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瘋狂偏執生物學家(6)
游泳池內水花四濺而起, 季言跌下了水,身上剛剛換上的衣服就被水打了個透濕。
衣服貼在身上,那股子濕漉漉的感覺讓季言皺緊了眉頭掐着諾爾曼的脖子低吼出聲, “你這個詭計多端的魚!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扒了你的魚皮!”
耳邊突然響起了一聲輕笑。
對方那張稍顯蒼白的臉上此刻挂了一股子愉悅,似乎因為見到他,靠近他,而變得有些興奮,就像是雄性的生物在看見雌類之後的求/歡。
這個認知讓季言掐着對方脖子的手一寸寸的僵硬, 腦子裏就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上個世界最後的那場情/事。對方不知疲倦的索取,似乎連指尖都泛着熱。
季言的手指蜷縮而起,就連耳根子都泛起了一股子紅來。雖然換了一身皮, 但主角皮下還是一樣的黑!
季言擰緊了眉頭伸手要将面前這條魚推開, 然而水中的魚尾就像是根水草似的将獵物死死的纏住不放。
一來二去,反倒是折騰了一身汗出來。
季言喘了一口氣, 諾爾曼的手就托住他的腰,湊到他的耳邊發出了一個含糊不清的單音節,“y……”
季言本還想按着對方的肩頭掙紮的動作稍稍一頓。
這是……說話了?季言眼睛一亮。
這還是他見諾爾曼這麽幾天以來,第一次聽見對方的聲音, 雖然只有一個單音節, 但音色悅耳,似珠玉滾落, 有似是染着月的冷意。
季言眼睛上的水從睫毛上滾落,他沖着人眨了眨眼睛, “再說一句來聽聽?”
耳邊突然就沒了聲音, 像是啞了似的。
季言嗤了一聲, 他剛想說話, 耳垂一疼的同時一股子酥/麻襲上全身。
這條魚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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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言:“諾爾曼!”
在季言的低吼聲中, 諾爾曼這才依依不舍的将人松開。季言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剛想氣急敗壞的罵上兩句,結果就對上了一雙無辜而又乖巧的眼睛。
季言:“………………”
好過分嘤嘤嘤。
這只魚就仗着他不會宰了他,就對他胡作非為!簡直是詭計多端,狼心狗肺,忘恩負義……
他就不該給他治傷,疼死他算了!
季言生氣了,他松開了掐着對方脖子的手就打算游回岸上去,哪知四面不靠的身體沒了對方的支撐就朝着水下沉。
完了他忘了,他不會水……
季言眯起了一雙眼,朝着諾爾曼看了一眼,然而這條魚浮在水上,金色的魚尾在水中上下擺動着,連手都沒擡。
季言低咒了一聲,伸手一把扯過了這只打算置身事外的魚脖子,重新摟了上去,直接将面前這麽一大只魚當成了一個天然的救生圈,浮在了水面上。
再次貼到身上的人讓諾爾曼高興的擺了擺尾巴,“y……”
“你要是敢笑我你就死定了!”季言像是個樹袋熊似的挂在對方身上,沖着魚警告出聲。
諾爾曼卻還是輕笑了一聲。
季言:“………………”
有生之年,他竟然被一條魚恥笑了!
嗚嗚嗚丢死人了。
諾爾曼像是感受到了季言的生氣,他拖住了季言的腰,讨好似的将一個吻落在了他眼尾的淚痣上。
淚痣突然燙了他一下,季言睫毛輕輕顫動,将自己的火氣壓下去,跟這條魚打商量,“這樣你是哄不好我的,你把我送上去。”
諾爾曼的手指在他的腰腹上摩/挲了兩下,似乎是在思索。
季言擡手指了指諾爾曼受傷的肩頭,“你哄不好我,我就不見你了,也不給你治傷了。”
半晌,在季言以為自己跟這條魚又談判失敗的時候,諾爾曼卻是依依不舍松開了他,抱着他的腰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池邊。
季言的腳泡在水中,諾爾曼游到了他的身側。
季言看着對方乖乖的模樣,伸出手獎勵的摸了摸對方的腦袋,“真乖。”
諾爾曼水中愉悅的上下擺了擺魚尾,季言本是打算走掉将這條得寸進尺的魚給晾這一會,但他在看見對方魚尾上發紅的傷口後到底是嘆了一口氣,将放在一旁的醫藥箱拉到跟前來。
季言:“把手給我。”
諾爾曼盯着季言手裏的鑷子,眸中滑過了一股子危險的色彩,仿佛是這個小東西在他身上做過什麽不好的事情似的,讓剛剛還看上去平靜的人魚瞬間身上瞬間起了屬于野獸的防備。
他向後游了游,季言卻是在對方發紅的眼睛裏,擡手扯過鎖扣住對方的鎖鏈将諾爾曼扯到跟前。
季言的手背一疼,一道血痕出現在手背上的同時,鎖扣在諾爾曼手腕上的鎖鏈被季言打開來。在諾爾曼的注視之下,季言又将另外一個也給解開了。
在鎖鏈墜入水中的那一刻,諾爾曼眸中的猩紅一點一點的褪了。
手背上的傷口發紅,季言卻是一句話都沒說,他拿出一旁的鑷子沾了藥給這條魚擦了擦傷口的血,又将藥塗上去,用繃帶個人纏裹好。
諾爾曼:“y……a……”
“別動。”季言将手裏染血的棉簽丢掉,換了一個新的給他,“乖一點。”
身前兇狠的人魚,游到季言的身邊,乖巧安靜的貼靠在了他的腿邊。
夜更深了,頭頂的月光攏下攏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整個池邊顯得十分安靜,季言坐在池邊給對方處理着傷口,神情專注還透着一股子小心翼翼。
明明季言并不喜歡安靜,也不喜歡一個在這樣安靜的環境裏自然自語,可這一刻,季言卻并不覺得孤單。
面前的這條魚雖然不會說話,但他至少他知道他會陪着他,多久都行。
将這條魚的兩只手都解決了,季言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自己能上來嗎?”
季言的話落,諾爾曼就撐着坐在了他身側。
漂亮的金色魚尾垂在水中上下擺動着,濺起的水珠子潋滟生輝。
季言沖着人歪了歪頭,“我能摸摸你的魚尾巴嗎?”
“y……a……”他湊到季言跟前,目光落在了對方染着水色的唇上,在季言想要向後躲閃的同時,諾爾曼伸出手攬過季言的腰,輕輕的吻了吻對方的唇。
一個輕吻,一觸即離。
季言皺着眉頭看着對方伸手勾過對方垂落在身前的銀發,紅着臉低語出聲,“你這只魚,吻……都給你吻了,我要看的尾巴呢!”
諾爾曼吃痛的蹙了蹙眉,面上可憐而又無辜,“y……a……n……”
季言這一次終于聽清了對方口中的單音節。
y-a-n 言,他在叫他的名字。
季言彎了彎唇,伸手将面前這條魚推到在地面上。
他湊上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對方,伸出手指點了點對方的胸膛,“看在你這只蠢魚叫我名字的份上,我原諒你了。”
“下一次,我要看什麽,就乖乖躺平給我看,知道嗎?”
季言的手指被諾爾曼握住,諾爾曼拉着他的手就放在了他的魚尾上。
人魚的魚鱗沒有想象當中的堅硬,反倒是有些柔軟,在月光的光影中,散發着着朦胧潋滟的光暈來。像寶石,卻比寶石多了一絲夢幻的色彩。
季言的眸子裏升起了一層光,像是天上的星子墜入深海,瞬間亮的耀眼。
諾爾曼托着下巴順從乖巧的側躺着,任由季言将他的魚尾給摸了個遍。
季言偏頭看了對方一眼,就發現面前明明兇狠至極的人魚此時半阖着一雙眼睛,眸子裏盛着柔光,又似是帶着一股子寵溺。
季言将對方的尾巴尖的傷口也給處理了,這才抽回手,将一旁的藥箱合上,“行了,你自己呆在這吧,我回去了。”
哪知季言提着藥箱還沒向前走一步,腳踝就被諾爾曼給一把握住,纖細的足裸在對方的手中像是一捏就斷。
季言腳步猛地頓住,下一刻垂落在身側的手就被諾爾曼給一把扯住。
季言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被人魚一個翻身給掀倒在地上。
他撐着手臂起身,頭頂卻是一大片陰影籠罩,随即諾爾曼的臉就湊到了近前。
沒了束縛的人魚,就像是一個危險的生物。
諾爾曼的視線滾燙的落在身上,季言順着他的目光朝着下面一看,就發現自己身上穿着的白色襯衣因泡在水裏而逐漸變成透明色。
這麽看上去,穿與不穿似乎沒什麽兩樣。
季言伸手捂住諾爾曼的眼睛,耳朵尖一瞬間紅了起來,“嗚嗚嗚,你這條小黃魚!把你腦子裏黃色廢料都給我踢出去!”
諾爾曼笑了一聲,将季言的手拉開按在頭頂,俯身湊到季言綁着繃帶的脖子上。
“你……你想做什麽?”諾爾曼卻是在季言的聲音中,用牙将那纏在脖子上的繃帶給撕扯開。
白色染着血的紗布被丢棄上水上,傷口就暴露在諾爾曼的眼前。
傷口因泡了水顯得有些猙獰,諾爾曼沖着季言俯下身吻上了對方的脖子。
季言:“疼疼疼!!”
季言:“嗚嗚嗚你這只魚詭計多端,狼心狗肺,忘恩負義……就知道欺負我。”
季言染着哭腔的聲音剛吐出,脖子上的刺痛在對方的吻中一點一點的消失了。
季言吸了吸鼻子,在手腕被松開的一瞬間,他就擡起手朝着自己的脖子摸了摸。指下皮膚光滑如初,哪裏還有半點傷口?
季言睜着發紅的眼睛将目光落在了諾爾曼的身上,“你……你是在給我治傷嗎?”
諾爾曼沒說話,只是直起身又将他手腕腳腕的繃帶都給撕了。
吻落在上面有些癢,季言稍稍向後縮了縮,便又老老實實的交到了對方的手中。
這一次,季言是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皮膚上的傷口消失不見。
【06:據古籍記載人魚的唾液有療愈功能。】
【季言:好神奇。】
【06:不過,需要提醒親親,人魚會對你做出這樣親密的舉動,說明他是真把你當成了他的雌性。】
【季言:我不管,我不聽,他沒跟我說我就當不知道。】
季言跟06說着話,諾爾曼的一雙手就放在了他的小腹上。
【季言:……他這是在做什麽?】
【06:人魚是卵生動物,他大約想讓你揣上他的卵。】
【季言:………………】
季言一把将諾爾曼的手拍掉,“我不是你的伴侶,我也不會生小人魚。”
諾爾曼:“y……a……n……”
季言視線掃過諾爾曼脖子上唯一留着的鎖扣,趁着對方不注意站起身向後退了一大步與對方拉開距離,“好了,游戲到此結束,我走了。”
季言提起地上放着的藥箱轉身離開,身後突然響起了鎖鏈晃動的聲響。
季言腳下的步子稍稍一停繼續向前走。
諾爾曼:“y……a……n……言。”
喊了一晚上的名字,臨走的時候,季言終于聽到了諾爾曼對他喊出了一個完整的字。
季言聽着對方稍顯急切的聲音,腳步頓在了原地,低笑了一聲轉過身來,“你這條魚可真是……”
季言吐出來的話戛然而止,只見身後的人魚握着綁在脖子上的鐵鏈,望着他的漂亮的眼睛裏蓄起了一層水霧來。
哭……哭了?
季言折了回去,在對方夠不到的地方停了下來。
面前的人魚還真的哭了,一滴眼淚從眼眶滾出滴落在地上變成了滴溜溜圓的珍珠。
諾爾曼伸手将珍珠捏起放在掌心,讨好的朝着季言遞了過去。
季言:“給我的?”
諾爾曼愉悅的擺了擺魚尾,“言……”
季言走了過去蹲在人魚的身前,他将珍珠從對方的手裏捏起,放在眼前看。
頭頂月光籠罩而下,手裏的珍珠在掌心之中泛出晶瑩璀璨的熒光。
嗚嗚嗚真好看。
這只魚哄到他心坎裏了。
季言将珍珠在手心裏撥了撥,半晌沖着他嘿嘿一笑,“你說,我是不是弄哭你,就可以得到更多的珍珠了?”
諾爾曼一語未發,半晌他沉着一張臉轉身回了水裏。
季言笑了一聲,握着珍珠站起來,“喂,這就生氣了?”
水裏,諾爾曼魚尾用力拍打着水面,水花飛濺,濺了季言一身。
季言回屋重新泡了個熱水澡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躺在床上,他将那顆珍珠翻出來,放在眼前看。
頭頂的燈光映照在手裏的珍珠上,像是渡了一層光。
季言愛不釋手的把玩着,腦子裏突然想到夢裏諾爾曼腰間裝飾着的寶石珍珠鏈子,紅寶石珍珠襯得那條魚,雍容,奢靡至極。
【季言:我那個夢,是怎麽回事?】
【06:系統沒有監測到異常,是什麽夢?】
季言給06講了一遍。
【06:我找找。】
季言等了半晌,也沒見06回來,倒是先等來了一個電話。
季言将手裏的珍珠收起,翻身從床頭上将電話拿起看了一眼。
原主手機備注上寫着哥哥兩個字。
哥哥?
06沒在,季言翻身坐起,腦子裏回憶了一番這個世界的前情提要。
這個世界,原主父母雙全,但是早些年工作平平,并沒有上個世界之中的富有,到全是兩個兒子争氣,一個從了政,小兒子則是年紀輕輕的成了R國頂級的生物學博士。
只不過原主對于生物研究的癡迷讓他幾乎是常年不在家,偶爾僅回去的幾次也只是待不到半天就走。唯獨他跟他的這個大哥關系還算比較好,原主這一次能夠成功接手歸亞皇室的‘永生’計劃,也是季寧在裏面周旋。
簡短的前情提要中季言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但是手裏的電話鈴聲催促着他讓他來不及細想,就将電話接了起來。
“喂?大哥?”
季寧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了出來,“言言,我聽說研究所的展覽廳破了,那條人魚從裏面跑了出來,還殺了兩個人?”
歸亞皇室的二皇子尤裏斯都不知道的事情,他這個大哥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季言沖着人淡淡的開口,“對,不過已經抓住了。”
季寧:“那今天二皇子在實驗室裏受了驚也是因為他?”
季言眯起了一雙眼睛,“大哥似乎對我的事情了如指掌。”
季寧:“你這個小兔崽子,我不是擔心你嗎?”
季言的手撫過脖子,沖着人出了聲,“我沒事,大哥不用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季寧在電話裏長舒了一口氣,沖着季言再次出聲,“我之前就說那條人魚危險,根本是個不可控的東西,今天鬧出這麽一個亂子,指不定之後還會鬧出點別的事情。我當初要是知道你會一個人跑去神剎海,我……”
季寧的話突然戛然而止。
季言:“大哥就會怎麽樣?”
季寧:“沒什麽。”
季言略微思索了片刻,沖着人問出聲,“大哥好像很害怕我去神剎海?我還說過一段時間再去那瞧瞧,沒準還能再碰見一個人魚。”
“胡鬧!”電話裏季寧突然拔高了音調沖着季言低呵出聲。
季言分明是從季寧的聲音裏聽到了一絲顫抖,“大哥?”
季寧深吸了一口氣,沖着季言警告出聲,“R國這麽大你哪裏不能去,非要跑什麽神剎海!那地方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你再敢背着我,背着爸媽去那裏,我就替爸媽打斷你的腿!”
季言:“我……”
‘嘟嘟嘟’忙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季言将電話拿開,就發現季寧竟然将他的電話給挂了。
神剎海。
季言将這個詞放在口中咀嚼了一番。
【季言:06?】
06這跑去哪裏問去了。
系統不在,季言只能自己想。
如果他記得不錯的情況下,當初原主就是在神剎海裏抓到了奄奄一息的諾爾曼并将他帶了回來鎖進了罐子裏。
從剛剛季寧的話語中可知,當初原主去神剎海是背着家裏所有人一起去的,可既然原主能夠毫發無傷的回來,那季寧又在恐懼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馬上要回去上班了在這裏給自己定個目标吧,營養液每破500,加更一張哈日常能寫多少就發多少下月周末都會日萬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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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