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病弱嬌貴小少爺(完)
口中說着直白而又忠誠的話, 實則無論是秦深看過來的眼神還是對方禁锢在腰際的手臂,都充斥着不容人拒絕的占有欲。
秦深想要的是征服他,想要讓他成為他籠中的金絲雀。
可到底誰才是誰的掌中之物, 還說不定呢。
季言懶洋洋的靠在身後的牆壁上,在秦深的注視之下他伸出手指,從他的眉眼一點一點的滑倒對方的唇上。
狹窄的空間內,秦深将他困于懷中,他能感受到秦深的呼吸随着他的動作而變的有些急促灼熱, 似是要将他燙化。
果然,狗子的情動,只需要他稍稍的一個撩撥。
季言用着他那蒼白的指尖捏住對方的下巴将人拉近, 他視線描摹着對方的唇形, 湊到近前,暧/昧的低語出聲, “你現在,心裏在想什麽?”
略微沙啞的語調透着一股子甜美蠱惑,讓秦深的漆黑如墨的眸子裏染上了一層情/欲,他低頭看着面前近在咫尺, 唾手可得的人, 收緊了握住對方腰肢的手,“我想要你。”
簡單而又直白的話, 讓季言的手指微微收緊。
他突然想到在現實世界之中所有人都抛棄他,沒有人願意靠近他, 哪怕是簡單的跟他說一句話也會被人嫌棄, 厭惡, 而今, 來到這個世界, 他感受到了季老夫人的溫暖相待,陸野的朋友之情,以及此時此刻秦深近乎不加掩飾的欲/望表達。
季言不知道秦深對他是不是所謂的愛,但他卻知道此刻的秦深需要他,迫切的想要他。
他曾經奢望可求的東西,現如今只要他想,就唾手可得。
【06:親親,答應他答應他,我們就能走了。】
季言聽着耳邊系統催促的聲音,反倒是皺緊了眉頭,語調冰冷的将人從眼前推開,“滾,別再來了。”
秦深站在原地,雙目兇紅的盯着身前轉身将房門打開的人,他攥緊了垂落在身側的手指顫抖蜷曲,那指尖仿佛還殘留着對方的餘溫。
在秦家沒落了之後,秦深感受過太多的冷眼旁觀與鄙夷冷漠,可季言眼睛裏與那些人相同的情緒,卻是不一樣的情感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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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對方是真的厭惡,季言就像是故意裝出來的虛僞假面。
他不信,季言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季言此時并不知道秦深在想什麽,他握着門把手正欲将房門打開,站在身後的人卻是大步上前将他抵在了門上。
突然的陰影籠罩,危險的氣息逼近,身後的門被撞的發出想動。
季言皺緊了眉頭伸手推拒,卻是被秦深攥住了手腕。
不容人拒絕的強勢态度讓季言張了張口想要說話,一個吻就落了下來。
迫切的吻像是秦深害怕從他的口中聽到那些一度傷人的話。
只要他沒聽到,他就可以欺騙自己,季言根本就沒有說過。
今日的吻比那晚酒醉時更加濃烈,濃郁的氣息像是要讓小兔子渾身上下都染滿味道。
披着羊皮的狼終是脫掉外皮,對他露出了利爪。
周遭的空氣似乎在升溫,直到懷裏的美人眉眼之中染上蜜意,臉頰泛出如晚霞一般的緋紅色,秦深方才放開了季言。
季言:“秦深……你竟然敢……”
季言伏在他懷中輕輕的喘息,秦深的手指撫過那染着水色的唇,固執的出聲,“是你先引/誘我的。”
“引/誘?”季言冷笑了一聲。
“我不過是随手……逗弄的一個寵物,何必當真?”季言揪住他的衣襟不甘示弱的警告出聲,“秦深,我說過,我并非非你不可。”
秦深:“那養老院是怎麽回事?”
季言心裏一咯噔。
秦深知道了?
季言面上卻依舊不慌不忙的沖着人出聲,“那是因為……”
腰肌的衣服被人撩起,季言的呼吸一窒,臉頰因對方的動作而泛起紅。
秦深似乎是樂此不疲的想要看見他對他露出情動的樣子,哪怕只是欲/望湧動,至少能證明在此刻,他并非對他毫無感情。
季言深吸了一口氣,抓住了對方的肩膀,好讓自己不會因腿軟而摔倒。
他咬緊牙關,字從口齒之中逼出,“養老院……那是……那是因為只有扣下了秦老頭,你就不可能不會回來,只要你回來,我就要讓你來求我,求我放了他。”
秦深:“可你并沒有對人怎麽樣。”
反倒是這一年裏對人無微不至像是對待自己的親爺爺一樣。
季言低嗤了一聲,“我虐待他的時候你沒看見!”
秦深挑眉,“那郵件呢?”
季言努力的聽着對方的問話,“什麽?什麽郵件?”
秦深給人解釋出聲,“不會有人比你更清楚季家的情況,也不會有人會把季家的把柄親自遞到我手上,季言,每周一次的匿名郵件是你發的吧。”
季言心裏一虛,“不是。”
感受到秦深的沉默,季言冷哼了一聲再次開口,“我把季家的把柄遞到你手裏對我有什麽好處?等着讓你将季家扳倒,讓你現在對我做這樣肮髒的事情嗎?”
秦深:“言言。”
季言:“誰讓你這麽叫我的?”
秦深默默的抽出紙巾擦了擦手,幫着季言把滑落在肩頭的襯衣攏好,方才再次出聲道:“這段時間外面不安全,我會派人過來保護你,在季家的事情沒有結束之前,少爺就呆在這裏吧。”
季言擡手朝着秦深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巴掌聲清脆回蕩在清冷的別墅裏,秦深沒有躲,硬生生的挨了這麽一巴掌。
季言:“你要關着我?”
秦深轉回頭平靜的開口,“我在保護你的安全。”
“保護我?”
季言冷笑了一聲,“滾,再讓我看見你,就不是一巴掌這麽簡單了。”
站在原地的秦深攥緊了垂落在身側的手指,他斂去了眸中壓抑着的情緒,到底還是在季言的話中,離開了。
樓下別墅的門被關上,季言這才邁步走到走廊一側的窗戶前,朝着下方望了一眼。
只見別墅外秦深将帶來的保镖留下,自己開着車走了。
以下犯上的狗東西。
【季言:行了,別哭了。】
打從他剛剛拒絕了秦深開始,系統就在他耳邊哭,吵吵的他耳朵都要炸了。
【06:嗚嗚嗚嗚,親親你怎麽就拒絕了主角?主角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我們還怎麽離開?】
【06:嗚嗚嗚,我這麽命苦,我就想退個休怎麽就這麽難。】
【季言:我這是戰略。】
【06:嗚嗚嗚你休想騙我!】
【季言:你想,主角的性格是什麽樣的?】
【季言:看似堅強強大的人,實則比我還要害怕失去,如果這麽輕而易舉的答應了狗子,讓人得到了,秦深一定會覺得虛假,到時候反倒是會完不成任務。】
【06:那你想怎麽辦?】
【季言:只有在人心灰意冷之際,向人遞出的橄榄枝,這樣的感情才彌足珍貴。】
【06:可親親剛剛的話,主角不會再來了怎麽辦?】
【季言:圈養的樂趣你不懂。】
【季言:他一定會來。】
那天秦深離開之後,未出一天,季言就聽說姜歌被抓了進去。
随後沒過幾天,警局就将季家的調查結果在網上公示,季江與姜歌對自己做事情供認不諱,季家一瞬間從人人豔羨的豪門大戶,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事情在網上發酵了一個星期,網友就将季家的人挨個扒了個遍。
當初季言還是季家金尊玉貴小少爺的時候,對外嚣張跋扈沒有人敢惹他,這人一旦落魄了,之前被欺負的人就紛紛站出來說話。
嘲諷辱罵夾雜這一些人的低俗言語在網絡上出現,然而還沒等到季言去看,網上關于他的消息都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連網上再去搜索任何關于季言的信息都沒有了,哪怕是一場活動,哪怕是一張根本看不清臉的側顏。
某個藏在暗處的人再用他的方式,警告了所有一切想要觊觎季言的人,都離他遠點。
陸野:“言哥兒?我聽說你被秦深關起來了?”
季言:“嗯,關了一個月了吧我忘了。”
電話裏陸野的聲音瞬間憤怒起來,他低咒了一聲,握了握手裏準備好的棍子,罵道:“媽的,秦深就不是個東西!當初你花了八百萬将人從那個該死的爹手裏撈出來,現在秦深發達了倒是反咬一口。”
“我看你當初就不該救他,就應該讓他自己自生自滅!”
季言靠在陽臺的躺椅上撸着貓,他聽着陸野的聲音垂眸看了一眼握着他腳尖正給他修剪指甲的秦深。
季言猜的不錯,圈養起來的美人秦深根本不會放任他不管。
前段時間的消息剛剛在網上發酵,秦深就搬了進來。
他果然,可憐他,不會讓他一個人呆在這冰冷的別墅裏的。
電話季言開了外放,聲音全部都傳進了秦深的耳朵裏。
然而秦深坐在那,冷峻的臉上面色平靜,手裏的動作未停,像是沒有聽見陸野罵他似的。
季言抽回目光,摸了摸貓咪的毛笑道:“你說得對。”
“他啊,的确忘恩負義,狼心狗肺……”
一個染着冷意的指尖突然握住了他的腳踝,季言皺緊了眉頭想要抽回腳,秦深卻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似的低頭吻上了那瑩白的腳尖。
季言的聲音戛然而止。
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自己生氣,就知道欺負他!
電話那頭,陸野尚沒察覺出電話那頭的異樣,他冷哼了一聲繼續開口道:“言哥兒,他那是非法拘禁,我這邊給你找了好幾個兄弟,我現在就帶着人去你家把你給救出來!”
“不用了。”秦深起身走到桌子旁伸手将季言放在一旁的電話拿起,“他不會走的。”
熟悉冷漠的語調突然在電話裏響起,陸野仔細辨認了一番,才發現說話的竟然是秦深。
也就是說,他剛剛罵對方的時候,對方都聽見了。
陸野眯起一雙眼睛逮着機會罵出聲,:“秦深,你這個狗東西你把言哥兒還給我……”
陸野的嚎叫聲還沒說完,電話就被秦深給切斷了。
秦深眉目冷凝的将手機随手丢在了桌子上,目光落在了季言身上,“以後離他遠點。”
季言抱着貓咪好整以暇的看着人,“怎麽?這就生氣了?”
秦深:“沒有。”
季言嗤了一聲,“沒有你管我跟誰交朋友?”
秦深皺緊了眉頭,“他們不安好心。”
“到底誰才是狼心狗肺,不安好心?”季言的腳趾踢了踢秦深的腿,那綁在季言腳踝上挂着鈴铛細鏈随着他的動作叮叮當當的作響,“秦深,現在是你關了我,他們要救我而已。”
秦深:“除了這個,別的我都能答應你,”
季言深吸了一口氣,與人換了個話題,“祖母那邊的事情安排好了?”
秦深嗯了一聲:“你放心,老夫人那邊一切安好。”
在這裏如果還有一個人讓季言擔心,那一定就是真心關心他的季老夫人。
此時聽見秦深這麽說,他就知道季老夫人那邊應該不會再有事了。
季言松了一口氣,抱着貓咪翻了個身閉上眼,“行了,飯也吃了,腳也剪了,滾吧。”
‘喵~’窩在季言懷中的貓咪軟乎乎的好撸。
此時或許是察覺到了季言懷中的暖和,貓咪就扒拉這季言的手臂朝着對方的衣服裏面鑽,貓頭抵在季言胸膛上,一雙漂亮的眼睛舒服的半眯。
那個位置他都沒有待過,秦深盯着那貓突然有些嫉妒。
半晌,他伸出手将花椒從季言的懷裏撈了出來。
季言:“你做什麽?”
秦深:“它會打擾你睡覺。”
季言:“????”
明明是該死的秦深才會打擾他睡覺!
然而季言還沒張口出聲,秦深就彎下腰将人打橫抱起朝着樓上去。
季言摟着對方的脖頸,目光停留在秦深冷峻的臉上。
半晌,季言突然問出聲,“秦深,你該不會是連貓的醋你都吃吧。”
秦深腳步稍稍一頓,複又向前繼續走,“沒有。”
他才不信。
明明狗子都要把自己醋死了,還嘴硬。
季言嗤了一聲,鄙夷着狗子的不誠實。
秦深垂眸看了一眼窩在他懷裏的人,什麽話都沒有說,将屋子門打開,抱着對方的腰身将人放在床上。
此時已經快到九月了,別墅裏顯得陰冷陰冷的。
被子裏的冷意冰的季言皺緊了眉頭,縮緊了踩在被子上的腳趾,“冷。”
秦深伸手摸了摸被子裏的涼意,“我去把空調打開。”
季言揪着秦深的衣服領子,“你給我暖。”
秦深的身子一僵。
季言:“秦大少爺不會連被窩都沒暖過吧。”
秦深聲音微啞,“言言……”
季言:“你暖不暖?不暖我走了。”
秦深攬着對方的腰将人撈了回來,低低出聲,“暖。”
既然是他所求,他又有什麽不願意的?
季言挑眉,“行,那你在這吧……”
季言本來打算讓人暖完再回去,哪知整個人還沒跳下床,就被秦深給塞進了被子裏。
季言:“?”
他被冰的一個機靈,一個溫暖的懷抱就從身後擁住了他。
季言渾身一僵的同時,秦深就将頭埋在他的肩頭,“這樣更暖和。”
強詞奪理!
季言皺緊了眉頭,掙了掙,“秦深……”
秦深卻像是荊棘一般纏裹住了他的玫瑰,牢牢的将人困于懷中。
秦深:“言言,別趕我走。”
清淺的聲音落在耳邊,讓季言安靜了下來,他感受着身後呼吸均勻的落在頸後,他慢慢放松了自己。
半晌,季言突然出聲,“秦深,你的生日快到了吧。”
秦深沒想到,季言竟然會記得。
秦深沉悶的聲音半晌從身後傳來,“嗯。”
季言:“秦少爺現在可是商圈炙手可熱的人物,等着巴結你的人不計其數,今年生日宴去秦家的人一定很多吧。”
誰去都跟他沒有關系,他只關心……
秦深:“你會來嗎?”
季言:“不去。”
身後的人突然沉默了。
半晌,就在季言以為秦深快要睡着的時候,秦深的聲音再次出聲,“我等你。”
依舊是固執堅定的話,讓季言皺緊了眉頭,“我說了不去。”
攬着他腰的手收緊,秦深的吻落在頸後。
氣息侵襲,像是想要讓小兔子渾身上下都染上他的氣味,染髒他,弄哭他……
季言:“秦深……”
“求你。”秦深慶幸自己看不見美人此時冷若冰霜的眼眸,他只是窩在對方的頸側,吐出的音色沙啞卻染着無盡的眷戀。
季言本是張口想要怒罵的聲音随着秦深的哀求而全部咽進了口中。
高高在上的矜貴的人第一次沖他低下頭顱,向他臣服。
懷中的暖意,讓季言張了張口,半晌回答出聲,“好。”
看在狗子求他的份上,他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他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溫暖的懷抱讓人困倦,季言很快就睡着了。
從身後擁住人的秦深慢慢的睜開眼,那雙黝黑深邃的眸子裏湧動着濃濃的占有欲。
享受了一次狗子給他暖被窩,季言就有些離不開對方懷裏的溫暖了。
一次兩次,半個月後,季言将人堵在了牆角裏,“說,你今天為什麽又沒來給我暖被窩?”
秦深喉結滾動,手指按在對方因生氣而緋紅的眼尾上,“你身體不好,要節制……”
“我身體不好跟你暖不暖被窩有什麽……”季言突然想到了什麽聲音戛然而止,他視線下移,落到了秦深的大寶貝上,瞬間羞紅了一張臉。
“你……你無恥!滾,我生氣了,罰你去面壁!”
秦深:“……”
季家倒臺,幾年前沒落的秦家重新回歸到了衆人的視線裏,商圈內資本的大洗牌,讓秦深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秦家的大門都快被擠破了。
為此,秦家老爺子趁着秦深的生日的時候,給人低調的辦一場生日宴。
別看場地小,場面看上去也不精致豪華,但去的人,卻是比一年前季家小少爺的生日宴還要多。而且那一次大多數人去看的是熱鬧,而這一次去的人可全是來巴結秦深的。
畢竟誰不想讓自己變成像方家那樣的資本翻倍?利益面前,能幫他們賺錢的才是爺。
而今日生日宴的主角此時站在二樓的圍欄上,冷峻的臉上染着一股子陰郁,他的目光從人群裏掃過,扣緊了握着圍欄的手。
季言沒來。
他明明答應了他。
“秦深。”
秦深聽見身旁秦老爺子在叫他,他直起腰轉過身,“祖父。”
秦老爺子背着手走上前,上上下下的将人打量了一番。
今天秦深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身上是裁剪得體的西裝,映襯着那張臉,是百裏挑一的俊朗模樣。
秦老爺子想着那日季言口中的貶低哼了一聲,“我孫子明明最好看!”
秦深扯了扯嘴角,“祖父,是有誰說了什麽嗎?”
“還能有誰?也就季家的那位小子敢這麽罵你。”秦老爺子恨鐵不成鋼的看着秦深,“我就說你怎麽那天不讓我告訴言言你來過,搞了半天竟然是你一廂情願,你竟然還沒把言言給拐回家??”
秦深攥緊了垂落在身側的手,固執的開口,“不是我一廂情願。”
“不是?”秦老爺子朝着下方望了一眼,“那你生日,今天對方怎麽沒來?”
秦深:“可能還沒睡醒……”
秦老爺子:“你就寵他吧!”
秦深攥緊了手指。
秦老爺子突然想到了什麽,沖着秦深問出聲,“你最近,是不是一直都呆在那?”
秦深:“嗯。”
秦老爺子:“你把人關屋子裏了?”
秦深沉默了片刻,“網上最近輿論太多,我怕他多想,而且他還病着,一直照顧他的洪叔又不在身邊,他一個人在別墅我不放心。”
秦老爺子:“兩個人過日子,你就這麽打算将人關一輩子?還是打算學着上流圈子裏那些人似的,将人當成掌中玩/物?”
秦深搖了搖頭,“不是。”
他從來沒有把人當玩/物,他想要的從始至終都是季言的一顆真心。
秦老爺子擡手指了指秦深,“你啊,我可跟你說啊,言言喜歡會哄人的,聽話的,這老婆生氣嘛,态度軟一點,哄一哄嘛。”
秦深攥緊了手指,“好。”
秦老爺子嘆了一口氣,“若是以前,我是斷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可在經過了這一次秦家的變故之後,我就想開了。”
“這人能活多久,下一秒會發生什麽變故誰也說不準。這人吶,人生在世,就圖一個樂呵。”
秦老爺子将手按在秦深肩膀上,“孩子,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喜歡誰就大膽去喜歡,爺爺會一直支持你。”
生日宴會随着秦深的出現而逐漸推向高潮,賓客舉着酒杯來敬酒,秦深以不勝酒力為由在切完蛋糕之後就回了休息室。
衆人本來還想攔,但一個二個在對上秦深那張不好惹的臉色後,話都不敢多說的放人離開了。
樓上休息室內沒有開燈,秦深推門而入,就突然被人按倒在了牆壁上。
“你喝酒了。”
染着輕笑的熟悉低語伴着清脆的鈴铛聲讓秦深收回了想要動手的手。
“嗯,喝了一點點,沒醉。”
蜷曲在身側的手指因對方的出現有些興奮的顫抖,那股子一直攏在心底的陰霾頃刻間散了,反而裹着一股子喜悅。
沒醉個屁。
季言可沒忘上次秦深喝醉,也是這樣說的。
感受到面前的人的沉默,秦深想到剛剛秦老爺子的話,他就手放在對方纖細的腰上,跟老婆貼貼,“你來了。”
簡單的句子,季言卻能聽出對方的欣喜,像是得到獎賞的狗子在搖着尾巴等他可憐。
季言湊上前,觀察着對方面上的神情,“秦少爺今天可真是好大的面子,萬衆矚目,耀眼萬分。”
秦深:“我不喜歡。”
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那些人虛僞的巴結,想要的僅僅只是讓面前的人看見他,在意他。
季言摩挲着對方的下巴,問出聲,“那要是今天我沒來的話,秦大少爺會怎麽辦?”
秦深:“回去找你。”
季言:“那如果我就這麽跑了呢?”
秦深皺緊了眉頭思索了半晌,整個人似乎是變得有些煩躁。
他伸手扯開系的一絲不茍的領帶,沖着人固執的出聲,“那就關起來。”
季言:“你關不住我的。”
“那就綁起來。”他握住季言的雙手,将領帶扯下一點一點的纏繞到對方的手腕上,“這樣你就只屬于我一個。”
季言:“還真是個混賬東西。”
秦深卻像是沒有聽到季言的低罵,他握住季言的手放在心口處,與人換了個位置,将人抵在牆壁上。
屋內的光線昏暗,秦深的聲音顯得低沉沉悶,“今天是我生日。”
“言言,哪怕是欺騙,也請你今天哄哄我,別離開我。”
秦深的吻小心翼翼的落在了季言的唇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話起了作用,季言沒有再拒絕,任由他抱着他,吻着他。
掌心的花一點一點的變得嬌豔玉滴,美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領口的扣子被人解開,季言輕/喘了一口氣,出了聲,“等會。”
秦深的吻落在頸側,在季言的推拒之下停了下來。
季言看見秦深的目光之中帶着委屈,像是一個被人抛棄的大狗狗,楚楚可憐的想要求他憐惜。
可是不行,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做。
季言伸手将襯衣攏好,“不想要生日禮物了嗎?”
秦深:“你……你給我準備了禮物?”
季言點了點頭,将被綁着的手舉到對方跟前,“解開,我帶你去個地方。”
紅色的跑車行駛在路上,被風吹了一會,靠在副駕駛的秦深酒醒了。
他偏過頭,将目光落在季言漂亮的臉上,視線下移,秦深看見了對方露出的一節腕上略微發紅的痕跡。
喉間有些幹澀,秦深抽回目光問出聲,“你要帶我去哪?”
季言握着方向盤冷笑了一聲,“怎麽?秦大少爺還怕我将你賣了嗎?”
秦深別開眼,“随你。”
只要是他的意願,是賣是送他絕無怨言。
季言笑了,他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惡犬可賣不上好價錢。”
秦深抿唇沒有說話。
季言彎了彎唇踩着油門在街上開着,半個小時之後,車停在了帝都郊外的庭院門口。
季言:“下車。”
他解開安全帶推門而出,腳步停在了朱紅門扉的大門口。
秦深站在門外,仰頭看着琅月苑的匾額,攥緊了手指。
他不懂,季言為什麽要帶他來這裏。
季言邁步上前就發現秦深沒有動,他停了下來,沖着人喊出聲,“愣着幹什麽,進來。”
秦深仿佛被封在原地的腳在聽見季言的聲音後,邁步走出,跟着季言走進了庭院。
秦家老宅的琅月苑保留了中式庭院的建築風格,三進三出,宅子很大。晚霞在天邊如流火,垂挂在斜飛一角的屋檐上,逐漸黯淡的光色落于池塘內的湖水裏,泛出波光粼粼的光色。
這座宅子自打當年秦家沒落了之後就再沒人住過,這幾年宅子冷清之中,少了幾分人氣。但是此刻卻是因為兩人闖入,讓周遭的景兒都跟着活了起來。
此前,季言買下琅月苑時,說是要将這院子拆了重建,可現如今熟悉的景,一樣的擺設卻讓秦深攏緊了手指,将目光重新落在了正向前走着的季言身上。
季言騙他。
他就知道季言是個小騙子。
此時白牆之外的桂花樹枝杈伸到院牆內,簌簌花瓣随風而落,漸漸昏暗的天際之下,襯得樹下走動着的人,清極豔極。季言本就生的好看,此時整個人像是瓊宮之中的仙,讓人移不開眼睛。
季言向着庭院深處走去,就發現身後的秦深又停了下來,他回過身,就正對上秦深落在身上的視線。
灼灼,染着光色。
季言:“你在看什麽?”
秦深:“看你。”
季言抿緊了唇,就看見秦深向他走了過來,停在了他身邊。
在季言的注視之下,秦深沖他伸出手。
“你幹嘛?”季言想躲被秦深按住肩膀。
“別動。”秦深伸手将季言頭發上的桂花摘掉,“是這個。”
季言盯着秦深手裏的桂花,擡頭望向一側的桂花樹。
他伸出手掌,金色的花瓣落于掌心裏,像是金色的花雨,“真好看。”
面前的小少爺笑容燦爛,比花更濃,比落日的餘晖更豔。
秦深突然覺得這個生日是他有生以來,最好的一個生日,因為他在今日,撿到了一個珍寶,他想要将人,藏起來。
兩個人在庭院之中站了一會,季言就進了屋子将早已經準備好的文件遞到了秦深跟前,“喏,生日禮物。”
秦深将文件拿到手裏,不用看就知道是季言給他的房屋的轉讓協議。
現在琅月苑又回到了秦家的手裏。
秦深将文件放在一旁,“為什麽把房子給我?”
季言:“你不是也把房子給了我嗎?”
“那不一樣。”秦深皺緊了眉頭想要說的話幾乎就在唇邊,卻一時間不知道怎麽開口。
他将話在口中醞釀了一番,到底是向前逼近人一步,“季言為什麽?”
危險的視線落在身上,季言向後退了一步。
秦深的腳步未停,靠近了那個折磨了他整整一年多的人身前,沖着人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話,“季言,你當初為什麽選擇幫我,為什麽要從會所裏将我帶回去?明明你口中對我坦露出厭惡,不喜,又為什麽要在這一年裏将季家的證據匿名發給我,現在就連……琅月苑也是。”
秦深:“你一步一步,費盡心思,我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
季言觀察秦深面上的神色,他能從對方的深思之中看出秦深的糾結與不解。
像是這個問題困擾了許久,今日必須讓他給個答案。
季言這一次沒有躲,他迎上了秦深的目光,一字一句解釋出聲,“因為當初在會所看見了你,仿佛是看見了當初的我。”
“被父親職責,被辱罵,隐忍而又痛苦,無助而又可憐。”季言聲音一頓,垂下一雙眸子來,“我曾無數次的在深夜裏吶喊,希望有個人能來救救我,将我帶離深淵,可是沒有。我知道,那是怎麽樣的一種心情,所以我選擇救了你,或許救了你,就是救了我自己。”
屋內一瞬間變得安靜,寂靜無聲。
季言仰起頭來,“秦深,這個回答,你滿意了嗎?”
秦深的眸色烏沉沉的,像是化不開的墨。
季言抽回手,轉身就要從他身邊離開,哪知落在身側的胳膊卻是被人拉住,秦深将季言拽進懷中,扣上他的腰,俯身吻上了那張唇。
比起之前的粗暴,這一次,秦深的吻,溫柔至極,像是把畢生的溫柔都給了他,裹着愛意,席卷而來。
季言像是海上漂泊不定的船,此刻尋着燈塔,終是找到了海岸。
季言的鼻子一瞬間有些酸澀,眼眶發紅染了水霧變得有些濕潤。
眼淚是鹹的,秦深在嘗到口中苦澀後他捧着季言的臉頰将人放開。
面前的小少爺眼眶發紅,整個人眼淚順着臉頰滑落。
秦深的心髒像是被揪起,他吻去了對方的眼尾的淚,将吻落在了季言的額頭上,“別怕,別人不救,我救你。”
他額頭與季言相抵,溫度傳遞,秦深閉上眼,喃喃出聲,“季言,若前方是荊棘遍布的叢林,我會為你開辟一條路,若前方是地獄,我會讓它為你開滿鮮花,你為神,我會是你最忠誠的信徒,這是我的報答,也是我堵上性命,最深的承諾。”
季言的雙手摟住秦深的脖頸,第一次主動吻上了對方。
秦深回吻着人,手中的花逐漸染上了緋紅的色彩。
秦深将人抱起,推開門,将人放在了屋內的大床上。
昏黃的燈光之下,小少爺被放在柔軟的蠶絲被子上,皮膚白皙,腰肢柔軟纖細。聖潔如神的玫瑰花,此時玫瑰花越發的紅豔,像是傍晚的煙霞。
荊棘纏繞上玫瑰,荊棘的藤蔓一點一點的收緊,玫瑰的花瓣在荊棘之中變得越發紅,顯得嬌豔欲滴。
玫瑰花随風搖曳着,在暴風雨中被摧/折,雨水打濕花瓣,映出更深的紅色。
嬌嫩的花朵上濺起水色,緊合的花朵綻開,堆疊的蠶絲被中,逐漸的氤氲了一片水色。
抽噎聲逐漸變得沙啞,天将明時,季言渾身上下染着潮氣恹恹的半阖着眼,窩在秦深的懷裏睡了過去。
秦深擁着人,将吻落在了季言眼尾豔麗燙人的美人痣上。
這一刻,秦深知道,他的玫瑰,只屬于他。
作者有話要說:
答應寶貝的,我萬更啦!!!!快誇我!
下一張開下一個世界,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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