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義賣的故事!
實際上,雲雀恭彌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所謂的5月5號是他自己決定的,因為那天是母校并盛中學的校慶。後來雲雀才發現了自己的失策:這天不僅是校慶日,而且是兒童節,同時還是黃金周假期的最後一天。其結果,5月5日的群聚度比平常還要高……
他從小就讨厭群聚,總之是近似于強迫症一般,一旦被烏泱烏泱的人潮環繞着,他就覺得渾身火氣像荨麻疹一樣要往外冒。當聽說他在進大學之後加入了社團還當上了會長,管家草壁簡直欣慰得涕淚交加,恨不能到雲雀家列祖列宗墓前去燒香報喜。草壁以為小少爺終于克服了交際障礙、開始為進軍社會做準備了,但其實雲雀恭彌的考慮其實十分簡單:越有權力,就越能讓自己獲得清靜。
中學時代,這套邏輯确實還是行得通的,他在學校為霸一方,誰也不敢來煩。然而在遠離并盛的大學校園裏,他發現一切都不是那麽回事。首先這裏沒有風紀委,就算有,他也沒法自帶人馬過來占山為王。其次,不管是學生會還是別的社團,都遠非清閑之地——
象牙塔-其四
義賣
“好好,再往這邊挪一點,對,就放那。”
五月五從早上起就豔陽高照,風裏不時吹來讓人犯懶的花香味。雲雀站在并盛中學大門口,眯眼看着教學樓腳下的人來人往。外聯部長六道骸正在指揮部員們搬桌子,一旁站着某顧問老師,手搭涼棚,一本雜志卷巴卷巴當作話筒放在嘴邊:
“Nufufu,大家聽好了!義賣雖然看起來是簡單勞動,卻讓每個人都能最直觀地接觸市場和客戶,是難得的體驗哦!請各位不要偷懶,好好觀察行情總結經驗,水手服有什麽好看的!不要以為對手是中學生就掉以輕心,他們還處在深信自己能當少年JUMP主角的年紀——讓我們用大學生的高端洋氣來挫敗他們!商場如戰場!撒~祝諸君武運昌隆!!”
“你真是專注拉仇恨三十年啊……”骸搖搖頭,附近攤位的并中學生正對這邊怒目而視。“比起那個,賣完了東西晚上大家一起去吃一頓才是正經事。”
上百字的動員演說頂不上這一句,群衆的積極性立刻高漲起來。
“不過想不到這次組織義賣是到并中來,真懷念……”綱吉放下手裏的紙箱,感慨地放眼校園風景。一切似乎和當年沒有太大變化,排列整齊的櫻花樹在道邊伸展,教學樓牆上高高懸挂的時鐘也還在不緊不慢地走着。“一轉眼已經畢業這麽久了,待會休息時我想去從前的教室看看呢,還有天臺,當初經常和獄寺君他們在那吃午飯……雲雀學長?”
少年回頭發現雲雀已經一語不發地走開了。他有些疑惑地閉上嘴巴。
啊咧……總覺得學長和平時有點不一樣?
***
校園各處都是人。作為校慶日主打的學園祭,各班都裝飾一新,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整齊劃一。雲雀沿着樓梯向上,身邊不時有四處串門的學生嬉鬧着跑過。他停下腳步,皺起眉頭。
節日氣氛有些難以适應。走來走去的陌生人離他如此之近,一個個臉上都挂着興高采烈的表情。換做以前,只要是遠遠看見他一瞪眼,大家就會繞道而行。遇上學園祭這樣無法避免的群聚,他也總會占據一處遠離塵嚣的場所,直到人流散去。不過,現在誰也不認識他,亦不再有人對他報以特殊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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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也不完全準确。在他穿過走廊時,迎面的人叢裏還能看出一兩張受到驚吓的臉。
“哇啊啊!那個該不是雲雀學長吧!”
“真的耶,想不到他還會回來參加校慶……糟糕,我的身體又開始發抖了。”
“良太和我上二年級的時候還挨過他的揍呢_(:3√∠)_”
“噓!小聲點,快裝沒看見……”
因為學院祭對外開放,加上正好是假期,每年都有畢業生回來故地重游+敘舊,所以在客人當中撞見曾經的中學同學幾率很高。對于他們不少人來說,雲雀恭彌是猶如童年陰影般的存在,雖然理論上肯定也有将他作為憧憬對象的一類,但事實是敢于上前搭話的人一個都沒有。
雲雀也不希望被搭話。他從每個洋溢着歡樂氣氛的班級門口走過去,中途沒有再停。似乎是殘留在身體裏的慣性而非大腦在替他選擇路線,引他上樓,轉彎,前行,直到他看到一個熟悉的門牌:應接室。
***
“我說牛郎君,你不用去看看嗎?”
攤位前擠滿了買主,女士居多,要求跟攤主合影的多,要求留地址開通販的呼聲間或可聞。骸擦了把汗,臉上還挂着招牌的微笑,往後退一步踩到斯佩多的腳背上。
“啊?”
“雲雀恭彌那邊。”斯佩多心痛地擦着自己的鞋。“剛才我看他一個人在走,似乎有點什麽小情況。”
“回到了久違的母校嘛,正常?”骸用手扇着風,視線移開去,落到奶黃色的教學樓上。“而且每個人都有那種很難和別人分享心情的時候……”
他做了個深呼吸,覺得空氣裏有一種經過稀釋但還能聞見、卻想不起是什麽的氣味。
“說起來我上中學的時候也來過這一帶不少次啊,總也算是個有緣之地。”
“你那是來幹壞事的吧!”
“還不是因為你教育無方。”
在中學時代骸曾經有過一段叛逆期,打了耳洞,給自己設計了一整套必殺技,後來還率領不良少年團夥遠征并盛。單身爸爸斯佩多好幾次以為熊孩子真的走上了致力于毀滅世界的不歸路,深恨當年沒有把他扼殺在搖籃裏,後來才知道原來這叫做“中二期”。不過也拜那段經歷所賜,六道骸才遇見了雲雀恭彌。
“有時候,人要是不回頭看,就察覺不了已經發生的改變,也沒法真正明白改變是如何發生的。”
藍發少年忽然發現自己說出了一句很哲學的話,想想還是不要裝深沉,于是話鋒一轉:“反正像你這樣畢業留校一直宅在同一座園子裏的家夥是體會不到的吧。”
“誰說的!老子吃過的路比你走過的鹽都多!!啊不對,老子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咦怎麽說的來着?”
骸樂不可支地把身上的工作圍裙解下來丢給他。“你慢慢想。”
攤子周圍的女孩有增無減。臨時看板郎嘆了口氣。變化——親眼看着孩子長大的人怎麽可能體會不到?他想起自己畢業吃散夥飯時的情景,一桌人相對無言,他喝酒喝到不省人事,連阿勞迪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想象中的告別場面總是文藝傷感,但現實常常是矯情不起來的,他們像每個周末一樣出了校門,從此天各一方……這些感受,斯佩多也确實不能和別人分享。
***
應接室裏有幾個男孩女孩在那裏,都戴着紅色的風紀袖标,見到雲雀闖進來,他們吃了一驚。
“呃、請問您有什麽事?”
雲雀沒吱聲,轉動脖子打量這間曾經被自己獨霸好幾年的屋子。櫃子還在原先的位置,不過沙發已經被換掉了。從前他經常坐上窗臺看風景。現任的風紀委員長顯然沒有那個習慣,窗臺上擺放着長勢很好的幾盆綠色植物。
他看着這一切,像已經搬走的原房東看着自己的舊家。風紀委員們對這個一聲不吭的不速之客感到有些不安,一個女孩說:“委員長……”但她看的是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男孩。男孩站起來。
“如果您是來參觀的客人,學園祭的項目都在樓下教室、體育館還有室外。”他從桌上拿了一張宣傳冊遞給雲雀。“這裏是風紀委的辦公室,如果沒事的話請離開吧。”
鳳眼銳利地瞥過去。男生沒有退縮,顯得冷靜而禮貌。雲雀盯着眼前的中學生,在心裏感到了一點評判繼任者的隐秘心情。他沒有生氣,只覺得說不出的滑稽,這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滑稽,因而又令他察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滄桑。火紅的袖章在別人的胳膊上耀眼晃動着。
他接過小冊子,點了下頭:
“學園祭是學校最容易丢東西的時候,你們應該巡邏得緊一點。有人敢搗亂就咬殺他們。”
風紀委員們顯得愕然而困惑。雲雀轉身走出應接室,聽見身後的低語聲:“他是誰啊?”
沿着樓梯繼續向上,雲雀慢慢地勾起嘴角。這座學校裏,由他統治過的痕跡正在迅速淡去,就像開飯之前氤氲在房間裏的香味,過不了幾小時便消散不見。這是他的學校,又不是他的學校。雲雀從不稀罕所謂的長久,只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他似乎頭一次發現有些執着很容易失去意義。
他是誰?他究竟想在這地方做些什麽?長大成人的現在,跟那群鬧哄哄的家夥們一起,他又究竟想要得到些什麽?
像是回答他一樣,衣兜裏的手機響了,是六道骸的來電。
“我說會長大人?澤田綱吉他們說要趁機去四下逛逛,山本武被棒球部的後輩們當傳奇人物拉走了……你們這群并中派,不要欺負人啊!快下來,攤子都要沒人看了。”
雲雀想了一想。“好。”他沒有再往天臺上去,轉身又沿着樓梯下去了。
……被騙了。義賣已近尾聲,根本用不着更多的人手,秘書處的負責人MM數錢數得不亦樂乎。雲雀板着臉站在攤位附近,過一會六道骸從不遠處的人群裏鑽出,胳膊肘裏夾着一只小紙箱奔過來。
“辛苦了!我去搞了一箱冰淇淋,大家一人一支哦!”
部員們頓時發出歡呼聲,朝紙箱包圍過來。
“多勞多得!咱們應該按每個人的營業額來分!!”
“澤田他們還沒回來要不我替他們吃掉吧……”
雲雀抱臂望着他們。确實,在這種需要犒勞集體的場合,六道骸比他更能勝任。他看着眼前一群吃貨七擰八歪地擠成一堆,再度覺得需要對自己加入這個社團的動機和目的進行重新衡量。然而确實,這是他如今更熟悉——也更熟悉他的地方。
不留神之間,一根涼東西戳到了他臉上。“唔!?”
“給。”
六道骸站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之中,笑微微的,向他舉着一根冰激淩。“今天是你的生日吧?Happy birthday。”
“……”
“我果然是個體貼的好男人,對吧~?”
黑發少年——叫他青年似乎也可以——把散發着涼絲絲的白氣的冰激淩湊近鼻尖。剛才想的問題被短暫地遺忘了。他撕着包裝紙,身旁那個甜食控已經心滿意足地舔了起來。
“其實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诶诶诶?!”骸大驚失色,“我我記錯了嗎?不可能啊,我還專門記在日歷上了!!”
“不過姑且還是算吧,”雲雀說,他們倆并排靠在體育館的牆上。 “我不知道真正出生在哪天,這個日子是我自己定的,因為是并中校慶日。”
六道骸用吐槽不能的表情瞅着他。
“你一定很愛這學校……”過了一會,骸忽然柔聲說,“別像斯佩多一樣變成死宅就好了。”
冰淇淋很美味。體育館裏傳來吹奏部合奏校歌的音樂聲。人聲依舊熙攘,大家在慶祝黃金周,慶祝校慶日,慶祝兒童節,慶祝義務勞動的結束。有兩個人在慶祝生日。
“真吵啊……”
但在這不由分說包圍他的群聚的吵鬧中,在這些屬于他的和不屬于他的熱烈當中,雲雀恭彌還是聽到了教學樓上鐘表報時的聲音。這是長了新一歲的聲音——是遲來的畢業的鐘聲。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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