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瘋狂偏執生物學家(13)

手還被這條魚握着, 季言只覺得自己的指尖從裏到外都染着一絲濕潮氣,像極了屋外的水汽染着夏日的燥熱。

昏暗的屋內,季言的耳朵升起了一股子緋色, “諾爾曼……”

他低聲喚了對方一聲,将手朝外抽了抽,哪知手指非但沒從對當的手中抽出,面前反倒是突然落下了一大片陰影。

季言被陰影攏在裏面,手裏的動作一滞。

這還是第一次, 在水以外的地方季言與人魚靠的如此的近,近到他能看見對方宛如人類一般冷白如霜雪的面容,感受到對方口中吐納出來的冷氣。

随着人魚染着冰涼的氣息靠近, 一股子幽香就撲入鼻間, 對方的雙臂就撐在了他的身子兩側将人禁锢在方寸之間,季言想要起身, 卻是被魚尾死死的絞着。

季言跌在身下柔軟的天鵝絨的被子上,他回過頭來就看見對方猩紅的眸子盯着他的手臂像是染了一股子生氣又似是挂着一股子委屈。

“人……”

季言:“什麽?”

季言一時間竟是沒聽懂對方想要說什麽。

“別……人的味道……”艱難的語調從諾爾曼的口中吐出,随後伴着一個吻落在了季言已經恢複如初的手背上。

人魚并不滿足于就這麽放過自己手裏的獵物。

他的吻一路吻到手臂,就像是捕獵者在獵物身上重新打下自己的标記, 讓人身上再次沾染上只屬于他的味道。

鼻間的幽香更加的濃烈, 諾爾曼捉住了季言兩只纖細的手腕按在了頭頂,“別……別……的味道。”

什麽別的味道?

季言仔細想了想覺得諾爾曼說的是那條魚以及他身上無意間沾染着的尤裏斯的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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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言掙了掙, 剛想開口諾爾曼卻是已經俯下身堵住了那張想要出聲的唇。

窗外的雨還在下,冰冷的雨水順着窗戶的滑落而下, 屋內冰冷的水汽逐漸的升溫。

此時的諾爾曼就像是一個兇獸, 被嫉妒填滿的魚, 只想讓自己的所有物只屬于自己, 他将他标記再次落下。

季言本就因為失血稍顯疲憊的身體在對方的折騰之下, 渾身沒什麽力氣的被對方抱在懷裏,他長舒了一口氣,手指推了推對方,“諾爾曼……”

諾爾曼:“不……”

季言的手指的指尖在努爾曼的肩膀上抓出一道血痕,這條魚還死抓着他不放。

“沒……沒別人……”季言紅了一雙眼,沖着人解釋出聲,“今天實驗室裏又來了一條人魚,對方發/情了,尤裏斯就讓我……讓我……去見了一眼。”

好言相勸,季言并沒能讓人魚停下來。

季言有預感,如果他今天不阻止,身上這條魚八成是想要将他吃拆入腹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

季言危險的眯起了一雙眼睛,用盡力氣伸手将人魚按倒在床上。

一人一魚換了位置,季言按着對方,一雙眸子危險的半眯,“下午的時候,你果然在騙我。”

今天諾爾曼在池底裝死,實則卻是将他電話裏的話全部都聽進了耳朵裏,一字不拉!

“才多久,這就憋不住了?”

季言的手指勾起對方的發,彎了彎唇,“諾爾曼……”

人魚猩紅的眸色未退,不等季言說完,就握上了季言的纖細的腰肢,将人再次壓在身下。

随着頭頂的陰影再次攏了下來啊,季言就聽見諾爾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言……沒來。”

不提這件事還好,提起這件事,就讓季言眯起了一雙眼睛用胳膊抵着對方的脖子質問出聲,“我說過,我這人記仇,傷我一分我會還對方十分,你也不例外。”

“諾爾曼,上一次你是想殺了我嗎?”

諾爾曼:“不。”

季言的眼睛不知道是因為因生氣還是因為湧上來的情/欲而變得有些發紅,諾爾曼盯着面前的那抹豔色,有些依戀甚至是固執的出聲,“你……是我的。”

季言伸手去掰對方的手指,卻愣是沒有掰開,季言喘了一口氣正準備再出去,屋內一直緊閉着的門被人敲響。

伴着一聲驚雷,在稍顯寂靜的屋內顯得格外清晰。

季言擡起頭,沖着聲音來處看去,“誰?”

門外傳來江時的聲音來,“教授我剛剛好像聽見屋內有什麽動靜,你沒事吧。”

“你……”季言剛想叫江時進來,諾爾曼就俯身吻上了他雪色的肩頭,懲罰似的用犬齒不輕不重的在肩膀上落下印記,一陣異樣的感覺襲上心頭的同時季言身子猛地一僵。

屋內的聲音戛然而止,江時向前了一步,握上了門把手,“教授??教授你怎麽樣?”

屋外的聲音變得有些急切,季言趕忙出聲,“別進來!”

江時握着門的動靜一停,光影之中就看見那微微開了一角的門縫。

如果對方的視線投進來,大約就能看見屋內糟糕的景象。

季言伸手扣緊了對方的肩膀,盡量讓自己聲色平靜的出聲,“我有些頭疼……已經睡下了。”

見門口沒什麽動靜,季言吐出的聲音染了一份冷色,“有事我會叫你,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季言的聲音挂着冷色與平日裏并無什麽不同,讓江時并沒有察覺,他哦了一聲,“那教授如不舒服的話就立刻叫我,我就在下面。”

季言:“滾。”

江時收緊了握着門把的手,在季言的怒罵中,将門給關了上去,目光垂落在了地上的水漬上。

借着別墅內的微光,能看見這水漬從下方而來。

不像是晚間季言回來後帶回來的痕跡,倒像是什麽東西從地面上穿行而過時,留下的印子。

屋內在門重新關上的那一刻,季言長舒了一口氣。

趴在身上的人魚已經從獵物的肩膀上移開,扣子在對方的指甲之中全部報廢,指甲停在了他的小肚子上。

諾爾曼:“言……魚……”

季言一把握住了對方的手,“諾爾曼我是個人類,生不出小人魚的。”

諾爾曼固執的出聲,“言……可以。”

“我不可以。”季言盯着對方光色之中波光粼粼的魚尾,“你如果是想要尋一個雌性的話我手裏剛好有一只,她可滿足你全部的需求。”

諾爾曼鋒利的指尖在季言的肚皮上剮蹭着,“寶寶……”

季言将諾爾曼的手指拉開,“對,那條雌性可以讓你有寶寶。”

諾爾曼:“要你。”

季言說着話就察覺出一絲異樣,他握着對方的手臂微微起身,就看見人魚的下腹被鱗膜包裹着的恥骨處露出了一個小小的豁口。

季言覺得自己這幾天還不如不去翻那些資料,否則他現在也不會知道,那地方就是人魚的生殖/腔了。

人魚一生只有一個伴侶,一旦認定了伴侶,生殖/腔就只會對自己的伴侶打開。

季言盯着那處,眉頭緊緊的皺起。

諾爾曼認定的伴侶是他,所以在康歸裏斯的研究所裏,那條雌性人魚在看見他之後,才會将他當成另外一個雌性去攻擊。

因為那個時候她怕是就嗅見了諾爾曼留在他身上的氣味。

季言當時雖然有些猜測但是不能确定,現如今在真的看到以後他就已經可以百分百的确定了。

“諾爾曼你要是做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諾爾曼将目光落在季言的臉上,再對上對方染着一片冷色的眸子後,委屈巴巴的将人看着,“言……”

季言沒有說話。

諾爾曼想要湊上前吻他都被季言給偏頭躲開,諾爾曼撲了空,整條魚沒敢再動。

半晌,纏在腿上的魚尾松了。

季言轉過頭去,就看見諾爾曼低頭看着他,默默的伸手幫人将衣服攏好,整條魚退到了床下。

諾爾曼:“餓……”

委屈巴巴的聲音,讓季言轉過身來。

他撐着下巴看着乖乖坐在地上的魚,出了聲,“江時喂你的東西為什麽不吃?”

諾爾曼:“我想要言……”

季言:“不可以。”

整條魚在季言的聲音裏沉默的低下頭去,季言在看見這條魚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半坐起身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臂。

諾爾曼的眼睛一亮,“言……!”

季言朝着緊閉着的門看了一眼方才将視線重新落在諾爾曼的身上,“外面有人,別出去。”

這條魚若是從他屋子裏出去下去被江時撞見,他的一世英名就別想再解釋得清了。

季言将屋子裏掃了一眼,最後目光掃向了一側的窗戶上,好像只剩這一個離開的地方了。

屋外的雨還沒停,不過對于一個水族生物來說這點魚應該也不會看在眼裏。

那麽這條魚就可以從這裏……

諾爾曼似乎是察覺到了季言的視線,他順着看向窗戶,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不。”

他的人類小妻子竟然讓他爬窗戶!不能忍!

季言抽回目光,“諾爾曼,我還沒說……”

季言的話說到一半,本是呆在床下的條魚就像是個泥鳅似的鑽進了被窩。

好不容易暖熱的被窩,瞬間被對方的溫度給弄得冰冰涼涼的。季言擰緊了眉頭,在冰涼的鱗片就貼在了身上後,季言渾身打了一個顫,“你給我出去。”

這條魚怎麽回事!

諾爾曼就像是沒有聽到季言說什麽似的,他伸出手将季言朝着懷裏拉了拉,“睡。”

這條魚!

季言擰緊眉頭,将魚從好不容易暖熱的被子裏推出去,“這怎麽睡!好冷……”

諾爾曼低頭看了一眼蓋在季言的身上的被子,他思索了片刻,在季言的注視之下,他伸手将季言用被子裹成一個粽子。

季言被卷的動彈不得,他掙了掙,諾爾曼就用魚尾将粽子卷到自己的身前,滿意的伸出手從外面将人抱住,“睡。”

季言:“…………………………”

作者有話要說:

生死時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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