了會告訴你,現在,我要上班了。”

于是,欲壑難平的某人被迫送剛從嘴邊逃脫的小肥羊上班,在通往後廚的某個角落,終究還是坳不過那股沖動,又把她按牆上狠狠親了一陣,害得齊悠悠連喝兩杯水才讓腫起的唇看起來正常些。

這時,她心不在焉地聽完周東游交代的一切,正換廚師服準備做蛋糕的材料,卻被無聊逛到後廚的周媛伸出長腿攔住,勾畫精致的雙眼把她從頭到尾掃了遍,然後發現新大陸般驚呼:“好啊,悠悠,你今天沒換衣服哦!”

這叫聲成功喚醒剛開工而無精打采的廚師們,各個都挺直背脊假裝認真工作,耳朵卻無一例外地豎起,聽着小公主明顯慌亂地解釋:“我……我昨天去了個朋友那裏……”

“哦……”周媛故意拖長了聲音,握着筆在她身邊轉了一圈,“可我明明看見早上是老板送你來的。”

這一刻,“舟”的八卦女領班仿佛化身為20世紀的大偵探,驕傲地說出她的推理:“所以……你昨天晚上住在老板家!”

可随着這枚重磅□□抛出,“舟”的後廚仍是一片秩序井然的安靜,因八卦而熱血沸騰的員工們各個壓抑着上翹的嘴角,天知道他們裝忙裝的多辛苦。

這時,某個方向傳出器皿碰撞的聲音,周東游歪靠在操作臺旁,從鼻子裏哼出聲:“這小子,都住一起了,還騙我說沒追到,哼,就知道裝逼!”

齊悠悠臉紅的發燙,心急起來又想哭,結巴着地解釋:“不是……其實……我們還沒……”

周媛見她大眼中浮着層水波,一副緊張兮兮的可憐模樣,完美地誤解了她的意思,挑起眉氣沖沖地說:“原來你不是自願的嗎!真想不到,老板看起來挺正氣的,居然還玩職場潛規則,你別怕他,有什麽委屈就告訴我,我幫你去找老板理論!”

齊悠悠這次徹底說不出話來,其實吧,這種被人維護的感覺還是挺好的,可為了鐘岩的名聲着想,她還是把舌頭給理順了輕聲說:“不……不是了,我們是在交往,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周媛這才松了口氣:“我就說嘛,老板也不至于這麽渣啊。”然後捧住胸口說:“好羨慕你啊,居然真的把老板給搞定了,要知道他可是多少人的夢中情人,光這三天兩頭,為了偶遇他成天泡在店裏的小妹妹、大姐姐都是一茬一茬的,春風吹又生啊……”

齊悠悠在心裏撇起嘴想:“哼,明明是他搞定我的,不對……都還沒搞定呢。”

這時,一個服務生走進來,周媛連忙收起八卦表情,理着領結清了清喉嚨,再度拾起身為領班的架勢,誰知那服務生卻是來找齊悠悠的,因為有一位客人指明要見她。

當齊悠悠好奇地走到餐廳,一眼就瞥見手指擱在桌沿,始終維持優雅坐姿的莫銘羽。她的臉色瞬間轉白,正想回頭往後廚走,莫銘羽已經看見她,快走幾步拉住她的胳膊說:“悠悠,你能給我幾分鐘解釋嗎?”

齊悠悠雖然一分鐘也不願和他相處,可又不想讓客人看到他們拉扯,只有壓下心裏的反感坐下來,垂眸說:“莫先生,我尊敬你曾經是我的偶像才再叫你一聲莫先生。你也不用解釋什麽,《西點榮耀》我會退賽,如果節目組需要公開說明,我可以配合。”

莫銘羽擰起眉,身體往前傾過來說:“悠悠,那晚的事很對不起,可是我真的不知情,是馮晨自作主張,我已經和他斷絕來往,如果你要告他,我可以幫你作證。”他苦笑一下:“你看,如果我真的有份參與,怎麽敢放心讓你告他。”

齊悠悠始終低着頭沒說話,可突然想到自己當晚衣服都是完好的,至少在鐘岩進門前,他并沒有對自己下手。

莫銘羽看見她的神情,心裏稍稍安定,然後繼續說:“你現在不信我沒關系,這件事我确實有責任,以後……我會讓你看到我的真正心意。可我不想你因為我的關系退賽,我當初找你也是因為覺得你真有潛力,節目組也很看好你能走到最後……”

他自認已經說的夠誠懇,可下面的話卻像被摁住脖子突然中斷,因為看見那個令他左臉還在隐隐作痛的男人走過來,拉開椅子大剌剌在齊悠悠身邊坐下,然後摟住她單薄的肩膀說:“如果我女朋友要出頭,我一定會幫她追究到你,還論不得你來說怎麽做。”

小公主感受到來自旁邊那人的溫度,終于把頭擡起來,然後整個人都漸漸放松,表現出不由自主的依賴。

莫銘羽陰沉着臉擡了擡眼鏡架,目光閃了閃,才咬着字句問出:“所以……你們……”

“沒錯!我就是他女朋友!”齊悠悠擡起下巴,飛快地接過話,眼神驕傲而澄明,令莫銘羽心中隐隐一痛。

他勉強笑了笑,舉起玻璃杯連喝了幾口水,然後才恢複慣常的清冷表情,看着齊悠悠問:“所以,你還會繼續參賽嗎?”

齊悠悠一時拿不定主意,其實她很想繼續比賽,因為喜歡這種為喜歡的事賣力拼搏的感覺,可那就意味着她還要再和莫銘羽繼續見面,不知道鐘岩會不會因此而不高興。

于是她把矛盾的目光投向旁邊那人,誰知鐘岩輕松地笑了笑,握着她的手放在桌上說:“做你想做的事,錯的人不是你,沒必要為了逃避某些人渣,錯過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

齊悠悠感動地握緊了他的手,兩人默默對視,旁若無人地狂灑狗糧。

莫銘羽藏在鏡片後的眼眸閃過絲晦暗,然後喝光了杯子裏的水,站起身,一言不發地離開。

為了不讓餐廳被火把燒着,齊悠悠拉着鐘岩往後面走,終于避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才勾住他的脖子問:“你怎麽又回來了?”

鐘岩見旁邊無人,一把将她摟進自己懷裏,又在她的腰上揉了把說:“想起有些賬目要交代,幸好我回來了,不然女朋友又要被人騙走了。”

齊悠悠笑着把頭埋進他的頸窩:“你不是不介意嗎?”

“說起來是不介意。可一想到他在打你主意,還是會不爽!”

下一秒,懷裏小公主擡起頭,在他唇上親了口,然後紅着臉用額頭抵着他的下巴說:“我才不管別人打不打主意,反正我就是你一個人的!”

鐘岩撩的小腹發緊,牙齒輕磨着她的耳垂說:“你到底什麽時候能同意,早點把你收了,省的禍害別人!”

齊悠悠癢的往後躲,然後認真地板起臉說:“你怎麽滿腦子都是下流事,哪有那麽簡單的,談戀愛就得一步步來,比如先是牽手,然後接吻,然後才可以親脖子……”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急不可耐地大灰狼親上了脖子,又酥又癢的感覺襲來,令她全身都僵硬地發熱,直到把白皙的脖頸染成深淺不一的紅色,鐘岩才滿意地擡起頭,啞聲問“下一步是什麽,咱們接着來……”

28|戀愛日常之三

淺咖色的杏仁粉摻着糖粉, 投向玻璃碗底等待許久的蛋黃裏,再随着攪拌器一起旋轉……齊悠悠做完這份杏仁糊,小心地端着放進烤箱裏, 擡頭看了眼時鐘:小紅帽就快要下班, 外面應該正守着一只嗷嗷待哺的狼。

一想到那人, 齊悠悠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 奶白的臉蛋像剛被烘烤過,又熱又燙的:上午在通道裏, 要不是她板起臉嚴肅抗議, 差點就被他給生吞了。

後來她掏出小鏡子,看着脖子上的暧昧痕跡着急得不行,那人卻笑着做了個“噓”的動作, 替她把廚師服的衣領豎起,手指繞在那條特地配的裝飾緞帶上,笨拙卻溫柔地打了個花結。

然後她很沒出息地又淪陷了, 他做這些動作的時候,就是很溫柔又很蘇啊。

誰知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又貼在她耳邊說:“晚上我來接你, 陪你去家裏拿衣服。”

齊悠悠愣了會兒,才明白他是在說讓她搬去他家裏,正想要拒絕, 鐘岩已經又加了句:“要不, 就我搬去你那裏。”

然後他又絮絮叨叨說了些:情侶就該住在一起, 這樣他才能保護她, 住一起也不代表就要睡一起的歪理,最後純情的小公主被洗腦,無奈接受喪權辱.國條約。

烤箱方向傳來“叮”的提示聲,齊悠悠邊戴起手套邊憤憤想着:鐘岩這個禽獸、色胚,虧她以前還當他是英雄,是真漢子,明明就是滿腦子壞心思的大尾巴狼!

最悲哀的是,她還擔心這匹狼晚上會吃不飽,特地給他做了一份減少甜度的杏仁布丁糊。

大概,女朋友這個詞就是種會吞噬正常意志的魔咒吧……不然她怎麽會滿腦子都是他,這一天看鐘都看了幾十次……可能有上百次吧……

不過當坐在越野車上,看着那匹狼開心地接過布丁,再當她的面飛快吃光,齊悠悠感到前所未有滿足感,唯一遺憾的是,當她思念了一天的男朋友靠過來親吻她時,她居然分神想着:今天的杏仁粉好像放多了點,下次得再加點香草。

當她被鐘岩載回了家,換了鞋進卧室,對着滿滿兩個大櫃子的衣服犯了難:她一套衣服都舍不得留下,真的好難抉擇啊。

鐘岩正把兩個大箱子推出來,瞥見小公主擰着細眉犯難的模樣,摟着她的肩說:“全拿走不就行了,我專門給你準備了個衣帽間。”

小公主聽見衣帽間雙目忍不住放光,然後又梗起脖子說:“那怎麽行,我是暫時住在你那裏,又不是同居,萬一不合适我還要搬回來的。”

鐘岩笑得有點無恥:“我那裏,你那裏,還不都是我家。”

小公主狠狠瞪他一眼,然後開始認真地挑選衣服:她才不要全搬過去,才剛談戀愛而已,她必須保持女孩應有的矜持。結果這一挑就挑了快2個小時,鐘岩昏昏欲睡地把頭靠在櫃門上,眼睜睜看她把兩條紅裙子比較了快十分鐘,實在沒忍住問:“這兩條裙子到底有什麽區別?”

“當然有啊!”小公主精神奕奕地轉向他解釋:“這條是範思哲去年時裝周的走秀款,這條是DIOR今年的高定款,腰線那裏的設計,還有元素都不一樣……”

鐘岩十分後悔問了這個問題,他現在更想睡了……

幸好又熬過了半個小時,小公主終于戀戀不舍地完成了選秀,鐘岩揉着脖子站直,正準備幫她去關箱子,突然瞥見櫃門裏挂着的那件V領真絲睡衣,心念一動,快步上前一把取了下來。

齊悠悠望見被他手指捏着,實在開得過低的領口,臉頓時漲得通紅,連忙伸手去搶,誰知卻被那人眼疾手快給擱進了箱子,然後把蓋子壓下,厚顏無恥地轉頭說:“你選了那麽多,總該我選一件吧!”

齊悠悠氣得在他身邊轉着圈念叨:“鐘岩你怎麽這麽色啊!我才不要穿這個呢!”

鐘岩笑着拉住她的胳膊,然後直接摟進自己懷裏,貼在她耳邊軟聲說:“你什麽時候想穿了再穿,我就是覺得,你穿這個一定很漂亮。”

齊悠悠很沒出息地又被哄好,可還是覺得不甘心,手指在他胸口狠戳了兩下,然後就被自己蠢哭了:這人胸肌怎麽這麽硬啊,好疼!

鐘岩一臉無奈,捉住她的手指到唇邊親了口,然後又往衣櫃裏瞟,輕聲嘀咕了句:“我記得還有條丁字褲的……”

回應他的是小公主憤怒的尖叫聲,齊悠悠一邊對他怒目而視,一邊在內心詛咒:再讓他幫自己找衣服自己就是傻逼!

無論如何,那裝了V領睡衣的箱子還是被拖上了車,齊悠悠手扒着車窗,下巴擱在手背上,默默注視着自己住了幾個月的房間窗口,那裏很黑,還會繼續黑很久,可她心裏卻亮着溫暖的光:那時,她從沒想過會自己成為鐘岩的女朋友,他們會住在一個屋檐下,而這種感覺非常的奇妙,美好、而且令人向往。

偷偷往旁邊瞥一眼,正在開車的那人心情明顯也很好:唇線完成好看的弧度,眼角眉梢都帶着□□。“哼,一定又在想什麽歪心思!”齊悠悠轉回頭,憤憤在心裏想着。可嘴角像被牽了根提線,止不住地想往上跑。不行,必須得忍住,她可是被他強迫才會住他家的!

這時,旁邊的鐘岩接起了一個電話,他似乎愣了下,然後爽快地說了幾聲好,挂掉電話後,他用手指輕點着方向盤,似乎經過沉思後才扭頭對齊悠悠說:“明天能陪我參加個聚會嗎?”

飛鷹救援隊在八年前成立,最初只有不到10名隊員,後來才吸收更多志願者,然後在鐘岩的商業模式培育下成長為全國各省都有分隊的大型民間救援組織。現在,最初的那些隊員成了飛鷹的核心成員,平時分散在天南海北組織起各類救援,可每年都會在最初成立的那一天聚在一起,紀念那些出生入死走過的歲月。

這就是鐘岩口裏的聚會,今年他想帶齊悠悠一起去,是想在隊員面前正式介紹她,從此他也算有家有口的人了。他生怕齊悠悠會太過緊張,特地交代她要打扮随意一點,因為那些隊友都是糙漢子,可他忘了小公主概念裏的随便和大衆有極大差異,也忘了告訴她這次聚會的地點。

于是,當天晚上,當鐘岩帶着打扮得像洋娃娃一樣的小公主出現在火鍋店門口,一群正說着粗口互相問候的大老爺們好像默片被定了格,兩人的內心都有些崩潰,尤其是齊悠悠,欲哭無淚地捏緊了手裏的亮片小包,所以她要穿着一件嫩黃色的桑蠶絲襯衫來吃火鍋嗎!

不過鐘岩很快就恢複鎮定,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索性拉着小公主坐下,大剌剌向所有人介紹這是自己的女朋友。這是他這些年第一次正式宣告自己有女友,引得那群糙慣了的男人們好奇心爆棚,你一言我一語地起哄打趣,就差沒把那位粉雕玉琢的小美人當稀有動物圍觀了。

鐘岩生怕齊悠悠被吓着,板起臉把桌子一拍說:“都幹嘛呢!點菜沒,我們可還餓着呢!”

“呦,是怕嫂子餓着吧?”

“看不出來,岩哥談了戀愛就變成老婆奴了。”

面對桌上越來越熱烈的起哄聲,齊悠悠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有尴尬地跟着笑,這時她擱在桌子下的手突然被人握住,旁邊的男人輕輕靠過來,似乎用眼神告訴她:不用怕,沒事。

齊悠悠長長松了口氣,天知道她多怕自己會被嫌棄不合群,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應付這樣的場面。幸好這時菜一樣樣上了桌,她剛舉起筷子,就被那鍋裏翻滾的紅油給吓到,自己這身衣服如果沾到油可就全毀了。

可這時如果不吃又太過矯情,于是她苦惱地把筷子懸在半空,正在進退維谷時,突然被人把筷子給抽走,然後鐘岩把筷子擱回她碗上,小聲問:“你喜歡吃什麽?”

齊悠悠眨了眨眼,連忙也壓着聲音回:“我就吃點青菜,還有蝦,嗯,能要清湯的嗎?”

鐘岩笑了笑,然後開始一樣樣替她涮好,再擱到她面前的碗裏,囑咐她慢慢吃。桌上的隊員們面面相觑,他們都是在外面摸爬滾打慣了的,從沒見過這麽嬌氣的,也沒見過自家隊長這麽溫柔地慣着誰。大家嘴上不說,心裏都難免有點犯嘀咕。

這時,桌沿被人用玻璃杯輕輕磕了下,一個叫做陸安的隊員站起來對着齊悠悠說:“大嫂,今天初次見面,我就替兄弟們敬你一杯。”他挑了挑眉,似乎帶了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說:“我幹了,你随意喝一口就行,如果不喝,可就是不給兄弟們面子。”

齊悠悠漲紅了臉擺手:“不行,我喝酒會過敏。”

陸安舉杯的手就這麽僵在半空,比他更僵的是這桌上的氣氛,原本嘻嘻哈哈的人都安靜下來,似乎在等鐘岩怎麽反應。果然,下一秒鐘岩就站起,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舉過去說:“我替她喝就行。”

陸安冷冷瞥了他一眼,然後捏着杯子坐回來,低頭點了根煙,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鐘隊長這是找了個林妹妹啊。”

齊悠悠絞着手指,臉色一陣發白,鐘岩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坐下來手擱在齊悠悠身後的椅背上說:“好不容易追到的女朋友,我就愛寵着,你有意見?”

29|戀愛日常之四

鐘岩說這話時是帶着笑, 可眼底卻陰陰沉沉,擺明動了幾分怒氣。

在他對面,叫做陸安的男人留着滿下巴的絡腮胡, 肌肉健碩的胳膊倏地擡起, 猛把面前那杯酒灌進口裏, 喉結滾了滾, 似乎想繼續說什麽,卻被旁邊的男人拉住, 這時桌上有機靈的已經開始活躍氣氛, 稱贊嫂子長得漂亮,岩哥豔福不淺,嘻嘻哈哈扯着鐘岩喝酒。

齊悠悠松開桌子下攥得發白的手指, 偷偷轉過下巴,看身旁的男人和兄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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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