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我醉歌時君應和
顧尋川說出“自然不是”這句話的時候, 張家大老爺并沒有松一口氣,相反,他的心很沉很沉的墜了下去。
他的這個學生很少笑——無論是學業進步收到褒獎,還是偶爾與人切磋取得勝利,亦或是許多常人都覺得歡樂與高興的事情,這些統統都不會讓他的這個學生臉上浮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笑意。
可是他的這個學生卻又經常笑——比如他家小閨女不小心将墨汁塗在臉上,比如他家小閨女給他遞了一個帕子, 比如這小子給他家小閨女講了一段書, 他家小閨女一臉崇拜的說“小哥哥好厲害”, 每每這個時候, 顧家的這個小子就總會笑得十分開心。
總而言之, 顧尋川這面癱屬性,還真是對人不對事。
張家大老爺擋在了妻兒面前, 十分警惕的道:“便是說說,還有什麽法子?”
顧尋川眼中的笑意更深,那笑甚至讓張家大老爺有些熟悉, 他狠狠的瞪了某只皇帝一眼,許多年前, 這個人就是臉上帶着這樣近乎“嘚瑟”的笑容,娶走他家寶貝大女兒的。而如今, 居然輪到他家妙妙了麽?
對之後顧尋川要說的話已經有了一些預感, 張家大老爺的臉不由的陰沉了下去。當年成帝娶走他家璨璨的時候, 璨璨好歹已經是二九年華, 而如今他家妙妙才幾歲?這混小子居然……
額角的青筋一根根的蹦了起來, 張家大老爺望向顧尋川的時候,臉上不由帶上了幾分咬牙切齒。
顧尋川半點心虛也沒有的和張家大老爺對視,而後一字一句的說道:“成親。”
“放屁!”張家大老爺這樣的文人,此刻也不由氣得拍上了桌子,他直接将毛毛一團的小閨女擋在了身後,半點也不讓顧尋川窺見,而後用看待禽|獸一樣的目光看着顧尋川,痛心疾首道:“妙妙才多大,哪裏就能嫁人了?”
顧尋川回望張家大老爺,而後垂了眸子,道:“老師教導學生本朝歷史之時曾說過,太|祖皇帝娶妻之時,其妻不過一十有二。”
張家大老爺被顧尋川噎住,轉而看向了一旁躺着也連中了兩槍的成帝。
成帝摸了摸鼻子,一邊是妙妙和小川的恩情,一邊是老泰山的殷殷注視,成帝表示,他真是壓力好大啊。又摸了摸鼻子,成帝只能嗫嚅道:“那是先祖他和賢殊恭文聖皇後青梅竹馬,而且當時皇後父母雙亡無人照料,因此才……”
結果照顧着照顧着就把人家照顧成了自己媳婦,想想自家老祖宗幹的缺德事兒,成帝也只能默默的擦一把汗,盡力保全先祖顏面了。至若能保全幾分……史家工筆,白字黑字,是非黑白後人心中自有定論,他們再是美化也終歸作用不大。
顧尋川也看出了成帝的心虛,他也不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只是繼續對張家大老爺和張家衆人曉之以理:“妙妙如今并未歸位,還不算純粹的白澤之體,吸收靈力的速度不能和她原本的身體相比,再加上這裏靈力稀薄,之前我家小白澤百年得以化形,若是擱在妙妙如今這幅身體之上,若要靠她自己,恐怕之後百年也都只能是這幅模樣了。”
顧尋川這卻是狡猾了,若是妙妙一直在張家,那她的确要耗費數百年才能吸收足夠的可以支撐自己化形的靈力。而她此生只有百年之久,也就是說,若是将她留在此地,那麽她的确一直沒有辦法恢複人形。
可是問題是……顧尋川怎麽可能一直将小姑娘留在張家?在算天塔那樣近乎全部是由靈力幻化而成,裏面又藏了數條靈脈的地方,妙妙至多只需要一年,也就足矣穩定身形,不會再在毛球與人形之間來回變幻了。
可是顧尋川故意那樣說,實在是用心“險惡”了些。
果然,顧尋川這話一出,張家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了明顯的猶豫。就連好不容易蹦跶上桌子的妙妙也是周身的毛毛都炸了開去。她年紀還小,無論是作為小白澤,還是張家的十七小姐,從年紀上來說,妙妙都是“幼獸”級別的。所以她對所謂的靈力與修煉的理解其實十分淺薄,顧尋川說來吓唬張家人的話,也實在是吓到了小姑娘。
她和她的家人相處的時光只有百年而已。與白澤近乎與天地一般長久的壽命相比,這百年的光陰實在匆匆,所以才需要每一天都要去好好珍惜。正是因為如此,妙妙無法接受自己一直是這樣子,不能跟家人說話,也不能在他們需要照顧和安慰的時候付出和給予。
顧尋川感受到小姑娘的焦灼,知道就連他家妙妙都被他吓到了,微微浮現出一些愧怍,不過他還是火上澆油一般的說道:“如果不成親,那麽雙修也可。”
成帝方才還端着一杯茶小口的抿着用來壓驚,這會兒直接一口茶全都噴了出去,恰好噴到了他小兒砸的衣襟上,讓明川直接跳了起來,被他哥明睿瞪了一眼之後才滿臉不情不願的坐了回去,不過卻是用手帕包着提起一片衣角,讓被他爹噴濕了的那塊衣料離開自己的身體,簡直不能再嫌棄。
“雙|修是什麽啊?小姑姑和顧叔叔可以雙|修,那奶糕也能和蜜餞兒也能雙|修麽?”妙妙的小侄子眨着眼睛望着他爹,小胖手還指了指被自家娘親抱在懷裏的弟弟。
噗……少年,你這想法很危險啊,當心奶糕糕一會兒被你爹揍成肉餅餅。
小孩子童顏同語,卻讓張家幾個新進門的少夫人都不由紅了臉。奶糕他爹揪住奶糕的耳朵,惡聲惡氣的道:“老實呆着,不要亂問。”
奶糕糕的耳朵雖然不疼,可是還是委屈的癟了癟嘴。他“幽怨”的看了一眼流哈喇子的弟弟蜜餞兒,小臉上也是明川的同款嫌惡,然後他掙開他爹的手,邁着小短腿墊着腳扒上了桌沿兒,奶聲奶氣的說道:“蜜餞兒五個月了還流口水,好髒的,奶糕才不要和他雙|修。還是小姑姑香香軟軟的,奶糕要和小姑姑雙|修!”
妙妙被小侄子的話逗得不行,蹦跶着去蹭了蹭小孩子的小手手,然後在心裏默默為自己的傻侄子默哀了三秒鐘。果然,下一刻,這小肉球一樣的男孩子就被顧尋川輕輕松松的拎起來,将人舉到和自己平視,顧尋川特別冷酷無情的對奶糕說道:“不可以。”
你小姑姑只能和我一起雙|修。這話顧尋川雖然沒有說出來,可是表達得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奶糕幾乎是被顧尋川看着長到這麽大,因為總是粘着自家小姑姑的緣故,所以也時常見到顧尋川。被顧尋川舉到了這麽高,他也不害怕,只是嘻嘻笑着,那笑起來和妙妙一般彎彎的眉眼,讓顧尋川想兇都兇不起來。
無奈将人趕到他爹娘旁邊,顧尋川總覺得,他好不容易營造出出來的嚴肅的氣氛,就這麽被這臭小子給破壞掉了。
奶糕糕小朋友不理解什麽是雙|修,可是在場的衆人卻沒有不理解的。張家璨璨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顧尋川,忽而開口道:“你們仙家所謂的雙|修,應當和我們這些俗人理解的不同吧?”
若是無需……那她家幼妹自然也無需這樣早早的和顧尋川成親了。
顧尋川輕咳了一聲,他在人間也許多年了,自然知道在這個塵世,這種事情并不是能光明正大拿出來在這麽多人面前,特別是這麽多長輩面前讨論的,可是顧尋川好不容易将事情推進到了這一步,自然也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因此哪怕有些尴尬,顧尋川還是道:“肉|靈結合,缺一不可。”
頓了頓,為了讓自己顯得更可靠一些,顧尋川又道:“而且必選在陰月陽時才好,有利于引靈力入體。”
張家的少夫人們的臉更紅了些,不過這會兒,為了避免方才奶糕糕的悲劇,她們十分有先見之明的捂住了自家麻團、如意糕、八寶、還有小草莓的耳朵。順帶一說,張家的小輩的乳名,還真是從“奶糕糕”開始就歪樓了的。
聞言,張璨璨皺了皺眉。她希望自家妹妹有一天嫁人,是因為她想要嫁給這個人,想和他一道度過很長很好的一生,而不是因為有什麽苦衷而不得不嫁。所以,她甚至想着只利用顧尋川的身體讓她家幼妹變回來,而不給顧尋川一個名分。
這樣,她家妙妙始終都可以掌握着主動權,也還有這退路。
張璨璨骨子裏始終是個離經叛道的人,如果性別轉換一下,這妥妥的就是“渣男”了。國師大人深知他這位妻姐的想法離奇,所以她每次一開口,顧尋川都保持了百分之百的警惕。這會兒用讀心術讀出了張璨璨心中的想法,顧尋川默了默,直接道:“我們血脈契合,一旦雙修,十有**就會開花結果。在下倒是無妨,只是恐怕要委屈孩子了。”
妙妙:……小哥哥你還真敢說。
張璨璨的臉色更不好了。大安雖然民風開放,可是未婚先孕這種事,擱在什麽時候都是驚世駭俗的,更何況顧尋川說的沒錯,她不怕給顧尋川委屈受,可是一想到她家幼妹的骨肉也要受這樣的委屈,張璨璨就無論如何也攔不下去了。
只是,張璨璨并沒有那麽好忽悠,她眯了眯眼睛,捧起因為方才他們的話而急速升溫的小毛團,一臉懷疑的對顧尋川道:“那你們成親那日,妙妙又當何如?”
在場之人已經沒有人反駁張璨璨的話了,兩個孩子已經定親,所以也沒有必要再去糾結“妙妙喜不喜歡顧家那小子”,如今這事兒說是突然,其實也不過是将他們成親的日子提前了,雖然在此之前,張家人是想要将這個日子無限的延後的。
顧尋川笑了笑,伸手按在小毛團額上的那一小撮紅毛上,不多時候,妙妙又變成了一個嬌俏的小女孩模樣。
顧尋川的臉色卻像是雪一樣的白,仿若力氣用盡。他有些“虛弱”的道:“如此,妙妙可支撐一日。”
妙妙:演……演技帝!給小哥哥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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