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光明而黑暗的對決（十二）

輕柔溫熱的觸感碰到手背上，溫特沃斯好像全部血液都上湧到了腦袋，死死盯着微低着的小腦袋，整條手臂僵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辦。

從他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碎發遮掩下的白皙額頭，眼眸微垂着顯得睫毛那麽長，好像蒲扇般整整齊齊的卷翹着，再往下是那嫣紅而飽滿的唇瓣，仿佛清晨最美的露珠，印在自己手背上微微輕陷，更顯誘惑。

溫特沃斯不自覺地喉結滾動了下。

然後他就感到了那唇瓣輕輕移動了，等柔軟的小舌探出來時他頓時像受到驚吓般，猛地縮回了手，還很幼稚地背到了身後。

“……”溫特沃斯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就後悔了，看着那女人無辜地擡起頭，純澈的大眼睛裏閃爍着懵懂和不解，顯得自己好像是個笨蛋。

他的手在背後動了動，在思考着如果現在再拿出來，會不會太明顯了一點？

還好沒等溫特沃斯想出答案，蒂爾和亞斯就從外面回來了，他立馬輕咳一聲，臉上恢複了平日裏的冷峻，還帶着那麽一絲刻意的不耐。

“老大，這山裏邊豐富着叻！我們帶回來了山雞和兔子，你要哪個？”亞斯嘿嘿笑着把東西往火堆邊一撂，溫特沃斯看了眼褚荞，見她還是一副迷迷瞪瞪的樣子，不由得出聲道：“要哪個？”

褚荞瞅了眼，搖了搖頭，全然信任地看向他。

溫特沃斯嘆了口氣，伸手分別取了一只山雞和一只兔子，麻利地去了毛。雖然身邊調料不多，但他們常年在外跑任務，處理這些野味也算是熟能生巧了。

褚荞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很快就瞧出了門道，坐上前來想從他手裏接過串好肉的木棍，被他擋住了。

“坐着吧。”

她仍然堅持要拿，溫特沃斯沒辦法，只得遞給她了一串，鄰到手上又收了回來：“拿着下面，小心燙手。”

見她點了點頭，才不放心地放開了手。見她瑩白的小手也不怕髒，握着木棍，學着他有模有樣地翻着個兒。

大約等到肉微微泛黃了，她忽然埋下頭，伸手在他腰間摸起來。

“幹嘛？”溫特沃斯心裏緊張卻還要表現的鎮定。

“你的匕首呢？”

他頓了頓，見她還在亂摸，急忙從另一側解了下來給她。

褚荞拿過匕首，在山雞肉上劃了幾個口子，又分別拿起幾個調料瓶聞了聞，選了三種混在一起撒了上去。

做好這一切，她将木棍交回給了溫特沃斯：“拿着。”

溫特沃斯一邊繼續翻着個兒，一邊看着她接着搗鼓。對面的蒂爾和亞斯雖然也在忙活，但目光其實都在她的身上。

褚荞到洞口折下幾片寬大的葉子，疊成兩個碗，回來将調料搭配好比例，兌上水倒在裏面。然後又拿過匕首将肉切成小段，均勻地裹在碗裏。

等她這邊腌好，那邊溫特沃斯的烤肉也差不多了，她去洗了手，興致勃勃地湊了過來，還沒伸手就先拿鼻子深深吸了口。

溫特沃斯嘴角彎了下，低不可聞地嘟囔聲：“饞貓。”将她自己做的那一串遞給她。

“小心燙。”

褚荞接過來小口撕下一條肉，雖然沒有腌過但剛剛調料撒的足，此時吃起來也是有滋有味。

她滿意地邊吃邊看向旁邊，見溫特沃斯很不講究地随便倒了點辣就大口塞進嘴了，嫌棄地皺了皺眉。

溫特沃斯三兩下把手中的吃了幹淨，擡眼忽然見一只白皙的小手伸到了他面前，指頭間還捏着一條金黃黃的肉。

“……”他默然半晌，餘光見對面兩人似乎沒看向這邊，張了張嘴，臉微紅地探頭極快地叼了去。本來很快地咀嚼着，漸漸地速度慢了下來，眉峰挑了挑，目光不自覺地又轉向了褚荞手中。

褚荞見狀來了興致，得意地沖他眨了眨眼，調整了坐姿正對着他，一條自己吃，一條喂給對面，不緊不慢地，好像養了一只大貓。

蒂爾和亞斯其實一直注意着他們，此時簡直忘記了吃，看着老大的表情好像是見到了什麽怪物。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很快分食完了木棍上的肉。這次溫特沃斯自覺多了，主動看向葉子做的碗裏，眼神詢問可不可以吃了？

褚荞點了點頭，他就熟練地将肉段串了起來，一連串了好幾串，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蒂爾和亞斯看着眼饞，褚荞笑眯眯地将另外一個葉子碗捧了過去。

腌過的肉就是比純肉香，很快洞裏就彌漫了一陣濃郁的辣香味。他們忙着烤肉，褚荞也沒閑着，又調制出了不同的醬汁，有的刷了上去，有的分裝在碗裏等着一會兒沾着吃。

這波肉吃的，每個人都嘴裏流油，吃完最後一串還意猶未盡。

亞斯舔着嘴唇，眼巴巴地看着褚荞道：“還有兩只，一起烤了吧？老大，我記得你還買了紅薯？”

溫特沃斯不自在地哼了聲：“随便拿了兩個。”

褚荞被他們帶動着有覺得有點不滿足，便推了推溫特沃斯：“去，拔毛。”

溫特沃斯擡了擡眼，本想推給亞斯，就聽她又吩咐道：“亞斯，刨兩個洞出來。”只得提着兩只雞自己幹活去了。

“吼——”亞斯化成獸身，麻利地應下，扒出兩只前爪就奮力地刨了起來，直刨的塵土飛揚，身邊的人都趕緊躲開老遠。

“抓緊啊。”蒂爾走之前拍了拍他的頭。

“阿黛勒！為什麽這個女人可以什麽都不用幹？！”

“因為她是女人啊。”褚荞遠遠地捂着鼻子道。

“可她還是個雄性！！”

亞斯一激動刨的更狠了，褚荞咳嗽着背對過去，被溫特沃斯擋到了身後。

蒂爾心裏感動！雖然小白現在被老大霸占了，但她心裏還是最向着自己的！

心情大好的蒂爾為了惡心亞斯，也不顧塵土了，彎下腰尖着嗓子貼到他的耳邊道：“人家就算是雄性，也是個嬌弱的女~人~啊~”

“哇……”亞斯直接被惡心的差點吐了。雖然沒真的吐，但還是被其他三人勒令重新再挖一個新的。

“這樣夠不夠？”等聽到似乎從很遠處傳來悶悶的聲音，褚荞走回來一看，差點沒樂出來。

只見黑狼半個身子都探進了洞裏，僅露出一個屁股和後腿在上面，洞底還不斷地往上翻着土，旁邊已經堆的老高。

褚荞趕緊叫停，又填回去了一半土，幹脆将兩只裹了泥巴的雞用葉子包好，一起放了進去埋上。

洞口的這種大片葉子雖然不是荷葉，但也隐隐泛着股獨特的清香，說不定做出來的味道更有驚喜。這次她沒有添加調料，就是怕掩蓋住了葉子的味道，最後等做好後嘗一嘗，如果味道不好她再用調料補救。

填平了土，在地面上十厘米處生起一團篝火，将火控制的比較小好讓下面的雞可以受熱均勻。

等待的時刻格外的漫長，等到褚荞終于說“可以了”，亞斯就迫不及待地撲上去滅了火，蹭蹭地就把包裹好的雞給刨了出來，剛想下嘴，就被蒂爾給扯着耳朵拽開了。

“好好的雞若讓你這狼舔了，我們還吃不吃了？！”

亞斯這才想起來，“嗷嗷”地換回了人形。

這時溫特沃斯已經抱出了一只，解開葉子，敲碎裏面的泥殼，雞上的毛都被帶了下來。沒有任何作料，雞肉透着葉子的清香已經格外地引人垂涎了。

忙乎到現在，褚荞倒又不怎麽餓了，她從火堆裏掏出來一個剛剛一起烤的紅薯，坐着一邊小口吃一邊打瞌睡。

溫特沃斯來到她身邊坐下，遞過來一只焦黃的雞腿。

褚荞搖了搖頭。溫特沃斯皺起了眉，餘光掃見另外兩人吃的正香，便将雞腿直接送到了褚荞的嘴邊。

“……？？”褚荞也沒想到他會這樣做，呆愣了住，見他耳根泛紅眼看就要支撐不住，在縮回去前一口咬了住。

溫特沃斯看着咬在自己手裏雞腿上的小嘴，嫣紅嫣紅的，再往上是圓鼓鼓的臉頰，還有圓鼓鼓的眼睛，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哈哈哈”地笑了出來。

所有人都從沒見過溫特沃斯這樣放開了笑過，不見了臉上常帶的戾氣，眉眼舒朗，豐神俊美的好像一個會發光的小太陽。

褚荞原本還很嚴肅，見他這樣忽然也忍不住了，自己彎了彎眼睛，“噗嗤”邊笑便咽着嘴裏的雞肉。

兩人一時根本不敢看向對方，一看就想笑個不停。

最後褚荞可能是真的困了，倒在了溫特沃斯的肩膀上睡熟了。溫特沃斯也不再吃雞肉，揚手丢給了對面的亞斯，一動不動地維持着這個姿勢，閉上了眼睛。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洞裏，褚荞揉揉眼睛坐了起來，身上搭着的衣服落了下來。

她走出了洞口，聽到下面有潑水的聲音，河水中白虎和黑狼都在，陽光下帶着水珠的毛發瑩瑩閃亮，抖起來濺起一片，耀眼而奪目。

白虎也發現了石臺上站着的人，站在水中仰起了頭。

對視了片刻，褚荞心裏忽然有些小沸騰，往前走了幾步，白虎也跟着她從水中往岸上走。褚荞小跑了起來，它也飛奔地迎了過來……褚荞笑着跑到石臺邊也沒有停下，腳尖一蹬，高喊一聲：“溫特沃斯！”伸出雙臂跳了下來……

溫特沃斯心裏一緊，飛快地奔跑過來，低吼一聲躍到空中，在接到她時身子一轉，用柔軟的肚皮承接着她摔在了地上。

褚荞整個人都撲在了它的肚子上，頭發散亂地擋住臉面，還“咯咯”地笑個不停。等她笑夠了，才發現身下的老虎半天沒反應，這才推了推它：“怎麽了？摔，摔傷了？”

不至于呀！她是看着下面有着厚厚一層落葉才跳的，就算它沒接住自己也不會摔傷。

唔……也備不住是自己太重了？

她扯了扯老虎的眼角，炯亮的眼睛倏地睜起，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就一個翻身，反将她按到下面。

後背枕着松軟的落葉，身上的白虎并沒有真的壓着她，四肢插在她的身側，微微垂下了頭低吼一聲，聲音低沉帶着絲沙啞，褚荞卻硬是從中聽出了點小性感，頓時臉就紅了。

她側過臉去不敢看它，也真是覺得自己沒救了……

亞斯從水邊撲騰出來，還沒跑到跟前就被蒂爾給啄着趕跑了。

這片地方就只剩下倒在地上的一人一虎了，褚荞聽着身上老虎粗重的喘息聲，輕輕伸手摸住了它的耳朵，往下拉了拉，小聲說：“溫特沃斯，有件事我想做很久了……你滿足下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