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糟糕

走在前面的馮雅聽到他們的對話,嫣紅唇角漾出了笑:這兒媳還有點可愛呢。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西餐廳。

程鳶有點見西餐廳色變,但婆婆在前,也努力擺着好儀态,優雅用餐。

馮雅瞥她一眼,見她坐姿端莊,面色恭謹,頗有幾分豪門夫人的氣場,滿意地笑了:“這裏很注重保護**,你放松點,也沒關系。”

豪門多規矩,重儀态,一舉一動都要優雅得當。

若是從小學了也還好,半路适應,難免辛苦些。

程鳶聽出她的體貼,笑的乖順:“嗯。謝謝媽。”

雖如此,亦不敢放松。

馮雅見了,倒更加欣賞她了。

也是,一個草根出身的女孩能只身打下一片屬于自己的小天地,沒幾分吃苦的韌性怎麽能成功?

她想着,一時間竟愛憐心起了:“鳶鳶,這些天生活的還習慣嗎?”

“挺好的。謝媽關心。”

“嗯。不過,既然喊我一聲媽,謝謝什麽的就免了,聽着生疏。”

“好。”

婆媳兩人吃了午餐,又去美容院做spa。

程鳶并不熱衷這種小資活動,也不習慣別人在自己身上按來按去,便面露難色:“媽,我怕癢,要不你自己去吧,我在外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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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癢什麽?多習慣幾次就好了。”

馮雅拉她的手進了換衣間,勸道:“俗話說的好,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你看你四舍五入奔四啦,皮膚護理和保養真輕視不得。要知道,男人都重色!”

她今年才二十六,四舍五入奔三吧?

程鳶想到霍昭譽的四舍五入法,不由得心中慨嘆:你家四舍五入真的太可怕。

慨嘆完,她不自然地笑笑:“媽,昭譽不是那樣的人。我相信他。”

“媽很欣慰你這樣相信他,昭譽确實是個好孩子,但他也是個男人。”

馮雅現在因了丈夫的事,對兒子的品行也存了懷疑:“你要知道,男人靠得住,母豬都能爬上樹。”

程鳶還是堅持:“媽,昭譽很愛我的。”

“愛你固然好,可愛情是會消磨掉的。你要多給他點新鮮刺激,這樣才能長久的拿捏住他。”

“好的。我記着了。”

話雖如此,可真脫衣服還是有些難為情。尤其是她透過旁邊的落地鏡,看到男人清晨在她身上肆虐的痕跡,忙又把衣服扯了回去。

馮雅看到了,輕笑:“你是不是不好意思?都是女人,也不用避諱。”

程鳶有苦難言。

馮雅這時候已經脫了衣服,換上了純白的浴巾,裹着豐腴美好的身段。她的皮膚保養的極好,白皙細膩,光滑透亮,看上去就像是熒幕上的凍齡女星。她在容貌上是自信的,并且下定決心将這項自信之法傳授給自己的兒媳。

“鳶鳶,快脫吧。”

她笑着,兩只手握成拳又松開,仿佛下一秒就要親自上來幫她脫了。

程鳶沒辦法,只能閉眼咬牙脫了。

她的皮膚是小麥色,按理說,輕易看不出身上的痕跡。可架不住霍昭譽的熱情,那男人在這種事上向來不怕花費力氣。每次吻她,都恨不得從她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她覺得他最愛的地方是她的鎖骨,一字型,深而直,關鍵時刻總要吻着才能出來。

是以,從鎖骨的地方蔓延開來,受災面很重。

程鳶捂着胸,扯上浴巾,再擡起頭時,就迎上了馮雅打趣的視線。

“看來,我們阿譽真的很愛你。”

她語氣頗有點兒不正經。

程鳶:“……”

媽呀,看破別說破啊!

她裝着沒聽見,快速裹上浴巾,跟她去了沐浴的地方。

這美容院很大,有獨立的泡浴區,有點像溫泉池,裏面含有各種滋潤肌膚、通絡經脈的藥草和香料。簡單說,泡起來真的很舒服。

她們泡了大約半個小時,又裹了浴巾去做精油按摩。

程鳶趴伏着,感受着身上或輕或重的力道,談不上多舒服,就是想笑。她是真怕癢,按了一會,就想笑,勉強撐了一會,越來越有一種受酷刑的感覺。就在她想要掀開那雙手、跳下去的時候,一位高挑美麗的女侍者走了進來。

“霍少夫人,您的手機一直在響。”

對方面帶微笑,恭敬而不失親和。

程鳶回以一笑,接過手機,來電是霍昭譽,絕對是解救她的福音。

“媽,昭譽找我,我出去接個電話。”

對此,馮雅自然沒有意見:“嗯,去吧,也問問他那邊是什麽情況。”

徐家葬禮一事的陰影又爬上了她們的心頭。

程鳶應了聲“好”,邁步出去了。

那女侍者帶她到了公共的休息區,像是小型的咖啡館,環境很好,安靜而悠閑,還有輕柔舒緩的鋼琴曲。古色古香的屏風隔成了包廂,三三兩兩的女客人喝着茶,交談着什麽。

“霍少夫人,您請坐,有什麽需要嗎?花茶還是果汁?”

那女侍者一邊詢問她,一邊招呼來了負責該區域的工作人員,奉上了飲品單。

高檔場所便是這樣,服務周到的有點過頭。

程鳶急着接電話,沒去看飲品單,點了杯茉莉花茶,揮手讓她們下去了。等侍者們離開了,她才接通:“嗯,是我,有什麽事嗎?”

“在做什麽?怎麽不接電話?”

那邊聲音有點冷,大概是因為她沒及時接他電話而不滿。

程鳶耐心解釋:“陪媽出來逛街了,剛在做spa,沒聽到,怎麽了?”

“沒事。”

他的聲音緩和下來:“下次把手機帶在身邊,我不喜歡找不到你的感覺。”

“嗯。”

程鳶應了,問他:“你那邊怎樣了?你心情不好麽?”

“快結束了,也沒什麽心情不好,就……有點感觸吧。”

他活的嚣張肆意,甚少有這麽感慨的時刻。

程鳶來了興趣:“都什麽感觸啊?”

“遺體告別儀式上,看了那女人一眼,也挺可憐的,被疾病折騰的不成樣子……火化時,那麽一點骨灰,竟是什麽都沒有了。”

“嗯。沒辦法,人就是這樣。來時空空,去時空空。”

“不會。若你先去了,我就跟着你。若我先去了……”

“停停,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程鳶最怕他這種思想,趁機掰正道:“沒有人可以非法剝奪一條生命的權力。自己剝奪自己的,也不可以。霍昭譽,你明白我意思嗎?”

“你怕死嗎?”

“不。對我而言,活着本身就是一種幸福。我很珍惜,也希望你珍惜。”

“可程鳶,在我眼裏,只有愛你的人生才有意義。”

“不!我不是你活着的意義!”

程鳶抓着頭發,努力想着措辭:“霍昭譽,你的愛太極端了。”

“你不理解,只能是你還不夠愛我。”

他的反駁,他的理論,三言兩語撼動不得。

程鳶決定換個方法:“我愛你。”

她要深将個思想深刻地植入他的腦海裏。

“霍昭譽,每個人愛人的方式不同。有的愛是陪伴,有的愛犧牲,有的愛熾烈如酒,有的愛平淡如水。不見得哪種愛更好,更深,更高貴,但霍昭譽,我愛你,而你應該深信不疑。”

她這一番話懇切而堅定。

霍昭譽遲遲沒有接話。

手機裏傳來彼此清淺的呼吸。

程鳶因他沉默而沉默。

侍者早端上了茉莉花茶。

程鳶端起被子,輕抿了一口,茶水微燙,香韻撲鼻。

她沒有挂斷,也好久沒說話,給足他思考的時間。

忽然,微信發來視頻請求。她看了眼,是好友馮暖暖。她轉到微信頁面,點擊拒絕,回複道:【有事?我在外面,不方便接聽。】

逢暖時刻:【看到我給你發的視頻了嗎?】

程鳶沒看,往上翻信息,看到一則鏈接,點開來,視頻裏:火光跳躍的焚化間外,男人微低着頭,英俊的容顏一片凝重。

是徐朝陽。

他穿着深黑色西服,坐在正對着焚化間的位置,手邊是棕紅色的大提琴。他看了好一會,慢慢拉動了,一陣沉郁悲傷、孤寂蒼涼的曲聲,正合了現場的氛圍。

他在火光中,用音樂送她的母親。

一位工作人員看到了,拍下來,發到了微博上,一瞬而火。

##大悲有聲:這是世間最美的樂曲。

程鳶看完視頻,打字發過去。

鳶尾花開:【怎麽了?】

逢暖時刻:【他回國了。】

逢暖時刻:【我還愛他。】

逢暖時刻:【知道嗎?他是霍家的私生子,霍昭譽同父異母的哥哥!!!】

一連三句話,表達了久別重逢後的情深難忘到知悉身份的震驚及欣喜。

程鳶體會着她的複雜心境,想了想,回道:【哦。他的。聽霍昭譽提過。他母親今天葬禮。】

逢暖時刻:【我想去陪他。】

鳶尾花開:【可以,他現在正是難過的時候,沒準你送幾次溫暖,就抱得美男歸了。】

逢暖時刻:【可我害怕。】

再是**開放的人,在愛的面前也會小心翼翼。

鳶尾花開:【怕什麽?你可是馮暖暖,盡情侍美行兇去吧。】

她給她鼓勵。

逢暖時刻:【你不知道,他不喜歡我,心裏頭好像還有個女人。】

程鳶心裏一咯噔,不知道怎麽接話了。

馮暖暖竟然知道徐朝陽心裏有人了。

這離知道是她不遠了。

怎麽辦?

她是等着被揭穿,還是自爆身份?

猶豫間,手機又響了。

來電是霍昭譽。

她剛剛點開鏈接看視頻的時候,通話就挂斷了。

程鳶接通了:“昭譽?”

“怎麽挂斷了?”

“可能信號不好吧?”

“哪家美容院,信號這麽差?”

程鳶:“……”

她還真不能有一時半刻的疏忽,這男人抓她話裏弊病太準了。

“媽帶我來的,我給忘記了。”

她敷衍一句,轉開話題:“你打來,是還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不是。”

這男人黏人病又發作了。

程鳶有點心累,實話實說:“我跟暖暖微信聊天呢。”

“聊什麽?”

“女人間的小秘密。”

她說完,頓了一頓,又忙補上一句:“不能分享的秘密。”

霍昭譽終于不再問了,而是說:“這邊葬禮結束後有個酒席,我晚上會回去晚點。”

程鳶理解,囑咐道:“那你少喝點酒。”

“好。”

他們挂斷了電話。

程鳶轉回微信頁面,馮暖暖已經聯系發了好多信息了。

逢暖時刻:【你說他喜歡什麽女人呢?】

逢暖時刻:【妖豔的?清純的?端莊的?】

逢暖時刻:【怎麽辦?好慌。】

……

越愛越慌越卑微。

鳶尾花開:【你別急,感情是處出來的。人的擇偶标準跟現實中的另一半差距很大的。】

逢暖時刻:【也是哦。你的擇偶标準不是霍昭譽那樣的,但你們還是在一起了。】

勉勉強強能拿着做對比吧。

程鳶想着,發了個“你美你說的都對”的表情包。

逢暖時刻:【但在之前,我得喝酒壯壯膽。是姐妹,一起來。】

這話還真沒辦法回絕。

程鳶同意了,讓她安排時間和地點。

至于她,跟馮雅報備後,借機逃離了SPA這一酷刑。

程鳶走出美容院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她站在臺階上等保镖開車來,身邊靜候着的女仆則機靈地望着地下停車場的方向。她剛剛跟馮雅報備時,這兩人是她跟馮雅報備時,她派下來的。

“少夫人,車來了,請注意腳下。”

女仆很年輕,二十三四歲的樣子,是管家平伯的女兒陳曦。

她長得清秀,性情溫婉,撇開身上黑白配色的女仆制服裙,有點兒小家碧玉的美。

程鳶看了她兩眼,邁開步子下了臺階。

陳曦快她一步去開車門。

程鳶道了謝,坐進去,翻出手機,給馮暖暖打電話:“我出發了。不過,你說說,吃個飯,至于去酒店嗎?”

馮暖暖效率很快,在她出美容院前,就發來了聚餐信息——星皇酒店,888包廂。

“姐美。姐有錢。姐說了算。”

欠扁三連擊。

程鳶嗤之以鼻:“大小姐,奢侈是一種原罪。不如隔壁小吃街走起?”

“算了。敬謝不敏。”

馮暖暖活的精致而放肆:“而且,我犯罪,你享福,我都沒說什麽,你話還挺多。”

程鳶:“……”

罷了,三觀不同,不予多言。

她挂斷電話,跟駕駛位上的保镖說了地點。

豪車拐了個彎,朝着星皇酒店駛去。

路途有點遠,程鳶眼皮直跳,有點兒不安。她不是一個迷信的人,但這會子滿腦那句“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怎麽回事?

要倒黴?

程鳶伸手捂住右眼皮,制止它亂跳。

一路忐忑,終于到了星皇酒店。

豪車停下來,女仆為她打開車門。

程鳶下了車,邁步走進去。

寬廣的酒店大廳,來往很多人,而且男男女女都是黑色的着裝,乍一看,就跟參加葬禮似的。

有點兒奇怪。

又有點兒好奇。

程鳶順着人群前進,漸聽到一陣哀婉悲怆的音樂,夾雜着隐隐約約的議論聲:

“我看到霍總也來了。”

“豈止霍總,小霍總也來了,還跟徐朝陽握手了,這是兄友弟恭了?”

“不好說。那徐朝陽看着是個心思深沉的,我感覺霍家要變天。”

“對,繼承權什麽的,可不是玩笑話。”

……

一番議論傳入耳中。

程鳶倏然停下來,暗叫:糟糕,竟然跑到了徐朝陽為母親辦的宴賓席上了。

她快速轉身,腳步匆匆,可沒走兩步,三聲呼喚——

“老婆!”

“程鳶!”

“二鳶?”

艹,更糟糕的事發生了。

他們四人可以組桌打麻将了。

程鳶看着不同方位,快速朝自己走來的三人,欲哭無淚:天,大型修羅場啊!這可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要V了,V章萬字更新,留言送紅包。V後努力保持雙更,希望小仙女們多多支持。

PS:為夾子排名,小仙女們動動發財的小手一定要把前幾章給訂了。跪謝啊啊啊!

推薦好基友幻言小甜餅:《穿成大佬的隐婚妻》by芒果眼鏡娘

文案:

蘇千涼穿成同名同姓的十八線女歌手,因一則和影帝顧湛的緋聞全網黑,沒人知道他們倆是真夫妻,奉父母之命相親結婚扯完證就各顧各的那種。

?而她正在荒島求生節目的錄制現場,所有嘉賓不願與她搭檔當她隐形,就剩令她全網黑的顧湛。

蘇千涼走到顧湛面前:“前輩,搭檔嗎?”

顧湛看着把他當陌生人的妻子:“不考慮別人?”

蘇千涼搖頭:“他們容易拖我後腿。”

嘉賓們:“??”

蘇千涼:“你長得好看,可以忍。”

顧湛:“……”

後來,顧湛在小溪、樹幹、礁石邊逮着機會一次次地親吻蘇千涼,還振振有詞:“你說的,我長得好看,可以忍。”

蘇千涼語音破碎地問:“前輩,我不想忍了,離婚協議簽嗎?”

顧湛:“做夢!”

第二天,久久不見兩人出現,攝像大哥扛着設備去叫人,顧湛面帶歉意地攔住他:“抱歉,我老婆有點累,能讓她再睡會兒嗎?”

攝像大哥一愣:“老婆?”

顧湛自然地露出鎖骨上的吻痕:“我沒說嗎?我們結婚兩個月了。”

網友:“!!!”你他媽什麽時候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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