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金陵之秦淮(中)

蒙蒙細雨順着長江一路飄入秦淮河, 棉絮般的輕柔觸感為金陵越來越悶熱的夏夜增添了一絲絲精神上的涼意,秦淮河畔的人潮比平時還更密一些。

裴元瑾乘坐的珍寶船正随着這場朦胧夜雨進入了金陵城中。此時,正是秦淮河最熱鬧的時候, 畫舫傳來吳侬軟語獨特的唱腔,幾丈一曲,曲曲繞梁三日, 聲聲回味無窮。

突然——

一條小舟如飛魚一般, 從河面竄起,在空中滑過一條優美的弧線, 又一頭紮回河上, 濺起的水花、推開的波浪, 如利刃般,突兀地劃破了這紙醉金迷的夢境,引得衆人競相探頭觀看。

傅希言駕着船落回水面後, 又在原地轉了360度, 高舉雙手, 完成一個定格。

反正他們一入南虞,靈教方面必然會關注, 自己高調低調都一樣, 所以他一點都不怕出場方式張揚——跟着少主還怕什麽張揚!

咚。

後面的珍寶船輕輕地撞了小舟一下。

傅希言晃了晃身子,腳下的船順勢往前漂出了三四丈,然後慢慢停下來。

傅希言回頭——

裴元瑾站在船頭、燈火輝煌處, 朝他微微一笑, 亮堂堂的光照着他英俊的五官, 仿佛在閃閃發光。

傅希言從小舟躍起, 跳回船頭, 一臉嚴肅地說:“追尾事故, 撞得有點嚴重,扣十二分,罰沒駕駛證,以後不許撞別人。 ”

裴元瑾似懂非懂:“十二分?我原本有幾分?”

傅希言笑眯眯地不厭其煩地和他唠着前世梗:“有十二分啊。”

“那豈非沒了?”

“是沒了。”

“那何謂駕駛證?”

傅希言自得其樂地笑了笑:“沒有就不能開車。”

裴元瑾依舊不解,且隐隐覺得這張證不似他說的那麽簡單,令人有些介懷,正欲再問,就聽一聲朗笑聲,緊接着一人踏江而來,落到甲板上,正是多日未見的壽武王。

裴元瑾對他的出現并不意外,只是眼底剛剛的笑意很快隐沒了,淡淡地問:“壽總管馬失前蹄,該當何罪?”

壽南山還來不及敘舊,就被戳中傷處,低頭苦笑道:“金陵是靈教大本營,我縱有三頭六臂,也不能單槍匹馬闖入總壇救人啊。”

傅希言好奇:“譚不拘為何會被關到靈教總壇?”

壽南山見四周探究的目光越來越多,便道:“我們不如回船裏再詳談。”

他們三人回船艙,小桑去撈小舟,小樟去買熟肉溫酒,潛龍組則将整艘船守了個密不透風,船沿着秦淮河繼續前行。

秦淮的酒肉味道都極不錯。

傅希言啜了一口小酒,吃了一塊大肉,準備聽壽南山長篇大論說故事。

壽南山也不負所望,起了個十分普通的頭:“少主可還記得譚不拘失蹤前,在鎬京城裏做下的事?”

一般人遇到這種問題,大多會順便将譚不拘失蹤前做的事複述一遍,然而裴元瑾只是淡淡道:“記得。”

但傅希言不知道啊,他好奇地問:“什麽事?”

裴元瑾這才低聲解釋道:“譚不拘是鎬京風部總管事,而風部當時在鎬京開了一家當鋪,在我抵達鎬京之前,又匆匆關了門。”

傅希言說:“這家當鋪不會剛好有‘白澤’的标記吧?”

壽南山立刻豎着大拇指贊嘆:“少夫人果然料事如神。”

這馬屁拍得實在不算高明,可說話的人是武王,那高不高明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傅希言必須給面子,要對這記馬屁表現

出極其愉悅的陶陶然,以示感激。

如此有來有往,默契渾然天成,兩人一段時間沒見,相處倒似更和諧了。

壽南山心中滿意,繼續說:“譚不拘執掌鎬京風部,對風部消息動态最是敏銳。白澤當鋪與錢莊暗中掌控情報網,自然會引起他的警覺,于是他假借開當鋪,加入了這張情報網。”

傅希言沒想到譚不拘竟然主動當了卧底:“那後來呢?”

壽南山說:“風部本身就擁有情報網,他開了當鋪之後,又有南虞諜網的各路情報自動送上門來,他如魚得水,沒多久,就被升職了。”

傅希言想了想:“不會剛好就在我們抵達鎬京之前吧?”

壽南山點頭:“就好在你們抵達鎬京之前。這件事本身就存在風險,譚不拘跟着對方走了以後,才知道當鋪的背後主謀是靈教,而對方也早已看穿了他的身份,是想通過他,放長線釣大魚,所以還特意給了他求救的機會。”

傅希言道:“釣到一位武王,也是大魚啊。”

壽南山苦笑:“可惜,我這條魚沒能與他們魚死網破。”

如此看來,形勢嚴峻。

傅希言看看他,又看看裴元瑾,斟酌言辭:“我年紀小,不懂就問問。武王都幹不了的事,我們……是不是還少點人啊?”

還是說儲仙宮大軍已經在路上了,正準備橫渡長江呢?

壽南山說:“是班姑娘想見見少主。她說了,只要少主來,她就把譚不拘放了,不但把譚不拘放了,還奉上少夫人在南虞諜網做過的交易記錄。有了這個,北周皇帝就不好再誣陷您了。”

傅希言想:自己現在都是在逃巡檢使了,還在乎什麽誣陷不誣陷的。

裴元瑾說:“她為何要見我?”

這問題自然不是無的放矢,壽南山作為一個武王,在金陵城逗留這麽久,不可能什麽都沒幹。

壽南山說:“烏玄音常年留在臨安皇宮,如今靈教大部分事務已然交到了班輕語手中。班輕語年紀輕輕,野心勃勃,這次找你,很可能還是為了聯姻的事情。”

他看了傅希言一眼,見他沒心沒肺地吃着肉,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所以還是要抓緊時間把事情辦了,省的老是招人惦記。”

裴元瑾說:“如果沒有來南虞,我們現在已經回儲仙宮了。”

壽南山呆了呆:“回儲仙宮?難道你們已經……”

傅希言敷衍地抓着裴元瑾的手,在他面前舉了一下,然後該吃吃,該喝喝。

壽南山又覺得有些不太像。

那些情窦初開的小情侶,或是新婚燕爾的小夫妻,哪個不是羞人答答的,哪像他們……

可說不像,看兩人時不時對上的眼神,又似乎是那麽一回事。

他畢竟是個單身武王,一切經驗都來自于觀察,多少缺乏一些主觀感受。

“你們到底到哪一步了?”他決定還是直接問出來。

傅希言說:“他已經見過我的家長了。”

壽南山想,這不是廢話嗎?都在你家住了這麽久。可“家長”這個詞,又和長輩有所區別。他看向裴元瑾。

裴元瑾說:“回宮就完婚。”

壽南山立刻放下筷子:“讓船掉頭,直接回去。”

吃肉吃得正香的傅希言吓得筷子掉了:“那譚不拘呢?”

“拘着吧。”哪怕他是譚老的兒子,壽南山也覺得他被抓得不是時候,有些不識相了。

傅希言勸他:“來都來了。”

壽南山很樂觀:“我們走了,靈教難道還敢殺

了他不成?養個幾年,等他們發現那小子除了吃吃喝喝,沒什麽別的用處,光費錢了,自然就把人給放了。”

傅希言給了他一條悲觀的思路:“萬一班輕語知道婚訊,惱羞成怒,把人給殺了呢?”

壽南山嘆了口氣:“那也只能讓那小子在天上祝福少主和少夫人百年好合了。”

傅希言:“……”能遇到這樣的上司,譚不拘加入風部還真是三生有幸了。

船突然輕輕晃了一下,像是人在上面跺了一下腳那樣刻意。

潛龍組的小杉進來說:“靈教的人來了。”

壽南山看看在座三個,自己職務最低,只能主動起身道:“我去去就來。”

他在金陵逗留這麽久,靈教幾個常年在外行走的重要角色都是打過照面的,比如今日來的這位,班輕語身邊最得力的人,靈教青蓮使者謝雲鈴。

壽南山懶洋洋地站在船艙門口:“謝使者有何見教?”

謝雲鈴朝他躬身行禮:“代教主聽說儲仙宮少主大駕光臨,特意命我妥善招待。我已經準備了秦淮河畔的觀河居,恭請少主移駕。”

壽南山說:“我來了這麽久,怎麽沒見你們騰出個觀河居,觀海居的?”

謝雲鈴道:“那自然是不同的。”

壽南山語塞。任他巧舌如簧,遇到謝雲鈴這種耿直人設,也只能徒嘆奈何,跺跺腳回去。

聽完壽南山回禀,裴元瑾皺眉:“我們沒有自己的住處嗎?”

壽南山苦笑道:“我也知道來了之後才知道,儲仙宮在金陵的分部已經被挪到新城去了。”

“此事總部知道嗎?”

“剛剛挪過去不久,報告應該已經送到總部了。”壽南山說,“據說新城離金陵不遠,是靈教自己建起來的,前前後後花了幾十年,如今已經快建好了,正在移民。”

傅希言說:“靈教好端端的,建一座城做什麽?”

壽南山說:“北地就有塢堡,這座新城大概就是靈教在南虞的塢堡吧。”

傅希言好奇:“皇帝這也能忍?”

靈教這不擺明着說,對不起,我要防着朝廷,或是不好意思,我覺得南虞遲早玩完,我得建個塢堡自保。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皇帝愛聽的吧?

壽南山說:“新城開建久矣,具體要追溯南虞先皇登基那一年。南虞先皇和後來的攝政王兩人當時争皇位争得太兇,雖然先皇僥幸贏了,但元氣大傷,江山不穩,靈教投靠得正是時候,二話不說、六親不認、葷素不忌的的一通亂殺,不但壓住了心有不甘的攝政王,還把其餘蠢蠢欲動的亂臣賊子都吓住了。有這麽大的功勞在,他們想要建一座新城,當時的先皇也很難拒絕。”

傅希言搖頭:“也不知道會不會是飲鸩止渴。”

壽南山道:“飲鸩止渴的可不止這一位……”

傅希言一聽,這就是有八卦啊,立馬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準備好好洗耳恭聽一番,船到了。

觀河居就在秦淮河畔,不那麽喧鬧的位置。

灰瓦白牆,小而不簡,精致非常。

與繁奢的珍寶船相比,觀河居展現的是一種低調的雅致風格,房間主要靠花草、字畫點綴,然而看裴元瑾滿意的樣子就知道,這些字畫的價值更勝珠寶。

謝雲鈴将人帶到後,并不走,一雙美目一眨不眨地看着傅希言。

傅希言想:難道她是班輕語派來刺探情敵敵情的嗎?但未免有些過于明顯了。

不僅他這麽想,壽南山和裴元瑾也發現了,或者說,裴元瑾就是他們中間第一個發現的。

謝雲鈴感覺到來自裴元瑾的威壓,微微一怔,退後半步說:“我有件事藏在心中很久,一直想請教傅公子。”

傅希言說:“最好不要超出高中試題範圍。”

謝雲鈴把“高中”的“中”解讀為“中舉”的“中”,道:“與科舉無關。我想問傅公子,你找到《乾坤大挪移》《九陰真經》《小李飛刀》《長生訣》《柔柔拳》《還我漂漂拳》了嗎?”

從頭到尾,一字不錯,一字未差,比當事人還記得牢。

傅希言:“……”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在鎬京埋下的種子,竟然能在金陵發芽。

這都是多少年前的梗了。

見她念念不忘,他便信口胡說道:“這個,都是些不重要的功夫。”

她問:“有多不重要?”

傅希言想,練了乾坤大挪移能當明教教主呢,也不知你們靈教有沒有這門號令群雄的功夫。當然,實話是不能說的,說了後續問題更多,便随口打發道:“乾坤大挪移呢,主要是搬運用的。九陰真經是散熱用的。小李飛刀,那個是變戲法用的。長生訣一般是老年人用來強身健體……總之,都是編出來。不過,這幾門功夫我也沒對別人說過,你是怎麽知道的?那天在錢莊的人是你?”

謝雲鈴說:“那個錢莊是靈教下屬的一處分壇。”多餘的卻不肯說了。

傅希言看着她離去的背影,難以置信地喃喃:“靈教這麽無聊的嗎?”這麽小的事情也傳回總部?

壽南山說:“這也不足為奇。班輕語之前也在鎬京,我和她前後腳到的南虞。你的消息,她在鎬京的時候必然分外關注。”

傅希言想起夏雪濃走的時候,還特意提醒過他們班輕語也在鎬京的事,後來一直沒遇到人,便放到腦後了,又想起韋立命曾經說過詭影組織首腦的可疑人選,班輕語也是其中之一。

這位姑娘人還沒有出現,但處處可見她的影子,可見影響之大。如今他們直接來到對方的地頭,也不知對方會不會一不做二不休……

傅希言惆悵地看着裴元瑾:“你要是被抓走了,會自己跑回來嗎?”

壽南山一臉疑惑,似乎在問這是什麽問題。

裴元瑾卻習以為常地反問:“你為什麽讓我被抓走?”

傅希言:“……洗洗睡吧。”

沒有混陽丹,抓走裴少主也只能幹看着,所以想來想去,還是自己比較危險啊。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翻來覆去,越想越覺得班輕語不懷好意。

他用手肘撞了撞床友:“炖了我并不能熬出混陽丹這件事,班輕語知道嗎?”

裴元瑾閉着眼睛回答:“重要嗎?”

“我擔心她沒常識,病急亂投醫。”

“放心,你能眼睜睜看着她把我抓走,我不能。”說罷,裴元瑾翻了個身,背對着他。

傅希言:“……”

觀河居的床有點小。

床上的聲音更小。

“我錯了。”

“我會保護你的,像老鷹捉小雞……不是,母雞保護小雞那樣。”

“我換個說法啊。”

“如果班輕語敢抓你,讓她先抓我。她肯定是個瘦子,一定抓不動。”

傅希言一個人絮絮叨叨地說得正高興,突然覺得好像有人在看自己,一擡頭,發現裴元瑾不知什麽時候轉了過來,一雙黑亮的眼睛正盯着他的嘴巴。

這個節奏……

是不是有點快啊?

快的……

又似乎是

他心跳的節奏。

傅希言喉嚨有些發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然後就見裴元瑾擡起手……捏住了他上下兩瓣嘴唇。

傅希言:“……”

好的,我錯了。

別問,問就是哪都錯了。

觀河居離夫子廟很近,不過此地的夫子廟是著名學府,不像前世以美食聞名于世。

說起金陵美食,傅希言最心動的便是鴨血粉絲湯,可惜這時候還沒有金陵人把粉絲加到鴨血湯裏,所以他們吃的鴨血湯裏只有鴨血鴨肝鴨腸鴨胗。

不過,已經很美味了。

傅希言配着兩只大肉包,吃得很是滿足。

等他們吃飽喝足,謝雲鈴便适時的到了:“代教主已在總壇恭候大駕。”

傅希言覺得“代教主”這個詞有點意思。教主是病了,失蹤了,為什麽還要代呢?

他把疑問留到三個人坐馬車的時候,壽南山解釋道:“烏玄音常年住在宮裏,陪着小皇帝,教中事務基本已經交給了班輕語。”

傅希言好奇:“烏玄音是太師?”

說到這個,壽南山的表情有些古怪:“小皇帝年紀雖小,心思卻重得很,能夠在攝政王的嚴防死守下順利即位,還扳倒了他,這可不是一般人有的本事。烏玄音雖為帝師,不過,她年紀也不算太大。”

傅希言奇怪他為什麽兩次提到年紀,細細一想,頓時驚了:“皇帝和她都幾歲啊?”

壽南山說:“小皇帝十九,她大概四十出頭,也就差了個二十來歲吧,不算離譜。”

這話等于是佐證了自己的猜測。傅希言好奇道:“皇帝是自願的嗎?”

壽南山說:“烏玄音已臻武神境,駐顏有術。她當年可是南虞第一美人,其風采更勝班輕語,繼任靈教時,她一場靈雨祈舞,不知惹了多少相思債,偏偏一個都沒看上。也不知秦煜那黃毛小兒有什麽魅力,竟能令仙女動凡心。”

傅希言聽他語氣酸溜溜的,戲谑道:“那些相思債裏,不會也有您的一筆吧?”

壽南山翻了個白眼:“怎麽可能?”

裴元瑾說:“他更喜歡烏玄音的師父。”

壽南山像被踩到尾巴般的炸毛了:“胡說,我怎麽可能喜歡胡珞珞那個女人?”

傅希言和裴元吉交頭接耳:

“這麽多年還記得名字,那不是一般的喜歡啊。”

“虞姑姑說,當初在壽總管房間裏看見過一幅畫像。”

“畫中人很美吧。”

“嗯。”

壽南山聽不下去了:“胡說八道!我房間裏就挂過觀音菩薩!”

傅希言一副随你說,我就不信的表情:“不愧是武王,嘴真硬。”

壽南山:“……”

新城開放沒多久,靈教還在慢慢搬遷,總壇目前還在金陵。

靈教總壇是一片占地面積極廣的建築群體,看似黑瓦白牆,實如銅牆鐵壁。從上面俯瞰,是個極規則的正方形,東南西北各個方向都有好幾個入口,每個入口都代表着來人不同的身份。

總壇正面向南,并列着五道大門。

正中間的門最高目測三丈,寬度可以容納五個人并肩往裏走。

其次是左邊那道,只遜了一籌,開門時,需要好幾個人一起推拉。

裴元瑾等人走的就是這道門。

謝雲鈴怕他們多心,特意解釋道:“中門只有靈教教主才能開。”即是說,他們走的這道門,已經是靈教給出的最高禮

儀了。

傅希言跨過門檻的時候,特意擡頭看了一眼,那門框厚度起碼有半丈後,萬一被關在裏面,逃都不好逃啊。

總壇內部布局更是複雜繁瑣,猶如迷宮一般。

傅希言剛開始還想着記一記路,後來發現完全已經混亂了,可怕的是,他能感覺到謝雲鈴并沒有刻意繞路,人家家裏就是這麽大。

穿過不知第幾條走廊後,前方終于出現了一片空場地。場地中間坐落着一座下陷的塔。

塔不高,卻深。

衆人跟着謝雲鈴下樓梯,走了約莫三層樓的高度,終于來到塔門前。

謝雲鈴說:“代教主只想見裴少主,壽總管和各位請随我在外面等候。”

裴元瑾牽起傅希言的手:“我不會讓他單獨在外面。”

傅希言有點感動。這是怕他誤會嗎?其實混陽丹的作用這麽霸道,他真的很難誤會。

而壽南山、潛龍組、栖鳳組想的是:什麽叫單獨?他們不是人嗎?

謝雲鈴似乎早就想到了會出現這種情況,什麽也沒說,就是做了個請的手勢。

裴元瑾拉着他往裏走,不忘提醒:“你說過會保護我,要說到做到。”

傅希言:“……”

傅希言:“好咧,少爺!”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