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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炎一句“那是男的”再一次讓秦放不知道怎麽接,最開始還有點沒反應過來,還說:“我說的是剛才門口那個。”
倆人已經走出了電梯,刑炎低聲說了句:“我說的也是。”
秦放看着走在前面的刑炎,回想了一下剛才看到的那位,烏黑長發披肩,臉小且漂亮,個子挺高,雖然穿的不是裙子,但看起來明明就是個氣質型女生。
然而刑炎和他說那是男的。
秦方琢磨了半天也沒能把剛才那人和“男的”聯系到一起,他笑着搖了搖頭說:“太魔幻了。”
刑炎剛才那點笑意還沒收起,聞言又回頭看了看他。
兩人一起上的樓,找座位的時候也就很自然地坐在了一起。周三的早上圖書館人還不算多,空位置不少,秦放和刑炎再一次坐了面對面。
《世界簡史》秦放已經看完了,上回又拿了本《中國通史》,本來打算今天看完,結果剛看了也就十頁,手機在兜裏開始震動。
秦放摸出來看了眼,是一個微信群。裏面都是他高中時候玩兒的好的一小撮人,平時也就晚上約着玩游戲的時候說幾句,大早上的就嗡嗡個沒完不太正常。
裏面有倆人沒完沒了艾特秦放,說來他們學校了,讓秦放中午請他們吃飯。
挺久沒見了,都來這兒了秦放肯定得見一面,秦放問他們:你倆來幹什麽啊?
其中一個回他:比賽啊,今天你們學校跟我們學校比賽。
秦放:下午?
另一個回:對,我倆打算等會兒就去了。@華山英俊老桐樹你別裝死,你也得來。
華山英俊老桐樹:@秦放放哥你讓他倆滾,上個課都沒個消停,嗡嗡嗡的。
秦放笑了下回:來找我私聊,讓他學習。
對方回:學雞毛,平時沒見他這麽刻苦。@華山英俊老桐樹 @華山英俊老桐樹你別裝。
群裏沒個消停,這倆人等會兒就來了,秦放得走。室友怎麽也得十點半能來,不太來得及。
秦放擡頭看了眼對面看英文雜志的那位,壓低聲音叫他:“帥哥。”
刑炎向他看過來,微挑着眉。
秦放想說話,旁邊的人已經在斜眼看他了,這會兒圖書館鴉雀無聲的他這麽說話有點明顯。秦放想了想,從書包裏摸出個筆記本,找了張空白頁,寫了句“你什麽時候走”,探身推對面去了。
刑炎看了眼筆記本上的字,又看了看秦放,慢慢拿起筆在上面不知道一筆寫了個什麽。他手指向前推了一下,筆記本在桌子上打了個轉滑回了秦放這邊。
秦放看見筆記本上就一個問號,他笑了笑,這可真夠高冷的。
秦放拿筆寫:我想走,你幫我占個座?我室友十點半來。
寫完推了過去,刑炎看了一眼,提筆寫了個“OK”。
秦放又寫:謝了啊。
對方提筆随手劃了道肆意的斜線,就着劃線的動作手腕一擡直接把筆記本甩了回來。
秦放手指按住筆記本,這人剛才那姿勢和動作包括他随手劃的斜線都帶着他身上那股勁兒,可能看着挺裝逼的,但确實帥。秦放自己本身就是個很打眼的帥哥,有時候也還是覺得這人挺帥的。
他站起來沖對方笑了下,拎着書包走了。
想想也挺有意思,他竟然讓刑炎幫他占座,太逗了。
來的這倆都是小公子富二代,開着跑車來的,秦放讓他們離遠點停大門外了,沒讓開進學校。秦放跟他們比起來低調很多,他從來沒拿自己當過小少爺,他也确實不是。
“你們學校也太大了,”其中一位叫馮哲,有點路癡,“我剛才都轉暈了。”
“練練生活技能吧,”秦放扔給他一瓶水,“不然以後出國你怎麽活。”
“活一天算一天吧,”馮哲平時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拽得二五八萬,但在秦放他們這兒就拽不動了,總一副笑嘻嘻小孩兒樣,“我總不能死在外頭就是了。”
“你這嘴歇一會兒都嫌孤單,”另外一個叫範霖逸,也是下午要打籃球賽的那個,比起馮哲來顯得正經多了,“少說一句話我看你都覺得虧,死不死的少念叨幾句你是舌頭疼?”
“我就随口一說。”馮哲扯了扯耳朵,笑得挺賤的。
秦放挺久沒和他們見了,大一的時候倒是常約着出去吃飯,吃完飯還得去個夜店。但是秦放不愛喝酒,也不太喜歡酒吧,後來就不跟着一起玩兒了。生活圈子縮得基本就剩個華桐,華桐本來也不是他們那一圈的,之前去是跟着秦放去,秦放不去了他也正好清靜。
“你都不跟我們玩兒了,”馮哲往秦放旁邊湊了湊,小聲和他說,“小花還惦記着你呢,每次出來都跟我們念叨她暗戀你七八年的情史。”
“別扯。”秦放懶得理他跑火車的嘴。
“我操我可沒扯,你問他啊,”馮哲指了指範霖逸,“小花非你不嫁誰不知道啊。”
秦放沒問,也不想聽。這事也算他一件挺別扭的事,小花他從初中就認識了,這些年關系也不錯。結果高中有段時間開始瘋狂追求他,追得秦放到現在還有點陰影。确實不喜歡,但那姑娘是個挺不錯的女孩子,心也不壞,後來發現秦放的确不喜歡她就自己把追求改成暗戀了。
但這暗不暗的,也沒什麽意義,都知道了。
秦放搖了搖頭說:“她什麽時候能長大,哪有那麽喜歡。”
“渣男的心一片冰冷,”馮哲嘆了口氣說,“人家喜歡你你說人沒長大。”
秦放笑了下,沒再繼續說這事。他本來也不願意拿這種事跟別人聊,另外他也不想掰扯這個。秦放确實覺得這種所謂的喜歡其實就是鑽牛角尖,小孩子哪有那麽長久的感情,別說小孩子了,成年人也未必就有。秦放在感情上從來不犯軸,沒必要,在他看來這種多年的堅持與其說是喜歡那個人,不如說喜歡的是這些年堅持的歲月。
範霖逸下午有球賽,馮哲沒有,他那小身板也打不了籃球,就是陪着來湊熱鬧的。秦放下午本來有課,只能找人幫他去上。
華桐拎着一兜運動飲料過來的,籃球館今天人還真的挺多,有他們本校的學生,也有範霖逸他們學校過來的觀衆。飲料是給範霖逸準備的,結果到了之後華桐才感覺到不太對勁,他一個本校的學生去給對面送水,這什麽行為。
馮哲笑着跟他說:“也沒人認識你,你就放心得了。”
“也是,”華桐也樂,“你要讓秦放去送試試。”
“我不去,你閑的買水,人家過來打比賽能缺水?”秦放在對面的觀衆席前排貓着都感覺好幾個人看他了,畢竟在校慶上露過臉的。
“我看我也是閑的。”華桐邊樂邊說。
學校的籃球賽秦放這還是頭一回看,他喜歡運動,但是對籃球一般,所以也不怎麽關注。他更喜歡獨立運動,這種需要一夥人合作進行的運動秦放覺得擠,而且不暢快。
兩邊學校的球員陸續上場,秦放本來在跟馮哲說着話,旁邊華桐碰了碰他胳膊,低聲說:“放啊,看。”
秦放看他:“看什麽?”
華桐下巴往前揚了揚,示意球場方向:“那好像周斯明。”
秦放揚了揚眉,看過去,之後點頭說:“還真是。”
“誰啊?”馮哲湊過來問。
“沒誰,”秦放說,“之前打過一架。”
“我操,”馮哲挑起眉,拽樣又挂臉上了,往場上瞄過去,“哪個啊?”
秦放推開他的頭:“不重要,過去了。”
馮哲問:“你吃虧了沒有?吃虧了咱往回找找。”
秦放說:“沒有,別絮叨了。”
馮哲還在繼續一臉傻白甜:“打架因為點啥?”
秦放面無表情:“別問,再問就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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