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病弱嬌貴小少爺(6)
季言捏着手中的牛奶杯子微僵,耳廓微微泛起了一抹紅,“回來……”
“季言。”
就在季言打算追着秦深問出聲的時候,身後院子裏季桓叫了他的名字。
熟悉的聲音讓季言握着手中的牛奶杯子的臉色一沉。
他懶懶的蜷縮回椅子上,面色不悅的出了聲,“季桓,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你家。”
明明幾年都不踏足他這破地方的人,最近來的是不是太勤快了些。
他就應該立一個牌子,将這群不懂事的狗給擋在門外。
季桓:“這項目你不要的話我可以拿回去。”
“真當我這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季言抱着手臂靠在身後的椅子上,面色冷了幾分,“洪叔,關門放秦深。”
季言就看見聽見争執邁步走出來的秦深臉黑了黑。
他彎了彎唇,不遠處的季桓已經穿過小徑走到他跟前。
陰影攏在身上,擋住了大片的陽光。
冷氣落在身上,讓季言靠坐在椅子上不悅的掀了掀眼皮子,“滾下去站着。”
季桓的身子一僵。
自打他被季江接回到季家,他的這位好弟弟就仗着自己是季家嫡出的小少爺,從來沒給過他一天的好臉色,最近更是對他呼來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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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換成平常,他怕不是已經跟人生氣,可是現在秦深就站在一邊,季桓什麽也沒多說轉頭站在了臺下。
只不過那張臉透着隐忍無辜,像是他欺負似的。
做作。
季言嗤了一聲。
“這是你要的項目文件。”季桓說着将文件掏出來沖着人擡了擡手。
這模樣分明就是想讓他自己下去拿。
季桓在做什麽白日夢。
來這裏就沒讓自己受過一丁點委屈的季言懶洋洋的靠在身後的椅子上,揚了揚眉,“秦深。”
秦深看了季言一眼,就發現季小少爺沖他擡了擡下巴,“去把文件接了。”
秦深:“……”
季桓捏緊了手裏的文件,皺着眉頭低呵出聲,“季言這麽近,你就不會自己……”
季桓的話還沒說完,季言就已經病恹恹的蜷縮在椅子上咳嗽起來。
咳嗽聲回蕩在整個院子裏,咳得貓咪嗚嗚的叫着,咳得季言蒼白的臉頰上浮出一抹緋紅,眼淚都亮晶晶的在眼眶中打轉。
洪叔見此吓得趕忙上前給人添衣服,還将熱水袋塞進對方的懷裏。
季言這才止了咳嗽,沒什麽力氣的靠在了椅子上,“你看,我可是一個病人。”
季言将胳膊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拖着下巴看向人,“再說,我指使我自己的狗,你有意見?”
季桓:“…………”
他怎麽覺得他這個弟弟,是故意的呢?
秦深的視線從季言咳得泛紅濕潤的眼尾上掃過。
這幾天,帝都接二連三的下了好幾場雨,自打那晚季言将他帶回來,就一直就沒從屋子裏出來。
洪叔擔心,就讓他去季言的房間裏面看看。
那間卧室昏暗無光,而躺在床上的人在被子裏面色蒼白的縮成一團,四面無依,像是一支漂泊在大海上的小舟,搖搖欲墜。
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季家在人前嚣張跋扈的小少爺是真的病了。
在季桓脾氣上來之前,秦深到底還是順從的替人把文件接了過來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不經意間,秦深的視線就撇見了文件上的項目名字。
海渝灣?
這不是他們秦家的項目嗎?季言要海渝灣做什麽?
秦深擡起頭看了季言一眼,一時間竟是有些猜不出對方想做什麽。
臺下,季桓已經出了聲,“你想要海渝灣的事情父親已經知道了。”
往日裏但凡他說到季江,季言都會炸毛,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他的這位弟弟平靜多了。
季桓看着對方的面色不得不再次出聲:“這件事父親沒反對,不過我事先提醒你,目前這塊地有問題。”
他說着目光看向了一側站着的秦深。
秦深感受到對方的注視,朝着季桓看了一眼。
他知道季桓想說什麽。
海渝灣最開始在秦家的時候,項目的負責人就是他,今天站在這的人裏,對海渝灣最清楚的人也是他。
可顯然季桓并不想讓季言知道這件事。
他抽回目光沖着人再次出聲,“父親說了你要是接了,就把事給解決了,如果解決不了,就別攬這個活,省的回頭說出去,丢了季家的臉。”
季桓的話帶着諷刺,季言懶懶的掀了掀眼皮子,“丢不丢臉那是我的事,你只需要把海渝灣給我。”
季桓:“沒問題。”
季言:“你聽好,我說的是,我要海渝灣的地皮,歸我,私有。”
季桓當即皺緊了眉頭,“你要那一塊坡地做什麽?”
季言:“那你就別管我了。”
現如今那邊鬧得正兇,地又棘手的很,能不能拿下還是個問題。
季桓衡量了一番,答應出聲,“如果你真把海渝灣的事情解決了,那塊地就随你處置。”
季言:“成交,滾吧。”
“季言你……”
季桓忍無可忍的上前,被秦深一把拉住,“他病了。”
季桓眯起了一雙眼睛,低呵出聲,“你別攔着,我看他好得很,分明就是裝的!”
“季桓,我說,他病了。”
秦深手下用力拽住了對方的胳膊,再次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只不過這一次,他的聲音加重了語氣,讓季桓不得不停下腳步
他擡起頭就正對上秦深望下來的眼神。
那雙眼睛裏含着一抹提醒,讓他不要沖動。
季桓擰緊了眉頭,拉過秦深胳膊,“你跟我過來。”
季言擡起頭,季桓就已經将人拉走了。
【06:你就這麽讓人走了?】
【季言:有時候繩子綁的太緊,會物極必反。】
【季言:再說,如果秦深真的想跟季桓走,不用等到今天,我給過他機會的。】
另一邊,季桓将人拉到了院子的另外一側,氣急敗壞的出聲,“我現在就讓秘書把八百萬打給他,你跟我走。”
秦深皺着眉頭将對方的手撥開,“那你又跟他有什麽區別呢?”
“我跟他不一樣,我跟你可是……”
到嘴邊的話戛然而止,季桓擰緊了眉頭将心底的情意壓下,改口道:“我和你是朋友,這筆錢就當我借你,甚至,你可以不還給我。”
秦深:“不管是你,還是他,我都不想欠人人情。”
季桓:“秦深……”
秦深:“你如果真想幫我的忙,就把琅月苑的事情告訴我。”
花園裏季言手裏的熱牛奶見了底,就看見秦深低着頭自己走了回來。
季言摩挲着手裏的杯子,目光落在了對方手裏把玩着的紙條上。
許是察覺到季言的目光,秦深将手裏的紙條揣進了兜裏。
季言什麽都沒有問,他就當什麽都沒看見,在對方走到跟前的時候将手中空着的牛奶杯子舉到對方跟前,“再去給我倒一杯。”
“好。”
秦深伸手接過的同時,視線從桌子上海渝灣的項目文件上掃過。
季言盯着秦深的背影唇邊揚起了一抹笑來。
在連下了幾場雨後,帝都的天總算是明媚了。
這幾天,季言讓洪叔将桌子搬到陽光明媚的玻璃花房前,他坐下陽光下,漫不經心的翻動着手裏海渝灣的項目文件。
而秦深,他也沒拘着,這人打從那天見了季桓,就早出晚歸的。
沒了秦深在身邊鬥嘴,季言翻了翻手裏的文件就覺得有些無聊。
他将文件丢在一旁,擡手将洪叔叫了過來詢問出聲,“秦深最近在做什麽?”
洪叔回答出聲,“在查琅月苑的事情。”
“看來那天在車上的話一字不拉全都聽到了啊。”
季言伸手抽出了被他扣下的琅月苑的項目決策書,摩挲着紙張,彎了彎唇,“話都放出去了嗎?”
洪叔:“說了,現如今整個業內都知道,季家對于琅月苑勢在必得。”
季言:“很好。”
這樣,他到要看看還有誰敢幫他。
哭泣的狗,只有在外碰了壁,才會知道來求他。
季言靠在身後的椅子上,視線從文件上越過,就正巧看見從外面回來的秦深。
對方正打着電話,走在走廊裏。
許是季言的目光太過灼熱,以至于秦深握着手機沖着這邊看了過來。
坐在玻璃花房前的小少爺,看過來的一雙眸子,灼灼的。
他坐在那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眼眶裏蓄着一層薄薄的水霧,霧色迷蒙,比身後的花還嬌豔。
“秦深?”
電話裏季桓的聲音将秦深的目光拉回,他沖着人恩了一聲,“你說,我在聽。”
季桓再次回答出聲,“剛剛接到消息,琅月苑的項目決策書已經出來了,但文件……文件被季言扣下了。”
秦深聽着電話裏的話,目光再次落在了坐在花園裏的小少爺身上,“我知道了。”
晚上,秦深在季言的書房內果然找到了那份文件。
季家的确是打算買下琅月苑,不僅如此,季家還要以最低的價格買入。
如果是這樣的話,秦家到最後不僅拿不到什麽錢,而且還要被圈子裏的所有人恥笑。
秦深攥緊了垂落在身側的手,指甲嵌入掌心落下一個月牙狀的血痕。
現如今,擺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條路。
求季言。
季言分明是故意的。
他放他出去,看他四處碰壁,到最後卻只能可憐兮兮的對他搖尾乞憐。
果然,越是漂亮的花就越毒。
而季言,無疑是最漂亮的那朵。
作者有話要說:
白天上班太忙了……趕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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