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佑彬，你又在看什麽？”蔣肖肖問。

秦佑彬忙低頭：“沒什麽？”

“你不會是看簡一吧？”蔣肖肖湊到秦佑彬耳邊，小聲問。

“沒有的事。”

“那快點走啊，難得駱岩有時間請我們吃飯。”

秦佑彬點點頭，沒再去看簡一。

簡一此時正在吃刀削面。

顧小同小手握着勺子，挖一勺米飯，往小嘴裏送，小嘴張的大大的，然後吧唧吧唧咀嚼着米粒。

“小同，擡頭。”簡一說。

顧小同看簡一。

簡一伸手将顧小同嘴邊粘的一顆米粒捏下來，放進顧小同的小嘴裏，顧小同乖乖地嚼着，簡一轉過頭和小朱、王免說:“一會兒你們兩個繼續看着地攤，不要和人吵架。”

“你去幹嘛？”

“洗頭。”

“有錢人，洗頭還去理發店。”小朱扒拉着簡一倒給他的蓋澆飯和刀削面說。

簡一沒向他們解釋她是把頭發洗直，她實在不适應每次洗過頭發，秒變黑毛獅王的感覺，趁着今天有時間，就把發型改了。

“去吧去吧。”王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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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簡一點頭。

簡一帶着顧小同進了家人少的理發店，說明自己的想法之後，便拿着高中一年級的英語書開始看。

顧小同坐在沙發上邊吃餅幹邊看電視邊等簡一。

“小同。”簡一喊一聲。

“嗯。”顧小同應。

“才吃過飯，不要吃餅幹了。”

“姐姐，我就吃兩口。”

“好，兩口，兩口之後就不能吃了。”

“嗯。”顧小同手捏着餅幹，認認真真地咬了兩口，然後把剩下的餅幹裝進包裝袋，抱在懷裏，擡頭看電視，遇到唱歌跳舞的，會激動的晃小身子，惹得理發店的店員直發笑。

簡一看着也笑。

不一會兒，簡一以一頭直發抱起顧小同出理發店，顧小同再次呆呆地看着簡一，然後伸手摸自己的西瓜頭。

“看我幹什麽？”簡一問。

“好看。”顧小同說。

簡一笑着親顧小同的小臉：“謝謝，小同也好看。”

“嗯。”

等簡一抱着顧小同，出現在電腦攤位前時，正在賣電腦主機的小朱、王免怔住，傻傻地看着簡一。

簡一沖他們笑。

小朱、王免心砰砰狂跳，他們認識簡一時，簡一整天的濃重豔抹，他們認為簡一是醜人多作怪，接着簡一紮着丸子頭出現在他們面前時，他們驚覺，原來簡一是大美女，五官漂亮精致，然而都不及此時的驚豔，柔順黑亮的長發自然垂下，襯的簡一皮膚越加白嫩，尤其是簡一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一顧一盼眼波流轉輕易捕獲人的眼球，簡一大概都不知自己美到何種程度，小朱、王免看癡，正應了那句——黑長直是男生最初的愛。

“辛苦了。”簡一放下顧小同笑着說一句。

小朱、王免忙回神兒，小心髒還砰砰跳，兩人一起說：“不辛苦不辛苦。”

“來，喝點飲料。”簡一遞給兩人兩瓶飲料。

王免已從失神中清醒過來。

小朱仍舊有點不敢看簡一，問：“你怎麽把頭發弄直了？”

“不好看嗎？”簡一問。

“好看，好看的我差點愛上你。”

小朱話音一落，簡一、王免差點笑噴。

小朱惱羞成怒，伸腳就踢王免：“大爺的，笑毛笑，你看到漂亮姑娘不心動？”

“心動和愛不一樣。”王免跟小朱争論起來。

“心動和愛不一樣，你個傻缺。”

“滾你大爺的。”

“別吵！還賣不賣電腦了。”簡一開腔。

小朱、王免立刻噤聲，雖然簡一大變樣，但是惹着她，随時都有可能被簡一狠揍一頓，要知道小朱、王免兩個人加在一起都打不過一個簡一。

小朱再次招呼來往的同學。

王免低頭畫畫。

簡一抱顧小同抱在懷裏看高一英語書，顧小同低頭看簡一手機上動畫片。

下午可能有簡一的顏值加成，總共賣了五臺電腦主機，兩臺電腦顯示器。簡一賬戶餘額小一萬了，她擡頭看了眼天色，似乎要起風，她給簡令桦打了個電話，然後說：“小朱、王免，麻煩你們繼續看着，回頭請你們吃飯，我帶小同先回家了。”

“行。”小朱、王免同時應，然後問：“明天還來嗎？”

“來，明天打掃衛生，我想如果可以，下下個星期就把店開起來。”簡一看向王免。

王免接話：“我我我在畫。”

“不急。”簡一笑着說：“按你的想法和進度來。”

王免點點頭：“嗯。”

簡一給顧小同圍上圍巾，帶上帽子，把顧小同放在自行車式電動車前，面對着自己。簡一雙腿夾着顧小同的小身子，沖小朱、王免揮手：“再見。”

顧小同也揮小手：“小朱哥哥，王免哥哥，再見。”

“再見再見。”小朱、王免沖簡一、顧小同揮手。

簡一啓動電動車，穩穩地向前行駛。

小朱、王免看着簡一的背影嘆息。

“真沒想到有一天簡一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小朱說。

王免點頭：“又漂亮又有魅力。”

“就是有點慘了。破了産，欠了債，爸爸還躺在醫院，每天都是嘩啦啦的錢往外淌。這以後怎麽辦啊？”

“嗯，她得做第二個駱岩，不然以後日子不好過。”

“誰是駱岩？”小朱問。

“文盲！l-u-o駱，y-an岩，就是駱岩。”

“去你大爺的！”小朱罵一句。

王免沒理小朱，目光擔憂地看着簡一，家庭負擔這麽重，簡一以後怎麽生活啊，唉！王免不認為簡一的甜品店能夠賺錢，但是簡一拜托她畫标識之類的，他還是要全心全力地畫，盡自己所能幫忙簡一。

簡一騎着電動車，在回去的路上，接了三個催債電話。回到宜家花園城小區時，聽到簡令桦在詢問銀行那麽貨款的事兒，也聽到簡令桦說需要醫藥費很着急。

簡一愣了愣，在簡令桦挂上電話後，簡一按門鈴，笑着喊：“媽，我們回來了？”

顧小同也喊：“媽媽！”

簡令桦忙收起手機，開心地出門迎接：“回來啦啊。”

“媽，你先把小同抱下來。”

“好，中午你們吃的什麽？”

“肉、雞蛋、面、米飯。”顧小同回答。

“吃這麽多樣。”簡令桦笑着說。

“嗯。”顧小同點頭。

簡一把電動車停定後，轉頭問：“媽，爸怎麽樣？”簡一已經默默地把“顧長勇”改成了“爸”。

“挺好，醫生說他還年輕，底子好，有醒來的可能。”顧長勇比簡令桦小三歲，今年還沒有到四十歲。

“真的能醒來？”

“嗯。”簡令桦點頭，沒有一絲高興說：“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

簡一走上前握住簡令桦的手，說：“媽，醫生說話向來保守，說是有醒來的可能，肯定就是離醒來不遠了，你樂觀點，咱們開開心心地生活，等到爸醒來時，看到咱們三個生活的很好，他也會高興的。”

簡令桦望着簡一，聲音哽咽地說：“簡一，你真的長大了。”

簡一摟抱住簡令桦和顧小同，說：“嗯，媽，天無絕人之路，咱們欠的錢慢慢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當天晚上，王免激動萬分地給簡一打電話，說是他不但畫出了甜品店的标識，連甜品店名也想好了。

“叫什麽名字？”簡一問。

“like·簡。”王免說。

“like·簡？”

“沒有純中文的嗎？”

“為什麽要純中文的？別那麽老土好不好？帶個英語單詞就不愛國了嗎？這個叫偉大的願景。”

“什麽偉大願景？”

“沖出亞洲！走向世界！征服地球！”王免興奮地說。

簡一：“……挺好，就這個名。我現在上網，你把你畫的标識發給我看一看。”

“嗯好。”

簡一盯着電腦屏幕上王免畫的标識，嗯……怎麽說呢，王免這個名字取的不錯，畫的也非常好，暖色調為主題，一筆兩筆的冷色調點綴，平衡視覺，令整個畫面溫馨又清新。

簡一回撥個電話給王免說：“王免，非常棒！”

“真的？你說真的？簡一你說真的嗎？”王免激動的嗷嗷叫，有人誇他，有人誇他畫的好。

“真的，定稿。”

“那那那……”

“我明天去一趟大學城，咱們量店尺寸，然後做門頭、寫真、噴繪、宣傳單還有簡單裝潢一下房子，再買幾盆花。”簡一說。

“好咧！”

“那就這樣。”

“好。”王免在挂上電話之前，吐槽簡一一句，說：“簡一，我從網上傳圖給你，咱們在網上聊就行了，網上有語音有視頻，為什麽浪費電話費給我打電話呢？感覺你一點都不少女。”

簡一：“……”不愛在網上聊天，不愛微信，不愛表情包，喜歡有事就打電話，這就叫不少女？簡一哭笑不得，将圖存起來，然後開始上網查資料，一想着明天開始，就要打造like·簡，她真的有些激動。

like·簡……很期待。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撲騰”一聲，簡一愣了下，随即臉色一變，倏地站起身來，奔出書房。