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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一的面試很順利, 除了中途做了性格測試和手繪測試, 從人事的面試到部門主管再到分管領導的面試, 都是一些常規問答,最後分管領導還誇贊了他的袖扣很襯西裝。
他高興地說了謝謝,離開時崔主管親自送他到電梯口:“內部綜測出來後,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屈一抱着羽絨服:“您辛苦了。”
“不會,”崔主管點頭,“那路上小心。”
屈一放松下來,将襯衫扣子解開一個, 動了動脖子, 回憶了剛剛的面試過程,覺得沒出什麽錯, 至少讓自己滿意了。
他本以為至少要兩三天才能拿到消息, 沒想到下午剛開直播不久電話就來了。
“不好意思,接個電話。”他把麥關了, 按下接聽鍵,“您好。”
還是崔主管熟悉的嗓音,只不過這次的語氣已經可以用親切來形容:“一一啊,恭喜你通過面試了!”
屈一握着手機笑出聲, 又覺得不好意思,趕緊收斂了:“好的,謝謝您!”
之後崔主管簡單說了說入職事項,屈一拿着筆耐心記下。
挂電話以後,他激動地在寝室裏一個人“哈哈哈”了好幾聲, 但考慮直播間還有大批觀衆,只能暫時壓住內心的躁動。
剛下播他就想給靳塬打電話,可靳塬半小時前剛給他報備了自己要開始兩局訓練賽,屈一嘆了口氣,換到宿舍群裏,給洪建國和聞桓成報喜。
洪建國冒泡很快:【哥哥恭喜你,但是你能不能來哥哥家先幫哥哥帶一下孩子。】
屈一踢了踢腿:【不行的親,這邊建議您自己帶呢】
洪建國:【你死了,等我回宿舍,新仇舊賬一起算】
屈一:【害怕.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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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頭像一個紅帽子一個綠帽子中間,擠進來一個橙帽子:【恭喜.jpg】
是聞桓成。
上學期期末以後,聞桓成似乎就漸漸離開了屈一的生活圈,他們偶爾聯系,雖然聞桓成回複地很快,但都很簡短,屬于那種能用一句話說完,絕不和你多唠兩句的那種。
發表情包更是不可能。
屈一笑了笑艾特他:【成成哥哥去哪裏實習?】
聞桓成:【不去實習了,跟着我媽】
洪建國:【你們真慘,我就不同了,我什麽都不用做。】
屈一:【專心在家帶孩子呀?】
洪建國:【去你媽的,你不要仗着後面有我塬爹就可以肆意傷害我可可愛愛洪洪醬】
屈一:【嘔吐.jpg】
聞桓成:【RT離學校有點遠,你打算租房還是租房?】
屈一:【你是直接幫我省略掉了早起的選項嗎?!】
洪建國:【呵,你還有早起這種選項?】
屈一:【好吧,其實我打算租房,下周一入職,我這幾天去看看房子】
聞桓成:【嗯,自己多看看,找不到合适再和我們說,到時候一起想辦法。】
屈一抿了抿唇,要是換到以往,租房子算是一件大事,聞桓成肯定要管一管的,不可能只在微信裏叮囑兩句就算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現在的成哥渾身洋溢着“我不管你了你自己玩泥巴去吧,但要有人敢把泥巴呼你臉上,我和洪建國抽死他丫”的随意感。
屈一看了看桌面,想起靳塬的畫還沒給他,之前他說要自己的自畫像,結果和他過了一個寒假,屈一都忘記這件事了。
自畫像這種東西,就是一看,很帥,再看,更帥,但看久了,慢慢地就覺得哪哪看着都不像自己。
送給靳塬怪怪的……
他起身将畫板和顏料都找出來,畫筆很久不用,他只能洗了用吹風機小心吹幹,又下樓到小超市買了柄新的小刮刀,跑到學校的公用畫室去。
他給靳塬發了消息說自己已經通過面試,便将手機關成靜音。
手還沒拿起畫筆,他已經想到要畫什麽了。
靳塬在舞臺上向他伸手的那個瞬間。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喜歡,但靈感和想法沖上頭頂的時候,眼睛和手都變成了最乖巧聽話工具,為他所用。
到畫室人都走光的時候,屈一揉了揉脖子,擡起手機,靳塬的消息:【大觸,你該請我吃飯了,我看明天合适】
屈一笑了笑:【那就明天!】
直到第二天早起,刷到各種秀恩愛的朋友圈,他才意識到,這是個什麽日子。
二月十四,情人節。
他和靳塬約了晚飯,一家消費小資,環境還算不錯的餐廳。
學校裏大多情侶都牽着手,抱着娃娃抱着花,乍一看讓他覺得自己兩手空空好像有些奇怪。
給靳塬的畫他留在畫室了,沒畫完,按照他的精細程度,最少也得半個月,加上通風陰幹,再怎麽也在一個月以後了。
餐廳離學校不遠,但靳塬依然是全副武裝在校門口等他,沒有洪醬的掩護,屈一上車的時候還特意左右看了兩眼,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進車裏。
靳塬敲着方向盤看他,笑意從眼睛裏露出來:“你這麽鬼鬼祟祟,搞得像偷情一樣。”
“什麽偷情!”屈一系好安全帶,“情人節,怎麽能叫偷情!”
上了主幹道,靳塬就把口罩扯了:“意思是今天過節的都是正經小情侶是吧。”
“那肯定啊。”屈一小聲哼哼,突然停住,扭頭看着靳塬,“我沒說咱們倆是小情侶啊!你不要亂想!”
靳塬低低笑了一聲:“好,知道了。”
被靳塬這麽一笑,屈一反而有點局促,抓着安全帶看窗外,完全不敢和靳塬對視。
“不是說要找房子,今天怎麽沒出門?”靳塬給他找了個話題。
“我……”屈一還是想給靳塬一個驚喜,于是沒說自己一天都在畫室,改口,“春困秋乏,我睡好久好久。”
靳塬抽空看他一眼,瞥見他臉頰上的淡淡紅暈,也不知道是之前說情侶的時候臉紅了還是被車裏空調吹的。
“那什麽時候去找房子?”
屈一算了算時間:“下周一不是還有四天嗎,”他認真地說,“我覺得自己最近真的飄了,我看那些租房app,竟然想住單身公寓,還是那種樓中樓!”
“物質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有錢了自然要追求品質更高的生活,”靳塬笑着問他,“那你想要住什麽地方?”
屈一想了想:“RT的位置太好了,周邊租房很貴,所以我想住的遠一點,然後合租,一間房就好。”
靳塬指尖在方向盤上敲了敲:“一間房,隔音好,交通便利就可以是嗎?”
屈一慢慢點頭:“我覺得這就行了吧,我只是實習,也沒有長期,随便住住就好。”
靳塬停下車,屈一及時從置物櫃裏抽了口罩和墨鏡給他:“這個這個。”
靳塬單手挂上口罩,用指尖挑開鏡架,戴在屈一臉上:“走吧,酷蓋。”
屈一冷酷地推了推墨鏡:“小塬,西南方向145,有可疑分子出現,注意保護老板安全。”
靳塬笑着把他攬進店裏:“一天天腦子裏都是啥。”
屈一是提前訂的包廂,靳塬進門的時候倒退了兩步,盯着門牌小聲嘀咕:“我懷疑你在暗示我。”
包廂有一個詩意的名字,叫雛菊廳。
“怎麽了?”屈一擡頭,“雛菊不好嗎?”
靳塬嘶了一聲,關上門,眯着眼睛看他:“好的很。”
屈一被他盯着一身雞皮疙瘩,腦子裏的相關知識自動連接上,手在他腰上猛推,不料靳塬站在原地,腰上用了些力,他根本推不動。
靳塬笑了笑,松開他:“不要滿腦子黃色廢料啊小年輕。”
“誰滿腦子黃色廢料啊!”屈一哼了一聲,在椅子上坐下,回頭拍了拍鈴,讓服務員上菜。
只有他們兩人,屈一沒按照“巨大巨大”的标準點餐,三四個他吃過的,認為值得和靳塬一起分享的菜就好了。
靳塬放下筷子,給他盛了碗湯:“都好吃,不要再問了,你喜歡吃的肯定都好吃。”
屈一把湯喝光:“那是必須的。”他看着差不多菜盤子,“你是不是一會兒就要回基地訓練了?”
“晚一點,十點左右,”他想了一會兒,問,“你要不要去基地玩?”
屈一睜大眼睛,先是激動地揚起嘴角,又小心地問:“我可以去嗎?我去了會打擾你們訓練嗎?”
“又不是什麽絕密的地方,”靳塬起身,“訓練之前把你送回去就行了。”
屈一搓了搓手:“我感覺有點刺激。”
靳塬笑着推他走:“你個靳塬黑粉刺激什麽。”
“誰說我是你黑粉,”屈一往自己頭上指了指,“我有發卡認證,靳塬死忠男粉。”
靳塬沖前臺揚了揚下巴:“死忠男粉,過去付錢。”
屈一從口袋裏掏出卡:“随便刷。”
“你不是說微信支付嗎?”靳塬問。
屈一:“……這個時候能不能配合一下!”
去基地的路上屈一都在問“我可以參觀訓練室嗎”“我今天能看到遲大大嗎,還有桃子姐”“我可以摸摸你的獎杯嗎”……
靳塬說:“前面的我不知道,但你可以摸我的獎杯。”
“……”屈一咽了咽口水,“我懷疑你在開車。”
靳塬拍着方向盤,理直氣壯:“我就是在開車,你要看我的駕駛證嗎?”
“……”
垃圾話之王,果然是擁有語言天賦。
基地門輕輕一推就開,一樓沒人,靜悄悄的,靳塬帶他進來:“基地隔音做得不錯,他們估計在二樓訓練室,這邊是獎杯牆,我的在這裏,你摸吧。”
之前被調侃了一頓,搞得現在屈一都不大好意思摸,靳塬笑了笑,直接伸手拿下來放他懷裏:“不然都送你算了。”
屈一摸了摸上面刻着的字體:“那肯定不能送給我,這是你的榮耀。”
樓梯上有噠噠的拖鞋聲,機機小跑着下來,壓根沒看見他們,跑進房間抱了一堆零食,才出門就看見獎杯牆邊上兩個探究地腦袋,吓得手裏剛開袋的薯片pia叽一聲掉在地上:“我靠!何方妖孽!”
靳塬和屈一走出來,笑着幫他撿零食。
“隊長,咱稍微給點動靜行嗎……诶,這是一一吧,”機機往他手裏放了包小小酥,還順便拍了拍他光滑的小手,“哥哥樓上游戲還開着,讓你塬爹先招待你哈。”然後在靳塬準備擡腿踹他之前一溜煙就跑了。
屈一歪了歪頭,把小小酥給靳塬:“我不吃,我在減肥。”
靳塬把小小酥重新扔回架子上:“這邊就是個零食間,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
他又帶着屈一看了廚房和健身房,最後上二樓,确定隊伍裏沒人開直播以後,敲了敲門:“我帶小朋友過來玩。”
唯一知道內情的老八癱在輪椅上,猛吸了一口氣,暗想隊長這速度可以,簡直快過沖.鋒.槍。
屈一打招呼:“我是屈一,之前在PGI的時候見過面的。”
靳塬推他進去:“不用和他們客氣,”他把自己的電競椅踢過來,“坐着。”
老八估摸着他這勁兒應該是還沒把人追到手,幹脆火上澆油:“隊長,您玩雙标啊,您這龍椅平時我們都坐不得。”
“現在讓你坐,恐怕你這腚也不給力了。”靳塬靠在屈一身邊,悠悠閑閑摸着他的頭發。
“……”老八覺得靳塬這個人非常恩将仇報,戴上耳機,決定再也不做他的僚機。
屈一小聲和靳塬說話,卻幾次不小心碰上vet的目光,他還沒來得及彎個嘴角,vet就冷漠地回頭了,搞得很尴尬,靠近靳塬耳朵:“還有哪裏可以去的嗎?”
“還有……”靳塬壓低聲音,“我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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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