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山頭斜照卻相迎

顧尋川看着妙妙唇邊的那一抹紅, 他俯身低下頭去, 緩緩的湊近了小姑娘。妙妙先是呆了一下, 轉而伸出小手糊在了顧尋川的唇上,沒有讓他得逞。

她的指尖還粘着一點胭脂,那胭脂印子蹭在了顧尋川淡色的唇上, 無端多一抹唇紅。妙妙眨了眨眼睛, 索性将顧尋川唇上的那一點暈開。淡粉色的胭脂在小姑娘的唇上豔若春花, 不過在國師大人的面上卻總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漂亮倒是漂亮的,不過卻大相配。

顧尋川也不惱, 就這樣由着妙妙的小手在他的唇上作亂。小姑娘玩心一起,想了想,又從梳妝臺上換了一種顏色的口脂。這是正紅的顏色, 妙妙只有穿上“錦鸾郡主”的正裝的時候才會塗抹在唇上。

妙妙柔軟的手指沾了一點正紅, 輕輕的點在顧尋川的唇上,也沒有沿着男子鋒利的唇形勾勒, 而是随意的塗抹開去,柔化了他原本分明的棱角,又是斜斜的一抹, 仿佛是在哪個女子唇邊偷香竊玉, 這才沾染上的一般。

國師大人一直是個正經人, 才不會去偷別人家的小姑娘唇邊的那片香甜。不過……妙妙是他家的,并不屬于“別人家的小姑娘”的範疇╭(╯^╰)╮

忍不住笑了出來,妙妙點了點顧尋川有些微涼的唇,而後湊上上去, 小貓一般的将那口脂一點一點的舔幹淨。那些口脂都是錦城最好的鋪子裏面最上好的貨色,全然都是植物的味道,還帶着一點蜂蜜的香甜,吃進嘴裏也不妨事。

這一瞬間,顧尋川的眼睛都要紅了。

他簡直不知道自家小姑娘什麽時候無師自通一般的會了這種小手段,風月之中的小手段不勝其數,可是他家小姑娘未免……太過聰慧了一些。

妙妙她也只不過是仗着自己年幼,篤定她家小哥哥不敢也不舍得對她做什麽,所以才放開了手的去撩撥,将自己對那點男女之事的好奇全部都在她家小哥哥身上逐一試驗。妙妙尚且還是懵懂,可是膽子卻也很大,好奇心又重,因此作為她唯一可以試驗的對象,顧尋川簡直都覺得自己陷入了某種悲慘的境地了。

也不過是,仗着自己年幼罷了。

顧尋川不舍得推開自己湊過來的小姑娘,卻也不能更近一步。分明是他先挑起的頭,這會兒卻被妙妙搶占了先機。妙妙是真的不會,只是随着心意的随意啃咬——的确是啃咬,小姑娘生了一雙小虎牙,尖尖的牙尖偶爾會調皮的咬住顧尋川的唇瓣,一點點的痛意,卻更像是勾|引。

空氣之中的冰雪氣息越發的濃烈,仿佛已經壓過了八月錦城之中的丹桂香氣。顧尋川無法忍耐一般的伸手扣住了妙妙纖細的腰肢。妙妙的腰很細,小肚子卻是軟綿綿的。和同齡的女子相比,張家的這個小姑娘吃得不算少——畢竟有那麽多投喂她的人,經年累月,小鳥胃也會漸漸變成一個小飯桶的。

顧尋川的四指護在妙妙的後腰,兩根拇指卻壞心的揉弄着妙妙軟綿綿的小肚肚。小姑娘的腰側最是敏|感,當即就松開了咬着的顧尋川的唇,整個人縮成了一個球球,小手扒拉着顧尋川按在自己肚肚上的手,軟綿綿的讨饒。

“不要啦,小哥哥不要揉了。”妙妙在撒嬌,因為這一招在顧尋川面前無往不利。果然,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顧尋川便挪開了揉着妙妙的小肚子的手,轉而調整了一個姿勢,自己坐在妙妙梳妝臺面前的椅子上,而正主只能坐在顧尋川的腿上。

妙妙被人抱在了腿上還不老實,從梳妝臺裏抽出了一根簪子放在手裏把玩,妙妙這才對顧尋川道:“小哥哥過來找我做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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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了。”顧尋川在外人面前習慣裝神弄鬼,不過在妙妙面前卻從來都是直白。他來找她,只是因為他想她了,并不需要任何其他的理由。

欣賞這份坦白,小姑娘得意的笑了一下,而後響亮的在顧尋川的側臉上啵兒了一下。原因無他,那日球球解決掉那只老虎的時候,妙妙也這樣親了球球一下,而那是個時候她家小哥哥看起來就好像挺羨慕的。

嗯,我們家的小哥哥,是不需要去羨慕別人家的小朋友的。妙妙一直都将那個時候顧尋川的表情記在心裏,想着什麽時候找個合适的機會給他補上。

他們之間的關系太過自然,自然到仿佛他們本來就該這個樣子,所以羞澀什麽的,在顧尋川面前是不存在的。

顧尋川知道她家小姑娘在想什麽,将頭埋進了妙妙的脖頸裏,一貫從容不迫、冷豔高貴的國師大人悶聲悶氣的說道:“好吧,因為我家小夫人表現的好,所以晚一會兒再扔了它。”

妙妙毫不懷疑他家小哥哥說的是可憐的球球,聽見顧尋川這樣說,她連忙環住顧尋川的脖頸,胡亂的又在顧尋川的側臉上親了好幾口。

妙妙方才塗了口脂,這下顧尋川的臉上可當真好看了起來。看着國師大人臉上的唇印,妙妙心虛的別開了眼睛,若不是被顧尋川扣住了腰肢,這會兒她說不得已經跳下去撈起球球就逃跑了。

球球乖覺,自從顧尋川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它就悄悄的跑進了院子裏,現在正趴在水榭的臺子上禍害着小池塘裏的魚。至于妙妙房裏的羞羞的事情……球球果斷表示,它是有節操的單身喵,這種偷窺的事情,它才不會去做呢。

妙妙是真的怕顧尋川會做出頂着這一臉的唇印出現在衆人面前的事情,也不顧顧尋川反對,小姑娘強硬的沾濕了帕子,将顧尋川臉上的痕跡擦拭得一幹二淨。看着小哥哥的臉恢複了往日的白淨,沒有了絲毫的暧|昧痕跡,妙妙這才松了一口氣。

顧尋川其實是心頭有些紛亂的,在聽了窮奇的話之後。他并不是容易被動搖的人,這天地之間能夠動搖他的東西實在是太少太少了,甚至就連妙妙,顧尋川都有些懷疑這個小姑娘是否會對自己産生那樣大的影響。

可是洪荒異獸的出現,終歸撩撥了顧尋川的心弦。顧尋川越發的想要粘着他家的小姑娘。人心總是貪婪的,可是這天底下難道有不貪心的東西麽?從一開始的透過算天塔中的水鏡觀看他的小紅鸾,到後來為之入世,再到白日相處尤覺不夠,以至于夜晚十分也要站在妙妙窗前觀看妙妙睡顏。

顧尋川幾千幾萬年都沒有對某種東西有這般的執念,也是第一次會如此的貪心的想要占據另一個人的所有。

而如今,顧尋川終于發現,自己僅僅是“看着”妙妙,仿佛已經無法滿足自己了。他想要更親近這個小姑娘,占據她的生活,獨占她的心。

顧尋川越發的容不下妙妙在意的除了他以外的東西。

這不正常,而已太過危險。

顧尋川還存有一絲理智,知道自己的小紅鸾是肉體凡胎,既然是肉體凡胎,就勢必要有更多的牽扯和羁絆。凡人就是如此,哪怕是最親密恩愛的夫妻,心中也絕對不可能只屬于彼此。顧尋川在人士這麽多年,對此已經了解的十分透徹了。可是他分明是知道這一點的,卻随着時間的推移,他的小紅鸾日漸的長大,而越發的無法接受了起來。

窮奇的出現不能代表着什麽,可是他卻讓顧尋川想起了洪荒,而後所有的情緒都仿佛有了一個宣洩口,呈決堤之勢一般的鋪天蓋地而來。神獸白澤,絕對不是後世傳說之中保佑國運的正義的神獸。白澤真正讓整個洪荒俯首的,是他在弱肉強食的厮殺之中展現出來的絕對實力。

顧尋川幾萬年不理會血|腥塵嚣,可是這種霸道卻是在他的骨血之中奔騰不息的。

而如今,顧尋川心中的這份洪荒守則正在暗自覺醒,而顧尋川近乎驚恐的發現,這種壓制不住的“征服欲”和“控制欲”,竟然都是沖着他的小紅鸾而去的。

握在妙妙腰上的手一寸一寸的收緊,顧尋川并沒有擡頭,因為只要他擡起頭來,妙妙就一定會透過梳妝鏡,看清他眸底的一片金色。

腰間的力道和往常不同,顧尋川用力太過,妙妙幾乎以為自己的腰都快被人掐斷了。她腰間一疼,不由小小的驚叫了一聲,而方才被妙妙放在手中把玩的簪子尖端尖銳,一下子就刺破了妙妙的手指,一顆紅豆一樣的血珠懸挂在妙妙白嫩如雪一般的指尖上。

顧尋川猛的松開了放在妙妙腰上的手,轉而握住妙妙的手腕。想也沒有想的将妙妙流血的手指尖含入了口中,顧尋川依稀記得,凡人之間仿佛慣用這樣的止血方式。

然後,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顧尋川嘗到了一點芳香馥郁的香氣,不是人血的味道,而更像是他在洪荒的時候嘗過的洪荒異獸的味道。不,妙妙的味道比那些顧尋川吃過的異獸都要更加誘人。那一點血液帶着一點點甜和草木的芳香,從顧尋川的喉嚨緩緩滑過,落入他的腹中,頃刻之間就化為暖意蔓延進他的四肢百骸。

顧尋川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感覺了。凡人的食物他可以吃,可是那對于他來說沒有什麽意義,至多只是嘗嘗味道罷了。他主要依靠的是靈力,可是此間靈力實在太過稀薄,不說無法和洪荒比拟,就連一個普通的修士修煉都維持不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顧尋川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飽”是什麽感覺了。而如今,只是妙妙的一點指尖血,居然讓顧尋川産生了久違的飽腹感。

一直到感受到那根手指不自在的動了動,觸碰到顧尋川的舌,顧尋川才猛的停了下來。

他如同白玉一般的面色因為“吃飽”而有了幾分紅潤,可是那紅潤卻在看見妙妙有些泛白的手指的時候猛的退了下去。

将小姑娘放在椅子上坐好,顧尋川難以置信一般的盯着妙妙被劃破的手指看了許久。就連妙妙對他說“沒事啦,一點兒也不疼”,顧尋川都是毫無反應。

片刻之後,顧尋川猛的站了起來,就連招呼都沒有跟妙妙打,就這樣飛快的閃身而去。

因為顧尋川忽然有了明悟,他發現,自己對妙妙的愛,本質竟然是洶湧的……食欲。

作者有話要說: 國師大人想吃了妙妙——各種意義上的。

前一種叔想要開車,而後一種……嗯,我們一起報警吧。

國師發現自己是真的很想要吃了他家小紅鸾,所以就慫了,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跑了。

喵喵:可以說是很氣了,先分手三秒鐘讓他自己反省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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