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靳塬挑眉, 将他拉走:“穿了什麽都回房間再看。”
屈一臉上泛着暈重的紅, 被靳塬壓住的時候甚至有些不敢睜眼睛。
指尖挑開睡袍松闊的領口, 靳塬低啞着聲音問他:“你什麽都沒穿,我看什麽?”
屈一喉結艱澀地滾了滾,睫毛壓住眼睑,睡袍的帶子被靳塬慢條斯理抽解開。
他仿佛深夜裏擱淺在岸灘上的魚,沒有任何遮掩,只能等着浪潮一波波卷來,短暫地緩解窒息感。
“你想不想?”靳塬手貼住他腰窩, 咬在他耳邊說。
耳廓邊溫熱的呼吸将他催得目光渙散, 陽臺的那片星光都變成了圓形的光斑落在眼尾,他吊着零散的睡袍圈住靳塬脖子:“我想。”
靳塬單手将他整個從睡袍裏撈出來, 嗓子緊澀, 用盡了這輩子最大的耐心,細細哄着:“可我沒準備東西, ”另一只手撫着他的臉頰一路往下,“先這樣好不好?”
屈一汗涔涔趴在靳塬肩頭的時候,忍不住咬了他一口:“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故意騙我的話。”
靳塬拉着他的手往下按了按:“這不叫沒打算。”他從床頭拿了手機給他。
郁婉瑜的信息:【一一早餐都喜歡吃些什麽?】。
靳塬幫他把鼻尖的汗刮去, 輕笑着:“你明天難道要挂着黑眼圈,爬着下去吃早飯?”他捏了捏他後頸,“那我媽可能會把早飯全扔在我臉上。”
屈一登時紅了臉,幡然從情.欲裏清醒過來,他下意識用眼尾瞥着門口, 羞恥感攀升上心頭,一時窘迫異常。
“我不是……”他把睡衣穿好,躺在一邊,将整張臉都埋進被子裏,委屈地說,“你之前說見你爸媽以後,我以為你說的更重要的事是這個,而且你還給我戒指……”
“我的錯,是我給你了錯誤的提示,”靳塬撐住胳膊,挨他很近,手指輕柔地按着他汗濕的鬓角:“更重要的事是給你過生日,給你戒指不是為了這個,你知道的。”
他從後面擁住屈一,俯在他耳廓邊:“這裏是沒打算,但是基地的房間裏有,在床頭櫃最下層,最裏面的位置,一個月前就買了。”粗熱的呼吸從耳垂下蔓延到頸側,“你要有心理準備,我不是正人君子,等久了變成衣冠禽獸也說不定。”
屈一低顫了顫眼睫,抓着手心,半晌,偏過頭:“遲大大說你一個月前就請了今天的假,是準備給我過生日?”
“嗯。”靳塬說,“我爸媽明天上午的飛機回公司,所以我媽才說給你做早飯,怕下次見你要很久。”
屈一鼻頭酸酸的:“你什麽時候記了我的生日?”
“在醫院的時候。”靳塬揉他絨絨的頭發,“以後就把我爸媽當成你爸媽,可能現在還不是特別熟,你有空多給他們打幾個電話,和我一對比,他們就覺得你比親兒子還好。”
屈一被他逗笑,抱住他的腰:“塬塬,您這是一張沖鋒狼牌啊。”
“我這是舍己為你,愛的自爆。”靳塬給他拉了被子蓋上,“我去洗澡,你邊睡。”
為了表示對郁婉瑜早餐的期待,屈一大清早就把靳塬鬧醒,拉着他下樓。
靳塬作息颠倒久了,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懶洋洋的味道。晨光稀薄,靳塬在沙發上坐了不多久,就又枕着屈一腿上睡着了。
郁婉瑜過來的時候,屈一不大好意思地動了動:“郁阿姨……”
“沒事,讓他睡會兒吧。”郁婉瑜在他邊上坐下,看着靳塬眼下的烏青,“其實我不太喜歡靳塬做職業選手,但畢竟人生是他自己的,他有權利選擇怎麽過。不過因為他的身份,你和他在一起,可能會比和女孩子在一起壓力大些。”
屈一笑了笑:“不會,我覺得挺好的。”
郁婉瑜溫柔地摸了摸屈一的腦袋:“你啊,不要什麽都遷就着他,不然他習慣了,以後就老欺負你。”
“媽,我聽見了。”靳塬眉眼惺忪,撐着爬起來,把屈一扯得離郁婉瑜遠一點,嗓音還有些沙啞,“你別跟教小媳婦兒似的教他這些亂七八糟的,以後他淨學着你撒嬌無理取鬧,我可能會死……其實撒嬌還好,無理……”
“你的意思是我跟小媳婦兒似的就只會撒嬌無理取鬧是吧!”郁婉瑜瞪圓了眼睛,起身就抽他。
屈一被靳塬箍在胸前,擋着郁婉瑜。
“幹嘛大早上就欺負你媽。”靳秋生從樓梯上下來。
靳塬遺憾又無奈地朝屈一搖頭:“看到沒,張口閉口就是我欺負她,這種受害者心理不可取,你以後還是少和我媽交流。”
屈一抓着他的手臂慢慢笑。
回去的路上,靳塬扭頭看屈一:“這麽高興。”
屈一從口袋裏拿出一塊懷表:“這是你爸爸給我的生日禮物,說是你爺爺留下的。”
靳塬接過:“好像是有這麽一塊,我小時候見過,”他勾着唇角,“男朋友,這算傳家寶啊,你收了以後就是我家的人了。”
屈一把懷表搶回來,看了許久才放回盒子裏,輕輕開口:“靳塬,謝謝你。”
靳塬知道他這句話背後的意思,輕松揚了個笑:“也謝謝你。”
遲大大在門口攔住機機:“這箱我沒檢查,你必須先給我看一眼。”
“都說沒什麽了,你怎麽侵.犯我隐私呢?”機機誓死捍衛自己的行李。
屈一把靳塬的行李箱拎下來,緊張兮兮地問:“為什麽要檢查行李啊?”
“呵。”遲大大笑他年輕,“你知道這幾個逼以前做什麽事嗎,你機皇,去年在行李箱裏放了明日香的手辦,他媽的不穿衣服的那種,給人家堵在行李托運處,我都不知道自己臉要往哪裏擱!還有老八,去泰國的時候箱子裏放桃木劍,放桃木劍也就算了,整個又短又小的,人家掃描出來,看我的眼神,你知道嗎,像看那種有什麽特殊癖好的猥瑣男!”
屈一笑的不行,遲大大又“呵”了一聲:“別高興太早,你老公在箱子裏放過泡菜壇子,還在路上翻了。”
“……”屈一把箱子往自己這邊帶了帶,“他行李是我給收拾的,你應該對我放心的吧。”
遲大大輕蔑地看了他一眼:“你們這種熱戀的小情侶,最該防着!”他扯過行李箱,“萬一有什麽不得了的東西,我今年又交代在機場了!打開!”
屈一咽了咽口水,給他開鎖。
老八和機機都湊過來,摩拳擦掌期待驚喜。
“什麽都沒有?”遲大大也有些遺憾,匪夷所思地看着屈一,“那你這麽心虛幹什麽?”
屈一:“我哪裏心虛了。”
“等等啊,我看着這幾件衣服都不是隊長的啊,”老八點了點,“就這維.尼熊,打死隊長也不會穿,還有這件……這上面畫的啥啊……”
“哦喲喲喲喲喲喲……”機機攔着屈一,“這有點性感啊,果然是藝術家,搞情趣都和普通人不一樣。”
遲大大抓着衣服:“你這畫的畫風有點眼熟啊,我怎麽感覺見過……”
屈一把睡衣抽回來,紅着臉疊好,遲大大趕緊打圓場:“別趁着靳塬就不在就欺負小朋友,幾個臭不要臉的。”
“哥哥們錯了!一一別生氣!”老八搭着他的肩,“你看我們都走了,你一個人在基地也挺寂寞的,要不有空給我也畫一幅,把我和斯嘉麗放一塊兒,不用你倆那麽刺激的姿勢,能親上就行。”
屈一尴尬地假笑:“那畫面可能不太和諧。”
老八:“???”
他把T恤塞回去,重新關上行李箱:“別和靳塬說,這個是……驚喜。”
“啧啧啧,我覺得你和隊長在一塊兒都變壞了,剛來的時候多可愛。”老八遺憾地搖頭,“韶華不複啊。”
“是啊八八,确實從你的發量上看出來了。”靳塬從樓上下來。
老八從鼻腔裏哼了一聲:“長那麽多頭發幹嘛,文藝複興回去做猴啊。”
靳塬摟着屈一的肩:“不知道,反正頭發多的都有對象了。”
遲大大、老八、機機:“滾!”
靳塬把行李箱推給老八:“幫我先拿過去。”
老八幸災樂禍:“慘啊,忒慘,異國戀,隔着七個小時時差,啧啧啧。”
靳塬踹了他一腳。
“真不要我去送你嗎?”屈一說。
靳塬從口袋裏拿了墨鏡:“這幅喜不喜歡?”
“喜歡。”屈一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了親。
靳塬托着他的後腦勺,和他接了很長的吻,到屈一喘不過氣來才放手,笑着說:“怎麽一點進步都沒有。”
屈一用力抿了抿唇,平複呼吸:“每天晚上九點半是嗎?”
“嗯。”靳塬将他擁進懷裏。
“咳……”vet背着包,“我不是故意的……隊長,你……你擋着門了。”
靳塬動了動讓他出去,松開屈一:“睡覺前記得喝牛奶。”
“我知道,走吧,就等你一個了,”屈一笑的露出一排潔白牙齒,“等你的獎杯!”
靳塬吻他的額頭:“好。”
基地大門關上的時候,屈一才感覺心裏空落落的,慢慢走回房間,見桌上又放好了十一朵紙折的玫瑰,還是一樣的不精致。
他笑了笑,蹲下身拉開最底層的抽屜,看不見最裏面的角落,他幹脆往上輕輕一擡,将整個抽屜卸了端出來。
右上角确實放着靳塬說的東西,只不過還放着張紙條——
果然趁我不在就偷看。
突然被抓了現行,屈一笑得無奈,他将紙條疊好放在桌上,拿起那些東西,紅着臉開始說明書上的英文。
裏面幾個專業單詞他看不懂,從口袋拿了手機出來,收到靳塬的消息:【他們說你最近在畫黃圖?】
屈一笑了笑,回複他:【嚴格上算是同人十八禁。】
他切回搜索翻譯軟件,不小心點到微博,幹脆就進去搜了會兒靳塬。
不想先在廣場上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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