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人身攻擊

“你們公司感謝人的方式還挺別致啊。”周旭堯有些牙疼的說道。

舒嫚幹笑了兩聲“跟你開玩笑的，總之你要是真的把這個案子給我們，我們整個公司的人真的會很感激你，雖然……這些感激對你可能沒有什麽用。”

她的頭發在他手指尖打成了卷，一圈一圈的又被放開。“對啊，我要他們的感激有什麽用。你這審題不行啊，一看當年高考就沒考好。”

舒嫚仰頭看着他，有些幽怨，怎麽還帶人身攻擊啊。

他又接着欠揍的說：“我一開始問的可就是你要怎麽做？換句話問就是你要怎麽感激我？”

呃……舒嫚一愣，她眨眨眼，認真思考了一下，最終得出了結論。

“您要什麽就有什麽，我……我能怎麽感激你啊？”

周旭堯竟然認同的點點頭，“行，你這感激我先留着，到時候在跟你讨還。記得啊，你欠我個人情。”

果然是個商人，用最低的成本得到最高的利益。況且好像連成本都沒有用到，順便還讨價還價了一番。

“好，到時候你有什麽要我做的你盡管說，但凡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她雖這麽說着，卻覺得一個大佬不會讓自己做什麽多難的事。

只不過她沒想到，以後他竟然會因為一個君子協議而逼自己。

周旭堯心情大好，連帶着被周景铄那幫智障帶來的悶氣都被消除，不得不說她是一劑良藥。

他還就真的拿起了舒嫚帶過來的策劃看了裏面的設計，要知道這些小事平時都是陳沖操辦，何須他親自處理。

他一頁一頁的看着，還時不時的拿起筆在上面勾畫着什麽。舒嫚本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回去複命了，但見他看的認真也不好打擾，就這樣一直陪在旁邊。

這樣也好，要是那裏出了問題，她倒好在旁邊聽着，雖然不懂但多少回去之後可以原話複述給趙經理聽。

卻不料這一看，竟然直接看到了五點多。恒榮在市中心離他們城西的公司不是很遠，但是馬上就到了晚高峰，這會兒過去大概也要花個四五十分鐘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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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到了公司，應該早就下班沒人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舒嫚總覺得他是故意在拖延時間。

一份簡單的二十來頁還是附帶圖片的文件怎麽會看了一個多小時？一個上市公司總裁一天天要處理的東西那麽多，如果看個東西就要一個小時，那豈不是工作效率也太差了點。

周旭堯自是不知道身邊人的吐槽，低頭時間有點久他揉了下有些僵的脖子，随後把策劃合上遞到了舒嫚的手裏。

“裏面需要改的地方我都做了批注，你先拿回去讓他們按照我的意思改好，改好以後把最終方案給我。一個星期可以嗎？”

他工作時自帶上位者的氣場，舒嫚也不管他說什麽只下意識的點頭。她打開策劃案看了一眼，才知道自己似乎冤枉了人，原本空白的紙上已被他備注了密密麻麻的小字，以及開幕時需要突出的主要東西，讓摸不着頭腦的他們一下子豁然開朗。

舒嫚立刻充滿了幹勁，“保證完成任務，我這就回去。”說完就要往外走

乖乖，他故意放慢速度，把時間磨到了下班，還有讓走的道理？

他叫住她，“诶！現在都幾點了，你回去人也都下班了。明天再說也來得及，現在嘛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麽？”

周旭堯彎起他他那好看的桃花眼，道：“陪我吃飯。”

無論是出于合作小公司的代表還是金主大大的跟班，她都沒有理由和權力拒絕他的邀請。

晚高峰的車流量堵得絕對會讓人心裏沒有脾氣，那長長的車隊排的讓人絕望，無論你是多豪跑的多塊的車，在這車山車海中也發揮不出任何的優勢，除非你按個翅膀飛過去。

舒嫚坐在他那騷包的銀灰色卡宴裏，看着這半天挪不了一步，比老太太爬行還慢的車隊，倒是一點也不急。

反正最近這段時間加班已經加慣了，回到家裏總是十點開外，她上車的時候已經悄悄的給趙經理發了條信息，告訴他周總在策劃案上做了修改，基本算是同意了。

趙經理那端着急火了的回：那就好，那就好。

舒嫚看着這話一時有些發愣，竟然沒讓她趕緊帶着策劃回來好加工趕點的修改，甚至沒問她任何情況，就這麽結束了對話？這有點不符合常理啊。

再說這車吧，她是對車一點都不了解，那次被他弄得下不了床整整躺了好不容易盼到的周末，她無事可做便拿起手機查了一下。

嗯……她再一次刷新了有錢人的世界。

“餓了？沒辦法市中心總是這麽堵。喏——吃顆口香糖先墊墊。”他邊說着邊拿出後座儲物櫃中的口香糖，這次他倒是直接給自己先拿了一顆，丢進了嘴裏。随後像是怕她不吃似的，又加了句，“這次是芒果口味的。”

舒嫚有些詫異的看着他，大概是覺得這個愛換水果味口香糖吃的男人和霸道總裁的人設實在不符。

周旭堯發完郵件後，看到旁邊的人突兀的出神，不知道出于什麽什麽原因的想打破這個安靜的氣氛，于是沒過腦子的說了句這樣的話。他本是覺得沒什麽，可是看到舒嫚的眼神着實也有些尴尬。

于是他解釋道：“我們是贊助商，一出新口味就會給我們送過來。”

“哦……你們公司涉及的領域還挺廣。”她看着他糾結了一會兒，看的周旭堯都有些不自在了，終于勸慰道：“那個，周總……其實，吃口香糖會越吃越餓，并且會把空氣也帶進胃裏，造成漲氣。”

周旭堯：“……”

真是還不如不解釋。

前面慢悠悠變換的紅綠燈終于放行，一輛輛車子就跟離玄的箭一樣沖出去，簡直是萬箭齊發好不壯觀。

窗外的街景迅速變化成一道殘影，不過舒嫚還是從那五光十色裏找到了些許的熟悉——這是去王朝的路。

那萎靡的燈光簡直是讓人見之不忘，用紙醉金迷、燈紅酒綠來诠釋在形象不過。

漸漸的車子滑到了那奢靡之氣的最中央，王朝酒店四個大字赫然出現在舒嫚的視野裏。

他們下車後，車子随後便走了，舒嫚知道這就不是吃頓飯那麽簡單了，好在她現在好像已經适應了這樣的身份改變。

周旭堯一到便直接有人出來引路，這不是提前預訂好的就是周旭堯在這有個固定包間，就和他那長訂房間一樣。

訂餐的時候周旭堯竟然還問了她有沒有什麽忌口的，喜歡吃味道重一點的還是清淡一點的，剩下的便全是他來點了。

這樣很妥帖不過也從側面說明了他果然很老練，任何一點細節上都顯示着情場老手的從容。

舒嫚倒是沒什麽感覺，他們兩個現在的關系她也沒什麽權利有感覺。

這樣挺好，至少她很舒服也不會覺得過于尴尬和難堪。

等菜的過程中兩人竟然沒有交流什麽，舒嫚是不知道怎麽開口，也找不到他們可以說的話題，再說他們這種關系也不需要過多了解，完全沒有必要。

兩人各自刷着自己的手機，倒也有種異樣的和諧。

只不過舒嫚在給人刷單掙外快，而周旭堯拉着陳沖在吃雞。

好在飯菜很快上來，兩人默契的同事放下手機，陳沖那邊沒了隊友掩護一下中彈身亡。

他對着手機楞了幾秒随後才想起罵人，可是周旭堯這邊已經開始和美人共享晚餐了，根本聽不到他的幽怨哀嚎。

“這些都是這家店的招牌菜，按你的口味比較偏辣，試試看。”他微笑着，介紹着這些連雕花都很好吃的菜，好像她真的是他疼在手心裏的女朋友一樣。

有那麽一刻，她甚至都相信了，可也僅僅是那麽一瞬間，很快她便清醒，這只不過是他對待女士習以為常的紳士作風。

吃飯期間，兩人也沒有說話，真真把食不言這句話的精髓發揮到極致，并嚴格執行着。

他吃飯的樣子很好看，動筷咀嚼都賞心悅目，把每個動作單獨定格，每一幀都是一幅精美的畫面。

可是她知道，以前的他并不是這個樣子的，他也會開心時大笑吃到好吃的時狼吞虎咽。

這樣精美的衣衫她看着都替他累的慌，這一瞬間她突然好想伸手扒開他那完美的面具，露出他本來鮮活肆意的自我。

她的目光第一次這樣毫無隐藏的看着他，周旭堯很快便感覺到，“不合胃口嗎？”

他咽下嘴裏的東西，突然側頭問她。

倏地，舒嫚猛然清醒，她自嘲的想笑了，連嘴角的上揚都沒控制住。她又了解他多少，或許之前

的肆意才是他的面具，她又憑什麽站在什麽身份上，大言不慚的要替他心累呢。

舒嫚扯起個自認為無限可擊笑，“怎麽會，要是這裏的東西再不合胃口，那真是中國裝不下我了。”

周旭堯頓了一下，随即挑眉沒在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