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病弱嬌貴小少爺(7)

秦深關了書房的門走出來,他就看見晚上原本已經出門的季言,此時就坐在樓下的沙發上撸貓。

貓咪被撓的舒服了,蹭着對方冷白的指尖。

被抓了個現行的尴尬,讓秦深握着門把的手頓時一僵。

見季言沒說話,秦深将目光從對方身上移開,邁步朝着樓梯走去。

而此時季言腿上搭着一條毛毯,半靠在沙發上,

他低着頭,手裏有一搭沒一搭的摸着貓,翻着手裏的一本商業雜志。

在聽見秦深上樓梯的動靜後,季言掃了對方一眼,出了聲,“你就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季言的聲音回蕩在別墅裏,讓秦深的腳步倏然頓住。

季言果然是在等他。

秦深的手扣緊了樓梯扶手,半晌,他調轉了腳步,沖着季言走了過去。

走的近了,秦深就看見對方雜志停留的那一頁,是他的照片。

季言在看過去的商業雜志,而雜志上的秦深之前最榮耀的時刻。

那時的秦深還是秦家的小少爺,穿着裁剪得體的高定西裝,那雙帶笑的眼睛裏,是未經世事的單純與歡愉。

可現在,秦深的眼睛裏,只剩下複雜的冷意。就像是帶着一張面具,面具外是謙卑與恭順,實則內裏卻是被盡數斂藏的桀骜與不馴。

秦深讓自己的目光從雜志上移開,他看向季言,開口問出聲,“你到底想做什麽?”

季言低着頭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無聲的教訓着他的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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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此刻心裏翻滾着的情緒,溫聲輕喚,“季言,我們來談談吧。”

當主角的一身傲氣被碾碎,他到底還是說了這句話。

而此時,他能找的,只有他。

目的達到了。

在秦深看不見的地方,季言彎了彎唇。

但他并沒有立刻就回他,而是窩在沙發上,握拳咳嗽了一聲,“我口渴。”

秦深站在原地低頭看了人一眼。

頭頂的水晶燈燈光耀眼,随着對方翻身,秦深看見了季言薄紅的眼尾下那顆美人痣豔麗燙人。

不得不說,季言是他認識的人裏面長得最好看的。

像是一朵生長在溫室裏面的花,既嬌且豔,想讓人采下來,藏起來。

秦深攏在身側手指微曲,半晌,他默默的轉過身去,走到一旁的餐廳給人溫了一杯牛奶。

面前的微波爐在轉着,秦深盯着那光,斂去了眸中冷意。

他端着暖熱的杯子走回到沙發前,将牛奶給人遞了過去,“現在能談了嗎?”

季言伸手接了。

他捧着溫度适宜的杯子,懶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子,“說吧,你想談什麽?”

秦深抽回手,直截了當的出了聲,“琅月苑。”

季言低着頭,看着杯中牛奶慢慢起的奶皮子,問出聲,“琅月苑是哪?”

秦深的聲音從齒縫之中逼出,“季言。”

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這些天,季言在背後做了這麽多,他不信他什麽都不知道。

現在,這麽問,無非是想戲弄他。

季言無動于衷。

秦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爆發的邊緣解釋出聲,“琅月苑是秦家的老宅。”

季言:“既然是你們秦家的東西,管我什麽事?”

身前的人嚣張的小模樣,讓人想狠狠的欺負,秦深這麽想着,也就這麽做了,他彎下腰,将雙手撐在對方兩側。

這個姿勢無疑是将人堵在了沙發裏,強勢而又壓迫,“季家想要琅月苑,以最低的價格。季言,這件事,你不會不清楚吧。”

頭頂的光被人擋住,巨大的陰影攏在身上,季言皺着眉頭去推人,“秦深,你就是這麽跟我說話的?”

然而生了病的小少爺推着他的手無力,秦深眯着一雙眼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攥着對方的手臂将他的手按在了身後的靠背上。

對方的手勁大的很,像是要把他的手腕握斷,季言掙了掙,發現掙脫不開。

他盯着人,眼眶裏蓄起了一層水霧,“疼……”

秦深:“嬌氣。”

“嗚嗚你松手……”季言疼的吸氣,吐出的聲音帶着哭腔的啞,“我病着你還欺負我。”

“你沒良心,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明明是憤怒的控訴,但季言此時眼淚從眼眶中流出,眼睛哭的緋紅一片,整個人看上去可憐兮兮的像是只小兔子。

秦深低頭看向對方的手腕,白皙的皮膚漸漸泛出一圈紅痕。

看上去,像是個易碎的漂亮娃娃。

秦深松開了對方的手,“現在想起來了嗎?”

季言抽回了手腕,委屈巴巴的揉了揉,“你還兇我。”

秦深:“……”

他哪有?

這一刻,秦深突然感覺到自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股子無力感在油然而生。

他單膝跪在沙發上,打量着坐在沙發上抽噎的人。

最後嘆了一口氣手指按在了對方緋紅的眼尾上,抹去了對方眼角的淚珠子,“行了,別哭了。”

讓人看見,倒像是他欺負了他似的。

季言吸了吸鼻子,在對方心軟的同時,扯過對方的衣領子将人推到在沙發上。

“季言!“

秦深眯起了一雙眼,面上的溫順僞裝已經全部撕去,只剩下一片冷意。

他竟然騙他!

季言半趴在對方身上,盯着對方變得鮮活的臉,手指捏起了對方的下巴,“剛剛的文件好看嗎?”

秦深:“你果然是故意的!”

季言收緊了捏着對方下巴的手,将欲起身的人,重新按了回去,“你不乖。”

“下次記住,跟主人說話,乖一點,否則我一生氣,可能什麽都想不起來。”

他盯着秦深面上仿佛事吃蒼蠅的表情,笑了笑,“我本來給了你機會。哪知道我那個好哥哥竟然這麽沒用,竟然什麽都沒幫到你,你猜他是真的辦不了,還是壓根就沒想過要幫你?”

“琅月苑。”季言将這個名字在口中咀嚼了一番,“名字真好聽。”

“當年你父親沒錢去賭,就背着你們所有人把自家的老宅給押了出去。後來,你們無力償還,現如今拍賣行就只能把房子拍賣出去。”

“秦深,你費盡心思想要保護的東西,你父親根本不在乎。甚至,他也不在乎你。哪怕你是他的親生兒子。就算是這樣,琅月苑,你還要要嗎?”

秦深:“是。”

那裏對他,有着特殊的含義。

季言:“真乖。”

秦深別開頭嗤了一聲。

季言用手拖着下巴,好奇的問出聲,“秦深,我可是季家的人,你來找我就不怕我拒絕?”

秦深沉默了片刻,目光重新落在了對方的眼睛上。

那雙看過來的眼睛,灼灼的,比星光還亮眼。

秦深:“你若是拒絕,今天不會坐在這等我,你苦心琢磨了這麽久,難道不是打算讓我求你?”

季言不置可否。

不得不說,他吊了對方幾天,斷了對方的路,扣下了琅月苑的決策書,為的就是現在。

他要秦深親自來跟他談條件。

只不過……

季言揚了揚被他攥紅的手,季言:“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嗎?”

紅痕在雪白的皮膚上顯得格外的紮眼。

秦深盯着那抹紅,半晌移開眼,“抱歉。”

季言嗤了一聲,“秦深,這一次季家對于琅月苑勢在必得,我憑什麽為你與季家做對?”

秦深:“據我所知,你與季家的關系并不好,尤其是在季桓被接來季家之後。”

季言笑出聲,“你調查我。”

秦深揚眉,迎上了季言的目光, “季江根本就不喜歡你,他一直都想把家産交給季桓。”

季言:“你覺得我在乎?”

“你不在乎的是錢,是地位,但是……”秦深聲音一頓,“你在乎的是,被愛,你害怕被抛棄。”

季言:“錯了,他們喜不喜歡跟我沒有一點關系。”

秦深:“季言你想要什麽?或者是說你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他不認為,季家的小少爺廢了這麽些天的功夫,什麽目的都沒有。

季言:“你這麽聰明,猜不到嗎?”

秦深聲音一頓,他觀察着季言的表情, “你想要海渝灣。”

季言沒說話。

秦深:“你想要海渝灣,作為報酬我可以幫你拿下。”

季言嗤笑了一聲,“報酬?秦深你別忘了你還欠我八百萬。”

秦深:“那如果我可以讓海渝灣掙得比這八百萬還多呢?”

季言挑了挑眉。

他知道,依照主角的能力他做得到。

面上,季言卻是湊到對方跟前,低語出聲,“動動嘴皮子的事情誰都可以做到。”

秦深:“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海渝灣的情況。”

季言:“那如果是失敗了呢?”

秦深:“随你處置。”

季言的目光下移,手指勾開了對方的襯衣領口,“什麽都可以?包括上/床?”

感受着對方的視線,秦深的臉色一黑,“季言。”

他腦子裏突然想到在會所對方并不吝啬的誇獎。

季言看着秦深微微泛紅的耳廓,笑了一聲,“秦少爺許諾似乎沒有什麽可信度,随便一個條件你就拒絕了,這就叫随我處置?還是秦少爺害怕,自己壓根就完成不了?”

秦深攥緊了手,話幾乎是從齒縫之中逼出,“成交。”

他一定會幫人拿下海渝灣,至于這見鬼的懲罰……

秦深眯起了一雙眼。

“明天你跟我去海渝灣。”季言的手指攥住了對方的襯衣衣領,将人拉近,“在你沒有完成許諾之前,我需要提醒秦少爺一句,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現在還只是我身邊的一條狗。”

季言将話說完,就撐着起身離開。

哪知秦深卻是眯起了一雙眼握住季言的胳膊将人重新扯了回去。

季言冷不丁跌入到對方的懷中,在撞入秦深眼睛裏的那一瞬間,季言聽見對方笑了一聲,“少爺似乎很緊張?”

季言耳廓一紅,“誰緊張了?”

QAQ。

秦深握住對方的腰肢,湊到對方耳畔提醒出聲,“那也希望,少爺不要忘了答應我的事情,否則我可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出一些職責以外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每日零點更新,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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