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一日看盡長安花
張家全家上下都在寵愛着妙妙,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對于妙妙的兄長們來說,對妹妹的寵愛近乎于天然。這個孩子的到來對于他們來說更像是一個巨大的驚喜,曾幾何時,他們無論多麽巧舌如簧,可是卻總會被同僚或者同窗一句“你沒有妹妹”噎得說不出話裏。
妹妹是什麽樣子的呢?會不會有水汪汪的大眼睛,白雪也是的肌膚,還有柔軟的小手小腳?會不會小小一團的向着他們跑過來,奶聲奶氣的叫一聲“哥哥,抱~”?會不會只要哄她開心,小姑娘就會用小小的紅潤潤的唇親在他們臉頰上?
而妙妙的出現,就是在告訴張家的兒郎們——會的。因為妹妹就是這麽神奇而美好的生物,而妙妙不僅能夠滿足他們對“妹妹”的全部幻想,甚至能夠給予他們的更多。
張家的兄長們對于妙妙的喜愛近乎天然,他們想了太久,盼了太久,眼饞了別人家的小姑娘眼饞了太久。可是有一個人除外,他并不是從一開始就喜歡小十七的,而是相處日久,才真正懂了如何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小男子漢,如何成為一個能夠愛護妹妹、保護妹妹的合格的兄長。
那個人便是張家的小十六。
張家的十六郎是張家四老爺的幺兒,也是張家六郎的嫡親弟弟。他和妙妙齒序相近,也就意味着,他并沒有比小姑娘大上多少。張家十六郎說是比妙妙大了一歲,實際上只比她大十個月而已。
沒有感受過對妹妹的渴望,反而因為年齡相近,所以被妙妙奪去了家中長輩的關注,最初的時候,十六郎是不喜歡這個比他更小的孩子的。
可是妙妙實在是太讨人喜歡了,她天然的懂得分享,又因為年歲相近的緣故,妙妙雖然總被家中的長輩和兄長們搶來搶去,可事實上卻是和小十六呆在一起的時間最長。
孩童之間的争搶是很常見的事情,甚至小十六有的時候會特意去搶妙妙的東西。可是那個小姑娘卻每次都主動把玩具和吃食推到他的面前,然後每次都對他笑得一臉甜軟,讓人讨厭都讨厭不起來。
小十六也不是每一次“欺負”妙妙都會得逞的,好幾次他都被他爹或者幾位兄長捉了個正着。他爹是閑雲野鶴的性子,待孩子本是寬和,卻不能容忍自己兒子欺負比自己小的孩子,特別是還在欺負妹妹——若是弟弟,不能說就此揭過,可是張家四老爺也不至于直接沖着自己年僅三歲的孩子動手。
目睹了幾次自家兒子的“惡行”之後,一貫不羁又疼愛孩子的四老爺第一次沖着兒子揚起了巴掌。
眼見着那巴掌就要落在小十六的屁股上,便聽見妙妙着急的叫喚了幾聲,彼時妙妙也不過是個走路也很不穩當的孩子,她原本能零星說幾個字,眼下一着急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小臉憋得通紅卻只能咿呀的叫喚。像個小肉球一樣滾到了自家十六哥那裏,小妙妙半個身子都壓在了她十六哥身上,還拼命的沖着她家四叔搖腦袋。
竟然是……在護着她家十六哥。
那個時候小十六已經三歲,隐約能夠記清一點事情。不知道怎的,那天那個小丫頭通紅的臉,還有壓在他身上軟乎乎的小身子,小十六卻一直都記得很清楚。後來再将往事翻騰而起,張家十六覺得,大概就是從那天開始,自己第一次有了為人兄長的自覺吧。
在聽見自家大姐姐問她想要坐在誰的馬上的時候,妙妙同樣沒有只想着自己,而是想到了她家十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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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妙聽娘親對她說過,如今他們張家孫兒輩的孩子都好幾個了,他們這一代能夠稱為“孩子”的,也就她和小十六兩個了。
當然,張家大夫人當時的原話是——“你們這一代就剩你和你十六哥還是個孩子了,你們長這麽快,爹娘都要被你們催老喽~”
娘的臉還滑滑的,頭發也是長長香香的,一點也不老。
當時妙妙伸手摸了摸自家娘親,轉瞬只将這句話記住了自己認同的關于“孩子”的那半句,而選擇性的将什麽“爹娘都老了”忘在了腦後。
兩個哥哥,兩個孩子,剛剛好。
并沒有只想到自己,妙妙的小腦袋轉了好一會兒,糾結了半天,終于還是将自家親哥哥讓給了十六哥,因為她還記得,十六哥曾經說過,以後要像七哥那樣會習武,會打拳。所以,能夠和哥哥一起騎大馬游街,十六哥也會開心的吧。
——大家都開心,妙妙也就開心了。
小姑娘窩在長姐的懷裏嗤嗤的笑了起來,那小模樣顯然是忘記了這個問題本身就是個假設,至于張家六郎和七郎是否真的能夠那麽争氣的殺出重圍,成為狀元探花榜眼之中的一人,那還是不确定的事情。
看着幼妹興致勃勃的小模樣,張璨璨第一次猶豫,要不要去……嗯,吹吹枕頭風?
不過這個念頭旋即被她壓了下去,且不說什麽後宮不得幹政的狗屁話,她若是敢這麽做,回頭被她爹她爺爺知道了,哪怕她是家中寶貝得不行的女孩,也少不得要被剝一層皮下去。畢竟,那可是辱沒門風的事情,他們張家延綿數百年,還從來不曾出過那麽丢人的事情呢。
“拽着女人的裙帶上位”,無論是在什麽時候都是一項讓家族顏面盡失的極為嚴厲的指控。張家是斷然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讓人戳這樣的脊梁骨。
當然,在璨璨妙妙兩姐妹出生之前,哪怕是和張家人最争鋒相對的政敵,也不會用“女人裙帶”之語攻擊張家的。因為這話一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非但不可能中傷張家,相反,說這話的人被旁人用關愛智障的眼神憐愛數秒才最可能。
“他們倒是想要拽裙帶,可是他們家……沒!有!姑!娘!啊!”這樣的維護之言反倒是小刀子,嗖嗖嗖的直戳張家的每位郎君胸口。
曾幾何時,在張家璨璨還沒有出生之前,有一位同朝為官的官員抱怨一樣的說道:“我婆娘又給我生了個丫頭片子,我家造一窩丫頭片子了。”直引得在場的數位老爺齊齊黑了臉,顧不得什麽君子風度,轉身就走。
那官員是個武将,看着齊刷刷的離開的幾人一臉莫名。他身邊的同僚看不下去,忍不住道:“你這就跟在一群乞丐面前說紅燒肉真難吃一樣,不是找抽呢麽?張家這幾位郎君沒動手揍你,那都是因為他們家五爺今兒不在的緣故!”
這比喻陰損了一些,不過倒也恰當。張家的兒郎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難得有他們的痛處,因此這比喻在錦城之中當真流傳了許久,一直到張家璨璨出生,這個不太體面的比喻才不被人提起了。
張璨璨不會做出左右科舉的事情,不過卻可以激勵鞭策一下家中的弟弟。提筆給老六和老七各自寫了一封信,那兩個人頓時跟打了雞血一樣的玩命習武讀書。等真的到了下場那一天,別人家的考生都一臉緊張,哪怕是武考生都有些手心直冒冷汗,唯有張家六郎和七郎,那兩人雙目赤紅,不想死下場考試,反而像是……要去手撕鬼子。
張家小八和小九湊到一起,小八嘀嘀咕咕的問道:“六哥和七哥怎麽了啊,哪兒那麽大的勁頭啊?”
小九道:“聽說是大姐姐親筆給他們兩個寫了信。”
小八納罕:“大姐姐的鼓勵是很有效果沒錯啦,可是這兩個人有點不太對啊,不像是被大姐姐寫信鼓勵,反倒是像是……吃錯了藥。”說道後面,小八的聲音不自覺的低了下去,畢竟這種背後議論人的事情他就已經和心虛了 ,更何況被議論的人還是他的兄長。
小九裝模作樣的捋了捋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一臉高深的道:“信上寫——妙妙想要騎馬游街。”
“妙妙?”下意識的重複了這麽一遍,旋即小八一臉恍然大悟。他們都知道,姐姐和妹妹的威力絕對不是簡單相加,難怪這兩個人那麽用心努力了。
好久之後,小八才低聲問小九:“妙妙真的想要打馬游街麽?”他也可以帶着小姑娘騎馬的。張家八郎雖然從娘胎裏早産數月,身子羸弱,不過騎射之技卻并未落下。若是能帶着妹妹騎馬,那該是何等樂事?
小九翻了個白眼,不想理這個陷入某種不合實際的幻想之中的傻兄弟。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從四面八方趕來的考生都已經依次進入考場,這場轟轟烈烈的科舉,終于拉開了序幕。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今天上線了?——沒有!!!
分享了幾件璨璨出生以前的張家囧事,隔着電腦都能想象張家老爺們被氣成了河豚的樣子,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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