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上山

冬日裏的山村吃食不夠豐富，山民會自行上山挖冬筍。這一日節目組安排斯鷺跟林風眠跟着經驗豐富的山民李棟上山。

對于那一片似乎未開發過的山林，斯鷺是有些恐懼的。她這人向來是怕疼怕危險的保險主義者，她住的房子大門就是對着山林，林風眠沒來的時候她一個人住在這裏，總是害怕對面黑黢黢的林子裏跑出來什麽野獸毒蛇什麽的，因而對這個任務是十二分的不滿意。

還是林風眠寬慰她，就當是爬山郊游好了，不用這麽害怕。

可是當她随他踏上旅程的時候，才忍不住嘆氣：這未開發的野山怎麽能跟景區鋪好路圍好栅欄的比呢？這樣泥濘的黃土，還凝結着皚皚白雪，這樹木上鋪着的白雪随着寒風吹動甚至會跌落下來，撒在他們一行人的頭上，如果忽略這是一座荒山的話，還真是一副美景。

林風眠穿了一件登山服，手上挎着個竹筐，另一手拿着竹棍，學着李棟将前路上面的障礙物撥開。看着她熟練的動作，将挖筍一事做的有模有樣。她在後面捂嘴偷笑，林風眠見狀，一挑眉，像是在詢問她原因。

斯鷺眯着眼睛揶揄道：“二狗哥，好好幹，很有前途，咱家下周的菜就靠你了。”

林風眠瞧她全套登山裝備，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模樣，順手幫她把圍巾往下壓一壓：“翠花妹，別捂得這麽嚴實，回頭熱了發汗，像個蒸饅頭。”

“去你的！”斯鷺一伸手，就推了他一把，被他順勢握住。

林風眠笑眯眯的，斯鷺瞧着一愣，她發現林風眠在這裏變了好多，可能這樣的封閉單純的環境更能給予他情緒上的安寧和平靜吧。

這一路也沒遇見什麽猛獸飛禽，頂多就是瞧見一個受了驚飛快奔走的兔子影子消失在密林之中。林風眠倒是學什麽像什麽，一路走下來，冬筍拾了小半筐。淡黃色的冬筍帶着些沒擦幹淨的濕潤泥土，躺在林風眠的竹筐裏。

太陽到中午的時候有點落在後面的斯鷺忽然驚喜地叫道：“熊貓！那個是不是熊貓？！”

斯鷺當真沒有想到能在動物園之外見到國寶，喜悅之情溢于言表。那只熊貓見他們一行人也并不是很怕，在那邊瞧着大家，在斯鷺看來有種呆萌感。野生的大熊貓并沒有動物園看着那麽可愛，身上髒髒的，白毛也沾着灰和泥。但是有這麽偶遇的機會斯鷺自然是迅速掏出手機，拍了幾張還嫌不過瘾，想要靠近些跟它合影。

“別過去！”那個叫李棟的帶路人立刻攔住了她，“小心它傷人！”

“熊貓也會咬人嗎？”斯鷺看向那只呆萌的熊貓，難道大熊貓不都是憨态可掬的嗎

“熊貓畢竟是熊不是貓嘛，它牙口也是很鋒利的，野生的大熊貓餓了也有可能攻擊人的。”李棟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黑黑瘦瘦的，比斯鷺年紀還小些，閱歷卻很豐富，說起山裏頭的東西來頭頭是道。

中午大家都餓了，在小溪一側坐下來，掏出自備的幹糧補充體力。李棟還坐在斯鷺身邊，滔滔不絕地講述他以前遇見的各種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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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還有大熊貓上你家要東西吃？”斯鷺雙眼閃閃的，像是有一種希冀和向往。

“是啊，那時候可能熊貓自己餓了吧，就跑到山下來上我們家要東西吃。”李棟見他有興趣便笑嘻嘻的，黑黑的臉露出一口白牙，很是淳樸的樣子。

“那熊貓真的不怕人啊。”斯鷺想象了一下熊貓跑到人家家裏敲門要東西吃的樣子，心裏萌萌的，像是一種奇遇。

“不怕的啊，熊貓是國寶的嘛，很久以前就有警察來我們這邊做過宣傳的，叫我們見到大熊貓不能傷害打它，不然要被抓起來的。而且熊貓上村裏來，吃了什麽東西國家也有賠償的咯！所以熊貓餓了找不着吃的，就會跑到村裏頭求助。”李棟知不無言言無不盡。

“那你們給熊貓吃什麽啊？難道要砍竹子給他們吃嗎？”斯鷺很好奇，山上不是有竹子麽？

“蘋果啊之類的熊貓都喜歡吃的，有一次它還跑到村頭洪大哥家掏蜂蜜吃的咧。”李棟回憶着當時的情況，“那時候很多小孩圍在外面看它吃。”

林風眠在一旁冷漠臉，斯鷺跟其他男人聊得眉飛色舞，簡直把他當成了透明人。他心有不爽，咬了一口手裏的饅頭，幹巴巴硬邦邦的差點咽不下去，反觀斯鷺，左一小口右一小口，把那硬的像是石塊的饅頭吃了個大半，似乎這李棟嘴裏的趣聞就能當菜下飯。

林風眠掏出包裏的保溫杯，擰開杯蓋，熱水蒸騰出白色的霧氣飄繞在杯口。他伸手摟了一下斯鷺，面無表情道：“不要說太多話，沒有水了，口幹。”

斯鷺瞧着滿滿一杯的熱水，再加上林風眠那一臉別扭不爽的表情，立刻明白了。她笑嘻嘻地接過水杯，吹了口氣：“怎麽？你不渴嗎？”

林風眠瞧了李棟一眼，李棟也是個識趣的，拿了手裏的饅頭就去找攝像師說話去了,瞧着他離開了，林風眠瞬間覺得這邊的空氣都清新了一些，壓力頓減，但還是不太開心：“我又沒像你一樣說那麽多話，當然不渴。”

斯鷺喝了一口熱水，感覺身體都熨帖了，繼續揶揄道：“你當然不渴，醋能生津嘛。”

林風眠被她一噎，頓時感覺嗓子裏面的饅頭幹得讓他咽不下去了，差點咳出來。

斯鷺連忙收起玩笑的臉色，拍了拍他的後背，嘴上安慰道：“慢點慢點，喝點水壓一壓。這個饅頭太幹了，你這樣吃肯定會被噎到嘛。”

林風眠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将饅頭咽下去之後埋怨地瞧了她一眼，一副你還好意思說的樣子。

“你這麽容易噎着，真是跟小孩似的，不然你把饅頭掰開在水裏泡一泡再吃吧！”

“只要你不氣我，沙子不兌水我也能吃下去。”林風眠有點怨氣，他都被忽視了一路，還不能抱怨兩下？不就是熊貓嗎，瞧你這興奮的。下次去熊貓基地讓你看個夠。

到下午的時候積雪在陽光的溫暖照耀下微微融化，斯鷺在上坡的時候在積雪上滑了一下，膝蓋重重地從上滑下，石片刮破了褲子。斯鷺此刻已經很累了，加上也有些委屈，便坐在那抱着腿不動了：“你們先去吧，我等會追上你。”

林風眠和李棟他們想要陪陪她，斯鷺瞬間覺得自己拖了團隊的後腿，不願意讓他們在一旁看着自己，便語氣加重：“你們先走，等會我會跟上去的！”

林風眠見她身後還有兩個攝影師，便将自己的攝影師留一個負責照顧她，自己便于李棟向前走：“回頭我過來找你，你別亂走。”

攝影機對準斯鷺破損的褲子，有一個攝像師關心道：“沒傷到骨頭吧？”

斯鷺見他們這麽鄭重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剛剛那一瞬間确實很痛，現在已經緩過來很多了。她剛剛也是有些任性了，不知道為什麽，有林風眠在的時候她就下意識地會比平常更加任性一些，但是他一走，自己的理性就回來了，人家還在攝像呢，自己怎麽能表現得這麽嬌氣！觀衆最愛的就是堅強勇敢的女漢子了！

“不好了——林大哥回來沒？”李棟這時候帶着攝像師跑回來，神色焦急。

“沒有啊！他不是跟你們在一塊？”斯鷺吓得立馬跳起來，“你什麽意思？”

“他——我一轉身，他就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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