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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 喻晴空和林晚照兩個人原本平複了的思緒瞬間就又翻江倒海了。
“他……”林晚照注視着喻晴空,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 喻晴空側頭望向林晚照,輕聲道:“我先去看看,你別急。”
林晚照緊抿雙唇,最終點頭:“好。”
接下來,喻晴空就離開倉庫,下了樓, 然後跟着父親一塊兒到院子裏頭去了。
今天天氣還算不錯,院子裏蔥郁的植被之中透露着一絲清香, 那氣味兒令人心曠神怡。而此時,喻明輝正叼着一支煙,坐在右邊兒那白色椅子上,一手拿着一把刀, 在一只剛剛砍下來的羊腿旁邊比劃着,神情看起來有點嚴肅。
最終, 喻晴空拉了下領子,沉下一口氣,還是走了過去:“爸, 什麽事?”
“沒什麽,就是覺得好久沒見了, 也沒怎麽和你聊天, 就覺得吧, 是該聊聊了。”喻明輝擡眼望向她, 随後将煙頭拿到一邊滅了。
要說喻晴空現在不忐忑,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就在喻明輝進門之前,自己和林晚照正在接吻……也不知道被他看見沒有。但,喻晴空也還是只能強裝淡定,走上前去:“這個羊就讓我來弄吧。”
“不了,我是老頭子,不是老廢物,我自己能行的。”喻明輝說着,擋開了喻晴空。
于是,喻晴空就只好在他旁邊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下了。
“那姑娘和家裏人關系不好啊?”喻明輝一邊砍羊腿一邊問。
喻晴空點點頭:“是這樣的。”
“嗯,”喻明輝點點頭,“那她人怎麽樣啊?”
“挺好的,”喻晴空注視着喻明輝的側臉,悄然撚動着食指,“沒什麽壞毛病,人也很優秀。”
“嗯,”喻明輝又點了點頭,“那這樣看來,感覺她父母很難搞啊,這樣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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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明輝說到這兒,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對自己女兒都這個德行,對其他人的話,就更別說了吧。”
“這我就不知道了。”喻晴空看了下地面,而後目光又落到他身上,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意思。
“林晚照……”喻明輝念叨着這個名字,随後又開口,“挺漂亮一姑娘,你們怎麽認識的?”
喻晴空看着父親的側臉,擡手刮了下額際:“一個公司的。”
“哦……”喻明輝點點頭,“盛城人?”
“籍貫不是,不過常年住那兒。”喻晴空捏了下自己的手指骨節,父親看起來好像很淡定,但卻無形中透着一種壓迫感,令人無法放松。
“她多大了啊?”這時,喻明輝又問。
喻晴空擡眼:“和我差不了多少,比我小幾個月吧。”
“嗯……”喻明輝拿起刀放在眼前,點了下頭。
之後,喻明輝拎起刀,啪嚓一下斬斷了一條羊腿,又直起身來:“她現在有對象了麽?”
喻晴空這一下就能加拿捏不準喻明輝的想法了,只是每條神經都繃得牢牢的,只是如實回道:“沒有。”
“為什麽,是和你一樣有陰影有障礙?還是說,就是不喜歡男的?”喻明輝拿起羊腿看了看,随後又放到大木板上,提刀用力砍了下去。
這一刀下去,那羊腿瞬間被砍得血肉沫子四濺,看得喻晴空的右眼也不由地輕輕跳動了一下。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喻晴空說話間,無比小心地觀察着父親的神情,最終問,“爸,怎麽問這麽詳細呢?”
喻明輝聽完,又掏出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眯着眼睛吐出一口煙圈:“見你好像對她挺上心的,好久沒見你對人這樣了,所以,我這不也是好奇麽,想離你近一些,多了解你一些。”
“是這樣麽?”喻晴空将信将疑。
“嗯,”喻明輝點點頭,欲言又止,最後又頓了一下,朝她望過去,“你應該挺喜歡那姑娘的吧。”
喻晴空雙手十指瞬地扣緊,眉心蹙了一下,又看着他:“怎麽這樣說?”
“哈,”喻明輝又抽了一口煙,“不喜歡的話會成為朋友麽?”
原來是這個意思。喻晴空緊拎着的心髒,又一點點放緩了些下去,就點了下頭:“那倒是。”
“姐,我回來啦,那位小姐姐到了沒呀?!”這時,院子的鐵門被人推開,随後,喻晴雨推着單車從外頭走了進來。
于是,喻晴空轉過頭望向她:“到了。”
“真的啊?!”喻晴雨瞬間兩眼放光,推着自行車一蹦一跳地跑過來,在喻晴空旁邊停下,“小姐姐在哪兒呢?我要看我要看!”
“屋裏頭的。”喻晴空擡手指了下房子。
“哦哦!我去看看!”喻晴雨說完,将自行車腳撐往下一踩,随後便飛奔進屋了,只留下一句“姐,幫我把車放棚裏一下”,就不見蹤影了。
喻晴空看着喻晴雨那背影,無奈地笑了笑,随後就扶住自行車,帶去了車棚裏頭。
随後,喻晴空又從車棚走出來,望向喻明輝:“爸,我去廚房幫我媽打個下手。”
“好,”喻明輝點點頭,又端起一個裝了羊蠍子的盆,遞向喻晴空,“對了,這給你媽拿進去。”
“好,”喻晴空看了下盆裏的東西,點頭,“那我先進去了。”
說罷,喻晴空就拿着盆轉身走進了屋中。
喻明輝看着喻晴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處後,低頭沉思片刻,又搖了搖頭。也可能,之前她倆并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樣,就只是有點錯位,所以造成了錯覺而已。比如一方給另一方看看牙裏頭有沒有嵌着弄不出來的食物殘渣什麽的。不,不可能的,她們就是在接吻,都抱一起了……
緊接着,喻明輝又突然想起了那次喻晴空問自己的一個問題:如果我和你們想象的不太一樣,你們會很生氣麽?
難道,那句問話其實,是這個意思麽……所以,晴空選擇不攤牌,其實是因為怕自己和莊思璐不開心麽?
放下刀,喻明輝用旁邊的一張毛巾擦了擦手,然後拿起手機盯了屏幕好一會兒,最終解鎖,點開一個浏覽器,進入某站的提問去,眯着眼睛在裏頭輸入了一問題,又删掉,但最後還是又重新打了出來:“如果你女兒是同性戀,你會怎麽做?”
接着,喻明輝等了兩分鐘,沒見有人回複自己,就嘆了口氣,然後又繼續砍他的羊肉去了。
喻晴空端着羊蠍子剛剛走到廚房門口,還沒進去,就聽見裏頭傳來了一陣歡聲笑語。
待她走到門口了後,才發現原來莊思璐正在那兒教林晚照和喻晴雨包餃子。
“怎麽笑這麽開心啊……”喻晴空說着,将羊蠍子擱到一邊兒後,走上前去。
“哈哈,姐,你以後不許說我不會做飯了,你看,我還是比晚照姐要強一點的!”喻晴雨看見喻晴空進來後,就伸出手,将自己包的一個餃子遞到了她面前去。
“你餡兒弄太多了,都從邊緣冒出來了,”喻晴空眯着眼左右瞅了瞅,“等會兒一下鍋,準會散了。”
“反正,至少包起來了嘛……”喻晴雨勾着唇角,“你看,這餃子胖嘟嘟的,真可愛。”
莊思璐在一旁看着,笑了,随後望向喻晴空:“晴空啊,餃子這邊的事兒就歸你了啊,我再去地裏弄點兒菜回來。”
“行,”喻晴空比了個OK,随後又望向林晚照,“你也在包?”
“我……”林晚照一愣,随後就将雙手一下子放身後給藏了起來。
“我看看呢。”喻晴空歪了下身子,探頭朝她身後望去。
于是,林晚照這才不情不願地将手給伸了出來。她手裏的餃子皮兒都快爛了,卻還是沒有包好。林晚照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又看了看喻晴空:“不好意思啊,我是想幫忙的,結果卻好像是在給你們添亂。”
“說什麽呢……”喻晴空看了下她,“沒事的,這裏放着我來就好了。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畢竟今天奔波那麽久。”
“我不要。”然而,林晚照卻直搖頭。
“倔強。”喻晴空無奈地說了一句後,轉過身來,洗了把手,擦幹,然後就拿起新的餃子皮,麻利地包了起來。
“倔強就倔強,”林晚照說着,也拿起了一片新的餃子皮,然後放了些餡料在上頭,一邊盯着喻晴空的手,一邊學着她的樣子小心翼翼又緊張兮兮地折騰着,然後口中不時叨叨着,“好難,為什麽看起來明明那麽簡單,可是做起來卻那麽難呢……”
喻晴空在旁邊看見了,随後就将自己包好的那個放到一邊去,然後站到林晚照旁邊看了看她手上的動作,最後從她身後伸出手,半環着她的身子,握住她的手教她捏邊兒:“是這樣的……”
林晚照愣了下,而後稍稍轉過頭,一動不動地注視着喻晴空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那好看的眉眼,心跳不覺間就變快了。
這時,喻晴空的視線也從餃子皮上撤了回來,然後凝到了林晚照的臉上。
一旁的喻晴雨在又包完一個還不錯的餃子後,一轉頭,看見旁邊喻晴空和林晚照兩人的那絕美姿勢,差點就将一個拳頭給送進了自己的嘴巴中。她姐這個樣子,看起來也太溫柔了點吧,還有這姿勢,也實在是過于暧昧了吧,還有那眼神,都過于含情脈脈了吧……
喻晴雨現在真的覺得,要說那兩個人之間沒有一點貓膩,那她是打死都不會相信的!
“會了麽?”這時,喻晴空就着林晚照的手包好一個餃子後,終于松開了手。
“啊……”林晚照回過神來後,點了下頭,看着手心中那個漂亮的餃子,“嗯,我覺得我應該是會了。”
“那就好,其實這個也不難的,別急,慢慢來,多練練就好了,畢竟,熟能生巧。”喻晴空說着,就開始繼續包自己這邊的了。
林晚照側頭望了下她,而後抿了抿唇,輕輕笑着,只覺得心髒上頭,好像有微風拂過,還夾帶着陣陣芬芳,引得人心曠神怡。
這時,喻晴雨在旁邊笑了下,然後又清了清嗓子,開口:“哎,可真難得啊。”
“嗯?”喻晴空和林晚照同時轉過頭朝她望了去。
“有些人啊,平時教我做飯可都是超級沒什麽耐心的,更別說手把手教了。”喻晴雨說着,又翹了下唇角。
事實上她所言非假。喻晴空在別的事情上其實還都挺有耐心的,唯獨是在廚房這方面,喻晴空真的是超級沒有耐心去教人的。
“說什麽呢?”喻晴空側頭看了她一眼。
“難道不是嗎?”喻晴雨擡起頭哼了一聲。
林晚照在一旁看看喻晴雨,又看看喻晴空,随後噗嗤一聲笑出來,就繼續包餃子了。
轉眼間,就到了晚上七點。
外頭天色已沉,屋內則是燈火明亮,大大的圓桌上頭,已經擺好了許許多多的菜,看上去養眼得不行。林晚照還沒有坐下呢,光是聞到那個味道,就已經有點招架不住了。
過了會兒後,喻明輝也過來坐下了,大家就算是聚齊了。
“好久沒有吃到這麽熱鬧的年夜飯了。”林晚照端着小碗,看着那一大桌菜,笑得雙眼彎彎的。
“那今天就盡情吃,千萬別客氣。”喻明輝說着,端起一杯酒,抿了一小口,神情看起來有些複雜。
林晚照想了想,随後靠近喻晴空,在她耳邊問:“叔叔今天找你出去後,和你說了什麽?”
喻晴空聽完,愣了下,随後搖搖頭:“沒什麽。”
“哦……”林晚照點點頭,只是心裏始終有點放心不下,總覺得沒那麽簡單。畢竟,之前喻明輝進來得太突然了,在門被推開後,她才和喻晴空分開的。
接着,一桌子人就邊聊邊吃起來了。
中途林晚照想要夾一塊粉蒸排骨,但是因為那菜放在了離她最遠的位置上,有點夾不到,于是,喻晴空就站起身來,夾了好幾塊放到她碗中,并問夠不夠。
喻明輝看在眼中,沒有吭聲,只是又拿起手機,翻了翻自己問出去的那個問題。
只見下頭已經有了三條回答。
第一條:“如果她幸福,那麽,我祝福。”
第二條:“同性戀、有違天理、不合理,不合理的東西都應該毀滅,人類才能得以永生。”
第三條:“是病,我會帶她去看心理醫生。”
看到這兒,喻明輝瞬間一股氣直沖腦門兒,有點坐不住了,于是啪地一聲放下了筷子,然後打字回複第二條:“話都說不明白的家夥,我看你才該被毀滅!”
之後,喻明輝又回複第三條:“随便說別人有病的人才真的是病入膏肓了,幼稚!”
“老頭子你怎麽了?”這時,莊思璐望向她,憂心地問,“發生啥了?”
喻明輝聞言,收起手機,搖了搖頭。
喻晴空思考了會兒,然後開口:“真的沒發生什麽嗎?”
喻明輝愣了下,随後笑了,伸出筷子,去夾了個羊蠍子回來:“真的沒事,就是看一個新聞看生氣了。哎喲喂,忙活了大半天,嘗嘗這個再說。”
喻晴空見狀,笑了下,随後又夾了塊大的,放到喻明輝的碗中:“爸,這塊大,吃吧。”
喻明輝聞言,擡頭望着她,笑了下:“我家閨女啊……真好。”
“怎麽突然這麽感嘆……”喻晴空被他誇得都快有些不自在了。
“沒什麽,就是沒事兒就想誇你。”喻明輝說完後,嘿嘿笑了兩聲,之後就拿起骨頭開始啃了。
吃過晚飯後,喻晴空喻晴雨還有莊思璐一塊兒收拾東西去廚房清洗了,林晚照則被趕到了客廳裏頭讓看電視。
于是最終,林晚照就只好在喻明輝旁邊的單人沙發處坐了下來。
只見喻明輝戴着個眼鏡,此時正一邊瞅瞅電視,一邊低頭削蘋果。
林晚照看了電視一會兒,笑道:“好久沒怎麽看春晚了。”
喻明輝聽罷,擡眼望了望她,随後開口:“我們家每年都會坐在一起一塊兒看。其實吧,也不是說有多好看,只不過呢,儀式感還是要有的。一家人嘛,在一個特殊的時間裏一起看電視,就是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幸福。”
“真好,”林晚照點點頭,微微翹起了唇角,“羨慕你們。我家不是很在意這些東西。”
喻明輝想了想,又望向她:“怎麽會呢?”
“嗯……他們一直忙着做生意什麽的,”林晚照捋了下發梢,嘆氣,“野心比較大吧,反正,他們愛名利什麽的,總要多過于愛我的。”
話說到這兒,林晚照勾唇笑了笑:“我記得有一次,我問我爸為什麽我感覺他不愛我。然後他說,現代人啊就是矯情,一天到晚就知道糾結這些有的沒的,還說,他們小時候啊,當父母的能讓孩子吃飽飯就已經夠意思了,像我這樣矯情的人,最後都做不了大事。”
喻明輝聽到這兒,嘆了口氣,繼續看電視。過了會兒,喻明輝又望向林晚照:“誰說的,什麽矯情不矯情的,重情重義怎麽就做不了大事了?他們這是偏見,就是自己不在意的就覺得無足輕重。我家晴空,也算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吧,可能做事兒了,我們這一家都是她撐起來的。”
林晚照聽完後,笑了下,點頭:“嗯,我知道,她很厲害。”
“那可不是,”喻明輝忽地自豪了起來,“我們晴空,小時候成績好得不得了,而且不管做什麽,都總是可以漂漂亮亮地完成,學校的老師們都可喜歡她哩。偷偷告訴你,當時我們那校長,還想跟我們打個約定,說是等他兒子和我們晴空都長大後,就讓他們結婚來着。”
“還有這種事?”林晚照愣了下。
“是啊,我們晴空啊,搶手得很。”喻明輝笑得賊燦爛。
“那……”林晚照抿了下唇,強顏歡笑,“當時,您答應了嗎?”
“那怎麽可能,”喻明輝立馬伸出手擺了擺,“小孩子的人生應該由小孩子來自己掌控,自己做決定,我們家長,絕對不能亂來,不然小孩子會不開心的,說不定還會得那個什麽抑郁之類的。之前電視裏不就有這種例子嗎?因為小孩子的人生被父母瘋狂幹預瘋□□手什麽的,然後小孩子就抑郁到跳樓啊,或者喝藥啊什麽的……”
林晚照聽完,看着喻明輝,忍不住開口誇贊:“現在有您這種想法的人真的好少見,叔叔您真的不是一般人,我喜歡!”
喻明輝聽完,嘿嘿一笑,将一塊蘋果分給林晚照:“哪裏,我就一普通人,我只是覺得,人嘛,各有各的人生,而且人生苦短啊,何必搞那麽多有的沒的呢,是吧?膈應別人再膈應自己有什麽好的?”
“不行了,”林晚照拿着蘋果看着他,雙眼神采奕奕,“叔叔,您真的,太明事理了,和那些迂腐的人一點都不一樣,難怪晴空那麽優秀,原來啊,究其原因,是因為她有個這麽優秀的爹!”
林晚照這一通彩虹屁拍得賊溜響,喻明輝聽得也開心,于是又拿起一個芒果在手中轉動了一下:“晚照,要不要吃芒果?”
“要!”林晚照瘋狂點頭。
于是,兩個人就又開始一人剝起一個大芒果來了,邊剝邊說說笑笑的。
不知不覺間,就熬到了零點。聽着新年的鐘聲敲響後,原本在院子裏頭拿着冷煙花玩的幾個人就又将孔明燈從屋子裏頭給取了出來。
“你們每年都會放這個嗎?”林晚照拿着孔明燈翻來覆去地看着,有一點好奇,因為她還從來都沒有放過這個。
“是啊。”喻明輝在自己那燈上寫下對新一年的期盼後,又将筆遞給了喻晴空。
“聽起來很好玩,不過我不會弄。”林晚照又看了下自己手中平整得像一份文件的孔明燈,完全不明白要怎樣将這個東西變立體,變成燈。
“沒事,我教你。”喻晴空打開筆帽,側頭望向她。
“好啊,哎,你那個紅色的,好像比我這個好看呢……”林晚照說着,看了下喻晴空手中的那個。
“因為我姐那個是愛心形狀的,晚照姐你那個就是普通款的。”喻晴雨在邊上說。
“原來是這樣啊……”林晚照點了點頭,随後望向喻晴空,瘋狂眨眼。
“想幹嘛?”喻晴空接到她的信號後,開口問。
“心形好看,”林晚照身子晃了晃,瘋狂示意,“好喜歡小桃心,比我這個好看多了!”
喻晴空聽完,過了幾秒鐘,總算是明白了過來,于是哭笑不得地扶住額頭,然後将自己那個遞到了林晚照面前:“那我們換吧。”
“好!”林晚照接過去後,笑得眉飛色舞的,“你真好!”
這時,本來在搗鼓自己這盞孔明燈的喻明輝微微回過身望向她們,也沒說什麽,只是又轉過身去,繼續搗鼓自己的去了。
喻晴空在自己那燈上寫了一行字後,就又将筆遞給了林晚照。
林晚照接過後,就立馬也快樂地在自己的燈上寫起了願望。
過了會兒,喻晴空看見她蓋上筆帽,便問:“寫好了?”
“是啊,”林晚照點頭,又好奇地看了下喻晴空那邊,“你寫的什麽?”
“額……”喻晴空擺弄了下自己的燈,亮到林晚照面前,“瞎寫的。”
只見上頭寫着“希望我的願望可以實現”。真的是相當敷衍了。
林晚照看完,沉默了片刻,又看了她一眼,神情五味雜陳:“果然沒說謊。”
“那你呢?寫了什麽不敷衍的?”喻晴空挑眉問。
“我的不能告訴你,”林晚照低頭看了下後,又望了望她,“我這個才不是敷衍的産物,怕告訴你後就不靈了。”
喻晴空聽完,咳了一聲,點點頭:“行。不過,你不是沒放過,需要我教你弄麽,你不給我,我怎麽幫你弄?”
“沒事,你先放你的,示範一下,然後我就會了。”林晚照死守着自己的燈。
“好吧。”喻晴空拗不過她,只能點頭。
過了會兒後,幾個人的燈才總算是相繼升上了天空。
“聽說升得越高,願望就越容易實現。”之後,喻晴空望着天空中的孔明燈随口說了一句。
“真的嗎?”林晚照一愣,随後急忙将目光投向到了自己的那燈上去,然後捏起了拳頭,“沖啊沖啊。”
“哈哈,什麽願望那麽重要呢?”喻晴空不禁側頭望向她。
林晚照聽完,舒出一口氣,而後也轉頭望向了喻晴空。
小院子裏的燈火點綴在喻晴空帶笑的雙眼之中,特別好看。林晚照看得有點出神,随後搖了搖頭,就是不說。喻晴空也沒有再繼續問,只是也擡頭望向了天空。
結果,林晚照那個是升得最高的,林晚照才總算是滿足了。她的願望其實很簡單,她就只寫了一句話,那句話是:“新的一年裏,希望我喜歡的她也能喜歡我。”
唇角翹了下,林晚照舒出一口氣,笑得甜美。
放完孔明燈後,喻晴空林晚照還有喻晴雨三個人就有說有笑地往屋子裏走了。
莊思璐和喻明輝則走在後面。走着走着,莊思璐看着喻晴空的背影“哎”了一聲,然後靠近喻明輝,輕聲說:“老頭子,你說,我們晴空會不會真的要打一輩子的光棍啊?”
喻明輝聽完,雙手背在身後捏了捏,搖頭:“我看未必。”
“什麽未必呢,我看啊,就是會光棍一輩子,畢竟,她都二三十的人了,還沒談戀愛的心思……”莊思璐繼續小聲說着,“哎,以後要是連個陪着一起慢慢變老的人都沒有,那該多孤單啊,你看隔壁王媽,每年逢年過節都沒人來看,還是咱們去送吃的……”
喻明輝聽完,擡頭望向如墨般的天空,嘆出了一口氣。
“所以吧,雖說不幹涉她吧,但我心裏頭呢,卻還是希望她能領個人回來的。你瞧這一年又一年的,別說領人了,連個鬼影都沒有,哎。”莊思璐絞着手指,心裏滿是不安。
“領人啊……”這時,喻明輝的眼睛眯了眯。
“是啊,”莊思璐點頭,“兩個人的話,到底有個照應不是?”
“這次不就領了個回來麽?”喻明輝說。
莊思璐聽完,卡殼半天,随後如同生了鏽的機器一般,咔嚓咔嚓地将頭轉向喻明輝:“老頭子,你沒事兒吧?在哪兒呢?我怎麽沒看見?”
“今天你倆不還親密無間地聊了好多天兒的麽?”喻明輝摸了下鼻尖。
莊思璐聽完,懵了好一會兒,最後喃喃道:“莫非你是在說晚照?等等,那不是個女孩子嗎?”
“所以呢,女孩子就不是人了?”喻明輝側頭望向她。
莊思璐聽完,繼續愣住,完全說不出話來,随後又探手到喻明輝額頭上試了試,确定他沒發燒後,咳了一聲:“是倒是……就是……”
“我問你,你是不是覺得那姑娘長得漂亮死了?”喻明輝攬過莊思璐肩膀,“而且,那姑娘和咱們晴空走在一起啊,簡直就像幅畫兒一樣!”
“那倒是……”莊思璐大腦還有點懵。
“我再問你啊,你有沒有覺得咱們晴空一見她就笑,一和她在一塊兒就開心得不得了?而且一看就不是裝的,而是,”喻明輝歪了下頭,伸手在胸前做了個類似提氣的動作,“發自內心的那種開心。”
“這好像也是吧……”莊思璐還在持續短路中。
“那我再再問你,你喜不喜歡那姑娘?”喻明輝又握緊了莊思璐的肩膀。
“喜歡……倒也确實是喜歡的。”莊思璐眉頭一蹙,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那,老婆,關于晴空的感情問題,咱們的口號是什麽?”喻明輝嘴角揚起,笑得像個□□熊。
“不妨礙!不強迫!不幹涉!只要她幸福就好!”莊思璐伸出手,接二連三一共比處了四個手指頭。
喻明輝則一直點頭。
“所以啊!老婆啊!”這時,喻明輝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并用力揉了兩下。
“哎!”莊思璐已經被他搞得雲裏霧裏,整個大腦思維都拎不清醒了。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喻明輝笑到露出兩瓣兒大門牙,活像一只大白兔,“你希不希望咱家再多添一個現成的優秀閨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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