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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學時期,顧聽夏最害怕見到兩個人,一個是專業課教授劉老師,還有一個就是尹一桉。
劉老師的可怕之處,在于他的課,你一不留神就會挂科。而尹一桉的可怕之處,在于他總是能讓你莫名其妙的對他言聽計從。
尹一桉是顧聽夏大學時期天文社的社長,在顧聽夏被“繁重”的床上課業折磨的死去活來時,尹一桉卻成功的讓夏夏這個懶癌慫包做了自己兩年的跑腿小跟班。他們的日常幾乎是這樣的:剛認識尹一桉時:
—夏夏,社團要…你能不能去一趟五道口?
—好的社長。
…(一段時間後)
—夏夏,我廁紙沒了,你能不能去盛興廣場幫我買兩卷紙—這個,我最近很忙,要不要找其他人?
—要考試了吧?你的畫需要我…?
—好的,社長
…(很長時間後)
—夏夏,我幹洗店的外套幫我去拿一下,謝謝哈。
—無力反駁的某人點頭
—乖~
…(若幹時間後)
—水
—溫的還是開的,甜的還是鹹的,玻璃杯還是紙杯?
—跟了我這麽久這點不知道?
—喳
所以,當尹一桉出國的時候,得到解放的顧同學差點沒花車十八裏相送。然而這會,無良的舍友居然讓她去參加這種同學聚會,這不是逼着她再次回憶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大學日子麽。無論如何,我們根本無法拒絕任何人任何事的顧聽夏同學還是去了。
從古至今,同學聚會這種微妙的東西,之所以能被組織起來,大致可以分為兩種情況:第一種,有同學發達了,大家去沾沾喜。第二種,組織者發達了,讓大家去沾沾他的喜。至于顧聽夏要去的這次聚會,可以算是兩種情況都全了。
舉辦的人,叫薛博文。現在是某雜志的知名攝影師,最近在寸土寸金的帝都三環內開了一家畫廊,一時間可謂是風頭無量。在他成功之際,可沒少忘了像顧聽夏這種還在帝都周圍打拼的親愛的同學們。
如果說,小學到高中的同學會上有可能會有點真情實感,大學的同學聚會上,那只剩下沒出息的默默無語,有出息的高談闊論了。大家都是沒什麽交集的大學同學,又在同一個領域,相聚在一起,不是為了攀關系還是為了什麽。
顧聽夏身處這種環境裏,真不知該做些什麽,只能坐在角落裏默默地刷着手機。倒是她身邊的舍友心血來潮地問了她幾句“夏夏,聽說你現在在江裏,做什麽?”
“畫點漫畫。”
“哇,真當漫畫家了?畫的什麽呀,我看看”舍友作勢拿出手機。
“這個”夏夏尴尬地笑了笑。“沒事,畫的不好沒關系,大家不都是這樣。”
“…”
正巧這時,薛博文走到她們桌前,夏夏桌上寥寥的幾人見到薛博文,一下都從渾噩中驚醒,紛紛站起身和他寒暄。薛博文不停地來回掃視眼前這桌人,似乎在尋找一兩個熟面孔,看到夏夏他停了下來“顧…”他指着夏夏想了半天。
“聽夏”
“可不是麽?”薛博文恍然大悟道“大學老跟在尹一桉後面那個”。
“是的”夏夏強作歡笑地點點頭。
“現在怎麽樣,和尹一桉還有聯系麽?”
“沒了”
“哦,這樣啊”薛博文的眸子一下暗了下去,匆匆打完招呼後,便轉向了另一個桌子。
“人家老薛現在可出息了,和我們一樣30不到,不僅開了畫廊成了藝術家,據說還和何遇這種咖位的名人合作過!”薛博文剛走,夏夏飯桌上的一個男人哀怨道“你看我,畢業這麽久,不過只是當了個教小學生的美術老師,和人家沒法比”。
“何遇?”舍友激動地說道“那個大明星?”夏夏在她身邊差點噴出一口老血。怎麽到這都能聽到何遇的名字。
“是啊,能和何遇合作可真不容易。”男同學感嘆道“何遇現在可不是一般兩般的紅。”
“說來何遇也是讓人羨慕”飯桌上的氣氛漸漸變歪了,大家開始聊起了關于何遇的小八卦。“從上戲一出道,就順風順水的。先是被林導選成男主角,一炮而紅,後來又演了沈編的電視劇…”
“夏夏”舍友突然拉住夏夏道“當年他剛出道的時候,咱倆不還去首都機場接過機麽。”
“是麽”夏夏坐立難安地四下張望着。過了一會,見大家有坐下吃飯的意思,她對舍友說“我家有事,我回去了。”
舍友在她耳邊低聲道“你有個鬼家啊,現在跑了不太好看吧。”
“我的天,尹一桉來了我還走的了麽?我現在混得這麽慘,別到時候再因為以前和他混被同學們問啊。”
顧聽夏是真的怕了,萬一到時候自己真的被很多人問起畫什麽,她該怎麽回答,在這種精英雲集的同學會上,她可沒臉說自己畫的漫畫是什麽。她舍友同情地看了一眼夏夏“那趁尹一桉還沒來,你快走吧。”
“行”顧聽夏剛拎着包要跑,包廂門口就傳來一片躁動聲,舍友聳聳肩:“看來你是跑不掉了。”
夏夏探頭看去,果然是尹一桉。他穿着一身價值不菲的西裝,意氣風發的在衆人的追捧下闊步走了進來。舍友在一旁咋舌道“你看看人家尹一桉,那充滿異域風情的五官,那修碩的身材。”舍友開始花癡起來“真是什麽時候都是焦點吶。”
雖然夏夏大學備受尹一桉剝削,但有一點她不得不承認,那就是尹一桉确實是那種無論何時,無論身處何方都備受矚目的“大”人物。
“說起來”舍友繼而說道“夏夏你以前總跟着尹一桉,可被好多女生嫉妒過啊。”
“是麽?”夏夏無奈道。
薛博文是識時務者,這會差點沒化身太監高力士,滿臉谄媚迎着他的尹皇帝入了座。而且這厮一開口就拿顧聽夏套近乎“一桉,那個大學老跟在你後面的小顧也來了。”尹一桉笑道“哦?”說着他站起身,随着衆人走到了夏夏的桌前。某人現在恨不得面前出現一坨沙子,讓她的臉好有個安身之處。見尹一桉越走越近,她立刻把頭埋到桌下。
“夏夏,這麽多年,你怎麽還沒變。”尹一桉繞到夏夏身後,彎下腰,對桌底下滿臉通紅的顧聽夏說道“還是像只鴕鳥。”
“好久·不見·”顧聽夏弱弱地伸出一只手。這只手瞬間被尹一桉的手握住,一把拉了出來。尹一桉在衆人面前摟住還沒來得及站穩的顧聽夏,說道“想我沒?”
底下爆發出一片起哄聲,甚至有幾個人開始說道“在一起…”
被摟住的顧聽夏身心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她的腦海裏只蹦出了三個碩大的黑字什—麽—鬼!
“夏夏,你怎麽了。”某人敲了敲夏夏冒着冷汗的頭。
“沒什麽”
這時,夏夏最怕的事情還是來了。
“你現在在做什麽。”
夏夏的舍友搶答“畫漫畫啊。”
尹一桉的臉上立刻洋溢出一股喜悅之情“畫的什麽?”
夏夏已經是滿身冷汗直冒,而眼前的這溜極為好事的同學們也開始陸續地掏出了手機…這時,莎士比亞的經典問題又擺到了夏夏的面前:—說還是不說
夏夏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就是臉麽,老紙不要了。她緩緩說道“騙你們的,其實我沒找到工作…哈哈哈…”
“——”
尹一桉略顯尴尬地咳了兩聲說道“我這不回來了,你以後就繼續跟着我吧。”衆人立刻向夏夏投去了幾束複雜的眼神。夏夏心裏慌了,尹一桉這話說的怎麽和要包養無業游民的大老板一樣,在這次奇詭的同學聚會上,顧聽夏同志可算是把臉丢到西伯利亞平原上去了。她垂着頭說道“沒工作但我有事幹,還是謝謝你了。”
“幹什麽?”尹一桉這家夥是不會看人臉色麽,怎麽還不識好歹地問這種問題。夏夏真想掐着他的脖子怒吼一句,關你mother的事!
“服務行業。”以伺候咱們的何遇大明星為暫時的事業,夏夏這會只能這麽說。
“做餐飲?”
“特殊服務”某人不知抽的什麽風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
衆人掃在夏夏身上的目光越發的複雜起來。甚至有幾個家夥露出了恍然大悟的奇妙微笑。夏夏一看,完了完了,誤會大了她連忙擺手道“不是那個特殊…是那個。”
“我知道了,是給誰當助手吧。”衆人這才收回了目光“顧聽夏,你不厚道啊,跟着哪個名家當助手,介紹給咱們認識認識。”薛博文朗聲說道。“呵呵呵”夏夏幹笑了兩聲。尹一桉拍了拍顧聽夏的肩,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怎麽還是這麽笨,說個話都不會。”
“呦,這不是汪副會長麽。”這時,一個大腹便便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衆人頓時哄得又圍了上去。夏夏這才得到解脫呆坐在椅子上。她假裝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對尹一桉說“我老板找我有事,我先回去了。”
尹一桉說“你這麽多年,連撒謊的功夫都沒提升。”夏夏失落的說“随你怎麽想,我走了。”說完,夏夏抽出那只被尹一桉握着的手匆匆地離開了。
很長一段時間,夏夏一直如同一只烏龜一樣活着。她不斷的安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先把手頭上的這個結束掉,等賺到一些錢,再開始自己的夢想,所以即便是這種漫畫在網絡上有了點小水花時,她還沾沾自喜了很久。然而今天,她真正的清醒了。連一個作品都拿不出手,甚至因為作品都不願意承認自己工作的畫家,是最可悲的,也是最失敗的。
深夜,顧聽夏擠上最後一班高鐵回了劇組。她在同學聚會上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也更不會有人在意。零點的劇組只剩下幾組搭着白布的器材散落在瀝青路上,四周一片荒蕪寂寥,唯有幾絲冷風不甘寂寞地簇擁在夏夏的身邊。
淩晨的冬風同樣穿過窗隙刺骨地刮在樓心月的身上,她倚着窗口,看着手機屏幕上滿屏的怒罵,不屑一笑,随即她撥通了經紀人的電話。
“楓姐,上次你和陶厲談妥了沒有。”
“放心吧,這兩天你先別去劇組。”
回到酒店的房間,夏夏才打開手機,手機屏幕上跳出了幾條陌生號碼發的短信,打開一看,居然是尹一桉。這厮是從哪個背叛者手裏拿到自己手機號的!她長嘆一口氣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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